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你很闲吗
钟明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推开季凛跑回屋子里，他连开灯的力气都没有，将自己一头扎在被子里。
手掌覆在眼睛上，他满脑子都是季凛那冷冰冰的质问:
“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我的事？”
“收起你那虚伪的同情心，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钟明月在床上翻来覆去，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裹起来。
季凛说的对，钟明月只是一个外人，他没有资格去插手季凛的家事。
但季凛的那句‘你只是我买来的。’横亘在他心中。
季凛在老宅对他的纵容，季凛给他买过的水果糖……
好像须臾间全变了味道。
可是季凛在他面前不经意流露出的笑容，季凛为了顺应自己而慢下来的脚步，季凛和他并肩而立在操场的那个夜晚……
那些东西是真的。
下唇被反反复复的撕咬，这件事情他好像真的太唐突了……
茉莉花味随着钟明月情绪的起起伏伏在空气里弥漫开来，若是仔细品，会发觉清香的底下带着甘味。
钟明月不明白最近自己是怎么了，每当季凛靠近时，他的身体就变得格外敏感，后颈腺体一阵一阵的疼。
方才被困在墙边，季凛的信息素直逼着他，季凛的一呼一吸都扰乱着钟明月的理智。
心底莫名的渴望像破土而出的草一样，被季凛点滴信息素滋养而疯狂生长。
渴望接近，渴望触摸。
两腿不自觉地夹着被单，好难受……
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卧室未合紧的门缝串联起内外两个空间。
钟明月小心翼翼地趴在墙边，看到季凛彻底离开之后才敢出门。
这几日他们一直维持着这种像丝线一样一挑即断的状态，季凛拒绝了钟明月一切示好。
钟明月给季凛做早餐，季凛早上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拿着包离开。
钟明月放学后买的水果糖，季凛也只当做没看见。
甚至钟明月主动在洗完澡后去敲季凛卧室的门，提出他可能需要稳定一下信息素了。
“你很闲吗？”
季凛语气中带着愠怒，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捏着钟明月的下巴，眼神中带着冰碴，紧紧地盯着顶着一头湿漉漉头发的钟明月。
杏仁似的眸子不断地躲闪着，浅褐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光。
又是这种无辜的眼神。
季凛肌肉紧绷，一拳砸在了墙上。
耳边是拳头起落带来的风声，钟明月吓得猛一颤，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季凛。
他额头青筋耸起，像是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出去。”
钟明月就这样被从季凛房间赶了出去。
身后的门合得严严实实，连声音都听不到，季凛这次是真的不想再理他了。
有了被季凛半夜赶出房门的教训后，钟明月就尽量避免出现在他面前，像只做错事怕主人厌烦的小猫咪一样，只敢躲得远远的去舔舔自己的小爪子。
现在每天早上去学校都尽量和季凛岔开时间。
今天是要军训总结汇演，钟明月早上从卧室里出来时正好撞上洗漱完的季凛。
未擦净的水珠顺着下巴流到脖颈深处，季凛抹了把下巴，没吭声，很坦然地侧身为钟明月让开了路。
他心跳如擂，背部微微紧绷，不敢再多看季凛一眼，怂溜溜地跑进卫生间。
耳朵贴着门框，直到门外传来窸窸窣窣出门的声音，钟明月才敢从卫生间探出半个脑袋。
“呼——”钟明月长长的喘出一口气，刚才刷牙时心不在焉，牙龈出血，这会儿疼起来要命。
但他顾不上这些了，墙面上的红木挂钟即将要指向整点，钟明月随手拿了件外套连饭都没吃，拔腿就向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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