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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前缘(1 / 1)

乔逆从未想过,跟严禛结婚是一件快乐的事。莫不如说,他们一开始就是被强制“绑定”的。

在酒吧意外发生关系,他们被警察带去警局进行信息素配对,匹配率高达99,根据ao特殊条例,他们必须结婚。

那时乔逆只觉荒谬,无法接受,后来几经波折与严禛达成“假结婚协议”,住进严家,他觉得跟严禛结婚是一件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毕竟他们的匹配率那么高。

他的性别已经无法改变,ega的身份注定让他在这个世界的规则面前举步维艰。他想独立,但要有独立的资本与后盾,严禛是他最好的选择。

有时候,乔逆必须承认自己有些卑鄙,他对严禛的感情并不如自己想的那般纯粹。

然而现在,当严禛正式向他求婚,他不可遏制地动摇了。

今年的春天早已过去,明年的春天还未到来,他的心却像桃树一样,嘭的绽放满树烟霞色。

“跟我结婚,好吗?”严禛捉住他手,认真询问。

乔逆面红耳赤,结结巴巴:“什、什么啊,本来就是要结婚的嘛。”

“我是说现在,立刻,马上结婚。”

“……”

严禛问:“可以吗?”

乔逆不明所以:“有什么区别吗?”

“我们会邀请安德森一家以及严家所有人来为我们见证,我只会拥有一个配偶,那就是你。”

乔逆说不出话,严禛不由分说带他回会客厅。

安德森一家已经离开,严老与林琬正在为此时烦闷,刚才还说这安德森一家什么人哪,比他们家还迂腐,alpha与ega之间又不是只有婚姻关系,当义兄弟他们还不满足了,这可怎么办?他们统一认为,严禛的想法倒是其次,就怕乔逆受伤害。

莫不如说他已经受伤害了,小时候帮助过自己的恩人竟然会提出这种让人难堪的要求,根本就没为乔逆想过。

“管他们吃屁。”严芭翻个白眼说,“自诩为恩人,我看他们就是想高攀咱们家。”

“也不能这么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看他们挺诚恳的。”林琬道。

“妈,你不会真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吧?我哥怎么办,嫂子怎么办?”

“我说我答应了吗?就你嘴快。”林琬没好气。

“这事还得严禛与小乔他们夫夫俩拿主意,要拒绝就一起拒绝,不能给他们留一点转圜的余地。”严老沉声道。

“啊,哥,嫂子。”严芭叫道。

严禛牵着乔逆的手进门,直截了当地对母亲与爷爷说:“我想跟乔逆提前举行婚礼。”

他们一听,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严芭拍手笑道:“哥,你这波操作可以呀!”

又对乔逆挤眉弄眼,“嫂子,现在你放心了吧?我哥只对你忠诚专一,只为你倾心。”

这话酸得人牙疼,乔逆赧然无言。

林琬笑道:“反正这婚礼总要举行,提前办了也好。等到小乔法定婚龄到了,你们再去民政局领个证也就齐全了。”

他们连夜商议,确定了结婚的好日子,就定在三天后,是个黄道吉日。巧得就像上天安排好的。

紧接着,林婉开始打电话,发信息,通知国内的亲戚来参加他儿子的婚礼。严禛也通知了自己的几个老友。乔逆思来想去,只通知了小果与金满贯,还有花恋蝶以及工作室的人。

他现在还没有出道,当然是越少的人知道他就越好,少一张嘴,就多一份保障。

晚上临睡前,乔逆终于从浑浑噩噩的“惊喜”中回神,一边在床上练习劈叉拉筋,一边责问严禛:“你还没给我解释,你跟周尼到底怎么回事?”

严禛给自己所有值得信赖的朋友发完信息,放下手机,坐到床边不疾不徐给他解释

十七年前的夏天,严禛照常来m国陪伴严老,与此同时,他会去附近的大学旁听经济学课程。

“去附近的大学旁听经济学课程?”乔逆不可思议地问,“十七年前你才十三岁吧。”

不过转念一想,严禛十岁就开始玩股票,十三岁学习大学课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同龄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还在玩,严禛生为豪门嫡长子,这么小就开始接受严格的教育,也是够辛苦的。

“然后呢,你怎么被绑架的?”乔逆问。

“准确地来说,不是我被绑架的,而是我看到一个孩子被绑匪塞进车里,我觉得不对劲就追了上去,被绑匪发现,然后我也被塞进了车里。”严禛说。

乔逆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他好笑地问:“你干嘛不报警?”

“就在眼前发生的事,你觉得报警来得及?”

“那倒是。”乔逆又问,“那个孩子就是周尼?”

“可能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种事还有可不可能?”

“当时那个孩子才五岁,我又不能预知他未来长什么样子。”

“那至少记得性别吧。”

“是个男孩,ega。”

乔逆从鼻子发出冷哼:“那么小就会英雄救美,还记得人家是个ega。”

严禛不置可否。

乔逆继续嘲笑:“你那时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学人家英雄救美,结果没救到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现在想想是挺可笑的。”严禛道。

“然后呢,你们就在绑匪的助攻下发展了革命友谊?”

“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楚,毕竟是十七年前的事了。”

“周尼记得倒是很清楚,还记得你给他一块巧克力。”

“你要是想吃巧克力,我可以给你买。”严禛眼含笑意望着青年。

“我才不吃巧克力。”乔逆撅起嘴巴。

“饿不饿?要不我让厨房下点饺子给你吃。”

“干嘛非要吃饺子?”

“饺子蘸醋,你喜欢。”

乔逆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在说他吃醋呢,羞怒道:“你自己去吃饺子吧。”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希望我多多吃你的醋吗?”

乔逆说不过他,把腿一收,倒头就要睡觉。

严禛捉住他脚踝问:“开心吗?”

乔逆轻轻踢他一脚,假装没听懂,“什么开不开心的,我要睡觉了。”

严禛淡笑:“别睡,我先去洗个澡。”

乔逆:“……你洗你的澡,我睡我的觉。”

话虽如此说,在严禛去洗澡的时候,他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很多。开心吗?他扪心自问。

也许……可能……有点吧。

乔逆感到身边的床微微往下塌陷,熟悉的红酒味信息素,以及清爽的沐浴露香气侵袭嗅觉。他没有翻身,假装已经睡着。

严禛却从背后抱住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后,“要不我们提前洞房吧。”

乔逆:“…………”

开口就是老流氓了。

“去你的。”乔逆胳膊肘轻轻往后一捣。这点力道在严禛看来就跟挠痒痒似的,彼此嬉闹一阵,才各自睡了。

借着晕黄的床头灯光,严禛注意到乔逆耳后根有一颗比针眼大不了的殷红小痣,他以拇指摩挲这颗小痣,眼色深邃。

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时隔多年,他再次梦到被绑架的那天。

他被绑匪绑上车后,与那个四五岁的小娃娃并排坐在一起。小娃娃眼泪汪汪,嘴巴上被贴了胶带,稚嫩白净的小脸蛋满是泪痕。

严禛嘴上也被贴了胶带,因此无法宽慰这个小朋友,只能用胳膊碰碰他。

他们被带到一间废弃的厂房,里面还有七八个ega孩子,大约在五岁至十岁之间。可想而知这帮绑匪并非纯粹的绑架,而是在进行人口拐卖生意。

许是因为到了他们自己的地盘,绑匪怕把他们憋坏了,于是撕下了他们嘴上的胶带,小孩再也憋不住哭声,哇的一声吓人一跳。

绑匪气急败坏,扬手就要打他,严禛赶紧说:“你要是把ega打坏了,就卖不到好价钱了。”

绑匪的手生生停在半空,小孩害怕地瑟缩,大大的眼睛中蓄满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落脸庞。严禛凑他耳边小声说:“别哭了,再哭他们会打你的。”

小孩听懂了,使劲憋住哭声,小脸涨得通红,肩头因抽泣而微微抖动,小鼻子一吸一吸,吹出一朵鼻涕泡。

严禛:“……”

小孩难受:“呜”

严禛有带手帕的习惯,他双手也被胶带绑起,姿势别扭地从裤口袋里掏出手帕,给小孩儿擤鼻涕。

小孩仰起粉雕玉琢的小脸,嗓音乖巧软糯:“谢谢哥哥。”

十三岁少年的心脏,都快被这声甜甜的哥哥给叫化了。

“不客气。”严禛故作淡然地说。

小孩眼巴巴地望着严禛,“哥哥,我跑不过坏蛋,才会被抓到,你也跑不过吗?”

十三岁少年的自尊心,霎时被尴尬替代,他是alpha,还是送上门被抓的。那时的他脑子聪明,四肢却不发达,alpha独有的精神力也未曾显现,空有英雄就美的勇气,现实却给他当头一击。

“等我长大就能跑过他们了。”少年严禛强行为自己挽尊。

小孩居然下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嗯,我相信哥哥。”

“安静点!”一名绑匪不耐烦地吼道,“小孩子就是叽叽喳喳,屁话多。”

“ega可是很值钱的,你就忍着点吧。”另一名绑匪说。

其他几个小孩吓得大气不敢出,严禛身边的这个像只小鹌鹑往他身边缩,“哥哥,我怕。”

“别怕。”严禛只能说出这样干巴巴的话安慰。

“这个小孩是ega吧?”那名不耐烦的绑匪怀疑地指着严禛。

严禛:“……”

十三岁的少年,五官并未完全长开,脸上还留着一点婴儿肥,脸颊粉扑扑的,配一双水灵灵的双眼皮大眼睛,乍一看,确实雌雄莫辨,ao不明。

“长得这么标致肯定是ega。”绑匪头子摸着下巴打量严禛。

“我是alpha。”严禛忍无可忍出声提醒。

几个绑匪面面相觑,蓦然哈哈大笑,俄顷却又问:“你真的是alpha?”

“是。”严禛斩钉截铁,他活这么大。不可能连自己的性别都分不清。

大多数alpha与ega,直到十五岁之后,信息素才会明显发散出来。在此之前,他们的信息素若有似无,若不仔细闻,或从后颈腺体分辨,很容易性别搞混。

ega的信息素会让大多数人感到愉悦,而alpha的信息素除了会让一些ega感到愉悦或受到侵犯之外,普通bate对alpha的信息素虽然无感,但闻久了很容易便能分辨出,究竟是a还是o的信息素。

几个绑匪像狗似的在严禛身边抽动鼻子,嗅了半晌,忽然连操好几声,“这家伙真的是alpha!”

这可怎么办?这里的孩子除了严禛都是ega,他们专门拐卖ega。

“没事。”绑匪头子说,“alpha也很值钱,找到买家就好。”说着便开始打电话。

绑匪们感到稀奇地围着严禛转,嘿嘿发笑:“这小alpha长得跟ega似的。”

还要伸手捏一捏严禛的脸,严禛嫌恶地扭头躲过。绑匪见他抗拒,啪的一声打了他一巴掌。他自己没怎样,身边的小孩哇的一声哭出来:“你们……你们不要打哥哥……”

“给我闭嘴!!”

严禛赶紧碰了碰身边的小孩,“没事,我不疼,我是alpha,脸皮比你厚。”

小孩眨巴泪眼:“?”

严禛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小孩这才抽噎着停止哭泣。那么一小只ega,香香软软像只小动物挨着他,严禛的alpha保护欲爆棚,小小的少年在心底发誓,他一定要将小孩安全地送回家。

过了会儿,小孩的眼睛再次变得水润,细声细气道:“哥哥,我想撒尿。”

严禛思忖须臾,对绑匪说:“他想方便一下。”

“尿裤子里。”绑匪说。

“脏兮兮的ega卖不到好价钱。”

“……”绑匪丢开啤酒罐,要给小孩脱裤子撒尿,小孩喊道:“我不要臭叔叔脱我裤子,哥哥,我怕!”

“他说什么?”绑匪听不懂中文,严禛与小孩一直用中文交流。

严禛面不改色说:“他想拉臭臭。”

“shit!”绑匪瞬间不想伺候小孩子了。

严禛又说:“我带他去拉臭臭。

绑匪料想他们两个小屁孩做不出什么,便给他们松绑,走出厂房。严禛放目望去,但见四野空阔,荒草茫茫,人烟罕至,确实是个犯罪交易的好场所。

绑匪扔了一团草纸给他们,“给我快点啊!”走到一边玩手机,吊儿郎当抽烟。

严禛带小孩走到草丛中,小孩扭头看了绑匪一眼,忽然小声说:“哥哥,我们逃跑吧。”

严禛摇头,“我们跑不过他们,而且他们有车。”

“那怎么办呀?”小孩奶声奶气问。

“你先撒尿。”

小孩背过身,解开裤腰带,严禛却说:“我告诉他们你要拉臭臭。你把裤子脱一半,蹲下来吧。”

小孩儿听话地脱裤子撒尿,尿完了问:“哥哥,你真的是alpha吗?”

“是。”

“……呜。”小孩儿的眼睛再次湿润。

“怎么了?”严禛略有些慌张地问。

“你是alpha,我是ega,爸爸说,不能让别的alpha看到我的屁屁,你看到我的屁屁了。”

严禛:“……”

十三岁的严禛安抚五岁的奶娃娃:“你是小孩子,没关系的。”

“我是小孩子,但我也是ega呀。”

“……”

小孩眼泪汪汪:“哥哥,等我长大了,你要跟我结婚呀,我的屁屁都被你看了。”

严禛:“…………”

小孩仰着小脸蛋:“好不好呀?”

严禛只能暂且答应:“好……”

小孩提起裤子,屁颠屁颠跑过来,举手翘起细细的小手指,“我们拉钩。”

严禛跟他拉钩。

“拉个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哥哥,我们说好了哟。”

小孩儿眨巴眼睛,眉眼就像水墨画,睫毛纤长,瞳仁亮晶晶剔透如两块黑水晶,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茶色。

严禛忍不住弯下腰,在小孩脑门上轻轻亲了一口。

“哇,哥哥盖章啦!”

绑匪抬头只见他们在那里闲聊,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好了没?好了就老实进去待着,别打歪主意。”

小孩害怕地问:“哥哥,我们真不逃吗?”

严禛牵着他手,安抚道:“放心,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忽然想起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认真地想了想,“我叫……妮妮。”

“妮妮?”严禛问,“你是女孩子吗?”

“我是男孩子。”

严禛想,这么小的孩子,记岔自己的名字也是正常的。

他牵着妮妮的小手回到厂房内,二人并排坐在地上,他问妮妮:“你怎么被抓来的,你爸爸呢?”

妮妮抿了抿嘴巴,委屈巴巴地说:“我想给爸爸买爆米花,然后就被坏蛋抓了,爸爸……爸爸在哪儿呢?”

说着妮妮嘴巴一扁,嗓音染上哭腔。

严禛怕绑匪动怒,连忙转移话题:“你饿不饿?”

刚问完,妮妮的肚子咕噜一声:“呜,哥哥,我饿了。”

也是让严禛哭笑不得。

严禛是连人带书包一起被绑来的,手机已经被绑匪没收关机,他的书包里剩下书本、笔,还有一袋巧克力。

他拿出巧克力,抓了一把,剩下的扔给后面那几个孩子,亲手给妮妮撕了一块巧克力。

妮妮小口小口地吃着,弯起眼睛笑道:“巧克力真好吃,哥哥你也吃。”

“我不饿。”严禛说。

几个绑匪一边喝啤酒一边嗤笑:“你看这个小alpha,这么小就会怜香惜玉,长大不得了啊。”

“这样才好啊,调教好了,买家一定喜欢。”

“哈哈哈哈哈。”他们的笑声带着淫邪,“这么小,毛都没长齐。”

严禛冷淡一瞥那群绑匪,默不作声,他的手机虽被关机,但那是特别定制的,里面装了跟踪器。他相信,爷爷很快就会派人找到他。

许是巧克力太甜了,妮妮吃着皱起眉头,“哥哥,我想喝水。”

严禛哪来的水?他四顾望去,注意到角落有一打矿泉水,只好问绑匪:“可以给我一瓶水吗?”

绑匪啧了一声:“一会撒尿,一会喝水,小屁孩就是麻烦。”

妮妮忽然咳嗽起来,咳着咳着便开始打嗝。

“请给我一瓶水。”严禛再次道。

绑匪骂骂咧咧去取了一瓶水,粗暴地砸向严禛。严禛不躲不避,挨了这一下,接住水,拧开瓶盖给妮妮,“慢点喝。”

这样一瓶水,对于只有五岁的小ega来说太大了,需要两只手才能握住,严禛捧住矿泉水瓶子底部,防止妮妮呛到。

他自己也有点渴,但他不知道自己会被关押到几时,忍住了口渴的需求,他后悔刚才没跟着一起方便一下,这样就可以喝水了。

他不想“事多”,再引起绑匪的怒火。

妮妮喝了几口水,仍是打嗝。严禛教他:“你喝水的时候憋住气,多喝几口,就不会打嗝了。”

妮妮按他说的做,果然不再打嗝,再次甜甜道:“谢谢哥哥。”

把水递过去,“哥哥你也喝。”

严禛违心道:“我不渴。”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小孩子吃饱喝足,居然犯起困来,抱着膝盖小脑袋一点一点,搁在膝盖上。这样很不舒服,妮妮呜了一声。

严禛对他说:“你靠在我身上吧。”

妮妮靠在他怀里,不一会儿,就打起盹来,用小奶音嘀咕着:“哥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身为一个alpha,身上信息素刚刚显现的年纪,严禛还未被人夸过信息素好闻,还是被这么一小只可可爱爱的ega,心脏当即受到一万点甜蜜暴击,耳根透出薄红。

严禛侧过脑袋,望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小ega,妮妮的小手里还攥着一块巧克力,明明还有很多,他却舍不得一次吃完。严禛不由得弯起唇角。

妮妮的脑袋往下掉,严禛及时捧住他脑袋,目光微微一顿,注意到他耳朵后面有一颗针尖大的殷红小痣。

约摸过了半小时,厂房外面传来汽车声,一个望风的小喽啰通报:“老大,买家来了。”

绑匪头子吐掉嘴里的烟,用脚碾灭,“这么快就来了?”

逆着光走进三道人影,全都一身黑,戴着墨镜,看上去都是东方人。为首的男人高大挺拔,尽管戴着墨镜,依然可从下半张脸看出,模样必然非常俊美。

是个alpha。

绑匪头子脚步一顿,警惕质问:“梅森呢?”

“他不来了。”为首的男人嗓音低沉磁性,透着玉石相击的韵味。

“why?”绑匪头子摸到腰间的枪。

男人朝身旁示意,他身边跟着一高一瘦两个保镖,手上皆提着黑皮箱子,他们上前一步,同时打开,里面赫然是m国钞票,满满当当两大箱子,立即让绑匪们的眼睛泛起狼一般贪婪的绿光。

“我比梅森出的价格多一倍。”为首的男人不疾不徐道。

绑匪头子展露笑容:“这真是太荣幸了,可否留下阁下的大名与联系方式?方便我们下次愉快地合作。”

“我要先确认这些小ega都是完好无损的。”

“这个是当然,他们都是珍贵的商品,我们连碰他们一张寒毛都舍不得。”有钱就是爷,绑匪头子殷勤道,“哦,对了,这其中还有一个小alpha。”

指了指严禛,“就这小子,你们要吗?”

男人看向严禛。

墨镜遮住男人的上半张脸,严禛看不清他的模样与神情,只能凭直觉判断出,这个男人很危险,而又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诡异感觉。

俄顷,男人的目光落在他身边的小ega身上,唇角若有似无地翘了一下。

“我看看。”男人信步走近他们,后面的几个孩子大约知道自己要被卖了,小声啜泣起来,瑟瑟发抖望着男人。

男人的视线却始终停留在妮妮身上。

严禛的心里怦怦打鼓,这三个人不像他爷爷派来的人。

绑匪一边沾着唾沫清点钞票,一边笑嘻嘻地说:“alpha也是抢手货,不少达官贵人想买。你要是感兴趣,可以买回家了慢慢调教,这小子长大了,绝对是顶级alpha。”

严禛嫌恶地蹙起眉头。男人伸出手,想要触碰他身边的小ega,严禛啪的一声挥手打开。

男人不怒反笑。

这点动静惊醒妮妮,他迷迷瞪瞪仰头望着男人,水墨画一样的眼睛里忽然亮起星钻般的光芒。

“nini。”男人轻声唤道,指尖落在孩子脸庞。

“……爸爸!!”妮妮一个飞扑,开心地抱住男人的腿。

严禛:“?”

绑匪们:“???”

作者有话要说:香香软软甜甜的小ega是世上最可爱的生物: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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