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儿灰尘可真够大的啊,你们就让未珂待在这种地方”门口传来了女人娇媚的声音。是arta柳未珂脖子一缩,感觉鸡皮疙瘩和冷汗一并冒了出来。
寂静清冷的审讯室里响起高跟鞋的声音,柳未珂循声望去,正看见一双金闪闪的恨天高。arta穿着紧身黑色连衣裙,像没有骨头的水蛇一样倚在苏巍的肩膀上,戳了戳他的胸膛说:“你们这些榆木疙瘩,就是不知道怜香惜玉你说对吧,盛”
她白皙柔软的小手刚搭上盛旷的肩膀,就被不动声色地推开。“arta,现在柳副队是杀死伍皓的嫌疑人,一切都要按程序来,等解除了她的嫌疑,我们自然会放她走。”
盛旷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令无数男人垂涎的娇美脸庞,冷冰冰地回应着。一直跟在盛旷身后的安然轻轻嗤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arta不知矜持,目光里隐约有些敌意。
arta并未露出尴尬的表情,不知死活地伸手轻轻掐了一下盛旷的脸说:“盛大队长怎么还是这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整天本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肉毒杆菌打多了呢”说完还不忘拍两下那张僵成石膏的脸。arta向来喜欢干这种在老虎屁股上拔毛的事,看着盛旷越来越阴郁的表情笑得花枝乱颤。
arta这人似乎天生就和别人没有距离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只要她乐意,她就会和人家极其亲近,如火的热情几乎要把别人吞噬。
别看这女人外表上是个十足的尤物,身手却比两个苏巍加起来都厉害,编制上是八队队长,但因为能力出众,经常作为特勤帮助其他组的人执行任务。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要说她唯一的软肋,应该就是她爹赐给她的名字蔡美凤。只要有人敢那么喊她,她绝对会怒目圆睁,肩膀发抖,恨不得用脚上两只十五厘米的高跟鞋把你钉到墙上。
盛旷略有些厌恶地往旁边挪了挪,防止下一刻arta就要像水草一样缠在他身上。他皱着眉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清咳一声道:“应书雅和杨明差不多还要过十分钟才能赶过来。付前辈刚下飞机,如果路上不堵车的话四十分钟内应该能到了”
“伍皓怎么样了还有,你们抓到袭击我的人了吗”柳未珂忍不住插嘴,她紧皱着眉头,心里有些惶急不安。这天晚上发生太多事了,她一醒来就莫名其妙地身处在阴冷灰暗的审讯室里,此刻依旧毫无头绪。
听到她突然发问,审讯室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各自交换了眼神,表情有些微妙。
arta敛了笑意,轻轻叹了口气,神情异常严肃地问道:“柳未珂,伍皓被枪击时你在哪里”
“我,我就在急诊楼前面”柳未珂微微一怔,云里雾里地回答。
“伍皓就在你的对面,而你手里拿着枪。是吗”盛旷突然打断她的话,一字一句地询问着。“锵”的一声轻响,他把一个银色的录音笔摆在了桌子上。
柳未珂心下一凛,猛然攥紧自己的拳头,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被关在这里。arta刚才用的是审讯犯人时惯用的口吻,盛旷甚至拿出了录音笔,她这是被当成了攻击伍皓的嫌犯啊
“你们怀疑我我差点被他爆了头”
“所以你为了自卫开枪打他”盛旷神色自若地追问着,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和对面恼羞成怒的柳未珂形成鲜明对比。他向来如此公私分明,就算有朝一日他要审问的是陪他多年的下属安然,想必他也会如此镇定。
柳未珂努力平复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我没有开枪,当时我的手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可是你晕倒时手里拿的那把枪里还有两发子弹,并且和打伤伍皓的子弹是一致的。”盛旷随即质问道。
“那不是我的手枪,不信你可以问问苏巍。我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了枪声,一定是袭击我的人先对他开了枪然后调换枪支栽赃我”柳未珂盯着盛旷的眼睛,她不喜欢这种被拷问的感觉,而且现在质问她的是和她共事的同僚。不过事关重大,她又出现在案发现场,被当做嫌疑人也是正常。她只得期待事情早些水落石出。
苏巍连忙点头,“是的,未珂一共就配有两把手枪”
盛旷打断了他的话:“这并不意味着她没有办法从别的地方获取枪支并隐秘保存。而且,苏队长,就你们的交情来判断,我并不认为你有资格替她证明清白。我不是怀疑你的公正性,我只是觉得感情用事的人更容易被身边的人蒙蔽。”
arta终于听不下去,皱着眉头说:“说什么蒙蔽不蒙蔽的,现在还没有完全的证据表明未珂是凶手,盛大队长,注意一下你的言辞。”
“不好意思,我对待嫌疑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他漠然又官方地回应着,强调了“嫌疑人”这三个字。“我可以继续问了吗柳未珂,伍皓袭击了你”
“是的。”
“在什么地方”
“当时我在住院部的四层,就在我的病房外面。他在对面的急诊楼向我开枪,你们可以去检查一下那里,肯定有痕迹。”柳未珂努力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盛旷冷笑着说:“伍皓训练有素,过往的狙击任务中从未失手,你倒是命大。你是早有防备还是纯粹运气好”
“我当时正在向窗外看,恰巧看到了他。”柳未珂当然不能说她突然预见了自己会被枪击,没人会相信的。
盛旷追问道:“你确信你当时看到的人是伍皓”
“我”柳未珂犹豫了一下,当时对方戴着口罩帽子,相隔又远,她根本没看到对方的脸。“我一开始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可是追到外面的时候看到的人确实就是伍皓,他当时很反常,像是失控了一样。”
“从你遇袭到你跑下楼面对伍皓,这个过程大概有多久”
柳未珂答道:“我说不清,当时我在三楼停顿了一下”
“为什么停下”盛旷微蹙眉头,语气里透着一丝怀疑。
“因为在三楼窗口那里看见一个人,他就站在急诊楼的前面,旁边摆了一堆礼花筒。”
“礼花筒”盛旷疑惑地挑了挑眉。
“是的,应该是想通过放礼花掩盖枪声。”
盛旷狐疑地说:“你说你看不清袭击你的人,却能看清黑暗里放着几个礼花筒。柳未珂,你的视力波动很大啊。”
“我看不清对方是因为他戴了口罩和帽子”柳未珂急切地辩白着,她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心中焦急又委屈。
盛旷继续问道:“那楼下的那个男人呢你看清他的脸了吗照你的意思,他应该是伍皓的同伙。”
“没有,他也遮挡得很严实。我想开枪的时候突然发现没有子弹,然后然后那个男人就突然消失了。”
“你现在是在给我们讲鬼故事吗”盛旷当然不会相信,轻蔑地笑了一下。“好,我再问你,在这整个过程中,你有喊叫吗为什么不试图找其他人帮你不要说你的声音也被烟花的声音掩盖了。”
柳未珂连忙说:“我喊了,可是周围根本没有人。”
“没有人吗苏巍,今天这里的安全是你们队和六队负责的,巡视的人今天晚上不在吗”
苏巍有些尴尬地说:“六队的人今天下午就调离了,说是局长让他们调查一起绑架案。我们队你也知道,有不少人都受伤了”
“所以今天整个医院都没有维安局的人当值吗”盛旷不由皱紧了眉头。
苏巍思忖了一会儿,说道:“不,应该还有顾思屹、艾唯、琥珀和小林。”
盛旷对一直站在身后的安然说:“安然,你去录一下他们的口供。”
“为什么你们不去调一下监控录像呢这医院里不可能没有监控吧”柳未珂疑惑地问。
盛旷静静地审视了她片刻,似乎在确定她到底是装蒜还是真的一无所知。“早就去看过了,这家医院里所有的监控都缺失了两个小时的录像。”
“柳未珂,你在找到伍皓以后又发生了什么”arta问,“有人袭击你是吗你看清他的脸了吗”
“arta,你的提问有诱导性”盛旷突然冷漠地打断她的提问。
“她刚刚就提到了有人攻击他们,我不觉得我的问题有什么诱导性。而且,盛旷,不需要你来教我,我进维安局的时间可比你久。”arta不服气地说道。
“能让我问个问题吗”柳未珂忍不住打断他们,“伍皓现在怎么样了”
“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还没脱离危险期。”苏巍叹了口气,他一方面真的为伍皓担忧,一方面也是担心伍皓如果不治身亡,根本没有人来证明柳未珂的清白。
“不好了”小林突然推门而入,“被局长调走的六队在路上被伏击了,所幸无人死亡,只有两个人受了轻伤。”
“什么知道对方是谁吗”苏巍连忙问道。
“暂时还不清楚。”
盛旷将桌上的录音笔收了起来,冷静地说道:“我们走。”
“那未珂呢”arta一把抓住盛旷的手臂,迫切地问道,“还要她继续留在这鬼地方”
盛旷慢慢掰开她的手指,“她还没有洗脱嫌疑,自然是继续留在这里。我这是为柳副队考虑,一来这样能够保证她的安全,二来也避免她出去以后再卷入事端之中,蒙受不白之冤。”
arta似要辩驳,话到嘴边也只得变成轻蔑的哼声。她知道这是正规的程序,别说柳未珂是个副队长,就算她是维安局的副局长也不能出现例外。她心疼地看了柳未珂一眼,跟着盛旷走出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