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有意,郎无情。
接下来的场面依旧令人不忍直视。
无论柯菱怎么说,宁世清就像块木头一样,就是不开窍。
柯菱眼圈通红,很有些委屈,“公子把我当成什么?洪水猛兽吗?何至于怕成这样?”
“谁说我怕你?”宁世清莫名其妙,“我着急回家吃饭,姑娘别挡路。”
“你!”
眼看柯菱要哭了,宁兮瑶和陈思终于看不下去了,出声道:“柯小姐留步!”
陈思走上前,拉住柯菱的手,宁兮瑶控制住了宁世清,热情地招呼她,“可巧遇着你了,一同回家用顿便饭吧。”
“贵妃娘娘?”柯菱喃喃道:“您怎么在这?”
宁兮瑶指了指宁世清,“这是我哥哥。”
“这……”
柯菱顿时涨红了脸,“臣女不知内情,胡言乱语,请娘娘恕罪。”
“嗨呀。”
宁兮瑶吃瓜吃得非常欢乐,哪里会怪她,“没事,走吧走吧。”
柯菱被带进了门,宁世清皱眉看向一旁的陈思,“你们认得她?”
陈思无奈地道:“这是宁远侯府的小姐。”
“宁远侯府?”
宁世清在记忆里过了一遍,依旧没有印象,又问道:“即便是侯府的小姐,也没有随便带进家中的道理,何况她刚才还……”
“啧啧。”陈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果然,娘娘的担忧不是多余的。”
“担忧?妹妹怎么了?”
陈思笑了笑,没再开口,同他一道进了宁家。
里间,宁夫人正拉着柯菱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了,柯菱则一副娇羞的模样,给宁夫人见礼,“家母一直说要来府上登门拜谢,只是近来事忙,未能抽身,今日晚辈贸然登门,实在是……”
宁兮瑶在一旁敲边鼓,“娘,柯小姐是来找大哥的,我在门口瞧见了,硬把人拉进来的。”
一听这话,宁夫人的笑意越发深了,揽着柯菱不肯撒手。
天知道,她家这俩儿子一个赛一个缺心眼,宁世镜也就罢了,傻人有傻福,娶了个十全十美的媳妇,可宁世清一根筋不说,还常年征战,找媳妇这事难着呢。
没想到今日竟有个如此美貌又娴的姑娘找上门来,宁家定是祖坟冒青烟了。
一旁,宁世镜浑身酸疼,却碍着陈思在场,站得标版溜直,问道:“那个,思儿,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没看见我挨打吧?”
陈思体贴地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宁世镜放心了,“走,咱们吃饭去。”
一家人乐呵呵地进了正厅,门外,一个内侍模样的人打量了许久,而后匆匆走出巷子。
巷口停着一驾马车,他凑到车边,低声道:“宁远侯府的二小姐和小陈大人都在宁府,眼下众人正在用膳。”
车帘纹丝不动,里间却传出男子低沉的嗓音,“呵,倒是热闹。”
“那,您可要进去?”
楚云漾撩开帘子,瞥了眼宁家的大门,冷声道:“去林府。”
“是。”
抵达林府时已近日落,林淮刚忙完一堆琐事,站起来伸懒腰,“来人,传膳,本相今日要痛饮几杯!”
“相爷。”小厮的眼神有些躲闪,“皇上来了。”
“什么!”林淮岔气了,疼得龇牙咧嘴,“你别乱说啊,皇上怎么会来?”
下一秒,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彻底打碎了他的幻想,楚云漾进了门,面色阴沉,直接坐在了主位上。
打工人林淮彻底麻了,木然地对小厮道:“备茶,再上些点心来。”
“不必。”楚云漾说道:“拿酒来。”
林淮一凛,“皇上,这……”
可对方只是扫了他一眼,他便立刻改口,“去取竹叶青来,再预备一桌席面。”
“是。”
林淮觑着他的神色,试探着问道:“您这是同贵妃娘娘怄气了?”
“呵。”
楚云漾摩挲着扳指,说道:“她分毫都不将朕放在眼里,即便朕已经留在越嫔处过夜,她不仅不为所动,索性还出了宫。”
哦,果然是感情问题。
林淮想起上次夜赏昙花赏到辰时的悲惨经历,生生打了个激灵,连忙道:“皇上,眼下已是深秋,可没什么花能赏玩了。”
“闭嘴。”楚云漾暼了他一眼,“陪朕喝酒。”
“成。”林淮从善如流,只要不拖着他熬夜,怎么都成。
半夜。
宁家妥帖地派人送柯菱回府,临走前,柯菱还偷偷瞧了宁世清一眼,这才离开。
人一走,宁兮瑶就拉着陈思凑上前逼问他,“哥哥,你觉着如何?”
宁世清理所应当地以为她说的是晚膳,点头道:“不错。”
一听这话,宁兮瑶顿时来了精神,陈思也被她带偏了,兴致勃勃地问道:“具体说说,哪里不错?”
宁世清一愣,试探着道:“有点辣,挺有……滋味的。”
“咳咳咳!”陈思呛着了,宁兮瑶则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虎狼之言?
二人一脸不可言说的表情,迅速退散,留得宁世清一人留在原地,一头雾水,“我说错了什么?今天的菜的确不错啊……”
因为婚事将近,宁家人终于发觉光秃秃的院子不大好看,是以在院子里种了许多松柏一类的树木,在夜里散发着阵阵幽香。
二人并肩而行,陈思突然问道:“娘娘,您这次出宫,皇上并未跟随,可是吵架了?”
宁兮瑶扣着手指,都是一家人,她也不想骗人,“算是吧。”
陈思疑惑地道:“什么叫算是?”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宁兮瑶深吸一口气,说道:“可能过些日子就好了吧。”
她都这么说了,陈思也不好再追问,只道:“娘娘放心吧,皇上对您的心意,咱们都看在眼里,小打小闹罢了。”
“嗯。”
嘴上答应着,可她心里却没什么把握,二人走了许久,直到宁世镜用哀怨的目光看向她,她才挽着陈思回到厅中。
宁世镜将人送出了门,宁兮瑶懒懒地窝在椅子里,红福看着二人,有些纠结地道:“小陈大人常来,倒是全家欢喜,可会不会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宁兮瑶毫不在意,说道:“在意那些虚名做什么?陈思一个人住在小宅子里,冷冷清清的,陈家又是那副德行,不如常来家里。”
“也是。”红福叹气道:“奴婢就是担心……”
“啧。”宁兮瑶端起茶盏,稳如老狗,“还有几天就成亲了,怕什么?陈家和宋家要是乱嚼舌根,我就把他们府里那点烂事都抖出来,准保比这个劲爆。”
“娘娘聪慧。”红福五体投地,“奴婢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