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望着卫星上那踏龙而行的身影,眼中尽是凶厉。
“青帝,你必须死!”
……
此刻,众神基地外,大地一片狼藉。
那残破不堪的大地上,有巨大的掌印,有剑痕,更有一道道裂痕若蛛网一般向四面八方蔓延。
萧舞神情淡漠,她的佛衣浸泡过鲜血之中一样,佛衣衣袂鲜血滴落着,滴滴入地,如花盛开。
在她面前,那十一大灭世强者巍然不动,唯独少了一人,其余人皆是眉头紧锁。
还有一些疯子般的老人,在基地的钢铁堡垒上望着这一幕。
随后,其中有人下令,目光森然“杀了她!”
海岸上,秦轩自黑蚺上跃下,他望着早已经等待多时的军队,繁密封锁,若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
秦轩眼眸冰冷,手掌中,万古剑赫然斩出。
次啦,仅仅一瞬,秦轩便已经掠过那人墙,一剑不知斩开多少人,防暴盾,甚至坦克。
只有一道大路,蔓延鲜血。
秦轩无视身后那一双双恐惧的目光,持滴血剑,漠然前行。
“该死的!这群废物!”
米防,米勒望着这一幕,咬牙切齿。
一支军队连一枪都不曾开,就被人吓得呆立,任由那青帝离去。
“继续拦截,他定然是为那个夏女人而来的,拦住他的去路!”米勒打开通讯器,近乎是嘶吼出声。
一旁的长官还在接着电话,一个接一个不停。
秦轩持剑而行,身若惊鸿,掠过一处处山野平原之中,速度极快。
“秦轩,萧舞所在太远了,步行过去,恐怕你已经没有体力了!”莫清莲在狂风之中出声,声音清洗入耳。
秦轩持剑而行,骤然间,他脚步停滞,望着前方那隆隆而来的钢铁矩阵。
一辆辆坦克,骇人听闻的武装拦阻。
秦轩面对这钢铁矩阵,只是一剑,剑化云雾生金雷,他祭万古剑而起,冲天降千百金雷,每一道金雷落在那钢铁矩阵之中,皆是有轰鸣爆炸声起。
待万古剑落手,那可怖的战争矩阵已经化作一片废墟。
秦轩持剑疾奔,“你太小觑我的体力了。”
“不过奔袭三千里,足矣!”
话语落,秦轩的速度不减反增,赫然向萧舞所在的方向冲去。
“莫小姐,这是迫在眉睫之事,一念之间,三千里之外便会发生很多事。”秦烟儿没由来的说了一句,跟上了秦轩的身影。
莫清莲不由沉默,最后叹息一声。
“希望如此吧!”
她有些后悔了,她心中甚至在恐惧。
恐惧秦轩身死,恐惧这位称当世第一的青帝败了,死在这里。
但如今,她只能紧随其后。
秦轩踏步而行,一个小时便跨越了近千里,这速度,便是让世界各也不由咋舌,满面震撼。
时速千里,这还是人的速度么?
这个青帝的体力难道是无穷尽的不成?
更何况,在这千里,秦轩的身后,那是米队尸躯铺筑的道路,是一条血路,多少战争机器,精锐士兵陨落在这一人身后。
忽然,秦轩的速度猛然缓慢下来,在他前方,不再是战争武装,而是两道人影,一人浑身笼罩在机械铠甲之中,一人神色苍老。
这是两名灭世级强者,不得以而前来,想拦住这位青帝。
在他们眼中,这位青帝想必已经接连大战,精疲力尽,或许他们两人便是不能杀这青帝,保命还是不成问题。
再加上防许下重诺,所以两人来了。
“青帝,在下是……”
话语还不曾全部说出,秦轩便是一剑斩出。
轰!
只是一剑,那两名灭世级强者神色骤变,这哪里是接连大战,余力无几的模样?这一剑,便是他们全力之下,都难以阻挡。
剑光掠过,两人近乎是狼狈而逃。
只可惜,在他们还未心存侥幸活下来的时候,秦轩便斩出了第二剑。
一剑若清雨,涤荡世间,无声无息拂过两人身躯。
秦轩已经踏步,身影消失在天地之中,而两人的身躯却悄然间千疮百孔,鲜血如雨,垂倒在地。
刚刚跟上来的莫清莲等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秦烟儿更是苦笑。
她倒是想要为这位青帝拦住前敌,但仿佛却连一丝机会都不曾有。
她认识这两人,在世界上也算是颇具名气,但在青帝的剑下,只不过两剑而已。
秦轩穿梭着,依旧前行,体力、血海、灵海在不断的消耗着,但他仿佛不曾察觉一般。
事实上,多番大战,便是他如今的血海、灵海,都已经不足一半了。
而萧舞所面对的,还有称十五位灭世级强者的存在。
秦轩神色漠然,他徒步奔袭了两千余里,掠过大半米,途中殒命在他手下的灭世级两人,武装、精锐加起来,早已经超过万亿。
秦轩每杀出一条血路,米防部的那两人脸色都惨白一分。
到最后,就连米勒都绝望了。
“他还是人么?就算神,也要死在这两千余里的途中吧?”
这太过让人绝望,不仅仅是米勒,世界众,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彻底陷入了沉默,甚至可以说是恐惧。
以往,他们从不信有人能一人敌。
三年前,这位青帝做到了。
即便那时,他们也觉得y太过窝囊,否则众诛伐,那青帝早已经死了。
但现在,他们心中却有恐惧,质疑自己内心的念头,便是众诛伐就能杀了这位青帝么?
若是杀不死,那么死的会是谁?
众多掌握各权的大人物,此刻不由不寒而栗。
恐怕唯一高兴的便是y了,这三年,他们承受了太多的嘲笑。
而现在,他们恨不得立即见到其余大高层的脸色,他们心中更有庆幸,当初辛亏如此,否则整个y的武装,都要折损在这一人手中。
当秦轩斩灭最后一道拦截,他看到了了漫漫黄沙,凝热÷书目力,看到了十数里之外的隐约黑点。
“终于要到了么?”
秦轩脚下猛然一踏,速度陡然再次激增,仿佛是一道影子,撕裂了沙尘狂风,冲向那众神的秘密地方。
直至他脚步停下,他看到了那浴血而立的萧舞,看到了那十大灭世级强者,看到了那众神基地。
秦轩手持万古剑,眸光森然。
“我来了!”
一身孤战三千里,一剑斩灭万亿武装。
一个人,却将当世第一大,杀了个通透。
无人能拦,所向披靡。
秦轩望着那一道身影,却露出一丝惨笑。
骤然间,他打出灵决,直接注入到了萧舞的体内,却不曾找到那最后那一丝,哪怕是一丝如发丝般微弱的生机。
老僧转头,他猛然跪地。
“施主!”
“您终于来了!”
老僧老泪纵横,他握着一个手机,此刻却如一个孩子,狼哇大哭起来。
没有人知道,老僧心中悲苦。
莫说他信佛,慈悲与佛同,便是一个老人,看着一个女孩儿跋山涉水,受一次次伤斩杀强敌,最后亲自为自己送上绝路。
他亲眼看到这满身是血的佛衣是如何形成的,每一次受创,他都尽收眼中。
老僧在地上痛哭,捶地痛哭流涕。
秦轩望着那血色佛衣,眼眸却仿佛升起滔天怒意。
大地在颤栗着,那十大灭世级强者,在这一刻脸色骤变。
“是那位青帝!”
“莫要乱动!”
一群灭世级强者如临大敌,注视着秦轩。
秦轩走到萧舞身旁,萧舞的眼眸还不曾闭上,只是那双眸尽失了颜色,神光。
鲜血尚不曾干涸,滴滴而落,沁入地底若彼岸花开。
“你就这样死了?”
秦轩望着萧舞,眸光在颤栗。
“施主,她在三息前还有生机啊,还有生机啊!”老僧嘶吼,老泪纵横。
仅仅三息,是萧舞自己断绝了自己的那最后一丝生机。
她或许察觉到秦轩来了,她知道秦轩会为救自己付出代价,那代价,以她如今的伤势,会很大。
秦轩望着萧舞,他看到了那一出出伤痕,一一细数。
一共一百三十二处,处处穿身,刺骨,断脉,灼肌……诸多伤痕,共有一百三十二处,便是这些伤痕,铸就了这血衣。
但临死,萧舞都不曾倒在地下,依旧在伫立着。
秦轩眼中的怒意忽然消失了,他望着萧舞,“你知道么?佛言有轮回,信前世今生,我曾做过一个梦,梦里,我在这颗星辰,繁华都市,青葱校园之中,曾不如任何人,仿佛沉沦梦魇之中。”
“在这梦中,是你将我从那梦魇之中拾起,再见光明!”
“是你那卷卷佛经,绵绵佛语渡我!”
“自那以后万年,任他天骄绝世,漫天神佛,无一人能渡我!”
“唯你,非佛非魔非神非妖,不过一凡夫女子却曾渡我。”
秦轩轻喃着,她望着萧舞的身躯,长青之力蔓延,将他与萧舞尽数笼罩其中。
青芒洒落,润养身躯,润那一百三十二处伤痕。
“他在做什么?那女人早已经死了!”
“他是打算保持遗体么?还是说,他自以为能起死回生?”
“我见这青帝似乎接连大战为此女而来,尔等小心一些。”
远处的灭世级强者皱眉,望着那一男一女,一白一红两道身影。
不远处,莫清莲与秦烟儿也赶到了,气喘吁吁,但当她们望着萧舞那毫无生机的身影是,脸色皆是骤变。
莫清莲的脸色愈加惨白,如遭雷击。
“萧舞,真的死了?”这一刻,莫清莲仿佛整个人都彻底呆傻了。
那个与世无争,遁入空门的女子,死了。
她想说什么,双唇却仿佛有万斤重,只是在微微。
秦轩望着萧舞,直至萧舞的身躯伤痕尽数恢复。
他淡淡一笑,“你以为,我不知你放不下父母血仇?”
“我赠你佛经,是想劝诫你放下,却不曾想,你最终还是走了武菩萨安宁的路。”
“身为子女,为父母报仇,无可厚非!”
“你不愿意牵连于我,更无可厚非!”
“不过,萧舞你太自大了!”
“你小觑了你萧舞在我心中的位置,更小觑了我秦长青!”
秦轩负手而立,眸光平静。
“施主!”
老僧擦拭了眼泪,狼狈的爬起,他双手抵上了一个手机。
“这是寺主让我再见你时交给你,想必,如今已是再见了吧?”老僧的双手在,仿佛那一个手机,却有千万钧重。
秦轩结果手机,手机内,是一个视频,一小时二十七分。
他轻轻点开,在那十大灭世级强者面前,在那众神强者面前。
“他真以为自己可以肆意妄为了,这是什么地方?”有一位光明教廷的圣骑不满,大事压来。
“米修!”教宗大喝,出手制止却已经晚了。
这一刻,一道身影已经迈出,出现在那圣骑面前。
“滚!”秦烟儿目光冷漠,森然,“你再放肆,我便斩你于此!”
“奥黛拉!”光明教廷的所有人都不由色变。
轰然间,大势破碎,轻而易举,一股恐怖的气势自秦烟儿体内散发,压向那十大灭世级强者。
“你……”
其中七位光明教廷的强者面色骤变,尤其是那教宗。
这股大势,比起曾经的奥黛拉,不知强大几倍。
怎么可能?
他们心中震骇至极,一时间更是忌惮万分。
秦轩已经点开了视频,他望着视频里的那一位女子的面孔。
“好了么?”
“好了!”
“秦轩,再见我想必我应该已经归尘土了!”萧舞的声音轻轻响起,自手机之中传出,视频内的萧舞恬静,微笑,如昔日校园中的女孩儿,抱着那本佛经。
“希望你不要介意,你赠我佛经,我却用之杀戮复仇!”
萧舞轻轻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总有十之,父母之仇,身为子女,更不可不报!”
“我不想拖累你,更不想假借他人之手。”
“因为我是萧舞,我想你会明白!”
萧舞站在海边,背对骄阳。
“这一个视频,我想了想,就作为佛经的回礼吧!我礼佛一生,也不懂得什么,更不会编织什么礼品回赠。”
“恰巧,我名为舞,不如便借着余生这最后一路,以战高歌,以命为舞!”
“赠你,也不知你是否喜欢!”
萧舞踏上了轻舟,望着那沧海,似乎在笑,重复了句,“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想必你是不喜欢的,可惜,我只能做到这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