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潜就这样一路抱着晚月到了锦艺阁,虽说晚月身材算是娇小,陈潜自小习武的原因,他抱着晚月也并不算吃力,奈何小院到锦艺阁还是有段距离的,再加上陈潜走的极慢,稍微动作大了,或是走的快了,晚月便叫嚷着难受,头晕想吐,甚至有两次晚月就这样吐在了陈潜的背上。
即便如此,陈潜依旧是稳当着抱着晚月,丝毫没有松手、
原本一刻钟就能走完的路程,陈潜足足走了半个时辰还多。
这个时间的锦艺阁早已经打烊了,只是晚月还没有回来,荣掌柜便一直在堂中喝茶等她。荣妈妈远远地看到陈潜抱着晚月走了过来,便出门去迎。
“哎呦,怎么了这是,怎的喝的如此醉,陈公子便这样一路抱着这丫头回来的吗?”荣妈妈虽是责怪的话,但满满都是关怀的语气,陈潜点点头。
“这丫头真是,从不让人省心。”荣妈妈想到陈潜这样一路抱着晚月过来自然是累的,便伸手要将晚月从陈潜身上抱到自己怀中。
谁知晚月迷迷糊糊地却并不让荣妈妈抱,荣妈妈刚一伸手拉她,她却抱陈潜抱的更紧了。“不要不要,谁都不能让我离开时元。”
荣妈妈无奈,陈潜便示意自己将晚月抱回房间吧。
“劳陈公子费心了。”荣妈妈向陈潜微微施了一礼,陈潜摇摇头。
陈潜抱着晚月一路到了后院,晚月的房间在二楼的一间朝南的屋子,这是陈潜第二次进晚月的闺房了,上次还是晚月为自己鸣不平,哭的在自己怀中睡着的时候。
明明已经是上一年的事情了,但在陈潜回忆起来,就仿佛是发生在昨天一样就在眼前。
晚月现在是醉的糊涂的状态,但又不像是阿千那般醉了便倒头就睡,睡得像是熟了的猪一样沉。晚月这丫头,从陈潜抱着她回来到现在,那嘴巴絮絮叨叨的就没有停过,这会陈潜将她往床上放,晚月却依然死死地抱着陈潜的脖子不松手。
荣妈妈见状过来拉她,谁知这姑娘却直对着荣妈妈傻笑,“嘿嘿,荣妈妈,今日你可不能骂我了,有时元给我撑腰了哦。”
“好好好,我不骂你,你快松开陈公子吧,好好躺在床上睡觉,这样成何体统。”荣妈妈无奈,却也只能顺着她说。
“桶?不不不,我今日就喝了一壶,没喝一桶。”晚月昏沉沉的脑袋,直往陈潜的肩膀上靠。陈潜觉得好笑,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喝呢,还喝了一壶,这丫头明明半壶都没有喝完,就醉成了这个样子。
看来日后不能让晚月喝酒了。
“瞎说什么胡话呢,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荣妈妈无奈地看着晚月紧紧抱着陈潜的脖子,头还靠在陈潜的肩膀上。“这..不成体统。”
“如今你都是议亲的年纪了,怎的还这样不懂规矩,看日后有哪家的公子愿意娶你。”荣妈妈这时的样子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倒是陈潜听得在意了去,如今晚月,要议亲了吗?
“时元,时元....”晚月口中一直叫着时元的名字,“嘿嘿...时元,时元娶我。”
晚月忽然松开了陈潜的脖颈,双手捧着陈潜的脸,醉醺醺地看着他。陈潜没来得及反应,脸就被晚月捧着,瞬间不自觉地从脸颊红到了耳后。
“时元,陈时元,你可愿意娶我?”晚月捧着陈潜的脸,虽是醉醺醺地样子,眼神却十分坚定。
只是此时的陈潜脑中一片空白,从晚月捧着他的脸开始陈潜脑中便没有再思考任何东西了。晚月问他愿不愿意娶她的时候,陈潜早在脑海中想了无数遍要问晚月要不要嫁给自己的话,此时也没了踪影,只有麻木地空白一片。
陈潜点点头,不管晚月是真是心悦自己想要嫁给自己也好,还是只是晚月喝了酒的醉话也好,陈潜此生便认定了晚月一人,等晚月长大,等晚月明白男女之间的爱情,真心想要嫁给自己时,陈潜便拼尽一切也会娶了晚月。
“真是吃醉了酒,什么胡话都能说的出来。”荣妈妈见晚月松开了陈潜立刻拉过晚月,将她摁在了床上。“晚月还小,此时又吃醉了酒,说的话当真不得,陈公子莫要见怪。”
陈潜摇摇头示意无碍,反正自己认定了晚月,既然她现在还小,那便等她长大。既然她现在吃醉了酒,那就等她酒醒,自己能等,也愿意等。
“眼下晚月也安定了,陈公子留在这里也多有不便,不如先回去吧。明日晚月酒醒了,我再叫他去陈公子的小院赔礼道谢。”
陈潜点点头,此时自己留在这里自然是不方便的,就算荣妈妈不说,他也是要走的了。陈潜向荣妈妈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了。
“等等。”就在陈潜要出门的时候,荣妈妈忽然叫住陈潜。“陈公子衣衫脏了,锦艺阁有合适陈公子穿的,不如陈公子换了再回去吧。”
原来是再抱着晚月回来的时候,晚月吐在了陈潜的背上,刚刚转身走的时候,刚好被荣妈妈看到。陈潜摇摇头,并向荣妈妈道了谢就转身离去了。
自哑了之后,陈潜最先学会的,便是分寸。
回去的路上陈潜特意走了沿着洛河的路,现在已是深夜,一路走来也就陈潜一人。陈潜看着天上的圆月,吹着河边凉爽的风,迟来的醉意上了心头。
来洛城四年,点点滴滴都与晚月有关。陈潜无法想象,若是当初没有遇到晚月,自己会是什么样子。或许还是像在京都时那样,整日借酒消愁,又或者,如今世间早没有陈潜了。
翌日,到了日上三竿晚月才醒来。
晚月揉了揉自己痛到炸裂的头,以及翻江倒海的胃,看了看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自己不是在时元家里喝酒吗?怎么回到的锦艺阁?晚月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一切,也只想起了自己与阿千一杯杯痛快饮酒高歌。
荣妈妈推门进来,还端着一碗粥和一碟小菜。“约莫着你要醒了,我的姑娘啊,你可真是不成体统,如何就喝成这个样子,还记得昨晚是如何回来的吗?”
晚月揉揉头,走到桌边坐下,看着碗里的白粥,自己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但这是荣妈妈亲手做的,晚月还是小口小口地喝着,喝下去两口粥,倒是感觉胃中好了许多。
“我昨晚怎么回来的荣妈妈?我记得我在时元的小院喝酒,如何就回到锦艺阁了。”
“你是真的醉了,昨晚陈公子抱你回来的你都不记得了啊。”
“什么?”晚月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粥,拉住荣妈妈的手,“荣妈妈你说什么?十元哥哥!抱我回来?”
“对呀,你丝毫不记得吗?当时我拉你,你就死命的扒着人家陈公子的脖颈,怎么都不松开,还吐了人家陈公子一身,陈公子倒是心善,就这样抱着醉成烂泥的你,你还一直喊着人家陈公子的名字。”
“我还吐了时元一身?”晚月大悲,跑到床上趴下,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这可如何是好啊荣妈妈,我该如何见他啊。”
荣妈妈也走到床边坐下,“这有何大不了的,你昨日说要嫁给陈公子的话也不记得了?”
这次晚月是真的从醉酒中清醒了,噌地一下坐起来拉住荣妈妈。
“我?我还说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