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失散(1 / 1)

最后一个请求,素弦让慕南风戴上了幂篱。

白沙沙的幂篱,漆黑的衣裳。慕南风安静下来,素弦竟然觉得他和原主的傀儡偃月有些像。他没多想,让慕南风搀扶他,在清净峰的主殿里找寻着。

偌大的主殿,处处放着禁制。素弦碰了碰,没受伤,反倒柔软地弹了回来。

这一整座殿宇,不为了防备外人,只为了保护他一人。平素的素弦仙尊怎么可能不懂得保护自己,能用得着这些禁制的时候,只有……纤长的手指轻轻攥紧,素弦有些紧张了。不是为了慕南风要杀他,而是为了不知何时再次发作的体质。

慕南风挑了个好日子,望日杀他。他的身体散香,也是在望日。素弦不知道体质何时会发作,从清早就开始紧张了。一旦真发作了,慕南风头上的幂篱,就是他最后的遮羞布。

可慕南风就是来戳破他秘密的,素弦解释了让他戴幂篱的原因,他只会更想扯下它,狠狠戳破素弦的秘密。

素弦原本在四处张望,慕南风轻扯了扯幂篱,他便浑身紧绷,紧张地看了过来。

“别……”白衣的仙尊仿佛不堪重负,声音颤抖着,恳求他的徒弟。

他扯住慕南风的衣袖,指尖因颤抖,似有若无地点着慕南风的手腕:“你已经见过了,没什么好看的,我发病的时候丑的要命,你别看了。”

原本抱着调戏师尊心情的黑衣魔修,忽然笑不出来了。

已经见过了,谁见过了?不是他,是心魔。

他抱过发病结束的师尊,当然知道,师尊那时候不丑,反而美的让人沦陷。病中他只会更美。而这美色……全被那晚的心魔掠夺了?慕南风的养气功夫一向不错,如今却大为光火。

无耻狂徒,欺师灭祖,必须灭了它。慕南风面色冷凝,在心中痛骂自己心底最深邃的欲.望。

要灭了心魔,须得先拿回内丹。

慕南风眸光深邃,在素弦身上扫了一圈,定格在素弦的小腹。素弦浑身窜过一阵冷意,正想躲开,面前人却一把捉住他的手腕。

只微微用力,皓腕上就染了一圈粉。以师尊的体质,两三天也消不下去。等消了,再刻上。慕南风幼稚地在他的师尊身上做了标记,心中的怒意才消了些。

视线游离在纤细的身子上,逡巡着,审视着。素弦的衣裳穿的松松垮垮,挺起胸,便依稀看得见白嫩的胸膛,诱人的腰窝。真想按上去,在那里摩挲,留下鲜红的痕迹。

素弦:“……”又、又红了!他养了那么久才好的伤痕!

太过分了!

他愤恨地捏了慕南风手腕一把,硌得自己手生疼,瞪了慕南风一眼,愤愤走了。没走几步,身后人一声低笑,素弦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幼稚的事,步子更快了。

素弦嗅到了一丝香气,一闪而逝,像是他的错觉。

他全身僵直,面色惨白,不敢看慕南风。

“师尊累了?”慕南风在身后问询。

素弦用力嗅了嗅,又闻到了一丝清浅的香味,慕南风按过的地方,悄然发起烫。素弦能想到它的颜色有多艳丽,悄悄捏紧袖子,把它藏起来。

他摇头:“不累,走吧。”

他依稀觉得,主殿中有解决内丹问题的经籍……只是还没找到在哪里。

“嗯。”慕南风轻声应着,透过幂篱看着素弦摇曳生姿的背影,眸光逐渐幽深。

素弦一无所知,顺着感觉在主殿中游走。原主的强迫症和他有的一拼,拼命隔绝着各处的视线,偌大的主殿像个迷宫。素弦误打误撞地在一扇屏风后,推开了一间密室。

抬手时,素弦的身子不受意志控制,猛地蜷缩起来。身体里像炸起了无数微小的烟花,阻止他前进。他越虚弱,发病便越严重,手腕处的红痕处,渗出的仿佛不是香气,而是他的汗,他的血。再这么下去,他很快就没力气动了。

太危险了,别进去……素弦无视身体的□□,猛地推门而入。

灰尘四起,素弦轻咳几声。慕南风护他入怀,燃了一支灵烛。

密室极小,只有一排书架,两人挤进去都嫌挤。素弦眼前一亮,踉踉跄跄赶过去,手指颤颤巍巍地捏起一卷玉简。

慕南风执着灵烛,总觉得这间密室不正常。透过幂篱,他瞟见角落中一个木箱,轻易打开了它。

他只看了一眼,便迅速阖上了箱子,心跳快得异常。这里是他从前送给师尊的……还以为他早该扔了,竟然藏得这么宝贝吗。

他有调笑的心,但师尊满心想着还给他内丹,怕是不想和他谈这些风流往事。慕南风轻轻笑够了,端正态度,准备去帮素弦,却瞟见了密室斑驳的墙壁。

血,混着抓痕,杂乱无章,触目惊心。就好像……曾经有一个被折磨疯了的囚犯,绝望地囚禁在这里,痛苦极了,便在墙上刻下他的深恨。

那个囚犯是谁……

身后传来一声钝响,紧接着,刺耳的,指甲划过书架的声音。慕南风应声回过头去。

……是师尊。

靠近书架后,素弦骨子里的恐惧愈演愈烈,骨骼自顾自地痛,抽走他剩余的生命力。他先是站着,而后蹲着,此时终于蹲也蹲不住,便死扣着书架,不肯昏倒在地。

灵动的腰肢,弯出不堪重负的弧度。衣袖落下,白生生的手臂颤抖着,纤细的骨骼不受主人控制,像一张拉满的弓,仿佛下一瞬就要崩断。

仙尊跪在地上,肩膀不住起伏,冷汗浸透了他的额头。书架锋利,柔软的指尖抓上去,殷红的血珠渗出,滴滴答答落下,染的书架深黑,密密麻麻的玉简,底部尽数红透。

香气瞬间浓郁,慕南风隔着幂篱也能嗅到。素弦视野迷离地看着他,从这人靠近的动作,读出了发生的事情。

“师尊,我终于知道,你每月这两天,为何总不见我了。”这香气太异常了,他只是吸到了点滴罢了,便想……

便想趁着师尊此时动弹不得,压上去,把他女干透了,干到哭不出声。

他还强忍着没动,体内的魔气却已忍不住了,叫嚣着,捏成无形的大手,要拿住素弦的身子玩弄。

素弦无力地摇着头,捏着那卷玉简,呼吸都打着颤:“你别过来……”

他终于发现,他的病不只是散发香味。他痛得快要死去,却拼命渴望着旁人的拥抱。他怕极了,慕南风若是再往前一步,他怕是便要不管不顾地爬过去,求他抱抱自己。

他咬破了舌尖,抓烂了手指,却无济于事,身体的冲动越来越难忍。他终于无力握住玉简,淡青的玉简落下,砸在血泊之中,忽然发出强烈的光。

与此同时,魔气构成的大手狠狠抓下,却只抓住了坠落的玉简。光芒大作,吸纳了魔气与玉简,连带着魔气的主人一同包覆。

光芒散尽后,黑衣的魔修与白衣仙尊一同,身影消失在原地。

只有一支灵烛直直坠落,磕在地上,咕噜噜滚远,照亮墙壁上可怖的划痕。

幽州。

陆九离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待了十几天,也没见着魔修的影子。心里实在挂念玄幽宗,他一天不在,那群崽子就能给他惹出**烦,为了回去教训他们,便准备回玄幽宗一趟,赶夜路,黄昏便出发。

他一人一扇一剑,走得倒也轻巧。陆九离独自品完最后一口茶,把茶盏往桌上一搁,便准备御剑回玄幽。

只是刚出门,便觉院外灵力一阵波动。他出去看时,只见到一个黑衣人呆立在原地,指尖捻着一个玉简,神色迷茫。他袖摆上沾了血迹,弥漫着血腥味儿与香气。

“慕南风?”对这个天生魔体的师侄,陆九离可没梅毓那么好的态度,他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会回幽州?”

慕南风刚看了玉简的内容,心思庞杂,在陆九离的呵斥下猛然清醒。他微微拧眉:“师伯可有见到师尊?”

他传送过来后,与素弦失散了。

“你问我要素弦!”陆九离一听说素弦有恙,面色铁青,折扇啪的一声合上,指着慕南风问,“你们究竟怎么回事!”

他和师尊的约定不能说。慕南风微微摇头:“弟子和师尊误触了传送阵,被传送至此。还请师伯收起成见,与弟子一同寻找师尊……之后弟子任师伯处置。”

一声炸雷响起,慕南风的后半句湮没在雷声中。

他抬头看向天空,面色一变,便要朝着雷云凝聚的方向去。

那不是普通的雷云,而是天劫……是师尊触怒天道的天劫。慕南风握紧玉简,这是玉简中,师尊自己记载的事情。

“站住!”陆九离一声怒喝。

慕南风体内魔气涌动,他尽力压制着怒火,朝陆九离解释:“那天劫与师尊有关,弟子要去寻师尊。”

他怒,陆九离更怒,他咬着牙问慕南风:“我给你上的封灵钉呢?”

完全忘记这茬的慕南风:“……”

他答不出来。他怎么知道心魔把封灵钉扔哪去了。

两人遥遥对峙,慕南风早习惯了素弦仙尊的威压,面对震怒的陆九离,气势竟丝毫不落下风。

“素弦望日向来谁也不见,更是几十年未出过玄幽,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趁他身子抱恙,拐他出玄幽宗。”陆九离面色阴沉,指着慕南风的已经不是他的折扇,而是锋利的长剑,“此事与封灵钉,如果你今日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别想活着离开!”

慕南风恨他迂腐,怒不可遏:“你现在要逼问我?师尊正在病中,他那病有多厉害,你不知道弟子知道!若是如今的师尊被人遇见,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明日我要整个幽州陪葬!”

他还没嗅到师尊的香气,师尊不在他附近,不在这片城,算是万幸。但若是落到了人群之中……他那么脆弱,那么诱人,还带着伤,连剑都握不动,怕是不到明日,就要被欺.辱得破烂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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