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男人听到我这样说,明显愣了一下。
“那个……我记得编剧不是一个男的吗?”其中一个嘟囔了一句。
“这位老板,你们在投资电视剧前,难道没有了解过电视剧的基本情况?这样盲目的投资,似乎不太好吧?”我双手交叉,有些防备的盯着他们。
虽然知道他们的身份早有问题,但像这种犯最基本错误的骗子还真是少之又少,可见他们太不尊重对手了,真把贺子华和我们当做白痴了。但同时也能看出陆建成的过度自信,但过度自信向来是杀死自己的元凶。
想来这次的交锋,我们一定能占据最高点,反败为胜了!
他们显然被我的话问住了,但另一个立马反击:“我不管你是编剧还是贺总的老婆,反正我们的合约是和贺总签的,现在印章出了问题,我们得让贺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若是解释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怕我们会对你们的违约和作假行为追责。”
这个印章是沉离偷取所盖,估计她现在也想不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了。只见她颇为慌乱的安抚他们:“几位老板,这期间肯定有误会,我们公司肯定会给你们一个圆满的解决方案的。现在也差不多是饭点了,不如我们移步到餐厅吧,吃完午饭后再说?”
这几位男人也有很多疑问,估计想趁午饭的功夫捋一捋事情的来龙去脉。其中一位作为代表发言:“看在沉美女的份上,就给贺总点时间吧。”
他们说着就转身往门外走,但却始料未及的被贺子华叫住了。
“等等!”
沉离原本跟在最后面,以安排饭局之名,行私下沟通之事。她听到贺子华叫住了他们,整个人都是紧张的,原本口齿伶俐的她,现在却给人一种口舌都捋不直的感觉。
“贺总……什……什么事儿?”
“午饭不用安排了。”
“可是这样不好吧,来者是客……”沉离颇为左右为难的说。
“沉离,昨晚我虽然喝醉了,但我刚才细细回想了一下,还真对我签~约的事情没有印象,我现在十分怀疑这份合约是他们几个人伪造的。”
那几个男人原本是缓了几口气儿的,但一听贺子华这样说,就恼羞成怒的否认:“贺总,你可别以为长着一张嘴就能满嘴跑火车啊!我们也是看中这电视剧的前景才会投资的,为了谈合约都推后了出国时间,你若不是真心想合作,那就算了,把这合约撕了,就当从没联系过吧!”
他们觉得用这些话应该能唬住贺子华了,但贺子华却很坚定的摇摇头:“谢谢你们的提议,但是我贺子华是个较真的人!在抓住伪造合同的人之前,我是不会就这样把这件事儿放到一边的。”
其中一个男人,可能也意识到贺子华不是好惹的,便开始甩包袱:“贺总,你昨晚是喝大了,但是这章是你让沉离盖的。当时沉离还劝你等酒醒后再盖,是你逼着她拿出印章的。所以就算这章有问题,那也是你们自己有问题。要么就算你故意用假章戏耍我们,要么就是沉离动了手脚。所以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你们公司内部管理不严格闹的事儿。你要较真,那也是你们内部的问题,但我们没有时间陪你玩。等调查结果出来后,你再联系我们吧。”
这些男人都用一种带着威慑作用的眼神瞪着沉离,应该是想在身份败露的情况下,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沉离身上吧。
沉离此时的处境变得十分的尴尬了,她似乎想为自己申辩,却又碍于陆建成的间接威慑和这几个同伙男人的直接威胁而不知所措。
沉离以前多牛气啊!知道我是贺子华的孩子的妈妈的情况下,还和她故意暧昧,想故意制造误会离间我们。
可她现在惶恐的搓着手指,满目慌乱的在办公室内扫着,却显得多可怜!
可是可怜之人便有可恨之处,她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其实都是她自己做的。
贺子华没有接他们的话,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儿盯着沉离看了一圈,然后说:“你们先走吧,反正在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前,昨晚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嫌疑。反正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使同伙会趁机逃到其他国家,那也早晚有落网的一天。”
贺子华说这番话时,声音并不大,但却犹如十级地震一般,在每个人的耳朵里炸裂开来。
那些人快速的逃离了,只剩我和贺子华、沉离在里面。贺子华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坐到沙发上,让沉离也过来坐。
“沉离,如果你知道什么,那就坦白从宽。”贺子华到底也是心善之人,想给她一个主动告解的机会。
但沉离似乎已经下定了一条道走到黑的决心,看得出来是硬着头皮在说:“贺总,我刚出学校就在你的公司上班了,我肯定不会做有损公司利益的事情的。”
贺子华听到她这样说,露出了一抹秘之微笑:“真的?”
沉离的胸脯起伏了起来,看得出来整个人都是紧张的,但她还是坚定的说:“是的!”
“如果你说你没有,那我暂且相信你。但是沉离,这件事情我肯定会彻查的,若之后查出是你在从中作梗,那我将不会念及一点情面和情分的。”
沉离的眼睛已经红红的,看得出来她现在很纠结。她对贺子华应该是动了真感情的,当贺子华说那些话时,看得出来她在某个瞬间也是想说真话的。
我觉得她可能是碍于我在场,才会有所犹豫,便提出要先出去,但贺子华却示意我待在里面就好。
“你是编剧,是小说的重要参与者之一,现在合约出了问题,你也该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同仇敌忾才对!”
贺子华在说这些话时,我能感觉到沉离敏锐的听着我们的对话。
贺子华继续说:“老婆,你昨晚去酒店找我时,有没有注意到在场的人都有谁?”
我按照实际情况说了出来:“我当时在酒店门口,看到沉离送刚才那几位男人出来,而你在酒店包间躺着,因为醉酒而昏睡。”
“没有其他人了吗?”
“没有了。”
贺子华把视线转回到沉离身上:“那人员并不复杂,要查也不难。”
贺子华说到这儿就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对沉离说:“沉离,你先出去吧,顺便把向洋叫来。”
沉离走到门边的时候有所犹豫,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那样走了出去。
沉离出去后,我连忙问他:“那现在要怎么办?”
“等向洋进来再说,反正这次我肯定要打蛇打七寸,直接打中陆建成的命门,把新仇旧恨都给报了!”
贺子华志在必得,自信满满,整个人的魅力值都蹭蹭蹭的往上升,就连和他朝夕相对的我,都感觉到自己再次被他所吸引了。
要不是向洋进来了,我可能会抑制不住冲动,直接送上一个热吻。
向洋进来后,对着贺子华比了一个ok的手势:“看来你这个产品质量还挺不错的,他们的对话非常的清楚,我也截取到了能证明是他们私自盖章的对话。”
办公室的隔音并不好,为了防止隔墙有耳,我和贺子华先后戴上耳机听了他们的对话。
我都觉得贺子华有种超神了的感觉,他们的对话和贺子华在医院分析的几乎是八~九不离十。
他们在贺子华醉得陷入沉睡中后,从贺子华的包里翻到印章,由沉离盖上。原本他们还想拉住贺子华的手签名的,但因为写出的名字和贺子华原本的签名大相径庭,他们才放弃了这个做法。
“证据确凿,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向洋见我们听完后,一本正经的发问。
“等。”贺子华的眼神里有种特别淡定、从容的感觉,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等?等什么?”我倒是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便问了出来。
“我们现在只有能证明沉离联合那几位男人的证据,但这并不能证明他们和陆建成有所关系,更不能证明他们是受陆建成指使的,所以我必须再找证据。”
“怎么找?”向洋挠挠头:“陆建成并不是那么好找到的人物,想当初他送我回加州治病,但是却从未和我打过照面,只是由手下来安排这些事宜而已。”
“总会有办法的,顺藤摸瓜。”
“摸瓜?”
“对!”贺子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很小的监听器,对向洋说:“你待会找个机会和她谈话,再尽量自然的把她的手机摔进水里之类的地方,然后你再借故帮她修手机,之后的事情你应该也明白了。”
向洋耸耸肩:“行吧,我就装作怀疑她,但却出于为她好的目的找她聊天,希望她能勇敢的直面自己的错误,而茶水间就是个好去处。”
“可以,但你得避开公司的其他员工,这件事情在现阶段,知道的人越少机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