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眼前,玄真子似乎就要死了,除非有奇迹出现。,。
然而,奇迹出现了!
玄真子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我的视线很模糊,根本没看清是怎么出现了,仿佛自天而降。这人出现后,立刻先前伸出一只手,挡在了玄真子额头上方。
这时那只竹节虫刚好‘射’到,我隐约看见银针一般的虫体“飒”一声穿透那人的手掌,被卡住不能再动弹,玄真子因此幸免于难。
我慌里慌张抹了把泪,在向那边看,大喜过望。来人是个年长的‘女’子,身穿蓝布衣‘裤’,头上还包着快蓝印‘花’布,神态慈祥,是张云山的母亲,那位‘女’教师!
这真是没求神自动来了活菩萨,危急关头,大救星出现的比电影里还要适时,玄真子有救啦!我曾见识过张母的祝由术,有她在,玄真子的尸毒绝对能治好!
我不知道张母是怎么来的,总之来了就好。
张母也看见了我,对着我微微一笑,又叹了口气,将被竹节虫“穿过”的手掌翻转。我这是才看清,她的手掌根本就没受伤,在她指缝里夹着一颗‘药’丸,竹节虫穿过‘药’丸被卡住,正扭动挣扎。
“你们年轻人呐,做事太冲动了。”张母摇了摇头,蹲下去抚‘摸’了下玄真子苍白的脸颊,“可怜的孩子……”
接下来张母左手夹着‘药’丸突然发力,只听“嘎嘣”一声,那个竹节虫被她拦腰折断,扔在了一边。这东西就像钢针一样,虽然坚硬,却太细,受不得横力。
处理掉竹节虫,张母掏出一个纸包,开始向玄真子的创口撒一种黄‘色’的‘药’粉,看见她老人家开始施救,我松了一口气。乃蓬-宝锡兰终于死了,有她老人家在,玄真子也一定能被治愈,生死危机终于化解了。
可就在这时,身后三个小鬼的哭嚎声突然大作,夹杂着疯狂的尖叫,我猛然回头看,只见一阵‘肉’眼可见的‘阴’风卷向了玄真子方向。我心头大惊,这才想起来,乃蓬-宝锡兰死了,可鬼母还在!
这一仗他们已经彻底败了,从他们的功法来判断,有些类似于鬼降,乃蓬-宝锡兰和‘女’宿主都死了,鬼母估计也活不长,她这是想临消亡前抱着玄真子一起死!
盼天盼地终于盼来了生机,我岂能容鬼母得手,你想抱着玄真子一起死?那我就先拖着你一起死!
我内心狂喊,想都不想,爬起来一头撞在了‘阴’风上,我就不信治不了你,治不了你就同归于尽,你这个鬼都不怕死,我这活不了多久的人还怕个‘腿’!
鬼母的注意力全放在玄真子身上,根本就没注意到我的异动,被我一头装了个正着。我脑海里“轰”的一声,顿时凄厉的尖叫声大作,震耳‘欲’聋。
我被吵得头都要炸开了,那种痛苦很难形容,犹如120分贝的噪音直接传入脑海,我的灵魂顿时就被搅得扭曲不稳。我实在受不了这声音,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嘶声大喊,想抵消这沁入灵魂的杂音。
按照事先的对比,我应该能够炼化掉鬼母,可我发现自己失算了,我现在身体状况并不好,而今天是十五月圆夜,鬼母的‘阴’气大增,我和她的魂魄刚接触,立刻就落入了下风。
只几秒钟过去,我的魂魄就有了要离体的迹象,一旦被赶出去,我的身体就会易主,还能不能及时回去可就难说了。不过我倒也没害怕的感觉,能救下来玄真子,我也就达到目的了,至于我,本来就没两年好活了。
不过,当真是天不亡我,就在我灵魂将要飘出来的时候,一根手指按在了我眉心上,把灵魂又给堵了回去。一股浓烈的阳气沿着眉心涌入我识海,原本不稳的灵魂被阳气一冲,立刻稳定下来,那难以忍受的尖叫声立刻变淡,似有若无。
只片刻功夫,我的衬衣就已经湿透,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睁开眼看,一张清癯的面孔显现,迎着我的目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叹道:“好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你。”
是张天师,天师大驾亲临了!
我这时候就犹如一个急症病人,突然看见了妙手回‘春’的大夫,‘激’动难以言表,虽然不怕死,可我也不想立刻就死。
阳气仍在源源不断灌入眉心,灵魂在阳气的滋养下,迅速变得强壮,前所未有。阳气如此强大,只有天师,而能用阳气滋养他人灵魂,也唯有张天师才能办得到,有这位天下无双的天师在,什么牛鬼蛇神我都不怕!
不光是天师驾临,接下来,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我眼前浮现,有小天师张云山、小道长璇玑、郭子、老法师,我甚至还看见了工长大老李,他们全都来了!
“小米?小米……”
一张张脸出现在我上面,满怀关切看着我,目光中还夹杂着愤怒。可惜我现在灵魂正在‘交’战,躯体完全失控,动弹不得,要不我非得挨个抱着亲一遍,张天师就算了……
刚才的生死危机瞬间化解,我现在等于回到了大家庭的怀抱,有这些人在,我无比心安。
张天师见阳气灌注的差不多了,对着人群挥了挥手,“这里‘交’给我吧,他不会有事的,你们去矿场看看。”
张天师的话就是命令,有他在,他们当然没什么不放心的,立刻拍了拍我,扬言这就给我去报仇,然后一哄而散,跑向了铜矿方向。
终于赶走了那些呱噪不休的人,张天师下意识抹了把汗,然后笑着转向我,“小米师傅,我这就为你驱邪。”
一般人所谓的驱邪,也就是赶个魂魄,或者解个咒术,而我体内的可是一只‘女’鬼,张天师却依旧轻描淡写。
他说完一把抓住我的衣襟,随手一扯,我里外几层冬衣被他轻而易举扯碎,我看得咋舌不已,这得多大的手劲?!
接下来,张天师左手将我按在地上,右手不知从哪里蘸了点朱砂,在我赤¥‘裸’的上身勾勒起来。他的指法犹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一个个细密反复的纹路随手而成。
很快,我的‘胸’口就已被画满,他左手轻推,我变成了侧卧,继续勾描。
仔细感受着身上的纹路,我总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似乎在那里见过,等到又被滚成俯卧后,我终于想了起来,这是乾坤阵!
这阵法外公曾经大致描绘给我看过,我虽看不太懂,却留下了深刻印象,与我现在身上描绘的一般无二!还记得我刚出道的时候,在那个无名村里破了个阳魂,当时得知的信息是有个道人在村外的石碾子上刻下了乾坤阵,而我现在被推动刻画的手法,与之何其相似,难道……
似乎、也许、可能,当初在那石碾子上布下乾坤阵的就是张天师!也唯有他这样神仙般的人物,才有这等修为。
“别紧张,出汗就不好了。”张天师停顿了下,嘱咐道。
我心中暗暗叫苦,我怎么能不紧张?破坏您老人家阵法和计划的就是我啊!现在那一枚龙虎天师钱还带在我身上。假如这事要是败‘露’,他会不会恼羞成怒,用掌心雷把我给打得魂飞魄散?也未可知啊……
终于一圈画完,我原本光洁无暇的上半身变成了‘浪’子燕青,张天师手下不停,在某处一点,启动了阵法。
我不知道这乾坤阵的原理是什么,不过效果是一目了然的,阵内‘阴’阳颠倒。
阵法刚启动,我体内原本强盛的阳气似乎变成了‘阴’气,而那个‘女’鬼赫然变成了通红‘色’,呈现出强烈的阳属‘性’。我也‘弄’不懂这是真的颠倒了‘阴’阳,还是只是法术效果,总之那个‘女’鬼立刻待不住,被硬生生从我的灵魂里拽出来,吸进了纯阳的朱砂阵中。
我的身体开始恢复知觉,张天师立刻用手掌压住我,“别动。”
我依言一动不动,只见那‘女’鬼进入画在我身上的阵法后,立刻就恢复成白‘色’的‘阴’魂,一路沿着纹理飘,被朱砂煮得不住惨叫,身上的‘阴’气‘肉’眼可见开始减弱。
很快一圈下来,‘女’鬼的魂力大减,再一次沿着纹路蹿向我的眉心。早有准备的张天师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按在了我的眉心上,这时候那‘女’鬼刚好赶到,重重撞在了一起。
只听“啪”一声响,犹如放了个鞭炮,我眉心的‘药’丸炸得粉碎,而那个‘女’鬼就此消失不见了。
“哪儿去了?”我连忙左右张望。
张天师拍了拍手,悠然道:“此等恶鬼,世所不容,我用‘霹雳子’把她彻底打散了。”
我听得打了个哆嗦,这样简简单单就把个厉鬼给彻底打得魂飞魄散,也太牛了吧?这东西我就算抓住,估计没个十年八年都不能完全炼化,如果张天师刚才打的不是‘女’鬼而是我的灵魂,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我当时就打定主意,这事打死都不能说!
处理完了我,张天师起身回头,看向三个小鬼,面‘色’无比凝重,片刻后摇头叹息,“人力所不能及,由天收了吧。”
闻言我也黯然,那三个小鬼,这世间只怕无人能救了……
血泊中,‘女’人躺在地上早已死透,三个浑身血淋淋的小鬼围着她,不时推一推开始逐渐变硬的尸体,哀声恸哭,犹如死了母亲的小兽,其情不忍卒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