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面对这枯燥的理论课,还是蚊虫专业方向,她没听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太厚是第一次给人讲课,本是怀着满腔热情和信心,没想到骆蒙却是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他努力不让骆蒙影响自己的发挥,依旧讲得慷慨激昂。
骆蒙坐在会议室里,太厚讲了什么一句都没听进去。只觉得困意汹涌而来,眼皮疯狂打架,头重得不停地亲吻桌面。
她的眼睛不自觉地闭上,不一会儿,又猛地睁开,装作认真地看着他:“太厚,你怎么不讲了?”
太厚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愁容满面:“女神,我是不是哪里讲得不好啊?我也是第一次给别人上课,没什么经验。你跟我说说,我好改进。”
骆蒙又打了个哈欠,一脸迷茫地看着他,“没有啊,你讲得很好啊。”
“那你为什么都听睡着了?”
“这跟你没关系,是我昨天睡太晚了。”
“那行,”太厚终于松了一口气,“要不女神你先休息会儿吧?我们一会儿再接着讲。”
骆蒙点点头,然后趴在会议室的桌子上,转瞬进入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终于醒过来,伸着懒腰,一抬头就看见唐煜生正坐在会议桌对面。
他正低头写着什么,背脊挺得笔直,长长的眼睫垂着。
察觉到她的动静,唐煜生头都没抬,“睡得好吗?”
声音不带情绪,听不出是真诚的关心还是讽刺。
“挺好的。”她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
唐煜生放下笔,合上本子,然后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要不要我给你买张床啊?”
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灌在耳里,总觉得低沉而遥远。
骆蒙这会儿明白了,这人正讽刺她呢。她也不生气,顺着他的话说:“好啊,要很软的那种床,最好再有床蚕丝被。”
唐煜生轻哼了一声,“我看骆小姐还是早点回去演戏吧,这里并不适合你。”
昨天把工作服剪短秀身材,今天上课睡大觉,哪有一点做科研的样子。
骆蒙蹭地一下站起来,“什么意思?赶我走?”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眼神疏离,“我怕你吃不了苦。”
闻言,骆蒙笑了,“唐先生可能还不了解我,我最能吃苦了。娱乐圈谁不知道我的外号是拼命三娘!”
这话不假。
这些年,骆蒙没有背景和后台,愣是凭着一股子不服输的韧劲和坚持,一步步从无名之辈成为了当红女星。
“而且,”她露出甜甜的笑,神秘兮兮地说,“我从小的理想就是当科学家,我特别喜欢科研。”
“那好。”唐煜生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睛直视她,却是叫着另外的名字,“太厚。”
不一会儿,太厚冲进会议室,“老大,怎么了?”
“既然骆小姐听不进理论课,那就先带她去整理实验器材吧。”
骆蒙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让她上课,做什么都行。
“整理东西我擅长。”她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保证给你整理得井井有条。”
但当骆蒙看到实验器材的时候,彻底傻眼了——储物室里,地上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小山一样的蚊帐。
唐煜生的命令从头顶传来:“你把这些蚊帐清洗干净。”
骆蒙瞪大了眼睛,掩饰不住眼底的诧异:“蚊帐……是实验器材?”
唐煜生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解释:“蚊子在我们的实验研究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而蚊帐,则是培育蚊子的关键。这么重要的一个角色,怎么不能称为实验器材?”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慢慢悠悠,仿佛她正在无理取闹。
昨晚对他的一点好感顿时荡然无存。这种明摆着的挑衅让骆蒙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偏偏他又说得句句在理,竟无法反驳。
“那培育蚊子也不需要这么多蚊帐吧?”她压着火问。
唐煜生嘴角扯了扯,很快又收回来,“这是半年的量。”
骆蒙:“???”
太厚挠着头解释:“女神,我们有点懒,所以半年没洗了。”
骆蒙:“……”
唐煜生难得的语气放软:“下回我们会注意的。”
骆蒙:“还有下回?”
唐煜生:“毕竟我们的研究进程很快。你要随时跟上我们的节奏。”
骆蒙:“……”
骆蒙欲哭无泪,这些蚊帐少说也有一百来条,洗这么多蚊帐不是要她的命吗?
唐煜生走后,骆蒙问太厚:“怎么不用洗衣机洗?”
“这些蚊帐是特殊材料定制的,老大怕它们被洗衣机洗坏了,所以一直是手洗。”
骆蒙翻了个白眼,“瞧他抠的。”
太厚满脸歉意,“对不起啊女神,你刚来就让你做这些。老大就是比较严厉,其实他人还是很好的。”
“没事儿,我不跟他计较。”她拍拍太厚的肩,“不就是洗蚊帐么!没在怕的。”
骆蒙这人生性乐观。
这些年,事业起起伏伏,她常常处在风口浪尖,骂声不断。然而她从来不放在心上,每天还是乐呵呵地。要骂你们骂去,反正我又美又红又有钱。正是这点乐观的心态,支持她走到了今天。
这会儿她在心里骂了唐煜生几句,然后将头发束起,扎了个马尾,安心洗起了蚊帐。
这些蚊帐大小不一,有的如家用蚊帐一般大小,有的却小到如半件衣服。
公司有洗蚊帐专用水池,她戴上橡皮手套,将蚊帐放在水池里,开始了辛苦的洗蚊帐女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