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王伯母就让人将两袋五十斤的面粉扛到朱家,路上有人看到,好奇询问,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送货的王家人很实诚地将原委说了出来,然后……
朱家热闹了。
五个女人联袂而来,求的都是一个“子”字,严良良也在其中,她是第一个开口的。
“陶桃,听说能专治男女生育?我肚子不争气,怀了五胎,落五胎,你看看是什么原因?能不能治?该怎么治?规矩我都打听好了,一百斤面粉是吧?我一起扛来了!”
“我肚子两年没动静了,你帮我瞧瞧是怎么回事?”
“陶桃啊,你看看我肚子里的是男是女?”
“我家男人有点虚,你开个方子帮他补补吧?”
“规矩我们都懂,要面粉是吧?”
“我只问个男女,五斤面粉足够了吧?”
……
一下午耗在看病问诊上,五个女人心满意足地离去,留下两百五十五斤的面粉。
朱母看着堆在厨房满满的面粉七大袋面粉,笑得见牙不见眼,陶桃这媳妇还真是买对了!
接下来的两天,棠越都在忙活着采药煎药治病。
严良良喝过药后,当着众人的面,惊讶地喊道:“我肚子好热,好像有一股火在燃烧!我感觉好暖和!从前手脚都是冰冷的,现在手心好热,你摸摸!”
棠越道:“那是药起作用了。你食冷饮必腹痛;经期疼痛,喜热敷,经量不多,色淡,周期正常;舌淡苔薄白润,脉沉弱。乃是下元虚寒,宫寒不孕之症。我以艾附暖宫方对症下药,温煦胞宫,故能立竿见影,获得良效。”
周遭人一脸懵逼,如听天书。
棠越笑道:“说通俗点,良良从前保不住孩子,是因为体内堆积了太多阴寒,子宫就跟冰窟窿一样。子宫是小婴儿的家,你们想想,就算大人呆在冰窟窿里都受不了,何况是小婴儿呢?我用的艾附暖宫方,就像在她子宫内点燃一堆火,慢慢驱散寒冷,家温暖了,小婴儿不就乐意呆在家中了吗?”
一个妇女用力拍一下自己的大腿,“哎呦!你这样说我就听懂了嘛!以前她生不出孩子,是因为孩子都被冻死了是吧?”
棠越点了点头,“也能这么说。”
严良良急切问道:“那我多久能怀上孩子?”
“少则两月,多则半年。”
严良良惊喜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热泪盈眶。
其他人见状,心有所触,纷纷上前安慰严良良。
“你们别光顾着安慰良良,快喝药吧,药冷了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其他人如梦初醒,连忙端起属于自己的药碗一饮而尽。
“我、我也有感觉了!热!肚子在发热!”
“热!好热,从喉咙一直热到了肚子!”
“俺也是!”
“效果太神奇了!陶桃你真是神医!”
众人七嘴八舌地夸奖起棠越来,直把棠越夸成天上有、地上无的大神医。
棠越不露痕迹地望了严良良一眼,严良良嘴角微微上翘一个角度,彼此心照不宣。
哪有什么对症下药、立竿见影,不过是忽悠罢了。她们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一方面是心理作用,另一方面是棠越在药中加了十足十的生姜汁,能不热吗?
至于严良良的宫寒之症——
严良良最初的身体没什么毛病,生不下孩子纯粹是因为不想生。
一个中医学专业高材生,不动声色地打掉自己的孩子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棠越发现一个陌生男子正看着她们,这男子大约三十七八岁,一米七左右,骨瘦嶙峋,背佝偻着,脖颈前倾,短发蓬乱,穿着白t长裤,衣服很久没洗过了,原本白色的t恤都已经被尘埃和汗水染得发黄,一团团的污垢堆积在上面,很脏。
他一直盯着她们这群女人看,眼神露骨而暴虐,就像残忍的猎人正在打量挑选着自己的猎物,让人很不舒服。
“他是谁?”棠越问道。
“他啊,钱家的大儿子钱多,十年前出去打工,听说也挣了点钱,交了个外地女朋友,但那女人不是东西,骗了钱多,卷了他所有的钱逃跑了。钱多在外面混不下去,只能回山上村。六天后要召开祭祖大会,在外的男丁们都要回来。这几天你应该会见到很多陌生面孔,不用害怕,他们都是自己人。”
棠越觉得这钱多有古怪,暗暗记在心里,提高了警惕。
晚上,董大志一脸愁容地去了自己哥哥董大贵家。
一进家门,董大贵的大儿子连声叫着“叔叔”扑了过来。
董大志脸上出现一抹笑意,一把接住侄子,在侄子娇嫩的小脸上连亲了好几口,“大宝,一天没见,有没有想叔叔啊?”
“想!可想了!”大宝扭着身子,头往下探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董大志知道大宝的心思,放下大宝,从口袋中掏出七八个水煮鹌鹑蛋递给大宝:“给你,小馋鬼,记得跟你弟弟分。”鹌鹑蛋是他特意爬树掏的,每次他来哥哥家,总会带些吃的玩的给几个小侄子。
“谢谢叔叔!”大宝小小双手捧着鹌鹑蛋,啪嗒啪嗒跑去找自己的弟弟一起分享美食。
大宝和二宝两个孩子坐在石阶上,头碰头剥着蛋壳,角落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看着他们手中雪白的鹌鹑蛋,咽了一口口水,肚子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咕声。
二宝看向小女孩,犹豫着,想将鹌鹑蛋分一个给小女孩,“姐,你也吃……”
“不许给!”大宝狠狠将二宝手中的鹌鹑蛋拍落,“妈说了,她就是赔钱货,不给她吃!”
二宝委屈地看着掉在地上的鹌鹑蛋,嘴巴一憋就要哇哇大哭,大宝连忙将自己剥好的蛋塞入小宝嘴巴,二宝立刻破涕为笑,嚼着口中嫩滑的食物,眉开眼笑。
你一个我一个,七个鹌鹑蛋很快就被他们两个瓜分完了。
“走,我们找小弟玩去。”大宝拉着二宝蹦蹦跳跳朝着爸妈房间跑去。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蹲在墙角落的小女孩几乎是恶犬扑食地扑向他们原先呆的地方,抓起掉在地上的鹌鹑蛋就往嘴里塞,连上面的泥沙都来不及拍掉。
泥沙粗粝地磨着她的喉咙,她用手捂着嘴巴压抑着咳嗽,耳朵高高竖起,眼神不安,生怕吵到妈妈会挨打。
好不容易咳嗽那阵过去,小女孩放下手,盯着手掌心咳出来的鹌鹑蛋碎末,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着,像小乞丐在舔自己最珍贵的棒棒糖般,一点一分都舍不得浪费。
与此同时,董家正屋中
董大贵看弟弟董大志一脸愁容,连忙问他怎么了。
董大志叹息着说出了原委,原来是钱多看上了他的媳妇严良良,出三千块钱要买严良良当媳妇,董大志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董大贵疑惑:“钱多怎么忽然要买弟媳?”
董大志道:“钱多不是被女人骗了吗,现在手头没钱,没女人愿意跟着他,也买不起新鲜的,就想要个二手的,便宜。”
“他就不介意弟媳跟过你,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会尴尬?”
“这不也没办法吗?哥,你给我出个主意,卖不卖好?”
董大贵犹豫道:“虽说弟媳生不出孩子,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这两年也干了不少活,是个难得的勤快人。”若买主换了别人,卖就卖了,但若是钱多……
董大贵和钱多从小一起长大,钱多的底细他很清楚。小时候他曾亲眼看到钱多溺死过一只小猫,脸上还带着一种很古怪的笑意。自那以后,董大贵就对钱多敬而远之。钱多二十多岁出去外面打工,董大贵听同去的兄弟说过,钱多曾失手打瞎了人一只眼,坐了两三年牢。严良良怎么说也怀过他们董家的种,董大贵自问还是没那么狠心,眼睁睁把人往火堆里推。
这时邹秀秀站了出来,“这话我说或许不太合适,但我既然嫁给了大贵,就是董家的人,我必须站在董家的立场,为我们董家着想。”邹秀秀给小叔子董大志倒了杯热茶,坐在董大贵身边,道:“传宗接代才是最重要的。”
董大志一听邹秀秀的话,觉得有道理,自己花钱买媳妇,不就是为了孩子吗?既然她生不出,转手卖给别人也好啊!
董大贵说:“弟媳不是已经在吃药了吗?听说最迟半年就能有消息。再说了,再买一个媳妇也不便宜啊!”
董大志犹豫了,这话没错,从前五千块钱就能买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大学生,现在没个六七千免谈。他花了五千买严良良,三千块钱卖出去,一进一出亏了两千块,不划算!
桌子下,邹秀秀狠狠踩了董大贵一脚,董大贵不解地望着邹秀秀,邹秀秀瞪了他一眼,埋怨董大贵没脑子,自己好不容易说动董大志,他又给搅黄了!
邹秀秀对着董大志一笑道:“说是能治好,但谁知道管不管用?你看看陶桃才几岁,能有多大本事?万一治不好呢?退一步说,就算能治好,保不准会留下后遗症。生下来的孩子如果像朱家那个一样,是个傻子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娶媳妇,当然得娶个健康的。”
董大志又动摇了,嫂子说的也有道理!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良良现在年纪大了,腿也瘸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生,有人肯出三千块买她已经是上天保佑了,不赶紧出手就要砸手里了!大志啊,你可得想清楚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董大志道:“三千块钱……也不够再买一个新媳妇啊!”上哪凑钱呢?
董大贵忽地想到一件事情,眼睛一亮,一拍邹秀秀肩膀,“秀秀,你还有没有妹妹?再骗一个过来吧!”
董大志也是眼神放光,期待地望着邹秀秀。
邹秀秀为难道:“小姨姨丈最疼爱的就是陶桃,现在他们肯定满天满地地找陶桃,我一出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哎——嫂子你当时应该多骗两个的。”
邹秀秀摇了摇头,说的轻松,外头的人现在警惕得很,没那么容易上当。
董家两兄弟顿时愁眉苦脸起来。
董大贵一咬牙道:“秀秀,你去把枕头下那四千块钱拿出来,加上钱多给的三千块,应该够买一个年轻好生养的新媳妇。”
邹秀秀立马变了脸色,“不行!说好了这钱是给大宝二宝上学的!”
“现在给弟找媳妇最要紧,上学的事以后再说!”
“大宝都五岁了,哪有时间再拖!”
眼见哥哥嫂子吵了起来,董大志连忙站起来阻止,“哥嫂子你们先别吵。哥,嫂子说的也没错,大宝是不能再拖了。孩子还是要上学读书的,不然像我们一样土里刨食吗?我这几年也赚了两千多块钱,再攒两年应该就够了。”
董大贵紧皱着眉头,一根一根地抽着自制的土烟,一边是自己的亲弟弟,一边是自己的宝贝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好半晌后,董大贵恨恨将烟头丢下,一脚碾熄,“我抽两千给你,剩下两千当大宝的学费。就这样,都不许说了!”
邹秀秀气得一晚上没睡觉,听着身边董大贵震天响的鼾声,邹秀秀忍不住狠狠掐了他一把。
“嘶!秀秀,你掐我干嘛!”
“你说干嘛!”邹秀秀压低声音,怒道:“那钱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你张嘴就给了一半,可有想过我们母子四个以后该怎么办?!”
“这钱也是意外来的,以后我努力挣钱就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反正这钱不是自己挣的,董大贵花起来也大方,邹秀秀这样斤斤计较,倒让董大贵有些不耐烦,“再说了,他是我弟,我能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吗?”
“光棍一辈子才好!”邹秀秀低声嘀咕一句。
“你说什么?”董大贵没听清。
“没事,睡觉!”邹秀秀重重躺下,用力翻身,用后背对着董大贵,自己生着闷气。
董大志一辈子单身才好,这样他才会将大宝二宝三宝当成自己的孩子疼。白天听说严良良的身体正在好转,最迟半年就能怀孕生子的时候,邹秀秀心里就像有只怪兽伸出利爪在抓般,撕心裂肺的难受!若严良良身体真的好了,生下了董大志的孩子,董大志还会像今天这般,有什么好东西都给大宝吗?
更何况,严良良若母凭子贵翻了身,会放过她吗?
当初,自己可是把她给骗了啊!
六年前,邹秀秀的堂哥跟城里一个女大学生好上了,感情很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女方家长看不上堂哥,故意提出一个严苛的要求,想让堂哥知难而退——二百平米的新房,一辆新车,二十万彩礼,缺一分钱都不行。这下子可把堂哥一家难倒了,堂哥一家家庭也不富裕,打拼几十年勉强能买个一百平米的新房,还是在市区这种偏僻的地方。
堂哥是邹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堂哥有难,邹父自然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搜空家底帮他一把。可是两家凑来凑去,还是少了二十万。
小叔忽然提议道:“有个残疾老头不是说要娶媳妇吗?问问他觉得秀秀怎样?合适的话,就把秀秀嫁过去。”
小叔口中的老头,年纪比邹父还大。
对于这样的提议,邹父完全没有否定的意思,当天就去了那残疾老头家。
老头很喜欢邹秀秀,当下就同意了邹父的要求——
二十万,换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娇妻。
邹秀秀长了心眼,偷听到父母和小叔一家的谈话,得知几天后自己就要嫁给老男人,邹秀秀吓得半死,当天趁邹父邹母上班不在家,她偷了家里的钱,打算逃去h市找小姨姨丈救命。可邹秀秀的身份证被邹父藏在保险箱中,邹秀秀根本偷不到。没有身份证,就买不到车票,逃不出去。
正在她着急之际,她忽然想起自己的邻居严良良——严良良是大学生,今天是10月7日,不出意外的话,严父今天就要送严良良回学校读书!她可以借严父的车逃出去!
邹秀秀躲躲藏藏跑到严家,跪求严父救命。严父本来不想趟这趟浑水,但耐不住自己女儿严良良的请求,勉强答应,让邹秀秀藏在车后备箱中,将她偷渡出去。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如果没有发生那件意外的话,邹秀秀和严良良后半生的生活都会非常光明——
在一条偏僻的公路上,严父车子忽然抛锚,就在严父找人修车的那短短三十分钟,出车活动筋骨的邹秀秀被人贩子掳进了面包车中。
鬼使神差的,邹秀秀忽然喊出了一句——
“还有一个在车里!我帮你们骗她出来,求你们放了我!真的!她比我好看比我有学问,而且是大年初一生的,命格超好!”
人贩子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当下就同意了,他们也不怕邹秀秀耍花样,他们三个男人,对付两个女人绰绰有余!
在人贩子相隔几米的监视控制下,邹秀秀双腿打着摆子,走到严良良的车窗前。
“良良,你开下车门让我进去。”
在车门打开的一瞬间,藏在后头的人贩子虎步上前,一把将严良良拖出车外。
“人、人给你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吧!”邹秀秀声音颤抖地请求道。
因反抗被打了好几个巴掌的严良良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人贩子哈哈一笑,“你真是傻得可爱啊!”
到了嘴的鸭子,怎么可能放手!
邹秀秀和严良良一起被卖到了山上村,邹秀秀只有初中文凭,便宜些,只要四千块钱;严良良是大学生,贵一些,要五千块钱。董大贵谦让弟弟,把贵的给了弟弟,自己选了便宜的。
婚后严良良一直不肯认命,找到机会就逃,挨了董大志不少打。
邹秀秀却识时务,知道自己逃不出去,就卖力地讨好起董大贵来。邹秀秀偷偷监视着严良良,发现严良良的异常举动后,她毫不犹豫地告诉董家兄弟。借着出卖严良良,邹秀秀总算获得了董家兄弟的信任,一年后,她生下大宝,彻底在董家站稳脚跟。
与她相反,不小心落了胎的严良良被董大志一顿毒打,差点没了半条命。
邹秀秀知道,严良良恨自己入骨,如果有机会,严良良一定会报复自己,所以她一直在偷偷打压着严良良。
她让严良良干男人干的粗活累活,逼着经期的严良良冷水洗澡下河抓鱼,还偷偷给孕期的严良良喝掺了螃蟹的米粥……
在她明里暗里的小动作下,严良良怀了五胎,一个都没能生下,在董家的地位越发低微,甚至连门口养的狗都不如。
她和严良良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绝对没有和解的可能性。
钱多是个暴虐的混账,这正好!严良良嫁给了他,就永远不会威胁到自己了!
“按照旧俗,祠堂得由新媳妇打扫收拾,村里最新的就你、秀秀和良良三个人,打扫的活就交给你们了。”村长老婆王伯母说道。
山上村有一个大祠堂,里面供奉着山上村的先人牌位。祠堂只在五年一度的祭祖大会时开放,平时大家都不允许靠近。因村里没有空闲劳动力可以专门负责打扫清洁,所以大祠堂堆灰严重,每次打扫都是个大工程。而且祭祖大会刚好撞上双抢时节,大家更加不愿意揽这苦活累活,清洁的工作推来推去,就推到了棠越她们三个最年轻的媳妇身上。
棠越她们三人白天有自己的活要干,清洁祠堂的事情,安排在晚上。
王伯母拿钥匙开祠堂门锁,门一打开,一股腐朽的气息夹杂着灰尘扑面而来,呛得人咳嗽不止。
王伯母捂住口鼻防止吸入灰尘:“你们好好清洁,祭祖前夕我会过来检查。”说罢,忙不迭地离开。
棠越早想到这不是件轻松活,拿出早准备好的手帕蒙住下半张脸,打着手电筒,大步跨入祠堂之中。严良良紧随其后,一言不发;邹秀秀看着黑漆漆没有一点光亮的祠堂,害怕不敢前进。
没过一会儿,暖黄的灯光亮起,照亮祠堂,邹秀秀这才有胆子踏进去。
邹秀秀环顾四周,祠堂很大很空旷,足有三百多平方,正中有一张打造成阶梯状的供桌,上百座牌位依照规律辈分一层一层地往上垒,黑漆漆的木质牌位仿佛天生就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邹秀秀下意识地移开目光,不敢多看。
因久没有人打扫的缘故,祠堂到处都结着蜘蛛网,小孩手掌大的粗壮蜘蛛趴在网中央,等着猎物自投罗网;老鼠吱吱叫着跑来跑去,把这里当成自己家,见人也不怕;最可怕的是,祠堂的电路似乎有点问题,电灯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本就让人敬畏害怕的祠堂更显得诡异万分。
邹秀秀下意识放轻了动作,但祠堂堆灰实在太严重,再轻微的一个动作都能激起尘埃飞飞扬扬,落在皮肤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邹秀秀总觉得皮肤发痒。
作者有话要说:暗搓搓套路的棠越大大~(m.看书小说)更新最快,小哥哥小姐姐记得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