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背后看着她,只见她肩头都颤。大文学他说着对着远处挥了挥手。又看了眼礼堂门口,“这儿又用不着咱们打点。乏了,家去歇歇。晚上家里也都还有闹腾呢。”
此时不过下午三点多钟,大太阳照着,烤地上起来蒸蒸腾腾都是热气,听话早些儿回去歇着才是正理儿……屹湘却犯了倔。懒
叶崇磬说,一句都不往耳中去。
叶崇磬从后脑勺处拍了她一下,说:“坏脾气丫头……你倒是想怎么着?”他说着人就走到了她身前,车门开了等着她。也不看她那张青白脸。
一阵风过,头顶白杨树叶子刷刷响。
屹湘死盯了一会儿叶崇磬那银色领带上卍字不到头花纹,一低头钻进车里去。往车里一坐,许是有了靠,这一两日积无处宣泄酸痛就一齐往眼里返。她睁睁眼,揉着眼眶子,却说:“我倒是能怎么着啊?”
叶崇磬坐她旁边,看她一眼,问:“晚上几点开席?”
她想了想,才说:“七点吧。”想到晚上那宴席总得强打着精神去,人免不了恹恹。大文学
“一样。那我们还有点儿时间。我想起点儿事儿来,顺道去个地方。”叶崇磬说着,也不管屹湘同不同意,就跟司机说:“前面右转吧,到博物馆后门那儿停一下儿,跟门上打个招呼就进去。”转脸见屹湘表情倦怠疑惑,说,“你要是想这就回,咱就绕回去。只是这个点儿你就是回家,也不好进屋子趴下就睡吧?倒不如外面歇一时半刻。”虫
屹湘倒不是真贪这一时半刻歇息,只是听他刚刚交代说博物馆,看了位置知道要去便是秦先生那儿。
车子到了路口。司机看看屹湘,见她没有反对,便右转了。是条僻静街道。绿荫满满填着,添了幽静。屹湘看着眼里心里都觉得舒服些。门上是认识叶崇磬,车子并没有门口停多久,朱漆大门一开,车便直接开进了院落里。院里比外面又显得幽静许多。车绕着弯弯曲曲小道,进去停门厅前,屹湘转脸看外面,正对着一池碧水一座玲珑假山,青苔遍布,水气氤氲。廊下挂着几个鸟笼子,鸟儿们也都悄没声息,忽然间传出几声铮铮嗡嗡琴声,是有人调古琴。
屹湘下车,看看这别有洞天院落,问叶崇磬:“你哪儿找来这好地方?”
“秦先生博物馆后院。大文学不招待外人。平日里他这儿给人讲讲课,或者有熟朋友过来,聊聊天喝杯茶罢了。”叶崇磬示意她过去。车子开走了,小院子又恢复了寂静。屹湘便觉得神奇。这闹市之中,很难得白日里便有地方这么清静。待走进屋子里,觉得安静。胸口里那团郁结气不知不觉消了些。
她有些奇怪,自从进来之后并没有看见什么人。
“秦先生周末不用人上班。”叶崇磬解释。
“那……”屹湘想问刚刚调琴是不是秦先生。
“大概是闲来无事,研究古谱呢。”叶崇磬正说着,就见里面房间人影一晃,穿着青衫布鞋秦先生探了半边身子出来,他就笑了。
“我就说,再没人跟你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开着车子就往里闯。再吓着我鱼儿!”秦先生走到跟前儿来,看到屹湘,筒着手瞧了瞧天花板,才说:“我说丫头,穿这么漂亮可是来吓唬我?我上年纪了,老眼昏花可不经吓。”笑吟吟。
“秦叔。”屹湘看到这个可亲小老头儿也觉得愉。
“不是请了你?偷懒不去吃喜酒。”叶崇磬笑着,让屹湘走前面。
秦先生将他们引到屋内,笑着说:“若好好儿我就去了,你知道我这人爱热闹——你瞅瞅我这腿。”他说着将棉布长裤往上一拎,小腿上跟爬了紫色蚯蚓似,布满了网状浮凸血管,“今早疼我直冒汗,真走不出这大门去了。”
屹湘跟叶崇磬看了都心惊。直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是老/毛病,“倒是也不太碍事。说是要动手术,我嫌烦,还是先吃药调理。”他请他们坐了,就南窗下罗汉床上。茶壶里正泡着酽酽茶,他要另取。屹湘没让,就说:“这就很好……我们坐坐就走。”她说着看叶崇磬。
叶崇磬却说:“你只管歇着就是了。我跟秦先生另有事情谈。”
秦先生看看他,笑笑,转头问屹湘:“上回说那玉坠子,我这一程就留心了下,倒也颇寻了几样好东西,待我拿给你看看。”他说着便站起来出去了。
屹湘手里正一碗茶掂着,眼睛直直就发了愣。
叶崇磬将一个绣花墩子推到她手边让她靠着,自管倒了茶喝,说:“今儿可是缺了水,也顾不得是饮牛饮马了,先解了渴再说。”
屹湘听他说,勉强笑了笑。
叶崇磬看她低了头,一肚子心事模样,也不非同她说话了。
秦先生拿了一只小漆匣进来,打开了放小炕桌上给他们俩看,说:“我从来是不搜罗这些小玩意儿,偶尔遇上一个两个,看看也就罢了。不料这一留心,还真有不少好玩意儿——只不过现如今这行情,捡漏儿是捡不太着喽……这小玉如意儿、小节节高儿……丫头你来看这个,其余倒罢了,只有这个,我想着跟你那个水色样式倒是近……”他将里面一格子里一只玉坠子拿出来,“我瞧着是挺受看。”
屹湘将这个半月形一枝梅玉坠子托手心里看着,听秦先生和叶崇磬说着淘换这些玩意儿典故,她只是不出声,悄悄又把玉坠子放回去。
叶崇磬看看她,秦先生就问:“东西不对吧?就当玩意儿,有喜欢,留下一两样。我再给你淘换。”他心知屹湘东西大约有些来历,果然就听屹湘说:“劳您费心。另一半,我前不久已经见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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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补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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