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消失了。
有点热,也有点凉,像夏日的浪涛冲进沙滩又离开后留下的潮湿。
是湿热的。
孟暖第一次看到他无措的表情。
素来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人,眼前失焦了片刻,不知道有没有接受这个提议。
转念又想,他在慌乱什么啊。
肯定不是第一次被女人问。
装什么纯情。
季川大脑空白了两秒,很快又想到比起大胆直接的提问,等待答案的时间一定是最难熬的,能开口就已然是付出了所有引以为傲的自尊。
多一秒都像在凌迟。
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快速想了好几种方案后,终于要启唇,抬头就看到面前的人撇着嘴角,翻了个白眼。
“……”
季川迟疑着:“你刚刚是对我翻白眼了吗?”
孟暖:“我怎么会对你翻白眼?”
季川:“你对我不耐烦了,是吧。”
孟暖:“啊,我喝醉了。”
所以心跳加快是因为酒精,控制不住的心情也是因为酒精,也可以用这几口酒来换个台阶下。
季川一眼看透了她,出乎意料的,没再像任何时候配合她撤退。
他靠近,手指放在她的眼皮上,轻轻地合上……再亲过她的唇角,草莓味甜甜的:“怎么办?”
她怔住。
“以后每次做,”他低声地在问:“可能都会想到你翻我白眼的样子。”
孟暖:“……”
这气氛到底是好还是坏。
她像被塞进一个蚕蛹里,不上不下,好不容易戳破一个洞,要放弃吗。
他咬住她的下唇,轻柔地碾压。在舌尖要触碰到她时,孟暖懵的把头往后仰了点,逃跑计划在他的意料之内,索性抬手掌控了她颈后的那寸肌肤。
她不甘示弱地按住了他的肩。
男人顺势地躺倒在床上,孟暖睁开眼,无言地看着他,只是想占领回一点主动权,反倒是像她将他扑倒了。
“要睡吗?”季川重复着她的话。
他随意地躺在床上,黑发凌乱,露出了白皙的额角,下颌线瘦削,光线分割下来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有点冷。
双眼半阖着,难得一见的清冷。不似往日笑颜如桃花,一朵朵地开着。
让她心痒痒,也想征服。
她没有说话,从他身上坐起来,将垂下来的发丝绕到耳后,抬手把粉色的毛衣慢慢地脱下来。
季川放在她腰上的手僵住。
里面是米黄色的打底衫,很贴身,丝毫没有埋没该柔软的地方。
“不帮我一下吗?”她小声地问。
他慢一拍地捏住衣摆,稍微用力地撩起,布料从上半身渐渐抽离,整件脱出来后,她的头发被弄得有点乱。
比这更让人在意的是,里面只剩下最贴身的那一件。
第一次做,有点难为情。
孟暖捂住他的眼睛,失笑:“怎么不说话?”
眼皮上覆着的手,像奶油慕斯,睫毛轻颤地划过她的掌心,能察觉到她在发抖。
男人的手指一点点地往上触摸,孟暖心跳得很快,一时也不觉得冷,他一路往上,摸到她凌乱的头发,以指尖为梳,视线看不到,凭感觉稍微整理了一下。
“很漂亮。”他道。
语落,将她的手攥住拿开,桃花眼灼灼。
面前人的脸庞干净如鹿,因为慌乱而更显得灵动,像藏在雾气中。
他摩挲着她的手腕,学着她方才的动作,掌心贴住她的眼眸,脸蛋在男人的掌心下,又小又软,只剩下红嫩的唇。
他坐起来,偏过头去含住。
她脸火烧着,感觉到他的手探在脊背上,好热,被亲得哪里都是烫的,舌头勾着乱蹭,呼吸声变沉,轻微的水声一晃而过。
最后都陷进床里。
下榻的阴影能模糊得看出两人依偎的身影。
她大义凛然地蜷缩在角落里,等着他的下一步。季川似笑非笑地舔着她的耳垂:“可惜了。”
孟暖顿住……这很遗憾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都铺垫到这了,难道不做吗?
不是吧?
好伤自尊噢。
“你不早说,”他声音含笑:“没套。”
孟暖更惊讶了:“你没有?”
这算什么渣男。
“我为什么会有,”他忍不住掐她。
“就是……觉得你会有。”明明长得这么风流。
他不高兴了。
孟暖睁开一只眼,小心翼翼地确认:“一直都没有?”
季川阴阳怪气:“你很失望?”
“……”
她被咬了一口,人都酥麻了。孟暖纤细的手腕停在他的小腹处,有些怅然地抱住枕头往里背对他:“不早说,那我不是白……嗯,下次吧。”
“下次是什么时候?几号?今年还是明年?早上还是下午,晚上?”
“……我哪知道。”
“你明天要干什么?”
“要去下沙找朋友。”
“嗯,”他点头:“结束后我去接你。”
孟暖推着他:“接我干什么?”
季川:“一起吃饭,然后可以去你家留宿吗?”
只有一张床的留宿…
她闷在被子里,眼睛湿漉漉的,零碎的欢喜着:“那你喜欢鱼片粥吗?楼下的生滚粥很好喝的。”
“喜欢。”
季川把她身上的被子给抽走,盯着孟暖脸上娇羞的表情,睡裤上的系带碰到她的腰,她怕痒地埋在他的颈窝里。
“这个话题结束,”他扬眉:“我们继续。”
她翘起唇角:“继续?”
什么意思。
季川见她真不懂,拧着她的耳垂,手指摩挲过上面小小的耳洞,朝她道:“长夜漫漫,能做的当然不止一件。”
还有更多的可以玩。
孟暖醒来后,看着自己身上星星点点的红印子,还有昨晚被他领着半哄地探索的事,果然,还真是不止她想的那一件。
喉咙发干,转过头就能看到男人的睡颜。
满脑子都是他低眉让她放松的模样,感官世界都在云端上起伏。
偏偏花样还挺多。
脑壳还有着宿醉的痛,孟暖见不得他魇足后在懒洋洋熟睡,在被子下摸索着掐了一下。
他轻嘶一声,皱眉睁开眼。眼前朦胧地抓住她作恶的手:“往哪碰?”
“快起来,”孟暖抱着他:“都八点了。”
她第一次来他们家,这个点说不定都被阿姨发现了两人在同一屋待了整夜。再晚点下楼,大家会怎么想?
孟暖不想给众人留下坏印象。
季川倒是无所谓地在她娇软的身上蹭了蹭:“我妈他们没这么早起,你放心躺。”
她不太相信地碰着他的喉结。
“昨晚不是说没力气了吗,”他声音也还没恢复过来,钝刀似的:“现在又想了?”
孟暖:“我没想!”
三更半夜心血来潮酒精混乱说的话做的事,摆在清醒的时候回想,真恨不得穿越回去扇死自己。
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没想?”他挑剔道:“我伺候你不舒服?”
孟暖心悸,和他比,她的那点小矜持压根算不上什么。她放弃挣扎的被他反手抱着,又迷迷糊糊地边说话边又睡了一个钟。
她再次坐起来时,就觉得更晚了。慌慌张张地从地上捡起衣服来穿。
脑子白茫茫的,开始混乱地穿好裙子后,又挠着头看着地上:“我毛衣呢?”
季川扯住被子,往外一翻,拿出来给她。
她手指有些软地接过,匆匆地往身上套。
“反了,”他把毛衣翻过来,惺忪地重新整理好衣服,转头就见她干脆举起手臂等着。季川顺势地帮她穿好。
孟暖从床边起身,抬脚又开始找不知道昨晚被踢哪去的棉拖。
季川闭了下眼睛,见她焦急的小模样,叹了口气地把自己脚下的那双踢给她。
“谢啦,”她光着脚走到他身边,微凉的脚心滑过他的去穿那双黑色的棉拖。见他站着没动,懒散地还不愿起的样子,站姿还算挺拔,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形的毛绒玩偶,孟暖徐徐地望着他,没忍住地拍了拍他的屁股,哄小朋友似地:“你也不要赖床了噢。”
季川微微倾身,轻勾住她的一根头发丝:“急什么。”
她被他看得发毛,默了几秒,见他真没有放手的意思,才咬牙问:“不是……说好今晚的吗?”
他幽幽地瞥了她一眼,站定在她身后,将睡乱的头发丝稍稍整理好,手指绕着,给她蓉蓉地编了一条三股辫。
“这么急?”他低笑。
孟暖被他笑得耳后发麻,恍然地像是想到昨晚的荒唐,长发被他握在手心里,又想到她脱下衣服后,他第一件事也是帮她整理头发……
脸上的红又深了几分。
“去吧,”他把辫子绕到她身前。
季川陪着她出门,走廊里安安静静的,也没听到说话声。不知道是大家都不在还是没起,她站在楼梯口,往下磨磨蹭蹭地探了一眼。
他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出来,就看到她很没出息地站在台阶上,手背在身后,不好意思道:“我和你一起下去。”
季川朝她伸出手。
孟暖忙搭住,勾住他的手臂往楼下走。
“又不是第一次见公婆,”他慢悠悠地笑道:“怕什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怕……可能因为从小孟爸爸对她就很严格,在家里时有一堆规矩,不准睡懒觉不准去酒吧,她不知道别人家的家长是不是也这样,所以对长辈总是莫名的害怕。
季川见她不吭声,当真是越往下走,小腿越颤,十分没骨气地真在害怕。
他扶着她垂眸细想,可能喂点酒给她,或许会好很多。
一楼没人。
顾女士一早就拽着季先生去逛花市了,孟暖自在了点,用过早餐后,季川把她送到下沙去。
“你在下沙还有朋友?”他问。
孟暖点头:“是挺久没见的,”看了下导航,的确是有点远,她道:“会耽误你吗?不然我自己打车。”
“顺路,”他简单道。
车子从大路上拐进去,越开越往城中村。季川打量了几眼:“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这个朋友?”
孟暖:“平时也没怎么联系。”
“男的还是女的?”
“不告诉你,”她低头和友人发些微信:“让你有点危机感。”
季川:“。”
“在旁边便利店放我下来吧,”她道:“我要买点东西上去。”
季川:“买什么?”
孟暖解下安全带,闻言掀唇:“买点激烈,火热的东西。”
“…………”
“别下车了。”
“那我跳窗了。”
“喂,”他破罐破摔道:“去买吧。”
孟暖笑眯眯地下车,站在便利店门口,见他没停地倒车准备直接离开,她跟在车边走了几步:“不留下来看我买什么吗?”
季川阴沉着脸:“你高兴就好。”
“切,”她留在原地,小声嘟囔:“什么男人这么小气。”
孟暖进便利店买了几瓶真露烧酒和雪碧,回了电话给人:“买到了,我现在过你那去。”
“这地方变得挺大,我连超市都不知道在哪了,谢了,”女人淡淡道。
“客气。”
她兀自往前走,把手机放回包里时,摸到了一个唐老鸭公仔的钥匙扣。
咦,昨天要给他的。竟然忘了。
孟暖拎着酒往小坡上走,按照提示走进了其中第二栋建筑里,慢腾腾地爬到七楼顶层,走进去,就看到了一个养满了很多植物的天台。
薄荷,迷迭香,一株小石榴,柠檬树和多肉,中间搭着一个涂着薄荷绿漆的秋千架,落了点灰。
“哇,竟然还这么茂盛。”
苏可馨从正对着的小居室出来,闻言淡淡道:“怎么可能,上午新买的。”
也是,她都离开了三年。
这些植物还能活着那就是鬼故事了。
孟暖回头,好奇地看着苏可馨,几年没见,险些认不出了,她瞪着大眼睛:“原来你淡妆是这样子的。”
印象里都是浓艳妩媚的人,原来真正的长相是这么的偏清冷。
苏可馨:“嗯,原来你不化妆时是这样的。”
“……”
其实她们也没有很熟。
孟暖:“你怎么想找我帮你整理?还不让我告诉贝贝。”
“不想让太多朋友知道我回来了,”苏可馨道,弯腰浇了点水。
“你一回来就找了这吗?”孟暖打开收纳的箱子,将翻出一张红格子桌布铺在中央处的小木桌上:“速度真快。”
“不是,”苏可馨给她拿了听可乐,和她一块坐在木桌上:“我以前就租这里的。”
“都没变过,一回来就能租上,”孟暖坐在高处,俯瞰着街景:“证明跟你很有缘。”
她翻了个白眼:“是因为我租了十年。”
这世上哪来这么多一成不变。
孟暖:“………那你真有钱。”
苏可馨纠正:“是我所有的钱。”
“这里变了好多,”她简单地介绍:“以前这里可没商圈,去年那快就建了一个,说不定过几年这边也要拆了。”
孟暖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一个崭新的商圈建在地铁口边,隐约能看到几个大牌的海报,还有当家代言人的宣传片,人流量也多。
她盯着看了会,忽的觉得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辆骚包的跑车怎么这么眼熟?
车上下来的男人的衣服怎么也是黑色的?!
啊,他在干什么?
哪里来的野女人?
孟暖喝完,手捏着易拉罐就差没捏爆,她回过头,轻声道:“你家有望远镜吗?”
苏可馨:“我找找?”
三分钟后。
“你确定没看错?”苏可馨站在一侧,看着她举着白色的望远镜,一动不动地盯着东北角的方向看。
孟暖没吭声。
没错,那个女人她也见过的,听阿笨介绍过是一个经常去店里的模特。每次一来都是见季川。
她直直地盯着,看不清两人交换了什么东西后,季川开走了车。
果然,出发前说的“顺路”还真的是顺路。
要气死了。
苏可馨见她这样,慢悠悠道:“你还留下来吗?还是要借你我厨房的刀?”
“留,”她咬牙切齿道,她才不要因为臭男人而弄乱心情和计划呢!
小居室里并不大,一房一厅,也只有苏可馨一个人的行李,大扫除之后简单把主要的箱子拆了,外头天已经黑了。
苏可馨没让她再动,去洗了一盆葡萄出来给她吃,孟暖看了眼手机上的未接来电,狠狠心地假装没看到,倒扣在沙发上,站起来四处看着转移注意力。
箱子里掉下来的一个本子。
孟暖捡起来,看到本子里夹着一张照片。苏可馨从厨房出来:“可能是里面贴的胶不黏了。”
照片后面写着日期,往前翻也是照片和日期的搭配:“你还会写日记?”
苏可馨:“以前是为了粘收据,后面的就是顺手了。”
孟暖扬了扬掉下来的那张,照片上是张学生证,证件照上被贴了个小红花贴纸,好奇地问:
“陈也是谁呀?”
“感觉全世界的人都真以为我本名就是阿笨。”
阿笨坐在吧台边,无语凝噎:“今天上课的时候,有个小朋友很认真地问我,老师,你叫阿笨是因为你很笨吗,可是你这么笨怎么还能当老师呢?我会不会也是个小笨蛋。”
“我已经强调过好几次我的名字了,”他拍桌,轰趴局上,他依然是在场年纪最小的那个:“还不是你们总这么叫我,被人听到了。”
“也对,阿笨长大了,”段铭给他倒酒:“该找女朋友了,我们不能再叫他小名了。”
张曦小声道:“怎么突然这么激动,你该不会是真看上了酒吧对面理疗店的小妹妹吧?”
“啊这,倒也算……门当户对?”
“都说不是了!”阿笨沮丧地站起来,仰头看着坐在二楼的林彻:“老大,他们又说我!”
“打回去,”林彻可有可无道。
打当然是不可能的,他细皮嫩肉,一个人也挑不了他们几个,又转头看向季川:“川哥!”
季川没什么好情绪地看着手机,寡淡笑了笑道:“怎么,要我给你红包了?”
阿笨:“……”
季川没等到孟暖的回复,气闷地坐不住,拿起手机直接穿过人群离开酒吧,阿笨也不想听他们开玩笑了,拿起外套跟在季川后边:“哥,我和你一起走。”
晚上九点整。季川和阿笨等着红绿灯,他回头看了眼闭着眼睡觉的阿笨,视线落在他无名指上,挑眉:“哪来的?”
阿笨:“我自己做的。”
阿笨开了家手工工艺品店,会做一些手工的铂金和银饰品,店附近有个幼儿园,偶尔会教小朋友做点简单的手工品。
“这是我做的最好看的,”他独自欣赏了一阵:“唉,要不要我帮你和暖暖姐也做一对?材料你们自己挑。”
季川眉眼轻松了些:“好。”
“好个屁!!!!”
孟暖站在便利店门口,冷漠脸地听完他的提议,翻了个白眼,压着心头火拒绝了他的提议。
“你真以为我是傻白甜?还戒指,你是不是觉得很爽,娶了我这么一个傻子,也不会影响你在外面彩旗飘飘?我怎么就没想过呢?啧,diy手工做的?你糊弄谁?!”
阿笨缩在车上,看着两人有要吵架的架势,默默地拉开车门,自己先行跑路,他才不要当炮灰。
季川:“你怎么又翻我白眼。”
孟暖深吸口气,站直在路边,和他保持着隔着一条甬道的距离,稍微镇定下来后问:“要我还是要那位模特?”
季川:“?”
“不是顺路吗,”她阴阳怪气地拿起手包砸过去,不解气道:“还真顺啊,当我是舟顺水就推了是吧?”
他迎头被砸了一脸:“……”
“把包还给我,”她揉揉手腕。
季川当然不敢丢回去给她,缓缓地挪步过去,把她的包轻手轻脚地放在她旁边的小椅子上,再距离被揍还剩下半毫米时,快速地抽身跑回原位,大声道:“当然是你,只能是你。我爱你。”
“你现在说要娶我都没用了,”她仍不解气,这狗男人的黑历史实在是太多了,和他算账简直要她命。
孟暖懒得多说,指着他身上的黑色毛衣,表情冷艳地打量:“脱了。”
季川:“……”
“现在看着你和我穿着情侣装,”她冷笑:“碍眼。”
被嫌弃碍眼的季川难以言喻道:“虽然但是,宝贝,这衣服是我买的吧。”
“难不成你要我脱吗?”
好家伙,无名火更旺了。
季川疏离着思路:“你别气,听我说,那女生只是我妈朋友的女儿,签在我妈妈的公司下,只是让我转交合同。”
“你确定?”孟暖没放过他:“你还是脱吧,别解释了,我现在分不清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毕竟你演技高超。”
季川:“。”
“等等,”季川后知后觉被先行带了节奏,反过来质问:“你就消失了一下午,回头就来骂我?我还没问你和谁见面了。”
“不是还买了,”他脸色阴沉:“激烈,火热的东西吗?怎么,倒打一耙?”
孟暖陡然失笑:“你站那里别动,你真是……以为我很好欺负吗?”
季川往后退了几步。
“你这个薄情寡义的垃圾,”她眼皮跳跳,脱下鞋子朝他扔过去:“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不要脸吗?”
他接住她的鞋子,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脾气也上来了,垃圾就垃圾,又不是当不起。季川脱下毛衣,照例丢回给她,就往车上走,手刚放在车把上,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鼓掌声。
苏可馨站在天台上,垂着眼看着这出好戏,察觉到季川的目光,抬手晃了晃烧酒。
激烈的,火热的。
原来她下午见的人就是她?
“……”
季川变了脸色,往回走去找孟暖,她气急败坏地干脆脱下另一双鞋,穿着袜子往反方向走。
他跟在后边拉住她,捧着鞋子:“太冷了,你先穿上。”
孟暖:“别碰我。”
“我对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他保证:“不然我打给我妈,她说的话你总信吧?”
她表情软了些,停下脚步。
季川半蹲下来,仔细给她穿上鞋,绑好鞋带。
“你要相信我,”他低着头:“不管是告白还是演戏,都是自愿的。”
“不然你以为我一天到晚没事做,你在哪我专去堵你吗?”
“我和她很早就认识了。以后我见谁,都和你报备好不好?”
孟暖吸了吸鼻子,垂眸看着他的黑发,男人瘦削又单薄的身影在雪地里看起来……好可怜。
她抿着唇:“你自愿也没用,我把衣服丢进便利店门口的垃圾桶了。”
季川起身,和她面对面站着:“去你家挑一件赔我。”
孟暖声音哽咽着:“我家哪里有你能穿的。”
季川:“换种方式取暖也行,衣柜里没有,床上行不行?”
她握住他的手,呼出一口白气,仔细地搓了搓,眼角还红着。
“那先去吃饭吧。”
“鱼片粥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