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修被系统魔性的笑声吓的差点手一抖,她抬起头笑盈盈的看着顾庭深,正好与他凝视的眼神对上。
“你在想什么?”
顾庭深收回目光:“在想白马寺一遇你给我的方法很管用,王府里的暗钉已经除去七八,尚余一二已不足为患!”
上次去白马寺的消息从未出过府,突袭却直奔而来,被袭那晚这个女人出一奇计保住了她自己的命,也给他省了不少心。
王府需要这么一个女主人。
不过能让他兴之所至半夜来探,其实也是自己心里有那么一丝陌生的情绪,这种情绪叫什么?
心动?还是喜欢?
总渴望看到她那双狡黠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就会出奇奇怪怪的坏主意。
就在司修要开口之时,陆清儿住的院子里突然传出一阵惨叫声,惨叫声划破夜空,惊醒了整个陆府!
司修来到陆清儿的院子时,陆尚书已经在里面了,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夫人此刻像条狗一样抱着陆尚书的腿不放,她的一只耳朵已经不知被什么咬掉了,正在哗哗流血,看上去狰狞而恐怖。
“陆恒,你放我出去吧,清儿已经疯了,疯到六亲不认了,都是陆木槿害的,你要替我跟清儿做主啊!”
司修走过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大夫人,笑眯眯的:“苏姨娘,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害的你们?”
“姨娘?我是大夫人,是陆府的主母,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见到司修,大夫人就自动开启了防御功能,恶狠狠的瞪着她。
司修故作震惊的看着陆尚书,大声道:“爹,你还没告诉苏姨娘她已经不是主母了吗?既然你没说那我告诉你吧,苏姨娘,爹爹已经把主母的名号给我娘了,你以后啊,就是府里的姨娘!地位啊,连我这个嫡女都不如!”
大夫人不敢置信的僵住了身子,有些肥胖的身躯踉跄了两下,嘴唇抖的厉害,她一只手指着陆尚书,疯子一样嘶吼道:“陆恒,你个狼心狗肺的,是你说柳如烟那个臭腌货早该死了,也是你说的她一死你就抬我,柳如烟那个贱人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抢,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毒死她,应该把她送到馆子里去折磨死她!”
“够了,闭嘴!”陆恒咬着牙,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向了大夫人,他有些心虚的瞥向司修。
司修却没有一丝恼意,反而还安抚他:“爹,我早说过的,苏姨娘德不配位,废了她的主母之位是对的!”
“是你,原来是你怂恿的,我跟你拼了!”大夫人红着眼朝着司修扑过去。
司修一脚就踹准了她的心窝子,冷声道:“你丟了一个主母之位就要跟我拼命,那你毒死我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的女儿从恶鬼堆里爬出来找你算账!”
“你,你是鬼,你是来报仇的,你不是陆木槿!”
司修一把抓住苏婉珍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笑容森冷的看着她,一字字问:“你摸摸看我是冷的,还是热的?”
手掌一触即离,可苏婉珍清晰的感觉到了温度,以及司修指间强大的力量,她双目圆睁,骇的倒退了几步,整个人面皮发青,瑟瑟发抖。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木槿那么胆小懦弱,怎么……”她猛然想起了柳如烟死的那天,是她撕开了伪装多年的温良面具,找了两强壮的家仆强按住那个娇弱的女人,往她嘴里灌药。
柳如烟挣扎的厉害,哭着求她:“我愿意自请为妾,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她还有一双儿女,死了谁来庇护。
“你死了,你那贱种也会很快下去陪你的,放过你,没门!”
柳如烟挣扎的厉害,两个家仆面对这么平时良善的女主人也有了恻隐之心。
“没用的东西,我来!”苏姨娘夺过药碗,亲自往柳如烟嘴里灌,愉悦的看着她绝望的哭泣挣扎,再看着黑色的血从她嘴里蔓出,痛苦的在地上翻滚,毫无尊严的哭着求她:“放过我的孩子,不要伤害她们,求你……”她去抓苏婉珍的脚,被苏婉珍狠狠用脚踩住,朝她脸上晬了一口浓痰:“你生的下贱胚子不死,我家清儿怎么做嫡女!你就先去下面等着吧!”
柳如烟用余下仅有的力量爆发出作为一个母亲撕心裂肺的凄烈的哭求声:“求你不要伤害木槿和渊儿,不要啊!”
她一点点艰难的向门口爬去,她想要告诉自己还在酣梦中的孩子赶紧跑,跑啊,不要再回来。
“柳如烟,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清儿的年龄比木槿还要大半岁!所以我要夺回本该属于清儿的嫡长女身份。”陆恒抬苏婉珍进门是带着孩子的,幼时的陆清儿比较瘦弱,骗了所有人比木槿小半岁,柳如烟这才心软放松了警惕。
这最后一根致命稻草将柳如烟彻底勒死,她用恨极的绝望的不甘的眼神看着苏婉珍,含混着血说了最后一句话:“你不得好死,我就是变成鬼也会回来找你的!”
苏婉珍毒死柳如烟全程没有避开陆清儿,陆清儿就站在旁边冷眼看着,看到柳如烟含恨死去时还高兴的拍手:“太好了,我可以当嫡女了,以后所有的好东西都是我的了!娘,你真棒!”
一条无辜的人命,在她们眼里什么都不是!
这段记忆原主陆木槿是没有的,是系统额外植入司修记忆里的。
司修笑眯眯的看着大夫人一字字说:“我娘说她肚子好痛啊,问你有没有解药,给她亲自送下去!”
大夫人冷汗淋淋,她被司修逼的一步步后退,心理一点点崩溃。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挣脱了束缚从屋里飞奔出来,手里拿着个血淋淋的东西欢快的喊道:“我要成亲啦,我要成亲啦,小侯爷来娶我啦!”
司修是第一次看到发疯的陆清儿,她身上穿着大红的衣服,手里拿着只耳朵,正是苏婉珍被咬下来的那只。
“你们看,这是小侯爷给我的订亲玉佩,还是血玉的,好不好看!”陆清儿将那耳朵托在掌心里宝贝的护着。
她飞快的跑到司修面前,将耳朵拎起来给她看:“你看好不好看?”
司修看着她:“陆清儿,这不是玉佩,这是玉容膏,吃下去可以让你变得更好看,小侯爷也更喜欢你!”
“真的吗?”陆清儿嘻嘻哈哈的大笑。
司修也看着她笑:“是啊,不然你吃下去试试看。”
“清儿,你不要听她的话,她是魔鬼!夫君,清儿再这样下去会毁了的,你把她送到江城去吧。”苏婉珍纵使被自己的女儿咬掉了耳朵,还不忘要护着自己的孩子。
陆尚书也看不下去了,对着司修呵斥道:“木槿,清儿毕竟是你妹妹,不要做的太过分了,来人,把二小姐带进去明天送到江城去!”这个女儿已经疯成这样了,再关着也会传出风声,还不如赶紧远远送走。
江城是苏婉珍的娘家,打的什么主意司修一眼就看穿了,好一招釜底抽薪,老娘偏不让你如意!
“爹,其实我是给清儿妹妹治病呢,古书有记载,疯癫之人可食亲人之饵,有奇效啊,说不定妹妹病一好,又能跟小侯爷重归于好了,到时候我们姐妹俩都能为爹爹出一份力呢。
“陆木槿,你胡说八道,清儿你不要听她的,不要!”
苏婉珍想去拉陆清儿,可又怕她再发疯咬了自己的另一只耳朵,痛苦的团团转,急的去推陆尚书:“夫君,你快说话啊!”
陆尚书却迟疑了,毕竟以前的小侯爷迷清儿迷的不行,他本想制造机会重新撮合两人的,可陆清儿疯疯癫癫的才一筹莫展,若是清儿真的恢复清明,他再使点手段,说不定小侯爷这门婚事还有机会挽回。
想到这,他把幽沉的目光看向苏姨娘,说:“来人,把姨娘带回去锁到房间里不许放出来!”
苏婉珍目瞪口呆的看着以前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丈夫,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随后大声的嘶吼起来:“陆木槿你残害清儿你不得好死,陆恒,亏我陪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对待我和清儿的,你怎么忍心啊……”随着被带走,苏姨娘“泣血”之声隐没在黑夜中。
陆恒问司修:“女儿啊,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柳如烟以及这一对子女命运如此惨烈不能全怪苏婉珍。最大的罪魁祸首其实是陆恒这个渣男,是他纵容恶念,也是他允许了宠妾灭妻,甚至可以把所有的子女都当工具利用,丧心病狂到跟苏婉珍堪称绝配。
“当然是真的,古书上就是这么写的,除非古人欺我!”
陆恒站在那纠结再三,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在两个家仆的保护下走向陆清儿,指着她手心里的耳朵说:“清儿,这是玉容膏,吃下去你就能跟小侯爷成亲了。”
司修双手抱臂冷冷的看着这魔幻的一幕,一个痴心权势的丧心病狂的父亲,一个想用装疯卖傻憋大招的女儿,简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很庆幸自己在陆渊离开前偷偷见了那先生,把原主藏起来的柳如烟的最后遗物全都给了他,让他带着陆渊远走高飞不要再回来。
现在就算陆尚书去追也追不到人了。
陆清儿用茫然的眼神看着陆尚书,突然将耳朵往陆尚书的嘴里塞:“爹,你吃,好吃的!”
陆尚书急忙往后退,脸上都是恶心的表情,两个家仆迅速的将陆清儿往后一推,耳朵啪嗒掉在地上。
“爹,看来清儿妹妹不想为父亲着想啊,作为陆家人真是太自私了。”
司修遗憾的摇摇头,她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陆清儿眼睛里隐藏的恨意,呵,果然是装的,这种恶人怎么可能这么一点打击就疯掉。
毕竟在孩提时代就能看着一个女人无辜惨死,其心性可想而知。
陆尚书果然被激怒了,后退几步道:“来人,把东西塞二小姐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