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为大?这个小贱种哪儿大?她肚子大!”
“你们口口声声,说她跟着我会被我害了!现在进了你们顾家,好到哪里去了?我就算喊她去卖!也不会让她搞大了肚子!”
“我不管!一百万!不给的话,我现在就划烂了她的脸!”徐红梅的神色更嚣张,还带着浓郁的贪婪!
白事儿张眉头紧皱,脸色也格外难看。
我心里头懊恼啊,也气自己咋就那么冲动,就算是多等几分钟,等到顾若琳出来了说清楚……也不至于给顾家添这么大的麻烦!
这徐红梅挟尸要价!哪儿有半分哀伤的模样,而且她口口声声一个小贱种!
完全和白事儿张说的一模一样!她就指着这女儿从顾家捞钱!
“好!一百万,我给!”
眼瞅着徐红梅的刀都要划到顾若寻尸首的脸上,顾若琳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徐红梅脸上的狰狞,变成了满意的笑容。
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们可别想着骗我,往这个卡号里面打钱,我马上就能看到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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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徐红梅就丢出来一张纸条。
我看傻眼了,她完全就是有备而来啊!银行卡号都准备好了!
保安凑上前,将纸条捡了回来。
顾若琳抿着嘴,拿出来手机,给徐红梅转账。
几分钟之后,徐红梅脸都笑开花儿了,她捧着手机,激动的手都在发抖。
“钱已经到账了吧?现在你可以放开我姐,然后离开了。”顾若琳胸口略有起伏,她定定的看着徐红梅,一字一句的说道。
徐红梅却摇了摇头:“走?我女儿的尸体在这里,为什么要走?”
顾若琳怔了一下,她眉头紧皱:“你要钱,一百万我已经给了,你还不走,还想做什么?我姐已经死了,她在办丧事儿,要入土为安,你何必一直纠缠?”
徐红梅斜靠在棺材上,摸了摸顾若寻的脸,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眼中多出来几分狰狞,又有几分贪婪。
她忽然看向了顾若琳,冷冰冰的说道:“本来,我女儿才应该是顾家的二小姐,你根本就没机会出生在顾家!”
“你妈妈那个贱女人嫁进来顾家,占了我们母女两的位置,你拥有的一切,本来都应该是我女儿的!”
“给我一百万就想要我走?打发要饭的呢?”
“再往卡里打五百万!我才会走!不然的话,我就是和女儿烂在这里,也绝对不会出去半步!”说话间,徐红梅仿佛受了什么莫大的刺激,一刀就戳到了尸体的脖子上!黑红色的血液,粘稠的顺着伤口流淌下来。
忽而,我觉得院子里的温度,都变得冰冷了许多……一瞬间,就让人如堕冰窖!
白事儿张的脸色彻底变了,他低吼道:“你这个疯子!她有孕在身,本来就死的不甘心,你还敢伤尸体!她会直接化煞的!”
我也死死的握着拳头,脊梁骨都是寒意,一直往上窜。
白事儿张说的没错,母子尸很容易化煞。
只要有人伤害到尸体,就会有化煞尸变的可能!如果是伤到她腹中的阴胎,那就必定会立即化煞!母尸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它的孩子!
“还死的不甘心?这小贱种肚子都被人搞大了!她脑子都是坏的,能有什么不甘心的?!”徐红梅完全就是疯癫的模样,拿到钱的时候,改口叫女儿,这一下,又开始叫小贱种。
似乎是白事儿张的话语刺激到了她,她用力的一拉刀,顿时尸体的脖子上,都被拉开了一个大口子!
“我给!你住手!”顾若琳脸色已经由红转白,完全是被吓得和急的。
徐红梅这才没有继续往下划。
顾若琳咬着下唇,也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希望你遵守承诺,如果你再拿了钱,狮子大开口继续要的话,我就只能报警,交给顾家的长辈处理了,我爸也都查收不了这件事儿。到时候你肯定会坐牢!”明显,顾若琳还没有失去理智,正常的和徐红梅交涉。
徐红梅神色淡漠了许多:“赶紧转钱,不要那么叽叽歪歪的。”
顾若琳低着头在手机上转钱。
几分钟后,徐红梅看着手机,兴奋的眼睛都红了。
她也不拉着尸体了,一下子就松开手!
顾若寻的尸首歪歪扭扭的从棺木里面摔了出来。她刚才被徐红梅拽的太往外,完全是惯性滑出来的。
徐红梅脚步蹒跚的朝着院外走去。
她笑的仿佛得了失心疯似的,嘴里面还在呢喃着说,能赌一把大的了,要把输了的全都捞回来。
“小姐,报警吗?”保安小声的在顾若琳耳边问道。
顾若琳声音沙哑:“盯着她,她出去了就好,不要再招惹上这个麻烦了就行。”保安领头,和顾家其他的下人一起跟着往外出去了。
白事儿张匆匆的走到棺材旁边,去把尸体平放在地上。
我也赶紧过去帮忙。
尸体的脖子,伤口起码有十多厘米,整个脖子斜着都给割开了。
白事儿张小心翼翼的把匕首拔了出来,眉头紧缩:“得缝起来,这麻烦大了,希望晚上不会诈尸。”
我强忍着镇定,小声的说道:“只要开始接阴了,母尸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儿,等文三叔带着东西过来,我马上就接阴!”
低头看了一下腹部的胎位,我想着以前耳濡目染奶奶接阴那些事儿,应该胎位是可以矫正的。
白事儿张明显对我冷淡了不少,没什么语气的嗯了一声。
他从随身的布包里头拿出来了针线,给顾若寻缝补脖子上的伤口。
我站起身,走到了顾若琳的跟前,也很愧疚的说道:“顾小姐,这都怪我没弄清楚情况,误会了顾家,这接阴我也不收什么报酬了,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儿。”
顾若琳勉强的笑了笑,她眼眶有点儿发红:“钱还好,对顾家来说不算什么,就是我姐被弄得很狼狈,罗阴婆,我姐肚子里的孩子,就只能靠你接出来了,顾家绝不会小气的。”“再说这件事儿也怪不得你,你也是好心……”
顾若琳越是这样说,我就越尴尬了。
还好,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告诉我剖腹的事情她爸同意,只要能确保她姐姐不闹起来就行。
十几分钟后,白事儿张缝补好了尸体,问我还要做一些什么准备,在屋内还是屋外接阴,他让我提前说,然后就能马上让人备好。最好天一黑就立刻接阴,希望能镇住尸体!
不然的话,白天闹成这样,晚上多半会出事!
我沉凝了片刻,说道:“屋内肯定比屋外好,就在她平时睡觉的床上,烧上一大锅热水,干净的毛巾,婴儿的衣服,都要准备好。”
“另外,最重要的事情。”
我扭头看向了顾若琳,说道:“你父亲会来么?孩子得取一个名字,接阴之后,需要供奉进顾家的祠堂,为时一年!”
顾若琳的脸色却变了。
“取名字没问题,必须要进祠堂吗?在别的地方供奉行吗?”她格外不自然的说道。
我皱眉摇头:“不行,阴胎之所以凶,而且治不住,就是因为他们是刚投胎的鬼,结果这辈子还没见到太阳,没被取名字,就胎死腹中,以至于怨气冲天。”
“最重要的是,它们在生死簿上是没有名字的,就不归阴间管辖,母子连心,一旦阴胎闹起来,连带着母尸也会闹祟。”
“给它取名字,供奉,让它能投胎,才能够安抚住,如果做不到,这阴就没办法接……”
“这……”顾若琳咬着唇:“这件事儿太难办了,其他的我爸都能做到,可我姐都没能进族谱……更不可能进祠堂了……”
顾若琳话音刚落,天色似乎都阴沉了几分。
莫名的院子里刮起来了风,这风呜咽呜咽的,就像是女人在哭似的,我冷的打了个寒噤。
白事儿张神色阴晴不定。
他也瞅了一眼顾若琳,道:“顾小姐,你把顾家二当家的叫来吧,我和罗阴婆找他谈,这件事儿不容的忽视,不然怕是我们都要倒霉,顾家也会因此出问题。”
“好!”顾若琳点了点头,她又叫来了管家供我驱使,这才继续去打电话。
在我的安排下,顾若寻被抬进了她平时住的屋子,放置在床上。
我用毛巾给她擦拭了脖颈上残余的血迹,虽然那条蜈蚣般的伤疤显得很狰狞,但是总算比一个大口子要好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擦到了她脸上的妆容,面颊上的红晕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略有几分铁青,好像脸也缩水了似的。
这会儿我心里头也慌,不过好歹白事儿张算是镇定,也给了我几分底气,再等刘文三来了,这麻烦肯定能解决。
最主要的,就是入祠堂的事情。阴胎不能被取名字,不能入祠堂,不能被供奉,是万万不能接阴的。
我整理着思绪,想着等会儿顾若琳他爸来了,应该怎么劝他。
下意识的,我左右看了一圈屋子。
这里的一应装潢,也是古色古香的。
床还是那种老式的实木雕刻的床。
余光,我瞥到了屋子的角落,那里有一只鞋子……
我瞳孔紧缩了一下,朝着角落的位置走去。
这是一只脏兮兮的运动鞋,明显不是女人的,而是一个男人。
我低头捡了起来,看了一眼鞋底,四十三码的脚。
这就更不可能是这顾家小姐的了。
顾家的下人,把鞋掉在这里了?这不应该啊。
目光之中,墙上有几个凌乱的脚印。
我抬头往上看,在两米多高的墙上有一个窄小的窗口。因为这是老宅子的原因,留了通风的窗户。
我忽而心头一窒,脑袋里面冒出来了一个猜测……
大概,我是知道这顾若寻为什么会怀孕了!
而且,就算是顾家不让她入祠堂,最坏的结果,也能有另一个办法解决阴胎供奉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