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陈潜进来,白及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连忙向陈潜哭诉。“陈公子,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是她!我一过来她就咬我的手,你看伤口还在呢。我就跟她说是我给她缝的伤口,她就..她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晚月看到时元进来,也哭的更大声了,嘴里还一直叫着时元的名字。只是此时这状况,陈潜实在不适合进去啊,白及和冯先生都是医师,自己是外男,虽说晚月也心悦自己,两人也说了成亲的事,但是该守的礼数还是要守。
听到白及的话,陈潜大概也明白什么意思了。恰巧此时冯先生听到动静也进来了,嘴里还嚼着刚刚吃的烧鸡。陈潜在冯先生手上写了“怕疼”两个字,冯先生也明白了什么意思。
军营中怕疼,受了伤便大哭的小孩子他见多了,自然也能应付此刻的情况。
只见冯先生先净了手,随后走到晚月身边。
“在床上躺了一天,姑娘饿不饿啊。”冯先生凑在晚月的身前,晚月看着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头,被他一说好像是有些饿了,晚月点点头。
“嗯嗯,那我给姑娘换药,换好药就不痛了,不痛了就带姑娘去吃烧鸡好不好啊。”晚月一听到烧鸡,瞬间觉得自己更饿了,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叫,晚月收了哭腔点点头。
冯先生扶晚月坐起来,将晚月的衣服整理好,刚好露出伤口,不多也不少。听到晚月没了哭声,情绪也安定了下来,陈潜便出去了,自己在这里只会让三人都不自在。
晚月一醒来便急着跟自己表明心意,也没顾得自己的伤。冷静下来忽然听白及说自己的伤口很严重,还是被缝过的,晚月是绣娘,从小拿针的,自然能想象到针在自己身上穿梭的样子,不被吓哭才怪呢。
“嗯嗯,姑娘的伤口长得很好,此时已经退了红肿,不出几天就要愈合了。只是姑娘伤口这位置危险,平时行事一定要小心,切勿牵扯了伤口。”冯先生的动作很慢很轻柔,没有让晚月感受到一丝的疼痛,甚至上药的时候也只是感觉凉凉的、麻麻的。
“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晚月。”晚月呜咽着回了冯先生的话。
“晚月,是个好名字呢。”
冯先生一直和晚月聊着天,分散着晚月的注意力,晚月本身就是个话匣子,此刻有人与自己说话,晚月自然是滔滔不绝,直到换药结束,晚月都没感受到任何异常。
换好药冯先生便出去了,抓好了药给白及,让白及给晚月熬了药服下。
陈潜一看晚月还要吃药,想必又要闹半天不肯喝,于是向冯先生示意了之后,便出门去了。陈潜想着此时是夜里,再加上离皇城也远,想必不会有熟人,便就这样出了门去街上给晚月买芙蓉糕。
许多年不来京都,京都还是一如既往地额繁华喧闹,哪怕是这个时辰了,百里大街的人也不见少。
善贤斋是离皇城近些,离这里太远,陈潜此时又没有马,这一来回且不说善贤斋关不关门,回来都要深夜了,只能就近买点糕点了。
只是善贤斋的糕点,不只是在京都,全国都是出名的,就连皇族都会采买。晚月向来喜爱甜食,此番吃不上,陈潜有些遗憾。
陈潜出门买糕点的时候,冯先生嘱咐白及看着晚月并且要熬好了药。白及没好气的蹲在晚月屋子门口,拿扇子一下下的扇着火熬药。晚月在屋子里躺着问着各种药材混合的香味,没一会就睡着了。
自晚月清醒过来,还没有一个时辰的功夫,这下又睡着了。白及看了一眼熟睡的晚月,果然这样才是正常的,哪有人胸口中了一剑这么快醒来的。
等到陈潜买完糕点回来,白及的药熬好了,晚月还在熟睡中。陈潜走到院子中,将药倒进碗里,尝了一口,确实是苦。
陈潜就这样坐在晚月床边,等着药放凉,白及在门口看着陈潜的深情,转身就走了,不自觉得更看晚月不那么顺眼了。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陈潜看着药也差不多凉了,才将晚月拍醒,晚月像是在做什么噩梦一样,一睁眼便惊恐的放大了瞳孔,大口喘着气,直到看到陈潜才放松下来。陈潜就拉着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等她平复。
看晚月平复的差不多了,陈潜才将晚月扶起来抱在自己怀中,拿过桌子上的药。
“啊...不要吧时元。”晚月看到这碗黑漆漆的药犹如看到蟒蛇一般,陈潜摇摇头,态度坚定,别的事情都行,事关晚月身体,陈潜绝不让步。
无奈,晚月只能瘪着脸将药喝了,也是因为此时晚月的精神实在不算好,说话的力气都不是很足,实在让人怀疑,刚刚是不是晚月强撑起来的精神。
晚月憋着一口气将药喝完,陈潜立刻将芙蓉糕拿来给晚月吃。晚月也只是喝了一小口,便又躺下接着睡了。陈潜不放心的看晚月熟睡之后,又出去找了冯先生。
“陈公子。”冯先生看陈潜过来,放下了手中正在登记药材的笔。
陈潜走过来,拿起纸和笔,写下“晚月,精神不大好。”给冯先生看。
“嗯嗯,这很正常,刚刚晚月姑娘醒来的时候精神大好,我还以为晚月姑娘体质好呢,这下才是正常了。”冯先生捋了捋他的胡子,又说道“晚月姑娘昨夜虽是昏迷状态,但是感知正常,能挺过来实属不易,此时好转了需要大量的休息。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不出意外就能下床了。”
冯先生对自己的医术向来自信,陈潜听他这样说了才是放心不少,点点头行礼写过冯先生就要转身出去。
“等等。”冯先生从柜台出来,叫住陈潜,“陈公子且慢。”
“五年前,我从城外行医回来的路上,遭遇山匪,险些命丧山匪刀下,得一公子相救。回京城后细细打探才知道是陈公子,当年没好好对陈公子说声谢谢,如今在此重重谢过,晚月姑娘此伤我拼尽了一身医术,陈公子大可放心。”
陈潜此时才想起来山草堂的那天晚上,为什么冯先生一眼便认出了自己,自己明明不曾与冯先生见过。不过区区举手之劳,冯先生竟惦记至今。
“陈公子是...患了哑疾?”冯先生试探的问了陈潜,陈潜也并不隐瞒。
“怪不得,看来传言非虚。”陈潜疑问。“当年为谢陈公子救命之恩,好容易到了校场做了军医,只是在那之后再也没在校场见过陈公子了。后来被派到边塞半年有余,再回来时...再回来时便听得陈公子去世的消息。”
陈潜并不奇怪,当年自己中毒之后就再没出过门,去洛城之后便又谣言传出说定远侯家小公子中毒不治身亡了,定远侯府从未出面解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