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外门(1 / 1)

叶清崇跟在楚临渊身后,他们两人被派去看查外门大阵,前面的少年走的很快,他喊了一声。

“楚师兄。”

楚临渊停了下来,眼眸看向他,里面带着疏远和冷淡。

“你不用那么快的,我们慢些也来得及。”

叶清崇跟上了他,面上带着笑意,“说来我去找过楚师兄几次,楚师兄都不在。”

楚临渊没有搭理他。

叶清崇也不在意,对他道,“楚师兄,之前看你经常和你师弟在一起,他后来走了,你可想他?”

楚临渊脑海里划出来一张男子的脸来,冷淡地回了一句,“挺想的。”

“凤銮其实也不是很远,日后可以去寻他。”

叶清崇这般说了一句,他们两人出了天水,到了外面的大阵前,他站在大阵上面施了一道咒,感叹道,“魔修又进不来,为何还要每日过来查探。”

楚临渊没有说话,只是在原地站着,手里的长剑插在泥土里,对着咒印开始查探大阵。

那是一把浑身玄黑的长剑,剑身沉敛,上面映着咒文,隔着剑鞘能够感觉的到,里面蕴藏着无尽的灵气。

叶清崇的目光落在那把剑上,“楚师兄,你这把剑……便是天河?”

月照天河,是一对情剑。

楚临渊又没有回应他,这是很明显的事情,他冷白的指尖握着剑柄,在地上勾勒出来阵型。

“能和沈峰主用情剑,天底下怕是不知道多少人要羡慕死你了,”叶清崇笑着感叹了一句,又对他道,“不过……我倒是不羡慕你。”

“我羡慕沈峰主。”

他话音落了,去看对面的少年,楚临渊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依旧是毫无波澜,显然对他的暗示不为所动。

叶清崇脸色僵了一瞬,看着楚临渊认真的在检查大阵,看了一眼远处黑沉沉的天空,说道,“楚师兄,你不用这般认真,就算魔修过来,也根本进不来,天水蕴藏灵力,他们进来只有被压制的份。”

楚临渊依旧没有搭理他,他脑海里在想着早上刚走的人,看着手里的剑,眼底柔和了些许,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刚分开就有些想了。

他没有管叶清崇,自顾自的检查了一遍大阵。

叶清崇见他如此,又找了别的话题,“江前辈每次去做任务都要带着沈峰主去……我们重华的长老可都要羡慕死了。”

“不过谁让人家以前是道侣呢,此次在天水日日相处,说不定能顺势和好。”

他说完,发现不远处的少年气息冰冷了些许,面无表情的握紧了剑,插.进土里,仿佛是在拿剑捅人。

叶清崇又看向他手里的剑,“我听说,原本无俦……就是要把这把剑给江前辈的。”

“他们两人原本是天定良缘……命中注定的一对。”

楚临渊握着长剑的手微滞,眼里腥红一闪而过,把心里的暴戾压了下来,整个人气息都变得低沉。

“不过他们二人后来也散了,可见命并不可信。”

叶清崇看不出来楚临渊的情绪,他一直在试图找话,见楚临渊一直不搭理他,有些许的尴尬。

他也拿起剑去另一处检查大阵,天空阴沉似血,他在地上开始画符咒,低着头对身后的人道,“楚师兄,这边我来,你不用过来了。”

没人理他。

叶清崇一道一道的画了符咒,身边似乎更暗了些,阴影在地面上拉长,他想了想又道,“楚师兄,我们检查完就可以回去了,魔修不会从正门攻上来的。”

除非魔修们都是傻子。

他话音落了,没人回复,地面上多了一道道人影,他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抬起头来,一道长而冰冷的骨镰正对着他的眼球迎面刺过来。

叶清崇一连后退数步,手里的长剑“嘭”地一声抵了过去,他面前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黑影,魔气笼罩下来,肩上被骨镰划出来一道血痕,传来尖锐的疼痛。

他握着长剑退到了阵法之内,再朝楚临渊那边看过去,楚临渊面前倒了一片魔修。

阴沉的天空上映出来一抹血色,绯红而妖异,远处黑影重重叠叠,斗篷下是一双双深紫色的眼眸,骨镰在月色下折射出来冰冷的银光。

叶清崇在结界里,有大阵挡着,他心里松了口气,反正魔修们进不来……

所以当那道结界裂出来一道口子的时候,他瞳孔微缩,全身仿佛被冰冷的凉水浇透,僵在原地一动不能动,眼前仿佛只能看到远处的那抹绯红之月。

那像是上天留下来的一抹夜幕前的残影。

……

外门的大阵被攻破,魔修悉数涌进来,索性天水里灵气充沛,魔修在里面受到了压制,战役没有持续多久,天水的一众弟子将魔修全部逼退了。

沈风渠和江翡回来的时候,一众长老正在修补外门大阵,地上到处都是残剑和深红色的血,许多都是魔修留下来的。

他们两个加入了修补的阵营里,直到傍晚才结束,天水里上下忙碌,他们连夜又在正殿里聚在了一起。

沈风渠先去找了楚临渊,他有些不放心徒弟,找到人的时候发现人是在房间里。

楚临渊身上沾了不少深红色的血,少年眼底腥红如血,身上都是血腥味儿,见他进来,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瞬不眨的盯着他看。

气息有一些低沉……他看出来了,楚临渊不太开心。

沈风渠乍一看他身上都是血,担心是他受了伤,过去到了少年面前,“身上怎么弄的?也不知道换身衣服。”

他不知道楚临渊从他回来之后就一直跟着他,看他过来找人才又回来的。

刚走过去,他就被楚临渊紧紧抱在了怀里,腰肢被箍紧,他拧了下眉,拽了拽少年的衣领。

“你身上臭死了。”

少年抱着他不愿意松开,又是要将他勒进骨血里一样的抱法,在他耳边低沉道,“师尊……今日是我守的外门。”

沈风渠当然知道,他不明所以,“你轻点,有没有受伤?先松开……我看看。”

话音未落,楚临渊用力咬上了怀里人的脖颈,顺着雪白的脖颈向上去堵住了那张红唇。

他眼底翻涌出来无尽的墨色,前世的景象在眼前浮现,这人跟一众仙门的修士一起诬陷他……不信任他,与修士们一同围剿他。

那张冰冷无情的脸与这张绝色的脸逐渐重合,他指尖扣紧了怀里人的腰,仿佛他要是松开些许,这人他就握不住了一般。

沈风渠被咬的嘴唇好疼,由着少年折腾了许久,腿都有些站不稳了,他伸手推了推,“好疼,你先别亲了……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他看向少年眼底的深红,去哄少年,“看完了再亲。”

嗓音很温柔,像是清澈的温泉一般,淌淌的流过去,抹平心上的熨痕。

楚临渊便站着不动了,他垂眼看着面前的人,抱着他不肯松手,“没有受伤。”

“师尊,会信我吗……”

沈风渠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为什么问这种问题,不过依旧回答道,“自然是信的。”

“师尊无论什么时候,都相信你、会站在你这边。”

他话音落了,少年轻轻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扑洒上去,眸底一片墨色,冷白的指尖将细腰用力勒紧,“那师尊……可千万不要骗我……”

若是再骗他一次,他到时候失去理智……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会做出来什么。

沈风渠出来的时候又是晕晕乎乎的,冷白的指尖攥着少年的衣领微微用力,被亲的红唇微微肿了,脸上红意未退,走路的时候感觉都有些不稳。

身旁的人过来要牵他,沈风渠还有些生气,手侧过来不让少年碰,少年又过来,握着他的手握紧了。

沈风渠挣开了,想起来方才的事,脸上又忍不住的红了。

得寸进尺、大逆不道,简直无法无天。

他本身就容易被少年亲的迷糊,完全不知道抵抗,只放任少年对他动手动脚,偏偏少年还总是说一些羞耻的话。

沈风渠闭了闭眼,那句低沉的“现在只是亲亲师尊都要受不了,若是真操了,师尊还不得哭出来”又在脑海里浮现,他耳垂都顺着漫出来绯意。

他一路上都在生闷气,少年跟在他身后默默的认错。

沈风渠颇为无语,回头看了一眼,楚临渊微微抿唇,垂着眼又要去拉他的手。

他才不给牵,这小子表面上一副师尊原谅我的模样,估计心里肯定觉得自己没错。

他们两人到了正殿里,去了之后一众长老气氛严肃,众人目光落在楚临渊身上,又落在叶清崇身上,带着些许微妙。

沈风渠懂了,怪不得楚临渊会问他,原来是已经猜到了这群长老会问责。

“派你们二人去守外门,你们两人是如何守的!?居然能让魔修进来??”

“幸亏我跟木长老及时过去了,不然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在座的其实都明白,外门大阵破了,绝对不是这两个少年的问题,但是此时需要一个出气筒,他们两人自然要出来背锅了。

说叶清崇没有问题,但是说楚临渊,沈风渠表情不变,淡声开口,“他们二人守住了外门已经是大功,林长老没必要再同他们问责,当前应当要查出来的,是外门的阵法为何会破。”

那名林长老瞪了叶清崇和楚临渊一眼,没说什么了。

“还能是因为什么……我们天水自古以来以灵气蕴养大阵,大阵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肯定是那薛长枝……又想出来了什么歪门邪道的新招。”

“依我之见,我们不如直接反攻,薛魔头太过猖狂,简直是在向我天水示威……”

底下的长老又吵了起来,沈风渠没再发表意见,察觉到楚临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里面的情绪十分强烈。

他知道原因,每次他当众为楚临渊说话,楚临渊都会如此。

少年喜欢他摆明立场站在他那边。

这一次又没有讨论出来结果,众人在正殿里散了,临走时江翡看了沈风渠一眼,沈风渠轻轻点了下头。

沈风渠和楚临渊一起回去,楚临渊一路上都没有说什么,晚上的时候把他压在床榻上弄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受不了了,才饶了他抱着他睡觉。

半夜辰时,他刚准备掀开被子,身后的少年勒紧了他的腰,从背后吻上他的脖颈,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嗓音听不出来喜怒。

“师尊……晚上的时候和别人眉来眼去,如今又是要去哪儿……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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