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06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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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天,乍暖还寒,走出医院,冷风一吹,冻得刘彩云瑟缩发抖,被冷水湿透的棉袄贴在衣服上,森冷森冷的,难受死了。

她赶紧加快了步伐往家里面去,还没走到家,她就猛打喷嚏,周小兰在后面看了说:“娘,你不会是感冒了吧?”

“死丫头,咒你老娘呢!”刘彩云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周小兰赶紧缩着脖子不说话了,母女俩赶回家,到了家门口,正好碰到周家成回来了。

周家成的状态也不大好,眼窝下一团青紫,嘴角还被划破了,有道很明显的红痕。这显然是被人打的。

刘彩云急了,上前拉着他:“家成,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谁打的,是不是姚玉洁他们家干的,走,咱们去找他们家算账,想打就打,当咱们家没人吗?”

周家成在姚家碰了一鼻子的灰,还被两个大舅子给揍了一顿,心情相当恶劣,不想跟她提这个:“够了,讨公道之前,先看看你自己这一身吧!”

刘彩云头发上、上衣袄子都湿了,脸也肿了起来,这些显然不可能是她自己弄的。周家成大概猜到她刚才去找谁了。

才挨了一顿排头吃,都不长记性的吗?而且他跟姚玉洁还要过日子,她去姚家闹,不但于事无补,只会火上浇油。

刘彩云摸了摸自己的脸,委屈地控诉道:“家成,你不知道覃秀芳那个老娘多野蛮,还是个干部,文化人呢,话都没说一句就打我,你也不在,都没个人帮我。”

周家成心里苦笑,他在干什么?替她挨揍吗?他上午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挨了一巴掌呢。

不想提起秦家人,一提他就觉得羞耻和懊悔。周家成按住额头,劝道:“娘,你消停点,安生过日子好不好?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算我求求你了,行不行?”

“你这是怪我?”刘彩云不高兴地问道。

周家成不吭声,算是默认了。虽然覃秀芳认亲这个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但他好歹有自己的儿子了,若是刘彩云不瞎折腾,等他转业了,一家人和和美美地也能过一辈子。

但刘彩云和姚玉洁再加上周小兰,这三个女人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周家成只觉得心累。

刘彩云见他真的怪自己,委屈极了。她做这些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为了他们老周家,怎么一个个都不领情,看看人家潘沁雯的儿子,都做到营长了,在外面被老娘训来喝去,也没一句怨言。可她呢,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却连一句好话都没换来。

又气又伤心的刘彩云抓住周家成胳膊,恼火地数落道:“一个女人而已,比你老娘都重要?我白生养你了,你对得起我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吗?姚玉洁有什么好?说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女儿,可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处吗?你们俩还不是挤那么小的一间小房子,他们家再有钱也没说给你们买个房子,买房还得靠你爹娘。还有姚玉洁,挣的工资不上交,就只顾着自己买吃的,买衣服,也不做家务,早知道她是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说什么也不让你娶她!”

周家成也知道姚玉洁不是过日子的人,自己也给不了她想要的物质生活,所以当恋爱的甜蜜过后,两人争吵不断。只是,这路是他自己选的,当初他标榜要追求自由恋爱,跟封建糟粕了断,如今才过去一年,他就说反悔,传出去别人怎么想他?

而且孩子都有了,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

周家成按了按额头:“我已经娶了她,她也怀了我的儿子,你天天折腾这些想干嘛?是不是要搞得我再离一次婚,你才高兴?”

刘彩云还真是这个意思,自从她自己有钱之后,她就看不上姚玉洁这种目中无人,完全不把她这个婆婆当回事,还挑拨儿子跟她离了心的媳妇。

“离就离,咱们家有钱,你有出息,离了还能娶个比她更好的。”刘彩云现在是对姚玉洁一百个看不上。

周家成冷笑:“更好的,谁?覃秀芳?”

刘彩云点头:“对啊,她比姚玉洁强多了,爹娘老子哥哥都是当大官的,自己又能挣钱,而且他们家还疼女儿。就算不娶她,咱们也能娶个听话的黄花大闺女。”

周家成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你脸上谁打的,你衣服谁弄湿的?你都忘了?你还觉得我能再娶她?做什么梦呢!”

“你怎么就不能娶她了?她一个二婚的女人,你愿意要她就不错了。你今天要跟我一块儿去给他们道歉,表表态,说不定他们就原谅你了。你是不知道,覃秀芳她那个爹竟然是坐小汽车去的医院,可气派了。相比之下,姚家一个做小买卖的,算得了什么!”

刘彩云现在看到了自己跟秦家的差距,哪怕挨了打,她都恨不起来,因为对方完全碾压她。

周家成觉得刘彩云真是疯了,走火入魔,掉进了权势和钱眼里。瞧她这副样子,要是秦家人想打她另一边脸,估计她都会将脸伸过去。

周家成不知道他娘怎么变成了这样,恼怒地打断了她的念想:“你死心吧,秦家人不可能会原谅我们的,你就别去自取其辱了,今天这事还没给你长记性吗?也别惦记覃秀芳了,哪怕她是二婚,就冲她爹,她哥的身份也多的是人想娶她。要怪就怪你们当初为什么没把她打发走,嫁出去!”

覃秀芳不进城,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刘彩云听他提起以前,也是懊恼不已:“怎么让这死丫头进城了!”要是当初嫁给黄老三多好啊,他们家沾不上光,其他人也别想了。

“这要问你们自己了。”周家成一肚子火,不想理她,转身进了屋。

刘彩云见了,想说什么,但衣服太湿了不舒服,她赶紧回屋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打算找儿子再说说姚玉洁的事。

姚玉洁这种架子比她还大,一点都不孝顺的媳妇不能要,他们这条件,娶什么样的娶不到,家成就是想不开,死心眼。

等她到了周家成房里,就见周家成已经将他下来带来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哎呀,家成,你这是做什么?”

周家成将包袱收拾好,抱在怀里往外走:“我先走了。”

“等等,你不是回家住吗?你要去哪儿?你难道要去姚家啊?人家姚家两个儿子,哪会稀罕你,好好的自家不住,去别人家找气受啊!”刘彩云拉着他的胳膊劝道。

周家成心说,这是他想的吗?谁不想住自己家里?可这个家,他实在呆不下去了,他宁愿去住家属院,反正没多久了,他回去就找毛政委递交转业申请,尽快转业到地方,等单位分了房子再将姚玉洁接走。

“住部队近一点。”周家成还是拿以前的借口敷衍她。

要真这样,他干嘛还回来?刘彩云拽着他直接问道:“是不是因为姚玉洁的事?你为了个女人,连爹娘,连咱们家都不要了吗?”

“吵什么呢?家成,你拿着东西干嘛?”在外面溜达回来的周大全一进门就看到母女俩在院子里僵持不下,立即问道。

周家成淡淡地说:“爹,我先回去了。”

周大全这才看清楚母子俩脸上都有伤:“怎么回事,你们打架了?”

周家成梗着脖子不说话,刘彩云在生气儿子为了个女人竟要抛下父母,也一言不发。

还是周小兰怯生生地小声说:“娘是覃秀芳她娘打的,二哥是去姚家挨了打。”

这都什么事。周大全看着妻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周家成沉默了几秒说:“爹,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也不看他们,拿着东西就走了。

刘彩云气得直抹眼泪:“有了媳妇忘了娘,我白生老二了,我这命真苦啊!”

“够了,天天哭,嚎丧啊?老子还没死呢!姚玉洁都怀孕了,你就不能容容她吗?儿子一回来你就闹,这下好了,把他气走,你高兴了!”周大全把气都发到了她身上。

刘彩云被骂得很不高兴:“明明你也嫌姚玉洁不孝顺,不中用,现在反倒怪我了!”

周大全被人揭了短,两眼暴突,抬起手:“你说,你再说?很久没打过你了是吧。”

刘彩云顿时不吭声了,只在心里埋怨自己命苦。

周小兰看着闹哄哄,吵个没完的家,又想起了覃秀芳他们一家,同样是父母哥哥妹妹,怎么就差这么大呢!

她也好想做覃秀芳。

这边,司机将车子开到了秦旭然和潘沁雯分的房子前。

这个房子比周家成分的那套房子略大一些,多了个房间,估计有七八十个平米。已经收拾过了,很干净很整洁,不过他们原定是下周才过来,还没有准备,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其他的什么都没了,连床都没有。

程伟立即说:“参谋长,我去后勤处领家具。”

郝丰说:“我带你去,我对这边熟。”

秦旭然没有意见:“成,辛苦你们了。”

等他们走后,潘沁雯欢喜地拉着覃秀芳在房子里转悠,最后走到主卧说:“这间怎么样?这里可以摆床,侧边这里可以摆个衣柜,挨着床这儿放个梳妆柜,还有窗户边给你弄个小书桌,以后写字看书都有地方。”

这间卧室是主卧,面积最大,采光也是最好的。听她的意思是要将这间屋子留给自己住。

覃秀芳赶紧摇头:不用了,就三间屋,你们住这间,再给秦营长住一间,剩下的做书房和会客室吧。”

以他们夫妻俩的身份,以后肯定会有人来拜访,没个地方也不方便。

潘沁雯的脸垮了下来,错愕地看着她:“你不跟咱们一起住吗?”

覃秀芳点头。

潘沁雯抓住了她的手,焦急地说:“你是怕住的地方不够啊?不用担心,你哥住宿舍,咱们家住得开呢,他宿舍离家属区近,天天都能回家吃饭,跟住家里没区别。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去外面住呢?娘不放心,再说,咱们才团聚,娘也舍不得你,就跟爹娘一块儿住吧,好吗?”

覃秀芳有些为难。她有很多顾虑,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已经有了彼此的生活习惯和爱好,而且以前他们并未相处过,彼此都很生疏,这样骤然住在一个屋檐下,可能大家都会不习惯。所以她不想跟他们住一起。

见她这副为难的样子,秦旭然进来,握住潘沁雯的手说:“算了,秀芳想住外面就让她住外面吧,你十八岁的时候不也离开家,不顾父母的反对,跟我一起去干革命了?孩子大了,随他们吧。”

可是,潘沁雯还有话想说,但秦旭然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覃秀芳没察觉,她还震惊于秦旭然的开明。这对父母不愧是走在时代前沿的人,思想放到后世都不落后。她何其有幸,能有这样好的父母。

“秦营长,潘医生,我在部队外面隔了一条街的地方买了套房子,有地方住的,你们不用担心我。回头布置房间的时候,我把另外一个房间按照潘医生的喜好来布置,你想我了,随时都能来那里住。”覃秀芳为了安他们的心,主动说道。

听到覃秀芳的邀请,潘沁雯这才高兴了:“好啊,我们家秀芳真能干,都有自己的房子了,回头我陪你,咱们娘俩单独住,不搭理那些讨人厌的。”

覃秀芳笑笑:“我去趟茅房。”

等她走后,潘沁雯瞪了丈夫一眼:“你倒是会做好人。”

秦旭然抓住她的手:“这不是做好人,我是真这么想的。孩子大了,迟早都得离开父母,她想住哪儿就住哪儿吧,反正也很近,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咱们想见她,天天都能见,这样也未尝不好。如今战争结束了,孩子们也长大了,咱们俩也单独过过清闲的日子,不好吗?”

潘沁雯睨了他一眼:“都跟你大眼瞪小眼几十年了,有什么好的?”

秦旭然吹胡子瞪眼:“不跟我过,那你想跟谁过?你十七岁自己说要嫁给我的,潘沁雯同志,你可不能做出始乱终弃这样不负责任的事,给孩子们树立不好的榜样啊!”

每次吵架都提这个,潘沁雯恼羞成怒:“我当年瞎了眼,现在眼睛好了不成吗?早知道你表面正经,实际上一肚子坏水,我才不嫁给你呢!”

“晚了,孩子都生两个了,你就死心吧。”秦旭然刚说完就看到女儿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他顿时觉得有些不自然,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说,“秀芳,你陪你娘整理一下屋子,我去找毛政委谈点事。”

本来还想怼他几句的潘沁雯看到女儿来了,老脸一红,瞪了他一眼:“赶紧走。”

然后拉过覃秀芳:“来,你看看,咱们家怎么布置,就算你不住这儿,这也是你的家,你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这个房间按你的喜好布置,书房那边弄个沙发椅,哪天你哥想回来住了,将椅子放下来就是。你的房间,你喜欢什么样的?”

覃秀芳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冷不丁地问道:“潘医生,那个当初真的是你追的亲参谋长啊?”

果然被女儿听到了,潘沁雯在心里将秦旭然给骂了个半死,这老不羞的,什么都讲,这下好了。

见她不自在,覃秀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跟我讲讲吧,我想听听你和秦参谋长的故事。”

她爹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正经呢,不知道秦渝以后谈恋爱了是不是也这样。

“你要真想听的话……”潘沁雯摸了摸脸,有些羞涩。

覃秀芳没为难她:“改天吧,郝丰他们应该只能拿些家具和被子回来,其他小东西还得咱们自己添置。咱们拿个本子,将要买的东西记下来,再去街上吧,免得忘了,回头还要跑几趟。”

“你说得对,咱们家秀芳真会过日子。”潘沁雯找了张纸,拿下别在上衣口袋里的钢笔,开始记录起来,锅碗瓢盆,油米酱醋茶盐巴洋火这些都是必备的,还有水壶、茶杯、针线……

不数不知道,这过日子要添置的东西太多了。

她写完后,递给了覃秀芳:“你看看,还要差些什么?”

覃秀芳说:“蜡烛和油灯要备上吧,晚上只供一小时的电。”

“对,这个也有加上,还有……”潘沁雯边写边念。

等写好后,两人留了一张纸条在门上,告诉郝丰和程伟,她们俩出去采购了,让他们把家具搬进屋就是。

毛政委伏案工作,听到脚步声,以为是下属进来汇报工作,头也没抬,继续忙手头上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听到对方打报告,不由拧起了眉:“我说你这人咋回事,有事就……老秦,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说要下个星期吗?”

毛政委蹭地站了起来,激动地握住秦旭然的手,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块儿,笑容满面地拍了一下秦旭然的胳膊,然后松开说:“快坐。”

接着,他跑到门口对小张说:“快去给秦参谋长泡杯茶过来,用我上次买的大红袍,秦参谋长好这口。”

“好嘞。”小张高兴地应道。

吩咐完了勤务兵,毛政委坐到秦旭然旁边,隔了一张桌子,看着他说:“追着潘沁雯同志来的?”

他中午已经听说潘沁雯来了,想去见见她吧,但想着人家母女团聚,怕是没功夫搭理他,就作罢了。没想到老秦竟然这么早就来了。

秦旭然不搭理他的调侃,神色自若地打量着他的办公室。

毛政委见没讨到好也不扯这些有的没的了,问道:“见了覃秀芳那孩子了吧,听说去医院验了血,怎么样?”

“她是我们的女儿。”秦旭然突然说道。

毛政委诧异地看着他:“这么快就确定了,你没搞错吧?”

“当然,我们已经找到了收养覃秀芳的那户人家的表妹,她说出两个只有我和沁雯知道的细节,可以确认,覃秀芳就是我们失散多年的女儿。”秦旭然激动地说,“我们终于找到她了。”

毛政委也很替好朋友高兴:“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们夫妻俩这么多年来的夙愿总算完成了,恭喜你们一家团聚!”

秦旭然站了起来,感激地朝毛政委行了个军礼:“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只怕还要走不少弯路。”

毛政委立即摆手:“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也是凑巧碰到她,看她跟潘沁雯同志长得很像,年龄也对的上,猜测而已。就算我不说,你们也迟早会调过来,总会碰上的,这是你们的缘分。”

话是这样说,但到底要等多久谁知道。

秦旭然笑着说:“等我安顿下来,咱俩好好喝几杯。”

“别安顿了,今晚就来我们家喝吧。你们家还没安置好,翠云中午还叮嘱我,待会儿让小张去请你们老婆儿子女儿来我们家吃饭,两家好好聚聚呢。正好,你来了,这下人都齐了。”毛政委笑着邀请道。

秦旭然倒是想,但他没忘记还有一个人:“改天吧,这次认亲有个关键性的人物,那就是秀芳她表姨,咱们今晚得招待她,请她去馆子里吃个饭,聊聊天,明天再送她回去。”

听说他还有其他安排,毛政委也不勉强:“成,那我们改天再聚。”

正巧小张端茶进来了,毛政委说:“你去我家一趟,通知乌主任,就跟她说,改天请客。”

“是。”小张放下茶就出去了。

毛政委将茶叶推到秦旭然面前:“尝尝,看看喜不喜欢。”

秦旭然浅浅尝了一口,回味了一下:“你这是去年的秋茶吧。”

“就逃不过你的嘴,真是太刁了。”毛政委哈哈大笑。

在这笑声中,门口的敲门声差点被忽略过去了。

还是毛政委抬头才看到了周家成,他下意识地瞥了秦旭然一眼,敛了笑:“进来。”

周家成站在门口就知道毛政委有客人,但他实在是一刻都等不了了,他想转业,尽快转业,最好明天就能转业,离开这里,去个新的地方。

硬着头皮进去,周家成行了一个军礼:“报告!”

毛政委点头:“周家成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家成没吭声,因为他看到了秦旭然的脸,跟秦渝长得像的陌生面孔,又能跟毛政委坐在一块儿谈笑风生,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周家成觉得心头一窒,明明秦旭然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却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仿佛有座大山压在他身上似的,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周家成同志,你找我什么事?”见他走神,秦旭然又提醒了他一句。

周家成这才回过神来,不敢看秦旭然,双手递上了自己今天才写好的转业申请书。

毛政委接过一看:“因个人原因申请转业?你要转业?”

周家成点头,现编了个理由:“对,我爱人怀孕了,她的身体不大好,医生说要好生照顾,她现在情绪也不大好,我不想她以为再为我提心吊胆了,所以申请转业。”

但谁都知道这借口有多假,当初姚玉洁嫁给他的时候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军人,这才多久啊?而且现在全国大部分地方都解放了,国内已经不会再发生像以前那样惨烈的战事了,从军的危险性远不如从前。

周家成现在还只是一名下级军官,这时候就转业,等于放弃了他的事业和前途。

毛政委秉着负责任的态度问道:“周家成同志,你真的想好了?”

周家成硬着头皮说:“是的,我已经决定了。”

毛政委点点头,将申请书放在桌子上:“好,回头我会向你的直系上司了解情况,稍后会回复你。”

“谢谢毛政委。”周家成行了个军礼,退了出去。

走出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有这个秦参谋长在,不知道他会不会公报私仇,压下自己的转业申请,然后将自己留在部队打击报复。

周家成心里沉甸甸的,这会儿他已经不想什么前程不前程的了,只想保持最后的体面离开这里。

里面,毛政委手指点着周家成的申请书,问秦旭然:“你怎么看?”

秦旭然瞥了他一眼:“这不属于我的工作范畴。”

毛政委睨了他一眼:“装就没意思了,周家成干得好好的,此前从未提过要转业的事,这不,你们两口子一来,他就要提出转业,这是为了什么,还用我说吗?不就觉得丢脸,又怕你们两口子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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