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烨霖两个,重新又挖了一个墓坑,紧邻在新坟的一侧,两座坟堆不过半掌之遥。
“也算是,同穴而死罢……”慕烨霖亲手将墓碑立起来,凝眸看着,喃喃自语。
白安寒亲手将拢了一堆火。将那些黄褐色的纸钱扔进火焰中,看它们一点点化为灰烬。慕烨霖将一壶酒启封,倒了一杯又一杯,祭天祭人。
“人命就这么不值得一提吗?”白安寒盯着那堆跳动的火焰?,似乎是在发问,“一个人为另一个人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就那样被糟蹋作践,最后尸骨无存……”
她说这话时,眼里有恨意,慕烨霖看得清楚。
“百姓也好,天子也罢,甚至是枕边人,都是要你性命的厉鬼。”白安寒声音发冷。前世种种依旧还是她的梦魇,即便如今伪装的再好,却还是会在黑暗中惊醒,满脸的凉意。
我不会,我会一直陪着你。今世的目的就是为了一个你……寒儿……
一声叹息缠绵在唇齿之间,慕烨霖将她揽在怀中,心里头思及一千遍一万遍的话语即将要脱口而出,最终,只是换得一丝轻叹,满腔的情意尽在不言之中。
白安寒两个尽早下了山,等到日西斜时才回到了云府,才只踏入,便被一阵鸡飞狗跳之声惊得愣住了。
但见亭台假山,处处被人翻了个遍,早有几个云府的侍从在旁边干着急,好不容易围了几个圈,却被人一下子冲散。那道冲散众人的黑影一下子就晃到了近前,再待仔细看去时,白安寒愣住了。
那人绿眸散发,一身破衣啰嗦,散散的披在身上,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的,却是被水冲过一般,浑身湿透。
“姐……姐姐……”待看清是白安寒,啊无眼中爆发出一阵光亮,结结巴巴的说道。
慕烨霖站在一处,不动声色的隔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干脆道:“寒儿?这是谁?你同他认识?”似乎是察觉出了慕烨霖的脸色不善,阿无哼唧了两声,又往白安寒身边凑了凑,与此同时,一身红衣的云蓉蓉从内宅跑出来,扶着一旁被掀翻的假山,叉腰喘着粗气。
“喂!你……你这个死兔崽子……跑……跑什么?只是洗个澡,又不是要你命!至于么?”再抬眼时,恰好看见了白安寒,一脸神色复杂的望着自己,遂言道:
“你莫要误会了,我是叫下人来服侍这个小泥猴崽子沐浴,你不见这么多人,逮他一个都费劲么?你且来瞧瞧,这人力气大的很,这些假山,仆人,都被他嚯嚯了个遍!”
云蓉蓉叉着腰,不顾形象的控诉道,“还有就是,你给的那锭银子,根本就不够他吃的,你走了之后,她马上就变了脸,专挑那贵的,带肉的吃,吃的比牛都多,我还搭进去好些个银子。”
“再说了,这人不听话的好,就是带他会云府,也是好说歹说,连哄带骗的将人拉过来了!我说,姓白的,这么个奇葩你是从哪搞来的!”
眼见云蓉蓉越说越气,干脆跳脚要骂,慕烨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却听见此时,传来一身断喝。
“蓉蓉!”墨发星目的云横自正门大步而入,一声高喝让阿无缩了缩头,尽量缩小自己的范围。
“你这是什么样子!身为大家闺秀,疯疯癫癫成何体统!”云蓉蓉被唬了一跳,见是云横,干脆的冷哼一声,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散发,转身回去了,丝毫没有理会身后众人。
“让殿下见笑了,小妹自小就被宠爱,娇纵非常,还望太子殿下赎罪。”云横一脸羞愧,俯身行了个礼。
慕烨霖微微一笑,倒是没有计较:“都是孩子般心性,说打罚,未免太过,令妹性情欢脱,倒是比京城中的闺阁女子多了几分江湖气。”
顿了顿,复又言道:“我倒是有就件事请教城主,可不知城主是否借一步说话?”
“殿下严重了!”两人边走边谈消失到了白安寒的视线之中。
庭院之中,只剩下白安寒阿无和一群面面相觑的侍卫。白安寒皱了皱眉毛,喊了一声退下,众人这才长出一口气,作群鸟兽散。
而白安寒看着一脸惊喜的阿无,有些头疼。
“姐……姐……”那绿眼睛的少年磕磕巴巴的叫道,听得白安寒心中揪紧,“你?你讲话自来就是这样么?”
“不……不是……太……太久没说话了……反……反应不过来。”阿无挠了挠头,有些费劲的蹦出一句长句。
而白安寒在一旁听着,生怕他伤了脑子,遂指了指一旁还算完好的石桌,道:“你过去,我替你诊诊脉。”
“……哦……”阿无答应一声,很干脆的站到了石凳上,伸出一只胳膊,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白安寒,似乎是示意人赶紧过来。
白安寒的表情瞬间变了几变,等终于看到阿无伸出了哪只手时,有些忍无可忍的提醒道:“应该是那只,男左女右。”
后者表情十分无辜的换上了另一只,欲言又止。
白安寒细细的为他切了脉,好在,只是气血有些亏空,再加上今日半天的暴饮暴食,脾胃有些不适。晓得了情况,白安寒放心的让他把手收回去。
“姐……姐?我……可以……参军吗?”阿无见她表情轻松,知道是自己身上没什么事,不由得惊喜道。
白安寒已经着手从药箱里掏出一块宣纸,又着人拿了四宝,在上面匆匆写了什么,不动声色。
“我方才听说,你力气十分大?这院中的摆设,可都是你一人掀翻的?”
“是!厉……害吧!”似乎是极为得意一般,那阿无仰着脸,一副骄傲的模样。
“还……还有……那些人!他……他们……都……都打不过我……”
“想……想捉我……没没门!”阿无一脸兴奋,一番话说出口,白安寒竟有些头疼,道:“那些人怎么得罪你了,你如此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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