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魏迟彻如此僵持的样子,她沉吟片刻,却还是定定到,“不管如何,我都要赚钱,我还欠寒霜谷钱。”
欠钱给寒霜谷?
魏迟彻冷笑一声,倒是想到派人去打探消息回来,这一场闹剧当中,还有李惊阳功不可没。
“你那个师弟的钱,你倒是稀罕,你日日吃住都在王府,怎么不想着还钱给本王?”
“你富可敌国,还需要我的钱?既然如此,那你放了我,我也给你还钱!”苏云深嗤笑,到没想到魏迟彻竟然会说这样小家子气的话,双手一摆,也不畏惧。
魏迟彻别过头去,权当没有听到,只是站起身来,“你要多少钱,本王有,你拿去还给他,关了店门。”
“拿了你的始终是拿了你的,我可不要,不免到时候你又和我说,我拿了你王府的钱,让我还呢!”苏云深逮着方才魏迟彻的话反击道,一时之间让人哑口无言。
只是末了,二人都懒得拌嘴说话,一大早的,没有吃早点,也饿得慌。
苏云深甩袖而去,不上马车,一个人就朝着街道走去。
魏迟彻倒也不想拦着她,只是她如此坚定的神色,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索性今日没事,上了马车就不远不近地跟着苏云深。
街上倒是出了这样一个怪景。
前面走着一个眼眸清澈带着面具的少年,后头跟着一辆马车,不远不近,马匹看起来是汗血宝马,只是如今只能慢腾腾地走动,气恼的吐着气。
街上的百姓嘀嘀咕咕,有些好奇不已。
“难不成王爷一直都是如此?”侍卫贴着景风的耳朵低声说道。
景风攒眉,看着苏云深的背影,摇摇头,“别看她瘦,只是这个脾气,真是比谁都犟,脊梁骨非要挺得比谁都直!”
魏迟彻到底也是拿苏云深无可奈何了,景风如是想到,也不知这情况到底时好时坏。
苏云深熟门熟路的走入店铺,权当魏迟彻不在后头,路过街头的时候,还买了三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回过头去看了看马车,指着那马车道,“找他要钱!”
说罢,大咧咧的就走了。
魏迟彻呵笑一声,马车里头传来了重重的茶盏敲打桌子的声音,继而一个冷冽的声音便传来,“付钱。”
景风受命,老老实实的付钱了。
只是一路走下去,苏云深总是买一些寻常东西,不知是做什么用处,吃了也吃了不少,看起来倒是高兴不已。
大摇大摆的走入药铺,却看周围的店家都已经开门。
店铺都还没有开门。就看不少的百姓都已经等候在门口,见苏云深走来,兴奋不已,围绕上来,“大夫!大夫你可来了!救救我们吧。”
“大夫,我的病总算好了,再给我看看吧!”
“大夫,看看我的孩子……”
门倏地就打开了,江宣的声音传来,“都进来吧。”
他一早上没有见苏云深过来,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耽搁了,如今听到外头的声音,才敢打开门。
刚刚偏过头去,却吓得脸色有些难看。
魏迟彻走下马车,神色冷然,不远不近地跟着苏云深,高傲地抬起头,张望着这个店面,不出一时,却又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寒酸。”
“您这尊大佛,我们容不下,赶紧走吧。”苏云深冲着他挥了挥手,恼怒地说道。
拿着绢帕擦了擦嘴,那肉包子的味道还回味无穷,倒也忘了是薅了谁的羊毛。
魏迟彻不理睬她,自顾自的走进去,带到景风拿了一把椅子过来,便悠然地坐下了。
“我倒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老板,这……”
江宣犯了难,明眼看着魏迟彻这般正不是来做什么好事的。
“无妨。”苏云深冷冷一笑,冲着他翻了白眼,却发觉景风从马车上头拿下了一壶泡好的上好雨后龙井茶,是从王府中带来的。
他从怀中拿出了魏迟彻在王府惯用的白玉茶杯,平稳地放在咯吱作响的桌上,倒入茶水,袅袅的茶香就传遍了整个药铺。
魏迟彻悠然地伸手端起茶来,冲着苏云深哂笑一声,继而便慢条斯理地开始品茶。
“魏迟彻!”苏云深肺都要气炸了,低声怒喝,方才同江宣说话的云淡风轻全然消失,只剩下了一脸嫌恶。
有的人不知此人是什么人,如今魏迟彻换了一声常服,面色却也冷酷无情,俊朗的外表下,倒是让人心有怯怯的气势,纷纷后退了三两步,倒是将这个地方空出来了。
“我们去外头等着。”几个坐在药铺里面休息的病人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惹怒了魏迟彻,指了指门口就颤颤巍巍的过去了。
苏云深哪里忍受得了自己的病人受这样的委屈,伸手拦住了众人,“不必,你们不用出去。”
双手一指,冲着魏迟彻不客气道,“你,要是喝茶就出去门口喝,雨后龙井味道太浓,影响我诊脉!”
魏迟彻扬眉,果不其然看到江宣已经准备好了苏云深坐着诊脉的位置,那是这个药铺的角落,当中摆放一把椅子,继而周围都挂上了薄纱,只是这薄纱有些意思,人在外头,看不见里头的人的面容,可里头的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看起来你也不会愚蠢到大咧咧的让大伙儿看。”魏迟彻戏谑道。
苏云深懒得理睬他,招呼病人上前,便坐在位置上悉心为人看病。
她的体力有限,一个上午也至多只能看二十个人,故而正看着二十个有号码的人时候,是不是有人来排号码。
“王爷,属下方才问了问,号码都已经拿到了明日了!看起来苏大夫有些本事。”景风忙里忙外的前前后后的去打听,得了魏迟彻的命令,将此地东南西北的前后左右到底都是什么人居住,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一一查看清楚。
只是魏迟彻听得此话,却不置可否,凝神细看那那一片灰蒙蒙的薄纱,薄纱轻轻地被风吹起,露出了一张娇俏的半边脸颊,一双小鹿一般的眼眸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乖张和警惕,此时全然都是谨慎和认真——苏云深在为人看病的时候,倒不似白辞一般的悠然,更是谨慎小心。
这样的人,会和自己恼怒的斗嘴,也会跪在寒霜谷门前求了五天五夜?
说起来着实有些让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