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宁修远就在面前。
对方见他一直不动,拿起勺子要喂他,就像摆弄一件称手的器物般,岑礼往后躲了一下,道,“江言还在楼下等你。”
宁修远的脸黑了下来,“用得着你提醒?”
宁修远把勺子放回碗里,瓷器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见岑礼这副模样,宁修远也没了什么兴致,烦躁的起身离开了。
宁修远总是想他摆出自己喜欢的样子,但对他半点耐心都没有,殊不知人都是有自己的认知和情感,不像机器一般,能随意调到自己满意的程度。
手机新收到了几条短信,是韩谌发给他了,岑礼点开了以后扫过一眼,就搁置在了旁边,下次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韩谌了。
难得安静的一晚,也没有人过来打扰他。
宁修远给他在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岑礼原本打算周末再去医院做手术,但宁修远听闻了风声,这件事也就不能再继续往后拖延了。
第二天一早,岑礼就坐车去了医院,他在办公室找到了白成郁,想今天就能够做手术,况且男子有孕本就很离奇,以他目前的状况,他也畏惧去别的医院。
“今天动手术?”白成郁有些诧异,“那你的身体状况……”
“再拖延下去,宁修远就会知道。”岑礼道。
“……只有你能帮我了。”岑礼恳求道。
白成郁面色为难,毕竟这不是一场小手术,要是岑礼出了事,那后果也不是他能够承担得了的。
027.听你的话
正是上午,外面的阳光从窗户的一角透了进来,更衬得岑礼身形单薄。
手术也不是随便就能安排的,白成郁犹豫了一会。
“你确定今天要动手术?”白成郁为难道,“我也不能完全保证不出意外,况且你母亲还在住院。”
岑礼轻抿了一下唇,“什么样的手术都会有风险。”
“……那好吧。”
手术安排在了四个小时后,白成郁倒了一杯热茶,要岑礼暖暖身体。
岑礼的目光注视着窗外,正是初冬时节,外面的杨树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干,岑礼想到了一则故事,得了绝症的病人看着病房外的那颗树,想着等到树叶全部都落完,自己的生命也会消失殆尽。
后来有一位画家知道了,连夜画了一片永不凋零的树叶,给了那个人希望。
那他的希望呢?
白雾从杯沿往上散开,岑礼的手也多了些热气。
上午的病患较多,白成郁的科室里总是会进来一些病人。
岑礼将茶杯放在了桌边,走到了走廊外,看着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他抬起左手手腕,看了一下时间,离手术还有三个小时。
医院里出来,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也逐渐消散,阳光覆在身上,带了一丝暖意,岑礼微眯起眼。
身后突然撞到一个人,岑礼正要说对不起,却发现后面的人是韩谌。
“……韩教授……您怎么过来了?”
“家人在住院,正好上午休息就过来了。”韩谌道,“你倒好,昨晚挂断电话以后连短信也不回了。”
“……”岑礼的神色有些窘迫。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这样做,会让我很担心。”韩谌眼眸深沉的看着他,像是超脱了师生之间的感情。
岑礼发觉自己和对方靠得太近了,往后退了一步。
韩谌笑了一下,“每次我和你靠得近些了,你就会躲开,还说不是讨厌我。”
“……不是讨厌。”
“病好些了吗?”韩谌问。
“好些了。”岑礼回道,也许是因为心虚,头往一旁侧开。
毛衣的领子出现一道豁口,白皙的脖颈上残留了一点吻痕,让韩谌的眼眸渐暗,“你谈女朋友了?”
没料到韩谌会突然问起这么私人的问题了,岑礼神色不自在道,“还没有。”
岑礼在感情上犹如一张白纸,以前学校不允许早恋,他便遵规守矩,甚少和女生亲近,如今到了大学,没有了那些规矩,但他也因为一些原因,避开了那些给他示好的女生。
………
江言早上见岑礼出门,就派人跟了过去,发现岑礼去的地方是医院。
得到消息后他就告诉宁修远了。
“去医院?”
“……岑礼是生了什么严重的病吗?”江言问。
昨天岑礼和他说过是胃病,但不算严重,如果有什么病情,之前检查的时候白成郁也会告诉他。
宁修远越发觉得岑礼有事情瞒着他。
他直接给岑礼打了电话,问,“你去医院做什么?”
岑礼做完了最后一项术前检查,身体状况勉强合格,他只想做个正常的男人。
“胃病犯了。”长久的压抑,让他终于有了一丝解脱。
他道,“这次我会听你的话。”
028.不满**y**q**z**w**5**c**o**m**
听见岑礼的话,宁修远的动作顿了一秒。
岑礼电话那端传来嘈杂的声音,就仿佛是他的情绪,明明对方好像也没有说错话,但就是让他生出躁意。
宁修远眉头紧皱,手指握了起来,要是这个人在他面前,指不定他会给这个人一点教训,他沉声道,“昨天问你怎么不说,你存心给人添堵是不是?”
听着耳旁传来的声音,岑礼的脸色平静,“还有其他的事吗?”
身旁站着一个护士,看见他正在和别人打电话,小声的开口道,“先生......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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