其实他有自己的丞相府,他以前公务繁忙,就经常住在丞相府,现在凤青梧来了汴京,每日再忙他都走一趟外使馆来看看她,有时候夜实在太深了,他就留宿在这里。
但其实陆珩很纠结,留下来他并非是全然舒坦的,毕竟他是个正常的且血气方刚的男人,很多时候偏过脸看到身边躺着的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就很想上下其手。
但是他们到底还未成婚,陆珩想给她最起码的尊重,有些事情,还真得熬到婚后才能做,他每每总在烈火中煎熬,翻来覆去的,简直死去活来。
凤青梧见他忽然间不说话了,觉得奇怪,刚好她看完了精彩处,她放下书,对陆珩道:“快去洗浴吧,你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陆珩还在琢磨今晚要不要继续忍受折磨,迎上凤青梧水盈盈的眼睛,他断然就决定,今晚还是回他的丞相府住。
“不了,”陆珩起身,“我还是回去吧。”
凤青梧:“???”
她觉得这两日陆珩对于留还是走这个问题都很是纠结,好像这是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她觉得很是奇怪,不由问:“都子时了,还要走?”
“嗯,”陆珩不自在地应了声,他站起来道:“我明日再过来,你且睡吧。”
他抬步就朝外走,凤青梧好容易等到他来,结果这人没坐一会儿就要离开,凤青梧心头一时五味杂陈,拦住他道:“今日许嘉致过来了,你可知道?”
“知道,黄莲跟我说了。”
“你就不想问点什么?”知道许嘉致过来过,却问也不问?正常情况下难道不是应该问一问吗?毕竟许嘉致以前是她的未婚夫啊!
陆珩不明白:“需要问什么?难道你没有处理好吗?”
凤青梧:“……”
她明白陆珩的意思了,这人对她的信任简直超乎了她的想象,她的前未婚夫醉酒找上门来,他问也不问,完全相信她能直接将人家给打出去。
凤青梧一时间悲喜交加,既高兴陆珩这般信任她,又悲伤陆珩似乎太过自信,对那些肖想她的人完全不在意,彼此间就少了点争风吃醋的乐趣。
好在相比较而言,她还是希望陆珩更信任她些。
她在哭笑不得中回答道:“没有,我已经处理好了,往后应该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你公务繁忙,这些事情就不必上心了,快回去休息吧。”
单纯的少年丞相完全没能明白凤青梧心中那点小纠结,在凤青梧让他离开后,他就心安理得地毫无心理压力地走了。
丞相府坐落在汴京最繁华的城中心,占地三百余亩,永和皇在赐下这座府宅给陆珩之前,还担心陆珩没钱修缮,专程派了人将府宅从里到外完全重新修缮了一番,而后才说要赐给陆珩,可见对陆珩是真心喜欢和看重。
而此等殊荣,满汴京城也唯有陆珩才享受得到。
陆珩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已经快过了子时,府里还有灯火未熄,有白鸽飞入院墙,落在府里的屋檐上,黄杞纵身飞上去,捉住白鸽,取下白鸽腿上细小的信笺,转而呈给陆珩。
陆珩一路走进书房,将信笺打开。
是豫州传来的消息,数名暗探突然失联,不知所踪,陆珩将信纸放在油灯上点燃,他眉心凝重,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阴沉骇人,仿佛卷着风浪。
“十三爷,”黄杞见他面色沉重,不禁担心起来,“豫州可是出事了?”
陆珩没有回答黄杞的问题,吩咐道:“你准备一下,今日早朝后随我去豫州。”
凤青梧睡得迷迷糊糊的,耳边隐约听到敲门的声音,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闷声闷气地问:“何事?”
这话音刚落下,陆珩便推门走了进来。
她睡得太沉,他不敢贸然摸进她的屋里,怕吓到她,只能敲门进来。
凤青梧见他进来,觉得奇怪:“十三?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突然折回来了?”
这一声十三,叫得陆珩心头发痒,他克制住满心的心悸,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笑道:“突然很想你,就又过来了,早知道我就不回去了。”
凤青梧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她本就睡得晚,现在整个人困得不行,半点精神都提不起来,她将脑袋靠在陆珩的肩膀上,瓮声瓮气道:“让你别折腾了,你非要回去,回去干嘛啊?留在我这里不好吗?屋里是暖的,人也是暖的。”
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有点痒,她的脑袋在陆珩的肩膀上蹭了蹭,困意越发浓烈了。
陆珩的手指轻轻卷着她的发梢,这小没良心的,他非要离开,到底是为了谁?她倒好,竟然半点无所觉,还认为他是没事找事。
陆珩很是无奈。
夜色微凉,他的嗓音在暗夜中略显低沉,他道:“豫州出了点事,我要去一趟。”
凤青梧的瞌睡虫立马被陆珩的话吓得消散无踪,她蹭然抬起头来,凝着陆珩有些疲倦的脸,道:“那些走私的货物都消失在豫州,你上次又在豫州遭遇刺杀,豫州可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你去豫州干什么?”
“我有不少人在豫州突然失踪了,”凤青梧在汴京也并非绝对安全,陆珩不敢隐瞒她任何事情,怕她在他不在她的身边的时候遇到危险时因为消息太少而没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和决定,“我猜测他们兴许是找到了对方的老巢而不慎陷在了老巢里。”
老巢……
那是何等危险的地方,能成为陆珩的人,绝非庸碌之辈,却一个接着一个地栽进去,可见对方也是极为厉害的角色,陆珩要去豫州,凤青梧着实不放心。
“你别担心,我早知道豫州不安全,这些年我在豫州也做了不少准备,此去只是去探探路,看看能不能将我的那些人找回来,我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的。”
报喜不报忧,这种话凤青梧从来不信,只当听听而已。
“那你何时回来?”
“大约十日,”陆珩吻了吻她的额头,“今日早朝后,我会跟皇上说,关于让我前往大梁和亲之事,等我从豫州回来,再给他答复。”
“好。”凤青梧心头沉甸甸的,她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这种感觉甚至比当初在汇城他们分离时还要强烈些,她问道:“那我如何得知你的消息?”
“每隔三日,我会派人送信回丞相府,你派人去丞相府取便是。”
“好。”
说到此处,似乎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陆珩这一来一去极为消耗时间,天色已经快亮了,凤青梧沉沉地吸了口气,说道:“你快小憩一会儿,等到了时辰,我叫你。”
陆珩确实需要休息,他已经一天一夜未曾合眼,等会儿还要去上朝,上朝后就要骑马奔赴豫州,等到了豫州,又是数不尽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他并非是铁打的,这般熬下去,就算他是九阶高手,也受不住。
他拉着凤青梧顺势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就睡沉了。
凤青梧凝着陆珩的脸,以前她远在金陵,虽然知道丞相不好当,每日定然都十分忙绿,但是却从未想到竟然可以忙成这般样子,回到汴京这些天,她与陆珩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他经常晚上来,来时面上总显疲惫,她看着心疼,却无能为力。
这次豫州之行,他说得轻松,但到底会遇到何等的危险,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凤青梧忽然觉得很是不安,这感觉来势汹汹,让她完全没办法忽略。
可这样的感觉,她不能告诉陆珩。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呆在汴京,保护好自己,不给陆珩惹麻烦。
凤青梧不由地有些泄气,在汴京城,她能做的,实在是太少了,若是在金陵,她可直接出动军队将整个豫州都翻过来,看谁还敢作乱。
凤青梧胡思乱想着,天气逐渐亮了起来,屋外想起白芷的声音:“殿下,该去大朝殿了。”
凤青梧不是大燕的臣民,自那日觐见了永和皇后,她就再未去过大朝殿,白芷这般说,是在通知他,该叫陆珩起床了。
这么快,他就该走了。
陆珩走后,凤青梧就当起了乌龟,成日都窝在外使馆里,哪里也不去,外面天寒地冻,屋里倒是暖和,还燃着熏香。
白令令坐在木椅上用干净的白布擦拭他的弓箭,还不忘张嘴笑话凤青梧。
“陆珩走了就走了,您怕什么?有我保护您,您想去哪里都是安全的,我听说百戏楼今日有新戏要上,您真的不去看看?”白令令笑道。
凤青梧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以为汴京城只有你一个九阶高手?”
白令令挑了挑眉:“北燕、南梁、西秦,这三国朝里朝外,九阶高手十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像我和陆珩这般年纪就达到九阶修为的,满三国也就我们两人,汴京自然还有其他九阶高手,但是只怕轻易不敢与我对战。”
“为何?”凤青梧好奇地问。
白令令的表情十分傲娇:“因为我是九阶箭手。”
凤青梧就更好奇了:“那你和陆珩,你们俩谁更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想开《偏爱》了,想想还是算了吧,毕竟这本书的存稿也不是很多,泪奔……前天拔了一颗智齿,可把我痛死了,痛得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