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老宅(1 / 1)

他的手指顺着她纤细浓密的头发缓缓滑了下去,仿佛是在确认这个人是真实的,他的手指在她纤细的脖子上轻轻抚过,隔着衣服轻轻摸着她的背,脊椎一节节分明清晰,是薄而窄的背。他的头埋进她的黑发间,冷冰冰的触觉就像是睡觉时磕到玉枕上。

“这不是梦吧,你真的在这里。”他轻声说。

邀月笑了起来,声音清澈得就像是挂在窗下的风铃。

“我才要说这句话呢,无缺你真的来了,我没想到你会来,你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呢?”两人抱了许久,她终于微微脱开身,歪着头看着他笑。

花无缺怕说出来,会让她不好意思。因为这里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拜堂的地方,不管邀月认不认,不管是不是外力的逼迫,他都认为拜堂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完成了就不能反悔。

邀月也没有追问,只是和他一起坐在青色的大石头上,托着腮望着天上朦胧的月色,看了一会儿,发现片片薄琼飞落而下,一开始还以为是上面飘下来的花,托在掌心里瞬间消失,原来是雪。

“我真开心。”她靠在花无缺的肩膀上说:“终于,你会来找我了,而且你还找到了。”

她这话不说便罢了,一说就提醒了花无缺,他从怀里取了一根红线出来,板着脸系在邀月的手腕上,另一端转了两圈打在自己的手腕上。

“今后不准解开。”他皱着眉毛说。

邀月笑着问:“难道出恭也要在一起吗?”

花无缺白玉般俊秀的脸上浮着可疑的微红,却不退让,反而更进一步:“咱们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害羞的吗?”

邀月咬着嘴唇不说话,她也不用说话了。那双眼睛里像是含着水,让人沉溺的水。

——

两人一番折腾,直到外面天光大亮才又起来,鼠相魏无邪准备得妥妥贴贴的房子里什么都有,各种精工细制的衣裳应有尽有,这些衣服对花无缺来说未免太小了,可是邀月的女装却很合身。

花无缺初次下来还不觉得什么,第二次下来,见邀月随便丢了已经弄脏的衣裳,从那一柜子的华服里挑了一件穿上,不论肩膀腰肢居然无比合适。

那魏无邪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邀月的,一想到这里,他就气得想把魏无邪再sha一遍。

这一天时间过的极快,衣裳又脏了一回,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邀月说想荡秋千玩儿,她这辈子都是自己飞,还没有荡过秋千,花无缺越发觉得她是小孩儿心性,这也没什么难的。他用长剑砍了一棵树,又重新截断了一根藤曼,没花多少时间就给她做好了秋千。

她坐在秋千上,花无缺在她身后缓缓推着,推了一会儿,邀月觉得很不带劲儿,花无缺说了一声小心,便将那秋千荡的朝月亮飞了上去。

邀月哈哈笑着,周身锦绣衣裳随风飘飞,绣带披帛长长拂过,飘然若仙。

等秋千再次停了下来,她回头一笑,说:“咱们还是上去吧。”

——

花无缺一怔,说:“你真的要上去?”

邀月点头说:“你不打算带我去吃石头猪肉了吗?”

花无缺还没说话,她就掰着手指头说:“还有五味杏酪鹅、海鲜烩、石首玉叶羹、酒蒸白鱼儿、蟹酿橙……这些都吃不着了吗?”

花无缺忍俊不禁,终于失笑说:“我承诺的事儿是决计不会变卦的。”

邀月说:“那还等什么?”

花无缺觉得好笑,从没见邀月这样犯馋过,他搂着她,抓着藤曼轻轻松松往上攀,等攀上去,两人身上都有一些尘土,邀月皱着眉说:“我常泡的温泉就在附近。”

花无缺顿时想起那两只泡在温泉里的猴子,说:“你可以去看看,挺有趣的。”

他们二人回到平地上,自是行走如飞,不过片刻回到温泉边,那猴子不但没少,反而增加了两只,一旁蹲着一匹高头骏马,连没什么表情的马脸上,都像挂着微红的笑意。

邀月小声说:“我很多年前,其实听说过一个传说,会泡温泉的猴子,其实是会偷酒喝的。它们都很聪明,懂得挑选百年难遇的佳酿藏起来,既然这几只放肆大胆的猴子居然占了我移花宫主的地盘,咱们要给它们一点颜色看看!”

花无缺忍着笑意说:“遵命。”

邀月并指一挥,说:“跟着我有肉吃,有酒喝呢。”

所谓的猴子酿是一个传说,据说猴子会把佳酿藏在它们惯常呆着的树下面,邀月来回走了两步,林木看去都是一个模样,她大皱眉头。花无缺来回看着脚下的土地,有一块土像是新翻过的。

他用长剑挖了下去,没多久就碰到了硬物,挖开一看,果然是两小罐子佳酿。

那坛子拍开一闻,果然酒香四溢,香风扑鼻,带着一点果子香,大概是什么果子酿造的酒。

邀月一仰头就喝了一坛子酒,月下她靠在梅树横倚的枝桠上,月下清姿实在潇洒,花无缺虽然喝的不多,但也不怕这种甜水儿一般的酒,两人都喝完了,才听到猴子吱吱吱的叫声,邀月哈哈一笑,对猴子说:“没了。”

那猴子气得脸更红了,它是个聪明的猴儿,两个人来回看了看,黑眼睛里已经有了决断,这事儿是女的起头,务必揍她!

猴儿凌空跳起,伸出猴掌就要抓她,邀月并不动手,只是看了花无缺一眼,花无缺飞快摘下一根带着梅花的枝条,顺着猴儿的方向抽去,他刚刚喝了猴子的酒,也不想太霸道,招式都很收敛,猴儿却更生气了。过去猴儿一向是称霸森林的,如今自家的酒被人喝了,居然打不过他们,要知道它曾经把过往旅客的行囊都拽走了,把装着几百两银子没有一点食物的包袱挂在离地十几丈的参天大树上。

一直欺负人,现在却被人欺负了,真是,人可忍猴儿不可忍。奈何它和花无缺交战数回,花无缺始终轻松战胜它,旁边那干坏事的女子一直笑个没完,把猴儿气得半死。

它打也打不过,抓也抓不着,回头看了看两个大空坛子,更来气了,手舞足蹈嘴里吱呜乱叫,居然是跳脚骂街起来。

邀月忍耐不住指着猴儿哈哈大笑,猴儿没想到她会以大笑应万变,真是气得一肚子火,技不如人,只能跳了一会儿脚,爬上树跑了。

邀月的目光再次转向花无缺的身上,花无缺很喜欢这样的眼神,仿佛缠绵悱恻,润亮深秀的眸子里,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情意。

——

小鱼儿卫护着铁心兰回房休息,刚看着她躺下,外面月明星稀,一枝梅花如雪如霜,突然有人的影子掠过,雪白纤长,黑发如瀑,那不是邀月?

花无缺到处找她,她居然回来了?

小鱼儿三两步就追了上去,那女子背影纤弱,长发飘飘,但是武功却很差,顶多不过是入门级的状态,真气也很不稳定,游丝一般像是下一刻就要断气了。

他立刻意识到,这人不是邀月,而是苏柔樱。

她见他终于追了上来,索性停下步子,说:“快走,咱们去悄悄看热闹。”

小鱼儿说:“有什么热闹?”

苏柔樱神秘地一笑:“你不好奇那聂长峰到底被关在哪里了吗?

小鱼儿觉得这女人的消息似乎非常灵通,却不知道她到底是站在哪一派,而且这张和邀月相差无几的脸,到底是真的还是刻意而为?

他曾听万春流叔叔说过,若是想拥有另一个人的脸,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忍受的痛苦极大,而且这种顶着别人脸的心理压力,也足以把一个人逼疯。

苏柔樱走着走着,缓缓靠在他的手臂上,声音轻轻细细,说:“哎,我真的好累啊。”

小鱼儿虽觉得她非常漂亮,但仍然一抖手臂把她甩开,说:“说话就说话,别没事儿占我便宜。”

苏柔樱倒没想到,自己投怀送抱,小鱼儿居然没有接受,她知道自己相貌绝美,风华绝代,只要露出这张脸,男人们就露出神魂颠倒的神情来。

小鱼儿:“你说你要是和铁心兰长得一模一样,我还能忍着让你靠一靠,我去,你居然和邀月一模一样,请你心里有点数,我只要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苏柔樱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表情,她仿佛满心都是激烈澎湃的情绪,却硬生生克制下来,只是浅笑着说:“哦?你真的觉得恶心?”

“癞蛤蟆不咬人,恶心人。”小鱼儿撇嘴说。

苏柔樱脸上又浮现出神秘莫测的笑容,她轻声问:“那我是不是该再易容一次?就易容成铁心兰的模样?小鱼儿,到时候你认得出是我还是铁心兰吗?”

小鱼儿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要糟了,苏柔樱没法真正成为邀月,是因为她武功不太好,和邀月的武功一比,真是高下立见。可是铁心兰……毕竟是自己选的媳妇儿不能瞎吐槽,她的武功真够糟的。独闯江湖那么多年没死,已经是走狗屎运了。

他心里冷汗往外冒,嘴上却不讨饶,说:“你以为你能伪装成铁心兰的模样?我跟你说,我这双火眼金睛……”

话没说完,嘴唇就让苏柔樱的手指按住了。

她的手指生得很美,关节几乎看不清,细若春葱的手又软又香,按在小鱼儿的唇上,他不喜欢苏柔樱,可是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还是一阵心驰神荡。

苏柔樱笑着说:“你看,我用邀月的脸,你也会激动啊。”

小鱼儿本来就很有脾气,一听火了,伸手推了她一把,万万没想到她的功夫比小鱼儿看出来的还要差,立刻摔倒在地,还打了五六个滚。

小鱼儿……这是碰瓷儿?

苏柔樱按着小腿说:“我疼啊,好疼啊,骨头是不是断了,小鱼儿你把我的骨头摔断了……”

小鱼儿没好气说:“那就躺着歇息吧,我每天给你送三顿饭。祝你早日恢复健康!”

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苏柔樱的话留下了。

“你今天不去看聂长峰,这辈子都看不着他了。他的伪装之精妙,你根本想象不到。”

小鱼儿皱眉想了好半天,才勉强拖着步子和苏柔樱继续赶路。

苏柔樱嘴边仍然是一抹浅笑,这笑容简直像是黏在她嘴角下不来了。

终于走到了丐帮总坛的附近,苏柔樱悄声说:“我轻功不好,进不去的。”

小鱼儿板着脸说:“那你就在外面等吧。”

苏柔樱急切说:“你找不到聂长峰在哪里的,这里这么大,说不定他都

被杀了,你还是没找到。”

小鱼儿一皱眉,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结果苏柔樱非说腿脚不便,要小鱼儿背着她走。

好在这段日子小鱼儿跟着燕南天勤修苦练,总算是功力提升了几档,轻功不会再寒碜人了。

他背上背着一个人,脚下踩着丐帮常用的黑瓦,苏柔樱等他走了许久,才指点他转个弯,绕个道,甚至让他走了好几遍回头路。

小鱼儿都快气死了,她才缓缓说:“就是这儿,你把瓦片揭开一个,咱们悄悄看看。”

小鱼儿依言照做,悄悄掀开一只黑色的鸳鸯瓦,里面是一个屋子,屋子很大,大概有几十号人一字排开站着。

丐帮帮主的私生女聂莹站在正中间的位置,很犯愁地往左边看了一圈,又往右边看了一圈,忍不住说:“我觉得没有一个人是我爹。”

丐帮硕果仅存的长老贺双明温柔亲切地鼓励:“你再仔细看看,我知道,你父亲就在这些人里面。”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告诉我呢?”聂莹本身是个柔软内向的性子,很少发火,可是看到这一圈人,高矮胖瘦年轻年老全都有,她要找的是自己真正的父亲聂长峰,而不是凭空捏造一个出来。

她突然高声喊起来:“江家老宅的秘密真有那么重要吗?我又不会逼问你,爹!”

她一边说,一边垂下眼,其实从眼皮子下一点缝隙观察在场众人的神情变化。

果然,最左边的瘦小男子眼神微闪,仿佛情绪激动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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