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珂觉得释心遇到思涵以后整个人都变了,确切的说是对着思涵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
原来爱情有这种魔力吗?本来说的不过是逢场作戏,现在看来是他自己情难自控。原本说要去国外好几个月也搁置了许久。反而趁着有空就带着思涵在番都各个城市到处游玩。连小珂都没去过了首都贺城,释心都带她去了。
师父这二十几年,过得形单影只,更没有贴心的人,这下是暖到心坎里去了吧。小珂竟然从心底里为释心高兴,觉得他终于像一个平常人了,不再是什么高高在上。或许经过这次,释心被思涵融化的心,也能透点暖意出来,温暖温暖他这个徒弟。
师父夜不归宿的日子是越来越多了,小珂也慢慢习惯了夜晚的寂静,甚至习惯了一个人勘测地形环境,一个人做好一份行动策划,上架到“污点清洗系统”上,也能卖个好价钱了。当然释心有抽时间检测她策划案的质量,通过了才准许她上的架,毕竟自己的名声还是重要的。
在这几个月里,小珂夜晚在房屋街道间穿梭的时候,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喜欢的人,是个盗贼。小珂认为他不叫小偷,应该叫盗贼,因为他行事不鬼祟,还有一身滑不溜手的逃脱功夫,偷完东西还留下大名,现实版的盗圣。
小珂有次在房顶跟他友情过了几招,盗贼却说:“你还没有入世吧。”这句话才引来了小珂的兴趣。
他俩并排坐在阁楼旁的屋脊上,小珂问他什么叫做入世。
“就是亲手杀掉一个人。”盗贼冷冷的回复。
小珂听了突然背脊发凉,虽说她自己称自己是杀手,可是她从未亲手杀过一个人。这几年跟着师父,也只是做了事前的勘测和事后的清洁工作而已。拖着还温热的尸体,她并不当那个是人,但若要手起刀落,她好像真的害怕。
盗贼转头看了看突然出神的她,问她:“你叫什么?”
“嗯?”小珂竟然忘记了,相谈这么多个夜晚,互相竟都是“盗贼”和“杀手”互称,“小珂,你呢?”
“你连‘污点清洗系统’的id都没起好啊,key,这是我的id,你以后要是有需要,可以来我的darkroom找我。我可当你是本地人。”他看着小珂干净的脸庞,竟然有点入了迷。
“原来你是奥城人,反正你也见过我了,可以白天来学校找我,奥城大学。”
盗贼想到自己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脸,羞愧地认为自己的胆子小的还不如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不过杀手和盗贼,始终是不同的职业。
他冲小珂点了点头,又调皮的摸了摸小珂的头,一溜烟儿就下到房子外的街道上,消失在了街尾的拐角。
翌日傍晚的奥城大学主教学楼大门口,赫然站着一位手捧着一大束新鲜到还在飘香的玫瑰花,穿着略带嘻哈招摇过市的男人。见他眉宇之间的自信和跳脱,放荡不羁的站姿,微微上扬的嘴角,虽算不上纨绔但有着些白狐孟浪。众人都在看,众人也都在笑。看他这盛装来袭,等的是何人;笑又成一对才子佳人。
小珂不喜欢蜂拥在下课的人群中,温温吞吞的从教室出来,只觉教学楼门口的人声比往常吵闹了许多,寻声望去见一挺拔的身姿立于大门前的棒棒糖树底下,背着阳光看不清脸。像是陷在云里的梦中之人,轮廓模糊,却觉得温和自若。再走近那人,随着阳光落下的阴影,渐渐看清了他雕刻分明的面部线条和标致的直线鼻。快到他面前时,小珂看清了他深沉的双眼皮以及他草绿色的虹膜。
好熟悉的眼睛。
就趁小珂回忆得这一刹那,男人走上前,撞上小珂的侧脸。
小珂只觉得脑袋突然“嗡”的一下,眼前满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他梦中的情人是我。这一梦幻般的想法油然而生,顺势抬头看清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真好看啊,和师父的面部轮廓好像。
男人不紧不慢的用左臂将小珂紧紧的揽进自己胸怀,低声说:“昨晚你让我来学校接你。”而后又变回那痞痞的表情。
小珂反常的呆立在原地,还向他的胸口靠了靠,他敞开的外套里面是一件毛衣,从那里透出一股暖暖的气息。
男人见她如此主动,一定是认出了自己,便想得意的搂着着她就这么走了。
“诶你等下。”小珂轻轻的把他推开,又踮起脚凑到他耳根子悄悄的说,“我在这学校算半个名人,你不能大庭广众就把我这么搂着走。”
“那我用脸盖着你?”男人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竟还想趁着小珂还在他的怀抱,偷偷地吻她。
“走开啦!”小珂稍用力的挣脱他的怀抱,然后带上自己挂在书包上的渔夫帽,低头向着学校的小花园走,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拉上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