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皇帝惊讶于她的反应,却不动声色地道:“记得那个道士说,你身怀凤命,为何做不得皇后?”
宁兮瑶心说这样事不就大了么?一面瞎扯道:“皇后请的道士不专业,我们家也请过,说我能做个贵妃就已经到头了,如果当了皇后,后果会很严重。”
皇帝眯起了眸子,“什么后果?”
她挠了挠头,尽量说的严重了些,“据说会吐屎。”
楚云漾:……信了你的邪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她胡编的,可从中却能看出她对当皇后这件事的抵触。
后宫的妃子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想坐上那个位置,这也是为何皇后每日都殚精竭虑的原因。
可宁兮瑶却是其中一股清流,比起后位,她似乎更中意眼前这盘肘子。
“罢了。”皇帝微微一笑,“朕不过是随口一提,后宫的事还是由你掌控,皇后若是为难你,你大可来同朕说。”
宁兮瑶咽完最后一口,擦了擦嘴,“比起打小报告,臣妾更倾向于以牙还牙,她那还有笔帐没算呢。”
听到这样的话,皇帝却不加阻拦,只是善意地嘱咐道:“动静别闹得太大。”
“臣妾明白。”
楚云漾心说你明白个屁,哪次闹出来的不是大事?
眼看她吃饱了,楚云漾突然上前,把她抱了起来,宁兮瑶揽住他的脖子,惊叫一声,“呀!皇上要做什么?”
烛火昏黄,楚云漾眼眸深沉,低低道:“爱妃。”
宁兮瑶脑子发麻,不自在地道:“啊?”
“别低头。”
她下意识接话,“皇冠会掉?”
楚云漾道:“有双下巴。”
宁兮瑶愤怒地锤了他一下,他则继续道:“你再这么吃,朕就抱不动你了。”
她好整以暇地回道:“那是皇上太虚了。”
楚云漾眸光一暗,于是将她丢进了床榻,身体力行地向她证明了自己。
第二日。
皇后得了允准,早早便打发人安排迁宫,声势浩大。
宁兮瑶懒懒翻了个身,窝在皇帝怀里嘟囔,“什么声啊?吵得人睡不好。”
“是皇后在迁宫。”
她愤愤捂住了耳朵,“就不能等人起来了再搬吗?你去,让她消停点。”
皇帝拍了她一下,一面替她理了理头发,“皇后这是迫不及待了。”
挣扎了许久,宁兮瑶到底还是爬起来了,一脸怨气,皇帝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得了,今日迁宫,你少不得去看看。”
“好啊。”宁兮瑶挣脱他的魔爪,丧生恶气地道:“臣妾就用这张脸去送、祝、福。”
到了凤鸾宫时,里头已经挤满了前来道贺的宫妃,宁兮瑶简直疑惑,这几个人什么时辰起来梳妆打扮的?半夜?还是凌晨?
“皇后娘娘可算回来了,如此臣妾也就安心了。”
“就是,皇后娘娘不在凤鸾宫,后宫都不安呢!”
依旧是那么几个人,说着那么几句不上道的屁话,宁兮瑶没睡好,表情管理也失败,直接翻了个白眼。
没想到正好被张嫔看见,张嫔借题发挥,“贵妃娘娘别是不乐意吧?难道臣妾方才说错了?”
宁兮瑶直白地道:“本宫单纯看不惯你狗腿的样子,而已。”
“贵妃娘娘!”王美人也插话道:“张嫔的话正是咱们后宫姐妹的心声,难道娘娘不这么想?”
“皇后娘娘不在凤鸾宫,后宫便不安。”宁兮瑶直接给她挑毛病,“本宫就纳闷了,皇后娘娘只是挪个地养病,人家自己都没在意,你们不乐意个什么劲?又没闹鬼,说什么不安,矫情怪吧。”
这话的确不好听,皇后坐在主位上,心道今日是重回凤鸾宫的第一日,若是今日还压不住她,怕是以后还要受她辖制,于是道:“贵妃,本宫是皇后,掌六宫事,如今本宫已经痊愈了,也就不用再劳烦你了。”
她一哂,“皇上可不是这么说的,皇上说这些活还是臣妾的。”
皇后面色一冷,“你胡说!皇上何时说过?”
宁兮瑶据实以告,“昨天,在臣妾床上。”
“不知羞耻!”皇后一拍桌子,这人总是有惹怒她的本事,“这话也是能大庭广众之下说的?”
宁兮瑶摊手,“是皇后娘娘先问的。”
这……
没错,还真是皇后问的。
皇后恨不能将眼前之人按死在茶碗里,刚要开口,谁知宁兮瑶突然起身,“今天是个好日子,别让臣妾毁了您的心情,臣妾告退。”
说完便学着宋绮欢,拧着腰出了门。
张嫔撇嘴道:“眼看是要跟陈家结亲了,所以贵妃才这么得意吧?”
皇后默默收紧了手指,看来,这门婚事还真是结不得……
宁府。
宁夫人的卧房里,陈思架手架脚,立在地下,动也不敢动。
“思儿,试试这个!”
宁夫人兴致高涨,往她头上簪了个玉梳,水头极好,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之物,“这个是我的陪嫁,我平日里要教训这两个小畜生……”
她顿了顿,改口道:“要教导儿郎们,所以不常戴,给你正好。”
陈思憋着笑,推拒道:“如此贵重,晚辈不能收。”
“嗨呀!”宁夫人大气地道:“这是我第一回娶儿媳,什么排场都使得,你再看看这个,这都是瑶儿送来的,都是好东西。”
陈思拉住了她,犹豫道:“夫人别忙了,晚辈惭愧,若是结了亲,助力分毫都没有,还要与陈家结仇,晚辈实在……”
谁知,门却被人推开了,宁世镜冲了进来,脸通红地道:“虱子多了不愁,本来仇家就多,再多也不怕,你……你不准反悔!”
陈思一愣,看他一头一脸的汗,抽了张帕子给他,憋了半天才道:“我不后悔。”
宁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就是,你放心就是。老二,你出去,思儿你接着挑。”
这一趟可谓是满载而归,想着陈思那个母家有跟没有都是一样的,便多这样那样的都替她准备了。
马车装得满满登登,陈思只能步行,宁世镜闹着要送她,却被宁夫人抓住训斥了一顿,“成婚前本是不准见面的,你这样,岂不是叫人笑话思儿?”
无奈之下,他只能顺从,依依不舍地巴着门,目送陈思离开了。
天边是灿烂如火的云朵,马车跟在身后行着,陈思脚步轻快,谁知斜里竟射出了一只箭,她迅速躲避,而后朝那处望去,却是空无一人。
“大人……”车夫惊魂未定,陈思吩咐道:“你们把东西送回府,不必跟着。”
“是。”
巷子空空如也,陈思拔出随身的匕首,快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