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两个之前做活动时就认识了,老师还说他们很投缘,整个下午都待在一起。
看来这血缘还真是奇妙的东西,即使是第一次见,也能把两个人吸引在一起。
贺子敏没和赵彦离婚前,他们的女儿叫赵恬媛,可后来离婚后有没有改名儿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刚才我才没和小女孩太亲密,怕叫不出或者叫错名字会尴尬。
现在熠翔既然也认识,那就好办多了。“熠翔,你知道小姐姐叫什么名字吗?”
熠翔摇头,害羞一笑:“哎呀,我忘记问了!”
“那现在问也不迟呀!不过在问她之前,你得先自我介绍,这样才是个小绅士呢!”
熠翔点点头,手拍胸膛说:“你好,我叫沈熠翔,今年三岁半了,在幼儿园读小班。姐姐,你又叫什么呢?”
贺子敏的女儿落落大方的说:“我叫贺媛媛了,今年四岁半了,读中班。”
“哦!好巧,我们都读幼儿园呢!”熠翔的话把我逗笑了。
贺媛媛也说:“对呀,所以我们做朋友吧!”
看着这两小只亲密无间的样子,我的内心真的是涌起许多感触。
但贺子敏的注意力全在熠翔身上,但我没有挑破。
我们都是开车的,临走前贺子敏说交换个号码吧,以后方便联系。
但贺子敏当晚就给我打电话了。
熠翔已经睡了,而我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看书,听到电话响了,我把书签放好。
“喂。”
“是我,贺子敏。”
“知道,我有储存,有事儿吗?”
“明天……明天我们能见见吗?”
“可以啊!”
“来我家里……”她似乎在等我说话,见我没说话才又说:“我妈快不行了,医院已经不接收了,我希望她临死前,能看看熠翔……”
这是多么卑微的请求,虽然我有理由拒绝,但我最终还是没忍心拒绝。
“行,我什么时候来方便?”
贺子敏在电话那端哭了起来:“嫂子,你真是个好人,当年……当年是我年幼无知……”
她哭泣得说不出话来,我尽量淡定的说:“没事儿的,过去的咱们就别提了。”
“行,那你中午带着熠翔过来吧,过来吃午饭。”
我是有想过去贺子敏家,可能会见到一些不太想见的人,但那只是臆测。当我看到他站在门口,深情凝望着我们时,我的心还是一下子就收紧了。
熠翔也看到了。
这小孩的记忆就是好,他一看到他就立马想跑过去,但又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收回了脚步。
半年不见,他比以前还要更瘦了,好在胡子刮得很干净,头发也修理得很整齐,一身白色短t和黑色休闲裤也穿得十分悠闲。
他盯着我,我也盯着他,虽然一度想收回目光,但我最终还是迎了上去。
走到他身边时,我微微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白牙:“嗨前夫,好久不见!”
他可能是没料到我会这般和他打招呼,表情稍显慌张的说:“恩,好久不见。”
我没理会他的尴尬,蹲下身对熠翔说:“见到爸爸了,很开心吧,和他玩去吧。”
我把熠翔交给他,就去厨房帮忙了。
吃饭的时候气氛有些尴尬,好在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的,我们因孩子的话题偶尔插进几句话,但是缓解了很大一部分尴尬了。
吃完饭,我的前婆婆就把熠翔拉到身边,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流泪。熠翔有些仓皇,向我投出求救的眼神。
“熠翔,她是你的奶奶,她爱你才会这样的。”
而贺子华却一直站在我身侧,我看地面,他看我;我看熠翔,他看我;我看天花板,他还是看我。
碍于长辈在场,我不便多说,便找了个借口去了花园里,贺子华也跟了出来。
我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他竟然什么都不说,就那样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看着我。
我终于绷不住了,转回身说:“前夫,你是有话想对我说吗?”
他点点头,却又不开口。
我被他这模样憋得有些着急了:“那你说啊。”
他低头,脸上闪过一丝动容:“想说的太多,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了然:“既然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保持沉默就行。熠翔就让他留在这陪陪你妈吧,我晚上过来接他。”
我说完就走了,娴熟的开着车离开。
当后视镜里的贺子华变得越来越模糊时,我的眼睛也模糊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彻底遗忘了他,可是再见到他的那一刻,才知道那些情感不过是被藏进心里最深的角落。
平时不翻阅,不代表不存在。而且压抑越久,触发了开光后就越是会厚积薄发。
我边开车边哭!
一点都不夸张,自从我到新加坡以后,我断绝了除了段燕外和所有人的联络,甚至连电话都没用,而且我再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我把车停在路边,默默的哭了许久,正准备找纸巾擦脸时,却听到有人敲车窗。
我抬头,竟然是贺子华。
我当时的样子很糟糕,我迅速收拾了一下才摇下车窗。“什么事?”
“我们聊聊。”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我想关上车窗,可他却把手按在玻璃上。“你松开,受伤我不负责。”
他不说话,也没松手,在快要夹到他时,我还是先松手了。
“贺子华,你到底是要干嘛?碰瓷么?”
他十分淡定的回了一句:“不是,我只是想碰你。”
他这句话一出,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离婚的人,怎么就没有人像你这么厚脸皮?我告诉你,你再用语言调·戏我,那我告你耍流氓。”
我说着就要走,可他竟然死死的抓住车门想上车,我最终还是担心伤到他,被迫的停了下来。
他坐到副驾驶说:“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吧。”
“我家,你去吗?”
“可以。”
段燕前些日子已经回国了,她会跟我来新加坡,除了陪我外,也是因为她和唐旻安的感情出了问题。
女人上了年纪后,总是有颗待嫁的心。都说恋爱谈得越久,不会结婚的概率就越大,所以段燕一度不淡定的想找他要个说法,但两个人最终闹掰,所以她出国修复心伤。
但时间和距离的确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段燕一段时间不联系唐旻安,唐旻安反而不淡定了,直接来新加坡把她接走了,还当着我的面,用鲜花和大钻戒求了婚。
然后两个人就回去准备婚礼了。
所以现在家里没人,我才进屋,贺子华就一把从身后抱住了我。
“松手!”我颇不耐烦的说。
“不松!”
“报警了!”
他“恩”了一声,把我抱得更紧了。够紧了吗?我已经抱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