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灵魂在在宋本卿的温养下维持了四年,然后在疫苗完成普及,部分人试探性搬离基地时的那一刻消散了。
疫苗推广,被绞杀至数量稀少的丧尸已经不足为惧,每个人身上都拥有了抗体,不再惧怕丧尸病毒,被拘泥于这一方小庇护所里寸步难行。
真正的苏柏棠大抵是终于看到了上辈子没能看到的人类解放时刻,没多久就开始维持不住形,慢慢的消散了。他大概已经没什么心愿,散于天地间,和这世界的本源融合在一起。
中州仍作为这一片的中心点,扩地范围会向四周辐射扩散,搬离部分人口减轻中州基地的负担,在外建立新的据点,为避免有残余高阶丧尸偷袭,每个据点都有高阶异能者镇守,都是从中州里分拨出去的,基地里的人一时少了许多。
苏柏棠刚醒,瞧了眼床边的闹钟,从枕头下捏出放置许久的一撮羽毛,三根卷曲的白羽被绑在一起,像个小型的鸡毛掸子。他难得起早一次,起了坏心眼儿,捏着羽毛凑近旁边的人,小心掀开被角,露出桑秋一对壮硕起伏的胸间。
小鸡毛掸子在上面扫来扫去。
桑秋痒得在梦里整个人都抽动了一下,猛的从床上弹起来,一手拍在自己瘙痒不止的胸尖上,其用力之大让那一声“啪”的一下传出去老远,没多久白花花的胸肌上就幽幽升起一个轮廓鲜明的红色掌印。
苏柏棠捏着羽毛还没反应过来,被当场人赃俱获。
桑秋拿他没办法,于是当着他的面脱掉睡衣,里面什么也没穿。他的身材比例驱近完美,肩宽腿长,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练得恰到好处,强健却又不至于壮得过头失去了美感,十分抓人眼球,遑论这人长着张俊挺的面孔,整一就是个行走的荷尔蒙。
随后荷尔蒙不顾苏柏棠眼馋渴望的小表情,慢吞吞的给自己套上内裤,衬衣,最后穿上一条宽松的裤子,走过来一手将苏柏棠从床上提起:“起床。”
苏柏棠想胡闹,一只手已经攀附上了他的手臂:“不想起,和我玩嘛。”
桑秋没有听从他的意愿,反而把人捉去了卫生间刷牙,苏柏棠没骨头一般偎在他身上,手上还不老实,将他的衣服下摆撩起来,镜子里顿时露出一截紧实的腰腹肌肉,视线往下,是松松垮垮挂在他胯骨上的那条裤子,裤头还在微微下滑。
桑秋皱眉提溜了一下,按住了他不安分的手,“先把牙刷了。”
苏柏棠草草刷完牙,捧起冷水乱洗一通,挠着痒痒肉出了卫生间,显得愈发随性:“今天要去哪儿吗?”
桑秋的额发边缘带着水,“有个新据点落成,想带你出去看看,不过有点远,得早点出门。”
苏柏棠在他面前换衣服,脑后的头发拢起来扎了个小揪,偏偏额前的头发拢不过去,散乱的披着,在桑秋面前如法炮制,脱了个精光。
他向来会展示自己的优势,不然那南川实验基地的组长也不会被他勾引到手,得以免去一些遭罪。等他换上衣服再去让桑秋给他拢一下头发,发现对方兜里已经揣了把枪,桑秋倚着墙壁对着他,毫不避讳。
苏柏棠笑起来,大喇喇在床上坐下:“想玩枪战了?”
桑秋走过来,兜里的枪沉甸甸的,“今天要出早门。”
苏柏棠含笑看了他半晌,将头低了下去。
桑秋顺势低头给他拢好了头发。
基地门口的一行人遥遥看着两人身影终于出现,等了许久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桑秋穿戴齐整,带着苏柏棠上了车。苏柏棠自从出现起就没怎么说话,两片薄唇红艳艳的,看起来气色不错,只有桑秋在坐下的一瞬间脸上异色一闪而过。
“出发吧。”
一路颠簸,车辆抄的路都是常走的,奈何年久失修,有些路段坑坑洼洼,不怎么好走。
“嗯……”
坐在一旁的助理左右看了看,半晌才确定这轻微的一声浅叹是身侧的桑秋发出来的。
他揣摩了一下,试着问道:“城主,您渴吗?”
桑秋闭着眼,被窗外的烈阳晒得脸颊和耳根微红,“给我拿一瓶水。”
车辆忽然碾过一个坑,颠簸了一下,桑秋压抑着声音:“嘶……”
助理以为他身体不适,暗道怪不得城主今早来得这么晚,于是让驾驶员停一下车,让众人稍作休息,发瓶水解解渴。
桑秋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轻又快,但却没有阻止,于是助理安下心来,中途苏柏棠换了车辆,和桑秋坐在一起,助理就被挤到副驾驶上去了。
车辆启动后苏柏棠直接睡在了后座上,原本能坐三个人的位置一下被他占去两个位,将脑袋枕在桑秋的大腿上,熟睡过去。
桑秋低头摸摸他一头柔软的白发,神情温和。
助理透过后视镜观察了一阵,觉得很像那种“老父亲の慈爱”,仿佛怀里躺着的是个亲亲宝贝儿子,随老父亲一起出去自驾游。
城主果然是个爹系。
到达目的地后苏柏棠才醒来,新落成的据点不算大,但内里五脏俱全,可以视入住的人数规模而进行扩建,名单已经拟定好了,这次就是过来确认一下,上层觉得没问题就可以审批下来安排迁入了。环节结束,桑秋带着人离开据点往西走了一阵,穿过密林,眼前赫然出现一片湖泊。
“这……”苏柏棠望着湖泊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几步。
桑秋眼含笑意:“这地方不错吧,等以后稳定了,我想带你迁入那个据点里,我们可以在湖边建一个小木屋。”
苏柏棠踢开鞋子踩了一下水,提着裤腿回头笑道:“好啊,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左右无人,他回到桑秋身边,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湖水很凉,我刚刚看到里面好像有鱼。”
“以后我们可以来这里钓鱼吧,然后在周围种一片小玫瑰,”他指了下湖边的某处地方,“那里可以建一个小木台,位置刚刚好。”
苏柏棠想象了一下两个小老头拿着鱼竿在湖边坐上半天也钓不到一条鱼的懊恼模样,有些乐不可支。
桑秋循声望去,唇角翘了翘,随即在衬衣兜里掏了会儿,握住苏柏棠一只手鼓捣片刻,没一会儿他放开手来,苏柏棠手指上已经多了一枚戒指。
一点刺目的红印入眼中。
苏柏棠抬起手指看了看,指根套着一个镂空雕花的红戒,在阳光下显得别样红火。
桑秋嗓音沙哑:“答应你的戒指。”
那戒石通体红色,材质特殊,呈现像玉一样的光泽,与手指十分贴合,苏柏棠仔细研究了一会儿,发现那不是花纹,而是一行花体字母,在戒石的中间镂成一朵花的模样,远远看去不像个戒指,倒像个贴合在他皮肤上的纹身。
“这是……丧尸晶核?”
“嗯,原本放了很久,九阶丧尸晶核,我从未见过这种颜色与材质,所以将它收集起来。”后来苏柏棠给他送了一个草环“戒指”,他便想到要把这个打磨成戒指送给苏柏棠。
“九阶丧尸……”苏柏棠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红戒,“原来你身上那样吓人的陈年伤疤是这样来的。”怪不得当初他可以直面h001并勉强打个平手。
“说实话,你的异能已经到何种地步了。”
“十一阶。”
宋本卿咋舌,果然不愧是命运之子。
“不过现在随着丧尸数量的减少,我也能感觉到身上的异能正在逐渐消失,”桑秋握着他一只手:“到时候没有了丧尸和异能,也许我们的生活就要步上正轨了。”
“你的心态倒是放的宽,若是寻常一些其他人,这样的高阶异能说消失就消失了,不说难过,心底到底也会有些郁卒的。”
“我的能力是为保我所爱之人不受威胁而生,现在既然威胁消失了,那相应的如果能力也要随之消失,倒也不值得留恋。我宁愿这那太平盛世长久一些,也不希望我的人处在威险之中。”
他说如果末世能消失,回归平和生活,那这异能也不值得让人留恋。
苏柏棠轻叹一声:“桑秋。”
“嗯?”
苏柏棠认真的看着他:“你真的很好。”
“你也很好。”
“不,你应是不知道……你是我见过的这么多个人当中,唯一的一个例外。”
“怎么把自己说得好像个阅尽千帆的小老头似的。”
苏柏棠笑而不语。
“走,我们早点回去吧,你为这个据点的事忙了那么多天,也该休息一会儿了。”
“好。”
在二人走后,谁都看不见在他们原本站着的地方慢慢出现一个人的虚影轮廓,晃得好像风一吹就要散了。
“卿卿……”那人茫然的唤了一声,他向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几步,最后却怯懦的停了下来。
宋本卿将他的劣性与恶根全部都撕开了,□□裸的呈现给他自己看,和桑秋一对比,结果堪称惨烈。
宋本卿已经让他看清楚自己的本性到底是什么,虚伪,傲慢,满腹算计,他从不交付自己的心,却要让别人把心都献给他。郁华舟只能算是他曾经本性的一个缩影,显露的也只是冰山一角,这样的一个他却在将宋本卿毁了以后到头来还腆着脸求他原谅。
他已经能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卑鄙阴暗的品行低劣者。
域外天魔衍自天外的极海深处,收容沉淀着数不尽的沉渣烂欲,他们依附于人的欲念为生,天性自诞生的那一刻起就被注定了。如果不是宋本卿的那一颗心,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一个以恶欲为食的附骨之疽,是不洁的代表,他的灵魂是黑的,他很……很脏。
他要如何以这样一副脏污之态,去触碰一个曾被自己算计连累的纯净灵魂?
毓巳呆呆在原地站了许久,抬头望了望天,他知道自己是时候该走了,可他就是不舍得,总想要留在这里,再看他最后一眼。
够了,真的够了,再看下去就会被发觉的。
他确实该走了。
毓巳看了那湖泊最后一眼,热烈的阳光,蝉鸣,清凉的湖水,他苦笑一声,终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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