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渠冷白的指尖拽紧了楚临渊的衣襟,双颊通红,眼睛里含了一层水光,身上没了力气,他挣扎了一会儿,少年的牙齿磨的他更疼了些,让他情不自禁地绷紧指尖。
“起来……啊……”他的声音变了个调,紧紧咬住了下唇,很快他就没心思注意别的了,被少年欺负的腰间弧度绷紧,脚趾紧紧蜷缩在一起。
等到少年放开他的时候,他唇瓣肿了,脸上红的不像话,眼睛也是,看起来像是要哭了,站在地上都有些不稳。
他缓了好一会儿,气息有些不稳,胸前擦过衣衫的布料还有些疼,在少年又过来要碰他的时候,向后退了好几步。
“别碰我——”
沈风渠用力推开他,眼睛还有些红,嘴巴也是又红又艳,“以后别来找我了,你不想做师兄弟,那我们什么也没得做。”
他心里还在跳个不停,脸上红的能滴血,转眸瞥了少年一眼,眼尾弧度微微扬起来,眸中含水,因为末尾有些红,不显怒意,倒是媚意横生。
少年站在原地,指尖动了动,眼睫垂下来在眼睑下落出一层阴影,唇角微微抿起来,难得蹙了蹙眉。
他有些想不通,明明他亲对方的时候对方一直都有反应,为什么还是要拒绝他呢。
本来觉得自己没错的,但是看到对面的人似乎很不开心,他心里想着先哄哄,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是我不好。”
楚临渊顿了顿,眸色很深,放轻了声音,“我太喜欢你了,所以无时无刻都想要占有你,我忍不住,看见你就想亲你碰你,想在你身上刻下我的痕迹……”
少年面上依旧冷淡,指尖微微动了动,“你别害怕,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楚临渊看着对面的人一副委屈的模样,感觉心里更痒了,好想让他哭的更用力些,但是现在不能,说出来对面的人肯定会更生气。
他说完了,在原地没动,等着对面的人回复。
沈风渠其实生气的是自己的反应,那种感觉太奇怪了,一被白莲花亲,他就变得什么也不知道了,下意识地只想迎合,还总是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他把这种奇怪的反应归结为都是白莲花造成的,是白莲花让他变得这么奇怪。
“你说话不算数,反正以后离我远点。”
沈风渠听情话听的还有些害臊,心里乱成了一团,又警告似的看了白莲花一眼,直接推开门出去了,然后“嘭”一声地把门合上了。
屋内的少年没有追上去,他面上有一些遗憾,唇线崩的紧直,垂着的指尖微动。
不能着急,要慢慢来。
晚上沈风渠直接没有回去,他在外面待了两天,白莲花来找过他,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瞒着守卫出来的,在他屋子外面似乎站了许久。
他一直都没有开门,到了夜深的时候少年才回去了。
沈风渠慎重考虑了一整晚,徒弟喜欢的就是他这个马甲,只要这个马甲消失,徒弟自然而然也就能放下了。
这是最简单的处理方法。
但是要怎么让马甲消失呢……
这个还要再想,沈风渠两天没见徒弟,到了第三天,江翡过来了。
他在大殿上看到了传说中的剑神,男子一身玄色暗金长袍,生的俊朗无双,眼眸颜色很淡,气质沉默内敛,背后背的是一把云纹长剑。
常念胤也过来了,一直跟在江翡后面,看到了沈风渠过来,目光里有一些复杂。
沈风渠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这人给他的感觉熟悉的很,又有些陌生,想不起来他也并不强求,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这日一众长老都在,由江剑神亲自检验,沈峰主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今日一试便知。”
江翡没有说话,沉默的伸出来手,放在了呈上来的神魂上,大殿里都安静下来,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是一双修长略微粗糙的手,指尖闪出来一阵白光,紧接着冒出来了黑气。
江翡把黑气从神魂里面拉扯出来,“有魔修篡改了识海里的记忆。”
“我已经把记忆恢复了,凶手是谁,一看便知。”
他说着,捏了一道咒。面前浮现出来一面水镜,水镜里浮现出来死去的弟子的记忆来。
里面是黑衣戴着斗笠的魔修,他们身上黑雾四起,在他们之后站着一道人影。
薛长枝。
画面里的薛长枝神情冷漠,冷眼看着魔修们动手,鲜血溅了一地,等到人倒下后,动手修改了识海记忆。
“居然是这大魔头!!”
“薛长枝为何在千水城里?可是夜行宫最近又有了动作?”
“血洗我天水数名天才弟子,此仇难忍,我天水与夜行宫势不两立!”
沈风渠心想果然是这魔头,平日里看不出来这魔头居然这般残忍,想来能年纪轻轻当上夜行宫少主,应当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事情调查清楚,白莲花也就没事了。
沈风渠和叶掌门说了一声就要告退,临走时又聊了一会儿。
“你师兄之前一直在找日月草,这几天正好是日月草出现的日子,你先在城中留几日,我让弟子去城外去采,到时你带回去给你师兄。”
沈风渠还在愁回去给白锦夜带什么礼物,闻言有了主意,“这事就不麻烦叶兄了,我让我徒弟过去。”
让江小曲,其实也就是他自己过去,他的两个身份不能同时出现,正好借口先溜走,省的到时候麻烦。
“峰里有急事,我要先回沧澜,叶兄改日再见。”
叶掌门,“我看江翡似乎有话想跟你说,你真不再多待两天?”
沈风渠心想我怎么没看出来,他说,“不待了,原本是要接徒弟回去的,但是方才收到了传信,让我现在赶回去,他们两个就交给叶兄了。”
“叶兄到时让他们尽快回沧澜。”
叶掌门见他不愿意留,就没有勉强了,看着他御剑身形消失,才收回了视线,他回头的时候看到江翡也正看着人消失的方向,心下摇了摇头。
真是……孽缘啊。
沈风渠换了个方向回到城主府后院儿里,又变成了江小曲的模样,他捏了一道符咒,传音给了白锦夜。
找师兄商议商议怎么办。
“师兄,我有个事要告诉你,你不要太惊讶。”沈风渠说。
那边传来白锦夜的声音,“怎么了?”
沈风渠指尖微动,“我徒弟说他喜欢我。”
白锦夜“哦”了一声,“然后呢?你跟你徒弟搞一块儿了?”
“没有,”沈风渠说,“我们俩不合适,他喜欢的是我扮成的外门弟子,我在想,让那个身份消失,让他死心。”
白锦夜这回惊讶了,“为什么要让他死心?你难道不喜欢他?”
沈风渠翻了个白眼,“我对他只有师徒之间的喜欢,没有别的,你不要瞎说。”
白锦夜,“哦。”他不信。
他顿了顿,又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天天帮小师弟处理烂摊子,现在还要处理感情问题,他感觉自己都要成老妈子了。
还不如答应了,也省得他天天操心,让小师弟跟他徒弟双宿双飞,以后就有人能替他照顾小师弟了。
沈风渠,“就是我刚刚说的嘛,让外门弟子的身份消失,不过我身上还有徒弟的同心咒,要想办法弄掉才行。”
白锦夜说,“那你去找江翡吧,他会帮你的。”
沈风渠,“我今天见到他了,他没有跟我说话,我有点不太好意思。”
白锦夜,“再怎么说都是一块儿长大的,你想那么多干什么,直接去就是了。”
“那我过两天去问问,”沈风渠嘿嘿嘿,“回去了给你带礼物。”
白锦夜无语,“有事再跟我说,不过你可要考虑清楚了,确定拒绝你徒弟?”
沈风渠,“当然考虑清楚了,我又不喜欢他。”
白锦夜啧了一声,“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日后后悔了别来找师兄哭诉哈。”
沈风渠嘁了一声,他才不会后悔呢,又和白锦夜扯了一会儿,他捏碎了传音符。
晚上回去的时候,白莲花就守在他的院子外面,手里还提着食盒,见他回来了,对他道,“白师兄方才传话让我们回客栈。”
沈风渠“哦”了一声,听对面的少年道,“先吃完饭再回去。”
他没有接食盒,而是转身朝院子外面走。少年手伸在半空中微微僵硬,他缓缓地收了回去,一言不发的跟在前面的人身后。
沈风渠听着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少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跟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的气氛不断蔓延。
他想了想,打算让江翡消除掉同心咒,而他这个身份,就说是一同跟着江翡过去凤銮,以后不会再回沧澜了。
只不过现在还不能跟白莲花说,临走的时候再说。
沈风渠回了客栈里,白尧他们已经打算整顿回沧澜了,还有几天的时间。
“白师兄,过两日我要出城一趟,大概后天回来。”
白尧问了一句,“去做什么?”
沈风渠说,“去完成我师尊交代的任务。”
白尧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他去了房间里,白莲花也跟着进来了,问他道,“你要去哪儿?”
沈风渠说,“去城外,你到时候别跟着我。”
白莲花抿了抿唇,垂眼说了声“好”,他把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站了一会儿后就退出去了。
晚上的时候,常念胤过来了。
沈风渠的窗户传来石子敲在上面的声音,他打开窗户,客栈外的梨树上,常念胤正坐在上面,朝他扬了扬手。
他正要把窗户合上,少年黑了脸,开口道,“给你买了点心,不下来算了。”
沈风渠啧了一声,撑着窗户直接从二楼上跳下来了。他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朝少年伸手,“点心呢。”
常念胤从树上跳下来,把怀里揣着的糕点扔给了他。
“你不是说走了吗?怎么还没走。”
沈风渠打开油纸包,拈了一块儿填嘴里,“过几天就走了。”
常念胤瞪着他,“你不去跟我师叔说说话?”
“过几天就去了。”沈风渠说,心想是过去找他帮忙的。
常念胤问,“你徒弟是不是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沈风渠看他一眼,“你的问题还挺多。”
“其实我上次跟他说过了,”常念胤,“我说了他不信,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就是不愿意相信弟子其实是你扮的。”
常念胤好奇,“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啊?”
看起来像是互相对对方有意思,但是总觉得有些奇怪,说不出来哪里奇怪,想了想他又知道奇怪的点了。
楚临渊不知道沈风渠就是江小曲,喜欢的是江小曲,明明疑点重重还是不愿意相信,似乎对沈风渠有很大的成见。
“你徒弟该不会是讨厌你吧,所以你才一直没有告诉他你的身份?”
沈风渠说,“你怎么这么好奇我的事,看上我了?”
常念胤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问?”
还不是想要帮他师叔一把,当时在正殿里,或许别人没有注意到,但是他是注意到了,他师叔的目光其实一直落在这人身上。
沈风渠吃了几块儿糕点,有些嫌腻,还有些困了,“小孩儿别管那么多。”
“我要回去睡觉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常念胤说没有,“过两日你要出城?叶掌门好像要叫人跟你一起去,担心你不知道路。”
沈风渠“哦”了一声,“好哦,我回去了。”
常念胤,“别忘了去找我师叔。”
他说着看了看沈风渠手里的糕点,大抵意思是吃人嘴短,已经吃了他的糕点了,不能说话不算话。
沈风渠,“知道了。”他朝常念胤招了招手,绕到正门进去了。
路过白莲花房间门口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白莲花可能已经睡了,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沈风渠又在客栈里待了一天,晚上的时候,白尧带他们出去看花灯了。
他们来城里那么久,都没有好好逛过,白尧临走前让他们好好玩玩。
城里朱廊碧寰,绯红的灯笼挂满屋檐,穗子迎风飘荡,灯笼上映着人影,沈风渠走在前面,身后少年跟在他后面。
周围人来人往热闹的很,沈风渠倒是没怎么被碰到,因为后面有人一直在护着他,亦步亦趋地在他身后。
花灯看的眼花缭乱的,沈风渠路过了许多,目光落在不远处摊子上的一簇花灯。
那是一盏通体银白的莲花,材质看起来微微不同,花瓣微微折射出来光,精致而华美,让人看的移不开眼来。
前面的白尧看了一眼,对他道,“那是用冰晶刻成的,冰晶至纯至净,雕出来的东西千年不化,这东西贵着呢,一两冰晶就要十块儿上品灵石。”
沈风渠啧了一声,“确实挺好看的。”
不过太贵了些,他又收回了视线。
楚临渊注意到了,他伸手去碰冰晶雕成的莲花,手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指尖冒出来一缕黑气。
至纯至净……他碰不了。
沈风渠继续跟着看花灯,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白莲花又跟了上来,继续跟在他身后。
白尧带着他们去河边许愿了,沈风渠没有什么想的,最后写了白莲花。
:望我徒儿每日无忧,千秋万岁。
楚临渊以前并不信这些东西,但是看着身旁的人认真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
他执笔,冷白的指尖握着笔思索了许久,在纸上留下来俊逸的字体。
一字一句都像是带着温柔的缠眷。
:所念之人,惟死别,勿生离。疾病苦患皆予我,许君岁岁长念长安长欢喜。
河灯随着水流漂泊远去,烛光若隐若现,消失在了江流尽头。
楚临渊又随着人一同回去,回去的路上又路过卖冰晶花灯的小摊面前,要了许多冰晶。
那卖花灯的看到了他指尖一碰到冰晶就冒出来的黑气,笑了一声道,“公子,魔修是碰不了这东西的,你若是想用冰晶做东西,估计得废掉一双手。”
楚临渊指尖还在冒着黑气,他没有回应,付了灵石拿了冰晶回去了。
他想起来之前那人看到过的一块玉佩,似乎很喜欢,月照国前皇后的遗物,若是他能用冰晶刻出来,那人收到应当会开心的。
收摊的摊主摇了摇头,心想真是还是年轻,为了心上人什么都能做出来。
楚临渊回去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那人如今还在生他的气,他就先不过去找人了。
尽快把冰晶玉佩做好,然后送过去,楚临渊把冰晶放在桌子上,按着找到的玉佩图饰开始刻,他做的认真,刀工也并不差,刻到快天亮的时候就做好了。
夜色尽头浮现出来一抹鱼肚白,楚临渊把冰晶玉佩放在了桌上,他的手都有些抖,冷白的指尖上映出来许多被冰晶腐蚀的口子。
一道道像是银针扎出来的,一时半会儿没法愈合。
他出去的时候那人正好打开门,两人的目光对上,那人率先移开了目光。
那人下楼,他也跟着下楼,两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早膳。
他不吃,就在对面看着沈风渠吃,见他爱吃煮的莲子,就又去给他盛了一碗放到旁边。
沈风渠顿了一下,他心想这段孽缘就要结束了,要跟徒儿说再见了,最后就不用对徒弟那么冷淡了,反正也快走了。
那份莲子一直在桌上,沈风渠吃完了又吃了一碗,本来以为白莲花又要跟着他的,走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白莲花在二楼上看着他。
那双眼睛里藏着许多情绪,他看不太懂,很快就转了回去,没有再管了。
楚临渊看着人走了,身形消失在二楼,出现在一处暗巷里,暗巷角落里躺着一名少年,他换上少年的衣服,脸上施了易容,提着剑去了城门处。
让那人一个人过去……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但是那人说了不让他跟着,他只能偷偷的跟着了。
到了城门外,远远的看着人走过来,听到那人问,“你们可是叶掌门派过来的?”
他没有开口,旁边的另一名少年主动介绍了,“江师弟好,我们是奉掌门之命过来的,我叫何子初,这是夜闵。”
楚临渊轻微的点了下头。
沈风渠笑了下,“路上麻烦二位了。”
“不麻烦,江师弟跟我来。”
何子初领着他们上了马车,一路出了城,行驶了不到一个时辰到了千水城外的一个小镇里。
远远看过去,是一大片的树林,房屋小院儿基本上没有多少,都是空着的房子,一旁长了大片的杂草。
他们三人从马车上下来,何子初在前面领路,“沼泽离的不远,我们先过去看看。”
“最近魔修出来的也多,最好不要碰到了。”
沈风渠跟在何子初后面走,进了树林里,两旁的树生的茂盛,枝叶挡住了昏暗的天空,显得有些阴沉,凉风迎面吹来阴恻恻的。
树林里很多小土包,有些是附近的村民过来埋的,踩上去可能会被硌到,土里露出来一截刻字的木牌。
何子初说完,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前面的人路上踩到好几块儿木牌,差点儿摔倒,在向前仰过去的时候楚临渊伸手扶住了他。
楚临渊将人扶稳了,这人总是冒冒失失的,若是他不在旁边看着,估计少不了吃些亏。
“谢谢。”这人朝他道谢。
楚临渊退回了一旁,说了句“没事”。
“找到了吗……”
沈风渠再一看,两边都是空荡荡的树影,哪还有何子初的人影。
他向后看过去,夜闵还在他身边,注意到他的视线后也朝一旁看过去。
“他人呢?”沈风渠拧了拧眉。
楚临渊向前走了两步,在林子里站了一会儿,用剑指了一个方向。
沈风渠跟着他过去,仔细注意着林子里的动静,身旁似乎有很轻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仔细听听不见。
他和夜闵沿着一个方向走了一会儿,两人同时停下了,他又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木牌和土坡,旁边甚至还有他踢掉的一块儿木屑。
鬼打墙一样,应当是中了魔修的魇术。
“我们……”
话音未落,旁边“嘭”一声,木牌从土里被掀出来,一道深褐色的粗长藤蔓卷住他们二人的脚踝,将他们掀翻在了地上。
沈风渠借力挡了一下,在地上没有摔得太狠,紧接着旁边突破里出来一道道藤蔓,快速的卷过来,把他们两个捆住了。
他们两个还是被捆在了一起,沈风渠和楚临渊正好面对面,楚临渊面上依旧很冷静,只是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
沈风渠以为他这是被嫌弃了,说道,“你侧开点儿,我用剑把它劈开。”
楚临渊看他一眼没有做声,轻轻摇了摇头。
没用。
沈风渠不懂他什么意思,他袖中长剑变出来,朝着藤蔓劈了一下,藤蔓被砍成了好几半,然后没等他动一下,就又从地上钻出来,把他们两个人缠的更紧。
“……”
藤蔓将他们两个人越箍越紧,沈风渠看了一眼,再这么下去,怕是要错过采摘日月草的时辰了。
今天可不能白跑一趟。
楚临渊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他伸手握住了面前人的手,在他手心里写着几个字。
“先别动,再等一会儿。”
等到藤蔓的本体出来了,一剑斩了便是。
藤蔓在地上越卷越粗,一旁的树干被拦腰折断,地底下裂出来裂缝,他们两个人被紧紧缠绕在一起,耳边出来一声尖锐的声响,一道满是长刺的藤蔓朝他们二人刺了过来。
沈风渠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少年就将他一把揽在了怀里,少年微微侧身避过去,闷哼了一声,脸上和后背上都是被尖刺抽出来的血痕。
那鲜血顺着下颌滴落下来,少年看着他微微瞪大眼的样子,轻声安慰他,“没事。”
“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沈风渠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有一点像他那白莲花徒弟,不过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是白莲花,他肯定早就能认出来了。
毕竟他的修为在白莲花之上,除非白莲花修为比他还高,他才会认不出来。
沈风渠有些尴尬,“还是因为我你们才出来的……”
他砍掉了一旁的藤蔓,在少年面前蹲下来,“我背着你,先看看能不能出去。”
藤蔓很快又聚集起来,沈风渠再次用长剑割开,普通的长剑没那么厉害,他在上面加了一道火咒,藤蔓接触到迅速的燃烧起来。
少年倒是没跟他客气,趴在了他背上,握着剑一同去砍藤蔓。
“我有个师兄,也是这样……经常帮我挡。”沈风渠想起来白莲花,说了一句。
楚临渊在他背上趴着,垂着眼看他,“你师兄很照顾你。”
“是啊……他人很好。”
楚临渊指尖动了动,感觉上面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但是莫名有些开心。
这个人心里还是有他的,只是表面讨厌他而已。
楚临渊说,“我也有个师弟,他对我很好,有点笨,还有点蠢,但是天真善良,我很喜欢他,我亲他他会脸红,还会叫我哥哥,经常偷偷的对我好,但是他却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风渠听着这话怪怪的,太像他跟白莲花了,不过他想了想道,“可能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原因?”
背后的少年“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许浅浅的笑意,“我也这么觉得,我做了一件礼物给他,等回去了,我就要拿给他。”
“然后告诉他,我真的很喜欢他,想一直对他好。如果他拒绝我也没关系,我会继续努力的。”
沈风渠感叹了一声,“祝你好运。”
旁边的藤蔓拔地而起,沈风渠背后还背着人,他想了想,对少年道,“你先在这等我一会儿。”
他把少年放了下来,放在了一棵梨树下面,捏了一道睡咒给少年。
看着少年睡过去,他拿出来月照剑,身形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提剑飞往藤蔓本体。
月照剑通体凌霜银白,沈风渠身形一闪,周遭灵气在空气中炸裂开来,一道剑刃缠绕着灵气扫过去,整条藤蔓从地底下被拔了出来,分成了无数段,在空气中消散殆尽。
楚临渊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瞬间瞳孔紧缩,那一瞬间仿佛整个时空都静止了。什么都感受不到,旁边有藤蔓刺过来,他怔愣在原地,由着那道藤蔓插进了他的心口。
那人提着剑转过来,看清他的伤口后眉目紧蹙在一起,他看着那张脸,只感觉无比刺眼。
心口像是被剜了一般的拉扯着他的心脏疼痛起来,他吐出来一口鲜血,浑身像是被冷水浇透,无尽的荒诞蔓延过来,眼前蔓延出来大片的深红。
“师兄不要怕,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师兄待我好,我自然也待师兄好。”
“师兄放心,我不会骗你的……”
楚临渊浑身冰冷,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他喉间涌出来一股腥甜,感觉心上正在被人反复戳着,名为理智的弦长“嘭”地一声断裂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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