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邹学坤在医学上的造诣非常高,他刚才的话,显然极有分量。
中医向来看重传承,想要取得中医证书,就要有一位名医领路才行。
而邹学坤刚才的话,无疑是在说:他想收这个年轻人为徒。
礼堂里,大家把目光都转到了苏北辰的身上,想看看他敢不敢接受邹学坤的考验。
虽然苏北辰刚才说的话非常振奋人心,可如果不能治病救人,那只能说明他是在哗众取宠。
没想到,苏北辰淡淡一笑,抱拳说道:“承蒙邹老医生看得起,那我就斗胆试一试吧。”
此话一出,台下立马响起了一片议论声。
邹学坤压了压手,示意大家静下来,然后扭头对其他几位老中医说道:“第一个环节就免了吧,直接进入第二个环节,现场诊治。”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
今天的交流会上,有两个环节,一个是理论基础,另一个就是现场诊治。
只见礼堂的一处座位上,坐着十几名身患怪症的病人,要么瘫痪多年,要么身患绝症。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忍受着病痛的折磨,找了很多名医,却还是不能根治。
所以他们才会趁着这次中医盛会,希望能碰到真正的名医,治好自己的病症。
在邹学坤的示意下,工作人员搬来了桌椅,专门请苏北辰坐诊看病。
见苏北辰从容不迫地坐下,下面不少人,都在小声诋毁他,说他是在哗众取宠。
随着苏北辰入座,一名气喘病患者率先走了上来。
这名病人四十多岁,一边走一边咳嗽,呼吸的时候,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一般来说,咳嗽分为热喘和冷喘,可经过病人的描述,他好像是不管是受冷还是受热,都会咳嗽。
在场的几名中医为病人把过脉后,最后才来到苏北辰跟前,不过却有些犹豫。
苏北辰见他不想让自己给他看病,冷声道:“如果你不想让我看病,可以直接离开,我的医术只医治信得过我的病人。”
一名伤寒派的老中医,对苏北辰颇为欣赏,对那位病人说道:“苏医生是这次会诊医生之一,如果你不让他诊治,就是破坏交流会的规矩。”
那病人听完,赶紧走到苏北辰的跟前,让苏北辰为他诊脉。
其实,苏北辰从他的气息中,就已经判断出来了大概,诊脉不过是为了确认一下病情罢了。
苏北辰看完之后,病人便坐到另外一边,让在场的诸位开出诊断的结果。
过不多时,诸人的方子已经开出来了,而苏北辰是最后一名拿出方子的人。
邹学坤是这些中医的评委,他拿出诸人的方子看着,边看边点头。
这次参与会诊的中医,大多是中医八大流派的代表,他们的医术水平都差不多,只是因为流派不同,所以方子也不同。
比如,温补派的方子讲究平气静心,药效虽缓,但效果不错。
而伤寒派的方子,却讲究药到病除,药效猛如虎。
各个流派都有可取之处,只是要治好这个病,还欠差一些火候,虽然能治标却不能治本。
最后一张方子,是苏北辰开的,邹学坤看完之后,立马变了脸色。
众人都在等邹老医生给自己的方子做点评,看到他变了脸色,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有些人甚至开始幸灾乐祸,心想,苏北辰的方子肯定开得非常离谱,不然邹老医生也不会这样。
可邹学坤并未生气,反而赞叹道:“妙啊,苏小友的方子果然玄妙,君臣佐使,相辅相成,年轻人,你果真不简单。”
苏北辰微微一笑道:“邹老先生过奖了。”
邹学坤说完,把方子递给各流派的人过目。
这些人仔细看着苏北辰开的药方,或是恍然大悟,或是赞不绝口。
接下来,邹老医生将药方的药材和功效,给在场的所有人,详细解释起来。
这个药方中,有几位药材的药效生猛,用来根治气喘,然后再加上药效温和的药材,减缓药材的烈性,让药方整体功效温和自然,从而达到最佳的效果。
就这一剂药方来说,苏北辰已经颇具名医风范。
“苏医生真是博学多才,在下甘拜下风。”这些医生纷纷拜服。
他们所开的药方,远远不如苏北辰的全面,药效当然也比不上。
对于这些人的恭维,苏北辰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其实,如果再辅以阴阳针灸疗法,他当场就可以根治病人的气喘。
只不过这样做的话,有点技压群雄的意味,苏北辰不想太过招摇,只好作罢。
邹学坤见众医生都心服口服,笑着说道:“苏小友,你所开的这副药方非常不错,本轮考验通过。”
“多谢邹老医生点评。”苏北辰抱拳说道。
礼堂里的人,全都投来了羡慕嫉妒的目光。
大家都知道,只要能够得到邹老医生的赏识,今后的医途肯定一片光明。
接下来上台的是一对父子,两人衣着破烂,一看就知道过得非常清贫。
只见年纪大概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推着一辆三轮车,他父亲坐在三轮车上,精神萎靡。
经过询问,这位父亲五十多岁,已经瘫痪多年。
这种病本来无药可治,可儿子从没有放弃过给父亲治病,听闻今天有医学交流会,于是带着父亲来到了礼堂,想碰碰运气。
那位年轻人皮肤黝黑,性格沉默,用三轮车把父亲推上来以后,朝这些负责诊治的医生鞠了一躬,然后默默站在了旁边。
这些医生虽然属于不同的中医流派,但是医德都不差,见病人无法行走,于是主动走过来给病人诊脉。
苏北辰仍然是最后一个上去的,他只会稍微把了一下脉,就坐了回去。
邹老医生也亲自给病人把了一下脉,走上前来,大声说道:“各位,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中医八大流派的医道传人,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有人说道:“病人经脉淤阻,气血不通,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另一名中医皱眉道:“病人可能是中风引发的瘫痪,如果及早治疗还有希望,只可惜……耽误了太久。”
最后,一名医生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有人精通太乙针灸,说不定能把病人治好,只可惜如今懂得太乙针灸的人,少之又少。”
言下之意,就是他也不会太乙针灸。
听完众人的诊治方法,苏北辰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说话。
邹老医生捻了捻胡须,问道:“诸位,如果让你们给病人医治,几天能够有效果?”
众人七嘴八舌,有说十天的,有说八天的,还有说五天的,只是那个说五天能见效的,底气一点都不足。
最后,大家问邹老医生:“如果让邹老给病人医治的话,能几天见效?”
邹老微微一笑,回道:“只用三天就行,不过正如温老所言,就算治好,但也只能勉强自理,若想做回正常人,怕是难了”
说完,邹老转身看向苏北辰,问道:“不知道苏小友能用几天治好病人?”
苏北辰站起来,语气不卑不亢地回道:“让我来治疗的话,半个小时就够!”
此话一出,现场立马鸦雀无声,大家心里忍不住骂道:“这人是疯子吧,就连邹老都要三天,才能治好病人,这个人竟然只要半小时。”
不一会儿,台下就想起了一片嘘声,显然都认为苏北辰实在吹牛皮。
就连台上的几位老中医,也都暗自摇了摇头。
他们虽然欣赏苏北辰,而且对他刚才开得那副药方非常认同,可邹老医生是华夏的大国手,就连他老人家都要治疗三天,这小子竟然大言不惭,只用半小时,明显是在吹牛。
有人冷声说道:“年轻人,做人最好要脚踏实地,不要整天只会哗众取宠。”
邹老往下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他冷声说道:“年轻人,身为医生要为患者负责才行,不能只想着一鸣惊人,而忽视了自已原本的职责。”
苏北辰淡淡一笑,并未反驳邹学坤,而是转身对那个衣衫破旧的小伙子说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不妨让我试一下。”
小伙子本来犹豫不决,但是见苏北辰的目光如此坚定,于是点了点头。
他把车子推到苏北辰的跟前,沉声说道:“拜托了,医生。”
苏北辰瞥见他双手上布满了老茧,而且目光锐利,呼吸沉稳,明显是习过武的练家子。
“你是不是练过武术?”苏北辰问道。
小伙子并没有遮掩,老老实实回道:“是的,我家就住在嵩山脚下,曾在少林寺学过几年拳脚功夫。”
苏北辰恍然大悟,暗自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又问道:“你父亲的病,恐怕已经有三年之久了吧?”
“是的,已经三年多了,看过很多医生,都没有办法治好。”
小伙子的语气有点激动,他曾经带着父亲看过很多名医,只有苏北辰能一眼看出他父亲病了多久,这足以说明了苏北辰的医术非常高明。
突然,他往地上一跪,说道:“求你救救我父亲,只要你能把我父亲治好,我愿意为你效犬马之劳。”
苏北辰赶紧将他扶了起来,回道:“别这样,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放心吧,就冲你的这份孝心,我也会用尽全力治好你父亲的病。”
说完,他仔细查看了老人一番,只见老人双目呆滞,一点精气神儿都没有。
苏北辰不由得眉头一皱,说道:“你父亲是因为心结沉郁,导致气脉不通,所以才会全身残废,三年前他是不是经历过什么痛苦的事?”
没想到,他的话刚说完,不光是那位小伙子,就连在场所有的医生,脸上全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