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宾一位,雅间有请!”拿了沉甸甸一袋子金豆的姑娘,非常识趣的带着三人上了楼上雅间。
妙善坊与倚云楼不同,倚云楼是以青楼为主,歌舞为辅,妙善坊便是实打实的正经营生。
主要便是歌舞姬,虽说只招待男宾,但你若是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人家可是要将你大棍子打出去的。所以妙善坊也称得上是龙鱼混杂,既有附庸风俗的贵公子,也有贪图好色的纨绔。
一进门便是整个妙善坊的大厅,大厅中间设有圆台,那是歌舞姬们表演的地方,此时圆台上正有一女子,身姿妙曼香肩半露,跳着一支极为好看的舞。
圆台之下宾客满朋,纷纷将金银珠宝扔向圆台,这是对歌舞姬的赞赏。
上楼的间隙晚月看了两眼台上的舞姬,长得可真是美啊,她也算是理解了京都世家子弟为何爱出入这些地方。
晚月问了带路的姑娘,“台上这位便是青檀姑娘吗?”
“姑娘说笑了,青檀姑娘的舞姿,可不是有钱便能看到的。”说罢那位姑娘将他们三人带到了二楼。
二楼全是雅间看台,这里正对楼下的圆台,台上的表演在这里看的一清二楚。
那姑娘将晚月三人带到最靠中间的一间,“公子请就坐,稍后会有点灯环节,若是喜欢哪位姑娘,想看姑娘表演,便将金银与写有姑娘名字与曲目的牌,一并放在灯中,若灯亮,便是公子的价高,会按照公子的要求安排。”
根据那位姑娘的指示,晚月确实看到看台外的一盏莲花灯,此时是熄灭的状态。
每个房间的看台外都有一盏不同画样的花灯,花灯下有线相连,同汇聚与圆台后方,想必是用来评估哪家的价更好的。
晚月接着问道,“若是灯没亮呢?”
那姑娘笑了笑,“若是灯没有亮,便是有比公子价更高者,公子可自行选择加价或是就此放弃。”
晚月笑了笑,心中已是了然。
怪不得有人会在这里倾家荡产,若你想看自己喜欢的姑娘,得自己喜欢的姑娘青睐,便只能花大价钱,若有人比你更舍得花钱,你的灯没亮。
那你刚刚投进去的钱也就打了水漂,要么加价,要么甘愿放弃。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姑娘走后,周翊便自觉地退到一旁,让晚月上座。
过了一会,三声锣响,台下宣布点灯环节开始。
一楼厅内看官也可点灯,规矩自然也是一样的,只是可选的姑娘,自然不同。一炷香之内,满厅哗然,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含杏将桌上的册子递给晚月,“姑娘,咱们要点吗?”
晚月翻看了翻看册子,果真没有青檀的名字,这青檀姑娘不愧是头牌,看来今日是看不到了。随后便将册子递给了周翊,“既然来了,自然是要点的,周公子看看可有心仪的姑娘。”
周翊此时双颊通红,右手紧紧地攥着剑柄,丝毫没有要接册子的意思。
“怎么,周公子不愿听我的话了吗?”晚月看着满脸通红的周翊,决然没有就此放弃的意思。
周翊单膝跪地抱拳,“主子,周翊不敢。”
“怎得来了京都也学了这臭毛病,起来,点个姑娘。”晚月将册子随手扔给周翊,无奈,周翊只能随机指了一位姑娘的名字。
“焕娘。”
含杏连忙在墙上一众牌子中,找到周翊点焕娘的名牌。
“姑娘,周翊点的是为歌姬,姑娘想听什么曲子。”含杏取下墙上的牌子,牌子正面写着“焕娘”,背面写着“歌姬”。
晚月自然也不知道这位焕娘唱什么曲子好听,便叫含杏随意拿个牌子放进去算了。
能在二楼挂牌的,必然不一般。
晚月又拿出一袋子金豆,让含杏一并放入灯中。
“这下咱们晚月阁两三日营收,都给了这位焕娘了,还望焕娘莫要辜负与我啊!”晚月语气遗憾,可心中却是异常的高兴与期待。
京都倚云楼。
陈潜与秦成傅正在二楼雅间中批阅军报,查看公文。
屋中还有一貌美女子,一双杏眼圆溜溜的炯炯有神,精致的五官加上她浓淡适宜的妆容,显得格外我见犹怜。
这姑娘便是倚云楼的头牌瑶娘,也是军师秦成傅的心上人。
此时瑶娘只是坐在桌前,静静地看着两人,
平日里热闹非凡的倚云楼,眼下也只剩了外面还是一副正在营业的热闹假象,进了倚云楼才发现,一反常态静的连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老鸨此时一脸苦相的在一楼厅中喝茶,看着这些军官忙来忙去的。
没办法,这靖北候一掷万金包下了倚云楼,却什么都不做,只是叫瑶娘到房中去。
虽说银子是平日挣得多几倍,但是日日守着“活阎王”和他的手下,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老鸨心中苦啊。
她们本就是伺候人的,可却不是此番伺候。
前两日有倚云楼的姑娘试图勾引陈潜手下将领,那将领不过是摸了摸姑娘的小手,正巧被陈潜看到。
之间陈潜阴沉着一张脸格外吓人,随即那将领便被打了两军棍,一口鲜血喷在了倚云楼大厅。
满屋的姑娘们都吓破了胆,真真是见识到了让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靖北候,自那之后再没姑娘不识趣地敢去靠近将士们。
负责给陈潜房中送餐食这事,从前姑娘们争先恐后的去做,眼下确实万般推脱,无人敢去。
此时阿千匆匆忙忙跑到陈潜房中。
“怎么?揽月那儿可是有动静了?”看到阿千匆忙又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陈潜胸有成竹,满是得意的喝了口茶。
此番举动,定是能叫晚月狠狠的醋上一醋。
要不然他这几日装作纨绔的样子,还特意将需处理的公文命人送进倚云楼是为了什么。
“荣姑娘...荣姑娘...”阿千低着头,吞吞吐吐的不敢言语,连秦成傅都放下了手中的笔,好奇起来。
“如何你倒是说啊,难不成晚月气急了烧了我侯府不成?”想到晚月气急了,烧了侯府的样子,陈潜反而心中止不住的高兴。
为了掩饰自己喜悦的情绪,又故作悠闲的喝了口茶。
阿千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如实说了出来,“荣姑娘去了妙善坊,还...还点了灯。”
听到这陈潜一口茶喷了出来!
她没生气反而去了妙善坊,还点了灯?!
不过一会,便有不少人看到靖北候阴沉着一张脸从倚云楼出来。
那脸色阴郁的让人看了便不自觉后退,看样子真是气急,不知晓活阎王又要杀几人泄愤了。
众人皆是祈祷,祸事切勿蔓延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