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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灼准备赔得倾家荡产,连退圈声明都让经纪人拟好的时候,顾易忽然单方面提出了续约。

虽然这个续约合同只签两年。

但这无疑是在释放一个安全信号——他们看中秦灼的价值,没有选择放弃。

原先抓着隐婚出轨的痛点步步紧逼的媒体在工作室发布离婚声明后,忽然也都消停了。

仿佛他们之前的种种口诛笔伐都只是为了逼出这一纸离婚声明。

秦灼的反射弧在绕了地球整整一周后,终于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中了顾栖川的圈套。

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他和陆盏离婚的人,除了顾栖川,再找不出第二个有这么强烈的动机的人了。

离婚协议生效的当晚,顾栖川就抱走了陆盏,尽管那一晚许多事情都脱离掌控,但在手术室外,这位顾总如此光明正大地给自己冠上未婚夫的名号,真的不是一早就动了这个心思吗?!

一旦往这个方向深想,所有的“巧合”都成了“预谋”。

顾栖川是个狡猾的情敌,他也许一直在暗处爱慕着陆盏,却碍着已婚的门槛不敢冒进。

秦灼甚至怀疑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和陆盏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这又能怪谁?他一个月在家里待的时间加起来都不会超过72小时。

是他把和陆盏相处的时间拱手相让,怨不得任何人。

说实话,秦灼一年都回不了几趟家,陆盏就是真的在家里养了个情人,只要有心想瞒,秦灼绝对不可能察觉。

但他和顾栖川都有着基本的处事原则,婚姻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巨大阻碍,陆盏再健忘,也从没忘过自己身上这一重枷锁,顾栖川对他的爱意再热烈,在得知他已婚后也硬生生拉开了好不容易亲密起来的距离,不敢越雷池半步。

秦灼出轨时从未把自己和陆盏的这段婚姻看成约束自己的红线,因此,他也永远不会去相信顾栖川能绅士至此,如果陆盏还在他身边,免不了要被暴力逼问是不是和别人发生了不干净的关系。

但现在,他连陆盏的面都见不到,妄论对他动手。

就算真的见上面,他也愿意无条件原谅陆盏可能犯过的错。

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离婚已成事实,拥有完整记忆的陆盏绝不可能再看得上自己。

他憎恨顾栖川卑劣的夺妻手段,却无法反抗,不仅如此,还要仰其鼻息,艰难生存。

续约的第二个月,他就接到了新戏。

秦灼一看演员表脸就拉了下来,男三号非特邀,给厉俊作配。

顾易是存心在恶心他。

他险些摔剧本不干了,张眉拿合同压着他,劝他冷静,赶鸭子上架地把秦灼送进了剧组。

剧组上及导演下及化妆师,都只围着厉俊这个男一号转,即使秦灼手捧影帝的奖杯,也丝毫敌不过这个背景优越的富二代。

就是这个人模狗样的公子哥,五年期为了赢得比赛,派人开车企图撞死他,陆盏才被牵连。

秦灼这几年被名利迷了眼,一度想着安逸为主,不要去招惹背景不输于顾氏的厉俊,经历过封杀,他才知道厉俊这样的人,他是惹不起的。

那时,他真的以为陆盏只是不痛不痒地被撞了一下,伤不在他身上就不知道疼。

现在他才明白,那场车祸是一味慢性毒药,在五年里,渐渐摧毁了陆盏的身体,甚至差点要了他的命。

现在,他真想替陆盏要了厉俊的命。

秦灼拿到的反派男三号的剧本,从人设到番位,都在羞辱着他这五年所付出的全部努力。

但里面有一场戏,他却很喜欢。

男三开着车,直追男主,最后撞上。

恰好,这场戏就在进组第一天、

下午的时候,秦灼坐上了剧组提供的一辆车。

那是辆真车。

工作人员算好了距离和速度,在路上画了一条线,秦灼在靠近那条线时踩下刹车,在一米以外的厉俊适时摔倒,这个画面就算拍完了,后期一合成,就可以瞒过观众的眼睛,制造出一场真实的“车祸”片段。

到了拍摄时间,厉俊站在了车的正前方,化妆师还在给他补妆。

秦灼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脚放在油门上。

过了一会儿,化妆师走开了,导演用大喇叭喊话让各部门做准备。

厉俊身边的人都被清空了。

此时此刻,秦灼只要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就能把厉俊撞翻。

五年前他的人怎么撞的陆盏,五年后,他也可以还到厉俊身上。

“3,2,1!”

“action!!”

导演一声令下,秦灼慢慢踩下了油门。

厉俊一边在前面跑,一边对着前方的摄像头做足了戏份,浑然不知身后的危险。

他的演技一向浮夸,全靠脸撑着。

车一直缓缓向他逼近,在过了地上那条线后,秦灼忽然猛踩了油门!

厉俊原本已经停止了奔跑,却见车居然加速朝自己开来,一时有些懵。

导演和工作人员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就在即将撞上厉俊时,车忽然熄了火。

在它熄火的前一刻,秦灼已经松了油门——他还是怕了。

但如果车没有因为之前的设置而熄火,光是依靠刹车,那段缓冲的距离也足够把厉俊撞成重伤。

厉俊被冲力带得往后跌倒,当场骂了一句脏话,片场的工作人员这才意识到刚刚差点发生意外,一时间众人都簇拥上去。

张眉也着实被吓了一跳,她跑去车外着急地敲车窗,拍打了好几下,秦灼才开了车门。

“你疯啦?!”她又急又气,又怕事情闹大,声音压得极低。

秦灼面上没有大变化,手却有些抖。

他刚刚差点为陆盏杀人了。

陆盏能知道吗?

知道了会感动吗?

感动了就会和自己和好吗?

导演确定厉俊只是手上轻微擦伤,这才放心,转而板起脸把秦灼骂了一顿。

业内人都被顾氏关照过,导演也不再把秦灼供着了,骂他就跟骂场记一样难听。

秦灼没有反驳,导演要求他给厉俊道歉时,他却倔着,硬是没低头。

张眉陪着笑脸代秦灼和厉俊说了几十句对不起。

这件事才算了了。

到了晚上收工时,秦灼忽然被一群人劫到了角落里,几个高大的保镖一把将他按在墙上。

厉俊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缓步走到秦灼面前,忽然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一拳打歪了秦灼的右脸,又抓着他的领子:“你今天,是故意的。”

秦灼忍着半边脸的痛,他挣不开保镖的钳制,否则一定扑过去把厉俊按在地上打。

他嘴硬道:“撞不死你,真是遗憾!”

厉俊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你是知道了什么,对不对?”

秦灼一贯沉不住气,他破口大骂:“你就是个杀人未遂的罪犯!”

厉俊露出一个阴郁扭曲的笑来:“你敢给我定罪?”

“怂了五年,今天硬起来了?可惜呀,你跟那个受害人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没有权力替他追责。”

他似乎觉得秦灼这幅态度十分好笑:“顾栖川都得看我哥哥三分颜面,你一个草根上位的男明星,哪来的底气啊?”

“五年前的教训,你全忘了?”

秦灼:“......”

市郊的小别墅自那个雨夜之后就沉寂了许久。

早晨再也听不到里面传出来的猫叫,夜里二楼的书房也没再亮起过灯。

邻居都以为别墅主人搬家了,但每天傍晚,又总有一个男人准时开门回家。

秦灼现在日日都着家了——这个市郊的房子,离影视城开车只要一个小时的距离,只要他想回,日日都可以回家的。

他开门的手微微发抖,钥匙捅了好几次才捅进锁眼里。

屋里的灯打开时,冰冷空荡的客厅让他心里一揪。

那只令他讨厌的猫被送回给陆盏后,家里就更空了。

秦灼找到了陆盏备在家里的药箱,从里面翻找出一瓶只剩十分之一的云南白药,他用左手按着喷雾的开关,照着右手手腕的一大片淤青猛喷了几下。

这支手险些被厉俊的手下废了。

没有骨折,却被石头砸到淤肿。

他以前当群演的时候,也经常一身瘀伤地回来,那时,陆盏总会煮几个水煮蛋,趁热剥了壳,用温热的蛋白细致地在瘀伤处滚来滚去,他很有耐心,直到稍微消肿了才会停手。

最艰难的那段日子,秦灼的生活被陆盏照顾得面面俱到。

陆盏在的地方,才像个家。

现在,他只能自己去厨房煮水煮蛋。

等着锅里的水烧开时,一本蓝色的小册子吸引了秦灼的注意力。

他知道,那是陆盏做饭时时常拿在手里比照的备忘录。

秦灼拿过小本子,第一次静下心去翻阅这本200多页的小册子。

前几页记录的是油盐酱醋的正常用量,陆盏曾经因为多加了两勺盐被秦灼嫌弃了两天,所以这个册子的前两页,都是这些调料的用量,每一个都用红笔着重标注:“只放一次就行。”。再往后翻,则是他的口味喜好:

“秦灼爱吃的:

椒盐排骨(选瘦肉多的排骨)

麻辣小龙虾(虽然辣的好吃,但他胃不好,辣椒少放。)

......”

再往后翻,甚至记着苏萍爱喝蜂蜜,血压高需要注意饮食等诸多细节。

水烧开许久了。

鸡蛋在热水里滚了好几轮,等秦灼想起来关火时,里面一个水煮蛋已经被煮破了,蛋黄和蛋白撒了一锅,秦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状况,他只知道,他的心,现下和这个鸡蛋是一副惨状的。

刚烧开的水煮蛋拿在手里真是烫手,他性子急躁,连蛋壳都剥不完整,剥离出来的蛋白像被狗啃过一样。他照着陆盏的手法,忍着痛给自己按摩,明明疼痛应该有所缓解,却总觉得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他蹲在厨房的角落里,备忘录里每一句话都化成利箭直逼他的心脏。

“小盏...”

眼泪渐渐溢上眼眶。

备忘录里清秀的字迹被一滴滴水砸湿,一两年前的笔墨被苦涩的泪水晕出了黑色墨汁。

在这个夜晚,邻居听到隔壁别墅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哭声,那声音压抑至极,充斥着懊悔与痛苦,就算是三岁小孩被抢走糖果都不会哭得这样凄惨。

——

顾家私人庭院里,灯火通明。

“陆老师!看看你的猫,我养胖了许多!”

顾栖雅抱着圆了一圈的球球挤到画面里,抓着小猫的爪子对着摄像头打招呼。

陆盏捧着手机,通过视频看到了自己的小猫。

某只球,简直比之前还要胖了!

陆盏笑着道:“这下是真的胖成球了。”

“它可能吃了!”顾栖雅笑着说:“陆老师,这绝对是我见过的最能吃的渐层了!”

这话刚说完,球球像是听懂了一样,它挣了两下小腿,从顾小姐怀里挣脱,像是不喜欢被人说自己能吃一样。

陆盏觉得球球和自己生份了许多,小猫嘛,就是谁喂亲谁。

还在住院的时候,医生就不建议他养猫,他现在精力大不如前,一天有一半的时间在睡觉,养猫已经不可能了,恰好那日顾栖雅来医院看他,陆盏就把球球暂时托付给了自己曾经的学生,这一养就是两个月,他也已经两个月没有抱过这只猫了。

“谢谢你啊,栖雅。”他和电话那头的小姑娘真诚道谢:“你把它照顾得很好。”

“陆老师太客气了!!”顾小姐的语调上扬,眼睛弯弯的,即使过了一遍摄像头,也能看出她眼中明晃晃的笑意:“球球很乖的!而且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你的猫就是我哥的猫,我哥的猫,就是我的猫了!等陆老师身体恢复好了,我就把小猫送回你身边!”

“好啊。”

陆盏很喜欢顾栖雅身上外露的活泼朝气,这和顾先生的沉着稳重对比格外明显,光看性格,都不像是亲兄妹。

顾栖川端着温水进来时,陆盏刚刚挂了这通视频电话,嘴角的笑还没淡下去。

“有什么开心事?”他坐到床边,将水放到桌子上,好奇地问。

陆盏看到顾栖川,笑得更温柔:“球球被栖雅养胖了好多。”

“她以前也养过宠物猫,算是有经验。”顾栖川拿过一板药片,掰出一粒胶囊:“你把小猫放她那边完全可以放心。”

“你呢,就安心养着身体,等医生许可了,再把猫抱回来。”

“知道啦。”陆盏拿过那粒小胶囊,就着水吞了下去。

他对吃药有阴影,顾栖川看破不说破,端水送药这些事,他一直亲力亲为。

他知道,陆盏能完全信任的人只有自己了。

陆盏喝掉了一杯水,把杯子递给顾先生时,忽然发现他手背紫了一块:“这怎么了?!”

顾栖川才发现自己手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淤青。

“可能是刚刚拿杯子的时候被柜门夹到了。夹的时候没感觉,没想到居然淤了一块。”

陆盏自己把杯子放好,抓着顾先生的手背仔细看了看,还好不是很严重。

“我拿个水煮蛋给你敷一下吧,不然写字都要疼。”

他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顾栖川原本不想他受累的,但陆盏坚持,他也拦不住。

陆盏裹了一件外套,去楼下厨房煮了一个水煮蛋,他想着都到厨房了,就顺便探出头问顾先生:“你饿不饿?我给你煮碗面?”

顾栖川一愣:“...可以吗?”

出于他个人的习惯,保姆晚上煮过晚饭就下班回家了,所以夜里如果要吃宵夜,也得自己煮,不过顾栖川作息健康,从来不吃宵夜。

但那可是小灯煮的宵夜!

”我吃!!”

“你在沙发上坐着等就好!”

陆盏好久没下厨了,他开了两口锅,一个下面一个煮蛋,冰箱里有新鲜的已经加工过的猪肉和蔬菜,陆盏只需要把面下锅放上调料就行。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顾栖川就闻到从厨房飘出来的香味了。

他原先是不饿的,闻着这个味硬是给闻饿了。

顾先生没忍住要往厨房走,陆盏刚好把面端了出来,他连忙上手接过。

蔬菜和过了一遍淀粉的猪肉覆盖在根根分明的面条上,香味随着热气冲进从不吃宵夜的某人鼻子中。

顾先生食指大动:“我可以动筷了吗?”

“现在还有些烫!”陆盏把那个水煮蛋放在手心里,两手熟练地揉搓了两下,水煮蛋的外壳就碎了,再一剥,蛋壳完整地和蛋白分离。

“我先给你消肿,消完肿面就刚好可以吃了。”

白嫩光滑的水煮蛋在陆盏细心的控制下灵活地在淤伤上滚动着,顾栖川能感觉到这阵柔和的舒适感,这块淤青其实并不疼,过几天就会自己消了。

他以前一个人在国外生活,受了这种小伤就放任不管,抱着疼也就疼几天反正可以不药而愈的心态,把日子过得极糙。

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体会到被人照顾被人心疼的幸福感。

而这个照顾他心疼他的人还是他喜欢的小灯。

顾先生的幸福感噌噌噌上升了1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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