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望着茫茫的大海,只顾着犯愁,波光粼粼的水面照在她盈盈的眼睛里,让她的双眼看来隐约泛着蓝色的光。
娜迦双眼痴迷地看着她,这种眼神让她厌倦。
她实在不明白他在坚持什么,茫茫大海他到底要带着她到哪里去。
娜迦偏偏坚持,整个十二星相的生活中心,其实就是为了邀月。
这可就非常好笑了,就像是一对父母说为了子女自己才出生,可是十二星相这个神秘又诡异的组织其实延续了千年,在江湖中总是时隐时现,若是说为了邀月才存在,那千多年前的创始者是怎么知道邀月的?
靠占卜吗?
还是靠做梦?
她和娜迦之间车轱辘话说了一晚上,几乎没完没了。
娜迦宁可一扬脖子被她宰了,也不愿意把她放回岸上去。
邀月几乎是气乐了:“你以为我救过你,我这辈子都不会伤害你吗?”
娜迦说:“你是唯一有资格伤害我的女人,对我来说,你是世界上最与众不同的女子。”
邀月呢喃说:“谢谢你,我真的不需要。”
她现在只想脚踏实地站在地面上。
晚上躺在床铺上,邀月都觉得像在梦里一般,身不由己随波逐流,可她一向是很有主见的人。
她翻个身闭上眼,海浪拍击着船舱,就像是一阵阵的急雨。
几乎是立刻就做了梦,梦里是一片茫茫的水域,水上开满了鲜红色的莲花,高大俊美的男人翩翩走来,只是不言不语看着她。
那双眼睛瞬间幻化成碎落星子的模样,她立刻醒了过来,只见圆窗外一轮新月如钩,黄金铸成一般垂在海面上,月亮下方不知是什么东西随波飘动,她看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那是一艘船。
和娜迦的船完全不同的一艘船,比庞大的楼船要小很多,不过也有船舱甲板,甲板上有个人正四仰八叉躺着睡觉。
邀月不及多想,立刻蹬上围栏,双臂微张,如同一只轻盈迅捷的海鸥般朝着那艘船飞掠过去。
因两船只间距离太远,她不得不落在水面上,想来也没人注意到她的行踪,她毫不犹豫地足尖一点水面,毫不借力地朝着另一艘船行走过去。
那船上是个白胡子老人,本是睡得糊里糊涂,突然听到声音,睁开眼一看,少女披帛宛如流霞般掠过海面,接着她伸出一对秀足,在水面轻轻点过,就像是传说中的仙人一般,完全不用借力就飞过了数十丈,落到自己的船上来。
老人迷惑地看着邀月,问:“你是……是人还是鬼啊?还是仙女?”
邀月摇摇头,回首看了那艘楼船,果断对老人说:“赶紧开船离开这里吧。”
老人说:“不行啊,我还没有捕到深海老蚌,我怎么能走?”
原来老人是海边的渔民,据他所说,这海边的渔民都是以捕捞蚌壳为生,若能找到品相好的珍珠,一颗就能让渔民逍遥快活十年不用下海。
邀月说:“若你赶紧回去,我送你一颗珍珠吧。”
说着长袖一翻,挡住自己的手腕,纤细白皙的手在水波中来回舞弄,手掌翻转上来,赫然托着一枚珍珠。
老人看了一眼珍珠,二话不说伸手就抢。
邀月身子战术后仰,手高高扬起,老人就左抓右勾,始终无法碰到邀月的手。
月光下,光滑的甲板上,只见一个少女一个老人,一个轻盈避让,一个不住跳跃,活像是无声的闹剧。
两人突觉得一阵飓风往身上吹了过来,抬头一看,那巨大的楼船已经开始调转船头,而娜迦一身黑衣在夜风中猎猎飞舞,双眼夜色中亮的像猫儿眼,一言不发盯着两人不放。
老实说,换个人恐怕就被他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