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苏巍和几个同伴从柳未珂他们的身旁走过。其他人都一路有说有笑,只有苏巍沉默地夹在其中。他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直到他身边的人停下来和柳未珂他们打招呼,他才跟着停下了脚步。
其中一个人朝arta眨了眨眼,说道:“咱们维安局一枝花今天还是那么的靓啊,大老远就能看见闪闪发光的你了。真是令这整个餐厅都增色不少啊。”
arta撩了一下自己浓密卷翘的头发,微微把头一转,使自己白皙的天鹅颈维持在一个最好看优雅的角度。整个人的气质嘛,就是妩媚中透着一丝娇俏,娇俏中又透着一丝丝的高傲。
她启唇轻笑,说道:“你啊,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眼光好。行啦行啦,别在我面前油嘴滑舌了,快吃你的饭去吧。”
那人依旧笑嘻嘻地说道:“你说你坐在人家柳未珂和小顾的旁边干什么啊,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见儿呢,这里所有的灯管加起来恐怕都没你这个大灯泡亮。”
“我爱坐哪坐哪,再那么多话,我就把你的胳膊腿儿都打个结再扔出去。”arta作势要用手里的馒头砸那人的脑袋。她说话的时候,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到了一旁的苏巍。
只见苏巍一言不发地站在几个同伴的后头,始终无精打采地低垂着头。他脸色蜡黄,黑眼圈也十分明显,好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要是数月前的苏巍,他一定也会跟着这些朋友嘻嘻哈哈地说笑。可是如今的他总是打不起精神来,脸上似乎也很久没有出现过笑容了。
刚才打趣arta的那个人说道:“我啊,是好男不跟女斗,不然你还真不一定能打过我。对了,附近新开了一家饭店,晚上我请你吃顿饭啊,省得你整天缠在柳未珂的身边,耽误人家这一对璧人增进感情。”
柳未珂不好意思地低头喝粥,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
“不好意思,我晚上没空。”arta嫣然一笑,看起来娇媚得很,不过拒绝得十分痛快。
“那明天……”
“明天也没空,后天也没空,大后天也没空……下个星期、下下个星期都没空。抱歉啦,电灯泡也是很忙的。要不我给你登记一下,看看能不能给你排到明年。”arta恶作剧般地吐了吐舌头。
“不用了,心都碎了,怕是熬不到明年啦。”那人捂着胸口,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苏巍看着他浮夸的演技,脸上依旧没有一丝笑意,表情十分木然,似乎周围的人和事都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喂苏巍,怎么老是阴沉着脸啊。”arta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苏巍一声不吭,只是呆呆地盯着地板,好像灵魂出窍一般。
“喂!人家跟你说话呢,你怎么又愣神了?”他身边的同伴猛地拍了一下苏巍的肩膀。
苏巍终于不再盯着脚下的地板,他抬起眼皮,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他身旁的人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由觉得有点后背发凉。“你怎么这个表情啊,想什么呢,怪吓人的。”
一旁的arta想要缓和气氛,连忙笑嘻嘻地说道:“瞧你老是闷闷不乐的,是不是他们几个不靠谱的人给你气受了啊。我帮你教训他们。”
苏巍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我只是累了。”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去窗口打饭了。
arta看着他的背影,嘀咕道:“苏巍这家伙,最近怎么那么怪啊。”
苏巍的其中一个同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原来那么话痨的一个人,现在能几个小时都不说一句话。看来是之前的事情让他受了太大的打击吧。”
柳未珂又想起了之前苏巍情绪失常时的种种模样,她忧心忡忡地说道:“麻烦你们多多关注苏巍的情况,要是有比较反常的事情,可要尽快告诉我们啊。”
刚刚还跟arta打趣的那个人这会儿变得一本正经了起来,他表情严肃地说道:“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留意他的,不会让他出什么事的。”
过了一会儿,附近忽然传来了碗盘碎裂的声音。柳未珂等人连忙循声望去,只见褚浩泽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手猛地拍打了一下桌面:“那天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找那些赫朗克人报仇?”
坐在他对面的图南连忙安抚道:“你先冷静点浩泽,你的手有没有受伤?”
他慌忙收拾起那些七零八落的碗碟碎片,小心地看着褚浩泽的双手。还好这少年手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并没有流血。
这两人都曾在钰川王管辖的盛坤德里做劳工,忍受了许多年的欺辱打骂。褚浩泽等人曾被钰川王的二儿子诺齐释放,可是却在即将到达威河郡边界时被几个赫朗克人袭击。只有十几岁的褚浩泽是当时唯一的幸存者。
而图南当时成为了诺齐的手下,并在后来和被困的柳未珂一起逃出了盛坤德。
几天之前,赫朗克人闯进维安局的时候。褚浩泽和图南也被骚乱声惊醒了。当褚浩泽在窗边看到那些赫朗克人的面孔的时候,他就怒气上涌,再难维持平静。
紧接着,他就听那些赶去支援的维安局成员们提到,那些闯入者是安铎王的手下。
褚浩泽眼圈通红,肩膀颤抖,他甩开了图南的手,哽咽着说道:“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拦着我……”
图南说道:“你之前也说了,那天来到维安局的那些赫朗克人之中,并没有杀死纪荷阿姨他们的凶手啊,你又能找谁报仇去呢?”
“可他们就是安铎王的手下不是吗?就是安铎王的人,在我们逃出盛坤德的时候,杀了纪荷阿姨,杀了咱们所有的同伴!当时那些凶手落下了一枚袖章,那袖章上的图腾就是安铎王的部下才会有的。”褚浩泽不禁又回想起纪荷等人死时的惨状,那血腥的场景时常会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图南苦口婆心地说道:“可是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能为了泄愤就随便报仇。不能为了一枚袖章,就把千千万万个人都视作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