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绣打发了沈柔派来传话的那个丫鬟,也顺带着将那几个梳妆的丫鬟也一并遣走了。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若桃李绝色倾城的自己竟莫名的失了会神,直到孙嬷嬷走到她身后惊艳出神,她才回过神来。
“小姐,我还从来没见到有哪个女子长得有你这般漂亮呢,二皇子殿下要是见了您今天这般模样肯定巴不得立马就把您娶回去!”
景绣失笑并没答话,自从那日南宫洐送过及笄礼走后,这几日孙嬷嬷总是时不时提起他,有意无意地说他的好话,好像对她嫁给南宫洐这件事非常乐见其成。她这么兴致勃勃,景绣也不愿说什么让她担心和扫兴。
见她不说话,孙嬷嬷只以为她是在害羞,也没再多说。走到墙角的衣柜前,看着满衣柜或华丽或清新款式不一的衣裳为难道:“小姐,您想穿哪一件?”
景绣起身走过去,手在一排排整齐叠放的衣服上拂过,最后挑了件金色的华服。其实她不喜欢这种太过华丽的衣服,但是无奈脸上妆太浓发髻样式也太华丽又插着一只镶着宝石的孔雀金簪,要是衣着太简单反而会显得不伦不类。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件衣服竟然出奇的合身,仿佛专门为她量身订做的一般,紧紧的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孙嬷嬷心里忍不住惊叹,小姐真是太美了!
景绣在铜镜前伸开四肢转了一圈,这衣服看着华丽却并不重,贴身又舒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看了一眼梳妆台上的胭脂盒,又瞥了一眼窗外。看向孙嬷嬷欢快地说道:“好了,我们出去吧!”再不出去沈柔该着急了。
孙嬷嬷回过神来,忙走在前面替她打开房门。
门一开就看到一位身着华服的俊美公子,捧着一只精美的锦盒在院里四处张望,仿似在找什么人。孙嬷嬷愣了一瞬才认出,这是前天刚来过清枫院的五皇子,正待出声,南宫珏已经看了过来,景绣也刚好走到门边,看到南宫珏时心里暗自诧异了一下,走向他,淡笑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客人们都在前院,南宫珏不会不知道他独自跑到后院还擅自进了女眷的院子是多么失礼的事情。虽然他一贯肆意随性,但今日毕竟人多口杂,他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南宫珏目光惊艳地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前两日见她她都是不施粉黛素净清新的模样,那种清冷疏离的气质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今天妆容精致,华服加身又是另一番味道,说不出的高贵雍容,美丽逼人。
太子皇兄说的没错,绣儿当的起倾国倾城四个字!
景绣见他不说话,指着他手中的锦盒猜测道:“你……是来送礼的?”
南宫珏这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锦盒递到她面前,“时间太紧随便买的,打开看看!”
接过锦盒打开,景绣顿时睁大了眼睛,不确定道:“这是……夜明珠?”
南宫珏不无得意地抬起了下巴,轻嗯了一声。景绣也只是猜测,毕竟她只在电视上看过夜明珠,没想到竟然有缘见到真的,而且还是送给她的。只是……想到什么,她脸上的笑容沉寂了几分,疑惑道:“前院应该有专门登记礼品的人才对,殿下怎么亲自送过来了?”
“哼,那些登记的到最后全进了你们相府的库房了,还能到你手里?”南宫珏轻哼道。如风一夜没睡好不容易得来的夜明珠难道要便宜了沈柔母女?
景绣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说的的确有道理,登记的都是要入相府公库的,不可能送到她清枫院的小库房来。这紫色夜明珠每一颗都价值连城,更别提九颗了,落入沈柔手里太可惜了。南宫珏竟然能想到这个,真是让她对他刮目相看,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
他可是堂堂皇子,而且是在朝堂上担任要职的皇子,每天处理的都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竟然还能注意到这种事,实在让她不得不惊讶。
“多谢殿下的礼物,我很喜欢。”将锦盒小心翼翼地交给孙嬷嬷拿进去放好,景绣恳切的道谢。
“喜欢就好。”南宫珏见她是真心喜欢得意地挑了挑眉。想到来此的真实目的,顿时又正了正脸色,抬脚往屋里走去,道:“我有要事跟你说。”
景绣不明所以地跟进去,见他脸色凝重又似气愤,知道是真的有要事,让孙嬷嬷出去关上门,才疑惑道:“怎么了?”
南宫珏示意她坐下,才将花园中听到的说了一遍。说完见她面色如常完全没有惊讶或慌张的神情,耳边响起司马濬那句充满笃定的话语“绣儿自己能应付”,微挑眉梢,问道:“你已经知道了?”
景绣自得一笑,起身拿来梳妆台上的胭脂盒,拿在手中把玩着,“殿下知道这盒胭脂多少钱吗?”
南宫珏蹙眉不解,好好地怎么扯到胭脂上去了。
“这是夫人送的,值五十两银子呢!”景绣提示道。
南宫珏顿时脸色一变,第一反应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第二反应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外面那些传言他也听如风说了,那景媛嫉妒绣儿的脸,这胭脂十有八九被动过手脚。
他定睛去看景绣的脸,发现她脸上有很明显的胭脂,沉声问道:“你用了?”
景绣打开盒盖,清新宜人的香味扑鼻而来,她陶醉地一边嗅着一边点头意味深长道:“嗯,这么好的东西不用多可惜啊。”
南宫珏眯着桃花眼审视地看着她问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景绣神秘一笑,盖上胭脂盒盖重新放回到梳妆台上,卖关子不说,看了一眼窗外道:“时候不早了,再不出去夫人该对我有意见了。”说着起身开门往外走去。
南宫珏疑惑不解地跟在她身后,虽然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但知道她没有上当他也就放心了。
他们走后,一道身影敏捷地进入房间,拿走了放在梳妆台上的那盒胭脂。
怕被人看见他们一起,刚到花园南宫珏就对景绣道:“你先过去吧,我在这儿逛逛。”
景绣明白他这是顾忌到她的名声才要分开走,点点头独自像前院走去。
景媛原本满腔怒火打算狠狠地向南宫璃告柳侧妃一状,但等她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被众人围在中心的南宫璃时心里的火已经消了大半,冷静了不少。娘说的对,她要放下傲气,不能让太子觉得她太过强势霸道。她还没嫁给太子,就和太子侧妃闹不和一定会让太子对她不满的。
想通了一切,景媛决定什么都不说,等她正式做了太子妃自然有收拾柳芳菲的一天!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南宫璃竟会提起这事,南宫璃拉着她在花园一处偏僻无人的石桌旁坐下,心疼地道:“媛儿,刚才的事本太子已经听说了,你放心,本太子一定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景媛眼眶含泪道:“殿下,这是要怪也就怪外面那些百姓们愚昧无知胡说八道,柳侧妃也只是害怕媛儿受委屈才好心提醒媛儿一声,你可千万别怪她。”
“哼!”南宫璃重重地哼了一声,阴柔的脸上阴沉无比,他是看柳侧妃平时端庄得体,明白事理才会带她过来。没想到平时再明白事理的女人也会有嫉妒心,她不就嫉妒媛儿是未来的太子妃,迟早会压她一头么,竟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故意让媛儿难堪。不仅如此,还将他也牵扯了进去,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不让她记住教训,她是不会认清她自己的身份的!
景媛偷偷地端详着他的脸色,心里得意,脸色就焦急道:“殿下,柳侧妃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待话说完,南宫璃就打断她,笑道:“好了,今天你受委屈了,本太子有一样东西送给你,就当是本太子没有管教好柳侧妃给媛儿赔礼道歉了!”
景媛立刻心花怒放地笑了,好奇地看着他。南宫璃从怀中掏出一个漂亮的镶着宝石的金色圆盒,看着景媛满脸惊喜的样子,笑问道:“喜欢吗?”
“喜欢!”景媛重重地点头,从他手中接过圆盒,摸着盒子周边的宝石,喜不自禁道:“这是新出的胭脂醉?”虽然她是疑问的语气,但是神情却万分的笃定。
南宫璃赞叹道:“媛儿好眼力!”这是胭脂楼新推出的一款胭脂,普通的盒子装的也要五十两一盒。而他这个,是全金打造的盒子,不仅如此,盒子周边还镶满了宝石,这小小的一盒可是价值一千两啊!胭脂楼也就产了十盒,要不是去买胭脂的下人亮出他太子府的腰牌还不一定买得到呢!
看到景媛如此爱不释手的样子,南宫璃觉得这一千两花得值!
“殿下,你对媛儿真好!”景媛感动地看着他,双颊微红,比抹了胭脂还要醉人。南宫璃情不自禁地上前两步,搂住她的腰身,低下头去撅住那一抹诱人的芳唇,舔舐轻咬。
景媛闭上眼睛,沉醉在他火热而又温柔的怀抱中,伸出舌尖与他一起缠绵共舞。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喘息着依依不舍的分开。
等平复好呼吸,南宫璃细心的替她整理好衣衫,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才看着她红得仿佛能滴出血的娇颜深情道:“在本太子眼中,那景绣就算是第一美人又如何,还是比不上我的媛儿半分!”
“殿下……当真吗?”景媛抬眼难掩激动的问道。
南宫璃不容置疑道:“当真!”那景绣流落在外十年之久,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没接受过良好的教养,怎么能比的上媛儿样样精通,知书达理呢!他南宫璃不是那种只看女人脸好不好看的庸人。
和南宫璃分开后,景媛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回了自己的潇湘院。洗脸化妆梳头换衣服,看着镜子中那个美丽不可方物的自己,勾起了一抹自信而又得意地笑容,柳侧妃如何,景绣又如何,她们哪一个比得上她的才情又哪一个比的上她的身份?这个天下未来最尊贵的男子深深爱慕的人是她景媛!
“小姐好美啊!”
“是啊,小姐真是奴婢见过最美的女子!”
……
听着丫鬟们似真似假的恭维和夸赞,景媛不在意地走出了潇湘院,手里拿着胭脂醉,一路抬头挺胸往前院而去。
前院,男宾席。
“叶公子一路辛苦了,我替三哥多谢叶公子!”南宫洐看着面前的温润男子拱手含笑道。
叶寻同样拱手,谦恭道:“二皇子严重了,能护送三皇子去天灵山叶寻求之不得,毕竟叶寻也许久没回去看看师傅了。”
“对了,”南宫洐仿佛忽然想起什么来般,问道:“不知道叶公子可否知道扁鹊姑娘离开了平阳城一事?”
叶寻点头,不动声色地道:“在下听说了。”
南宫洐浓墨的眉峰微挑,“这么说……扁鹊姑娘没有和叶公子道别就离开了?”
“正是,师妹许是有什么急事吧。”叶寻询问地看向他,“殿下找师妹有事?”
南宫洐道:“母妃前些日子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宫中那些太医们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成效,本想请扁鹊姑娘进宫一试,没想到……”他说到这儿住了嘴,失望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激动地叫了一声:“二小姐来了!”
南宫洐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叶寻也猛的转身看向那多日不见的人儿。
女子一袭金色华服,服帖的包裹着纤细却婀娜的身体。臻首娥眉肤若凝脂,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一头青丝梳成了时下最流行的十字髻,上面插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孔雀簪,孔雀尾做成了流苏状,随着走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神态自若,莲步轻移,仪态端庄,贵气逼人,这份高贵优雅恐怕公主都及不上。
所有人不由得看呆了,明明宾客如云却仿佛门可罗雀般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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