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心跳声能被听到,那应该是一千只小鹿踩碎了鼓。
缺氧的大脑再次恢复神志来,她脸蛋熟透得像颗樱桃,被他浓烈又不羁的眼神困着,越发回味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举动。
她长久以来都是占据的主动一方,因为这个破格的吻,瞬间沦为了被动。
刚软下的身子又渐渐变得僵硬。
没有办法思考,更不敢直视他,怕被他用轻飘飘的语气逼问着“要不要负责”的言论。
江樱放缓了呼吸,索性借着酒气,忽悠着道:“我喝醉了。”
“……”
想过万种可能,林彻料不到她能扯出这么一个借口,还说得镇定自若。
江樱面不改色地说完,转身逃避地要走回包间,刚走出几步,又觉得既然要骗,就要骗到底。
于是,她强迫自己不能走直线。
“……”
林彻蹩眉,看着她摇晃不稳的背影,心头火闷在心里,被气笑了。
见识过一群醉鬼言之凿凿地说自己没醉,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反向操作。
当初在酒吧里喝得那么多洋的没倒,如今一杯啤酒就上头了?
简直把他当白痴在演。
江樱慢吞吞地移出了竹林后,眼见着快要离开他的视线,手放在包间的把手上,刚要迎来胜利的曙光。
身后的男人已经跟上来了,吊儿郎当地从后边将她拦腰抱起,长腿一迈,掉头往另一个方向的台阶离开。
“醉了?那我送你回家。”
江樱:“。”
她溃散着目光,在他肩上拍了拍:“……放开我,有约了人的……”
“不行,”他一口否决,把她放进后座里时,下巴压低,半搭在她的肩上:“你现在这样,要是去酒后乱.性,怎么办?”
江樱:“…………”
那你!就!不怕!吗!
似乎想到她要说什么,林彻合上车门时,还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我倒是很愿意。”
打扰了。
她闭上眼,剩下的路程完美地伪装成一个醉晕的状态,头靠在窗前,安静不语。
心底有丝后悔,但前边的台词已经说出口了……突然反转的话,场面好像会更加尴尬?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后知后觉地叹气,为什么方才就没控制住自己?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但是,亲一下好像也没什么?
啊,疯掉了。
就这样吧。
林彻从后视镜看她,脸和耳朵都是红的,乖乖地缩在座椅上,乍一看真得像一只小醉猫。
他也没有出声,回到临曦的住处时,还是轻手轻脚地托着她的腰抱进家里,看起来好像真的相信她喝醉了。
江樱计划里的用醉酒搪塞过去的目的达成,接下来,只要顺理成章地回到房间里“醉”上几个小时,再出来时就能装成断片,一无所知的样子。
——完美。
直到林彻把她放在沙发上,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慢条斯理地贴在她紧闭的眼皮上,凉得她浑身一颤。
江樱不得不睁开眼,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往下拉了一点,将冰水贴在脸颊上,目光朦胧,强行演戏:“……好舒服。”
脑子里开始快速风暴。
——如何以假乱真?
她只能快速检索到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林彻。
喝醉时无理取闹,收敛防备后变成无比黏人状态。
林彻:“江贝贝,你是渣女吗?只做不负责。”
她仰头,木木的:“我要喝水。”
“自己喝。”
“我不会。”她握住他其中一根手指,轻轻地摇了摇。
林彻掀起唇角,半蹲下来,哄小朋友般地拧开瓶盖,递给她。
江樱没动,半睡半醒的状态,思想和肢体动作都要慢上一拍,他耐着性子直接喂到她的嘴边。
她微张嘴,唇瓣被沾湿,鲜艳欲滴得让他想起才尝过的甜香味,喉咙一紧,大脑恍神了片刻,握着矿泉水瓶的手微用力压着。
江樱被灌着呛到,水从唇边溢了出来,沿着下巴,弄湿了大衣外套。
“抱歉。”
他没什么诚意地下套道。
收回神,林彻将水放到桌上,抽出几张纸巾,替她擦干唇角,毛绒大衣深色了一大片,他停下来,泰然自若地和江樱对视了一眼。
浅棕色的瞳仁里幽深,他不紧不慢地伸手,解下了她大衣的第一个扣子。
江樱:“…………………”
明明只是想推卸下责任,怎么还反向送入虎口了。
心中警铃作响,她倏然转过头,朝小花园外,迷糊地喊了声:“小可——”
阿拉斯加犬大大的身影忙丢掉玩耍的小猪公仔,扑腾地跑过来,摇着尾巴硬塞在他们两人之间,融入进来成为一家三口,大眼睛兴奋地看着江樱。
被甩了一脸狗尾巴的林彻:“。”
江樱抱住小可,陪着它站起来,演技达到巅峰地跟在它后面,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我带你去找好吃的零食。”
小可立刻屁颠屁颠地守护在她身边。
成功回到卧室。
她靠在门后,给小可吃了一块牛奶片,一路僵硬的背才渐渐放松下来,所幸他没有跟上来。
苦恼地叹气,和异性相处的经验实在匮乏,实在完全不懂接下来该怎么做。
屋外,林彻看着被利用完又傻兮兮自己跑下来的小可,散漫地坐在沙发上,喝了几口冰水,才勾了下唇,给她发送了一条信息。
【逃跑虽然可爱但没用。】
“……”
江樱自知自己的行为显得有些薄情寡义,但不管了,装已经到这一步了,不能前功尽弃。
她收了手机,安静地保持着醉鬼该有的状态。
她坐在镜子前,摸了摸还带点可疑破皮的下唇瓣,仔细回想,大概是脸扑上去时太猛,磕到的……
节奏都被打乱了,超过了正常的交往程序,但内心里并没有排斥。
就要接受他了吗。
江樱还没有片刻的真实感,初次见面后在油画馆里的惊鸿一瞥,还让她心有余悸,可这些时日下来,这一面似乎被他完美地藏起来了。
明明根上是那种读书时,吊儿郎当坐在最后一排的不良少年,但却穿了一层还算温和的外壳。
她其实还看不透他。
时刻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在。
江樱想了一会,人陷入了疲惫的状态,昨晚一夜没睡好,大白天的动荡起伏太激烈,把她不多的精力都抽干了。
她躺回床上,心思复杂地闭上眼,就当是进入了“宿醉”的状态。
……
……
江樱一觉醒来时,已经到了傍晚。
装死到这份上,已经是极限了,她换了件家居服,将碎发用发箍固定好,才踩着毛茸茸的白色棉拖开门。
她探出头,贴着墙边走,一脚踢到一个黑色的保温杯,咚的一声。
江樱拿起来,打开盖子,闻到里头的红糖水味。
……这是林彻的杯子?
她喝了一小口,已经没有温度了。
林彻坐在客厅里打游戏,双手握着手柄,唇角抿着,窗外斜阳将他的眉目映衬得稍暖,只穿着一件长袖,头发乱乱的。
听到动静,他用左手点了点身边沙发的位置:“坐。”
她环然了一圈,在距离他一个空位的位置坐下,拿起抱枕放在膝盖上,“小可呢?”
林彻:“送它去洗澡了。”
潜台词是,别想再转移注意力。
江樱看了眼时间:“那一会我们去接它,再在外面吃饭。”
游戏结束,他没兴趣再开下一局,把手柄丢在一边,随口道:“好,先聊聊?”
电视屏幕被关掉,横亘在两人间的杂音被抹去,气氛变得凝重了些,江樱把手机规矩地放好,知道已然避无可避,视死如归地等着他开始算账。
林彻:“你亲了我,知道吗?”
江樱点点头:“醉前的还算记得清楚。”
他扬眉:“好,那我的第一次,你要怎么负责?”
“……”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等等,你当时不也…”她开口,委婉地换了个词,讲求事实道:“补回来了吗?而且,从程度上来说,我是属于非常轻的状态,就只是简单的触碰。但你对我,是更为深入的…所以,我们应该扯平……”
——天,她到底在说什么?!
林彻打量了她一会,冷清地提醒:“你确定要和我讨论责任问题?”
江樱恍然想起,他可是帝都大学正儿八经的法律系毕业的,她的辩解完全是在自掘坟墓。
果然,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机关枪似的,又痛又一击即中。
“你应该清楚,男女之间嘴唇上触碰的意义,是不可能等同于亲人和对宠物之间的,是亲吻,而在没有经过对方同意的情况下,则算性骚扰。换言之,你性骚扰了我,我对你的回应,则属于正当防卫。”
江樱:“……防卫?”
“预防你对我做出更加过分的举动,我做出制止,”林彻言简意赅道,侧过身,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给缩减,压迫性的气场覆了下来:“更何况——”
江樱茫然,漆黑的眸仁对上他漂亮到易碎的琥珀眼,思维拥堵了一下,又眼见他的脸不断放大,琥珀色的眸仁在昏黄的残阳里,闪着细碎的闪光。
“你确定你在亲我时,心里对我没有企图?”
她闪躲道:“猜测不能作数。”
“嗯,”他奇迹地没咬定不松口,哑声道:“我们继续第二件,你还记得你喝醉了吗?”
江樱看不透他,暗想自己“醉”后,也没发生什么意外,便强撑着道:“对。”
“关键就是,”他镇定道:“你喝醉后,再一次地侵犯了我。”
“?!”
江樱混乱了,偏偏这人神色自如,气质锐利,严肃起来时,浑身都透着拒人千里的凉意。
“比如这样。”
他又贴近几分,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江樱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个位置,林彻手撑在她腿边,往上搂住她的腰轻而易举地拖了回来。
抱枕被丢开垫在脑后。
上衣微往上卷了点,露出瘦削的腰腹,他的手轻轻擦过。
陌生的痒意从皮肤上浮起,她压下眼皮上的柔光,有些羞耻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力道不足以撼动,反而还被固定着勾在他脖子上。
“有印象吗?”
………有个鬼。
根本就没有的事!
她有苦不能言,要是揭穿他的戏弄,不就证明了她伪装了一下午的醉酒成了笑话。
这个男人还真是前后路都给她断了。
假的不可能成真,江樱防缓了语气:“你能说详细点吗?”
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编!
林彻脸不红心不跳地握住她的手,放在脸上,再沿着肩膀的线条,往下地滑到腰处:“你不仅摸了。”
“……?”
林彻有意地端详着江樱,长发披在沙发上,白色棉发箍上的粉色小兔耳朵随着她的小动作摇晃,衬得她脸小人娇,又乖又纯。
“还亲了我。”
当湿热的呼吸均匀地铺在她细瘦的脖颈处,她整个人像被拿捏住了七寸,不能动弹,喉咙发干,炙热的俯身,好似要在她锁骨上刻进一个吻。
从她的角度只看到,他微启的唇,舌尖舔舐过下唇。
仅一眼,陌生的颤栗感就蔓开,像能把她发酵成牛脂。他低声问道:“你说说看,要怎么负责?”
江樱确定自己百分百不是他的对手了。
有生之年,第一次遇见能把圈套设计成温柔陷井的男人,无时无刻都能营造出暧昧的场景,稳稳抓住她。
欲罢不能,又无法抗拒。
她还尚不知如何开口时,门铃声被按响,忽然而至的动静将两个接近依偎在沙发上的人从暧昧拔回现实。
林彻撑起身子,余光扫到略微松口气的江樱身上,肩头的吊带早已在他的攻势下滑落,他坐直,顺手将那根黑色的细绳子给帮忙勾回原位。
眼底一直聚拢的恶劣玩笑已经不见,无波无澜,小心翼翼得像带了绅士风度。
江樱满脸溃败,灵魂都要被劈成两半,抬手将将地捶了他后背一下,才快速地坐起来整理了下衣服。
林彻将门打开,长袖被弄得有些皱,站着也没什么规矩,袖子往上卷了点,露出手臂上狂妄的纹身。
他半阖着眼皮:“你谁?”
“这应该是江小姐的住处,”安和意外地看着林彻,穿着藏青色的长风衣,手上拿着一个女士的经典菱格包:“你好,我是安和。”
“她没空。”
林彻与他对上视线,伸手将包取过,没有想要交流的**。
安和眯起眼:“你是林彻?”
林彻依旧寡淡,也不好奇,伸手拉起门要合上,严丝合缝得让他看不见里面的任何一点摆设,只在最后才警告地抬眸:“认识我,就滚远点。”
安和微微一笑,晚风将他的风衣吹得鼓起,他沿着台阶往回走,心里琢磨了一会,才上了沿路等着的车。
看来,这位林家的小少爷已经对他完全没印象了。
……
江樱正想过去问问看是谁,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点开,是一条安和的好友验证信息。
午饭时不告而别,她挺不好意思地通过,还来不及发信息道歉,那边就先送达。
【安和:你的包落在我这了。】
【江樱:不好意思,我找个时间去取?】
【安和:无妨,我刚刚已经送过来了。】
【江樱:……谢谢。】
话题即将结束,安和又发了一张图片过来,还未点开大图,她隐隐地就猜测出了是在临川的写生图,黑色的天幕里,烟花飞上空中,引起万人的仰望。
【安和:很怀念我们一起看烟花的日子,希望下次见面能留多点时间给我叙旧。】
【安和:这是在上海见面会的票。】
“……”
江樱随手点开票的图片,思绪也随着到处散开。
说不出的怪异感,无处判断。
竟然真的是他吗。
完全就是两个人的状态,记忆里的少年虽然看不见面容,但张扬,肆无忌惮的个性是印在骨子里的,每句话,每个笑声都能让人不自在起来。
安和一直都是风度翩翩的形象,进退有度,没有交给她一丁点压力。
硬要找个人形容,更像是——
门被重新合上,男人走了回来,表情很臭,拿着一个包包,像是嫌被人碰过,有点想丢开,但又悄悄地瞥了她一眼,不得不慢吞吞地放好在桌子上。
又大咧咧地坐下,长腿碰着她的裤子,态度嚣张,并没有想要报备一句的样子。
少年更像他。
可又不是他。
如果是林彻,不可能没有人告诉她,那时的他应该在美国?在帝都?总之,没有任何理由会出现在临川。
两人的“未婚夫妻”关系也是从临川回来后才定下的。
就算是真的,他也不需要隐瞒这段行踪。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会拿出来为他的攻势添砖加瓦。
林彻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没动。
挑了挑眉,他视线往下,明目张胆地看向她的手机,没有贴防窥膜,高清无比的屏幕上,“上海安和美术馆邀请函”几个大字,深刻无比地映进他的眼里。
邀请函右边还印着安和儒雅的照片。
烦躁感一拥而上。
林彻一脚踩住她的棉拖,堪堪道:“这么丑,你也喜欢?”
江樱反应过来,看了眼照片,老实客观道:“人家也不丑啊。”
“……”
他没有聊下去的心情,站起身,拿起手机往楼上走。
江樱以为他要去换衣服,便道:“我们要去接小可了?”
“不用了,”他淡淡道:“让朋友去了。”
她嗯了声,又问道:“那我们去吃什么?”
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打算找点清淡点的餐馆,想到之前几次都是他请客的,她也应该有来有往一下。
却听他冷声道:“不吃了。”
江樱:“……”
男人也这么善变的吗。
判断出了他心情一下子变差了,她没有这种在意异性心情的经验,唯一的亲哥哥不高兴时也不会对她显露出来,更谈不上哄不哄。
他态度的转变就在于最后的问答。
她揣摩了一会,才得出一个诡异的结论。
林彻已经自恋嚣张到觉得全世界除了他以外的男人,都是丑八怪的地步了吗……?
……
……
阿笨大白天被灌醉后,口不择言地把一切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全在餐桌上吐了出来。
所有人不仅知道了他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还懂了林彻大中午忽然聚餐的目的。
还得知了两人吵架的真相。
一行人懵圈了好一会,才认清现实,自家老大原来也就看着狠,对内则分分钟钟被秒成渣为爱吃苦的夜店小王子。
纯情到都想来帮忙。
到了下午,季川和段铭把还一觉不醒的阿笨给送回家,中途收到信息,将车顺带开到宠物店里,将洗完澡神清气爽的小可给接走。
江樱在厨房里守着汤锅,将冰箱里阿姨留下的白萝卜和牛肉放在一块熬,等蒸汽慢慢地将锅盖铺满。
小可一回到院子里,就开始撒欢地叫。
她把火关小,出去打开门,刚好抱住了在用爪子拍门的小可,脖子上的狗链被季川牵着。
江樱和他打招呼:“你要找林彻吗?他在楼上。”
之前几次都没正面见过,季川在心里对江樱只有几个模糊的轮廓,按照上午阿笨的描述,隐约以为就是个仗着家室好,肆无忌惮为难人的大小姐。
没想到本人倒是挺无害。
那怎么就能把林彻吃得死死的?
“不用了,”季川有意提醒她:“江小姐,我们老大回去之后没有为难你吧?”
江樱摇摇头,看了眼楼上:“就是他心情不太好。”
“你别往心里去,”季川道:“我认识他好几年了,别看他长得冷,其实对自己人一点都不凶的,只是…习惯性臭脸,你不用太在意,别怕。”
“他家里宠着长大的,也没和别的女孩谈过,可能有很多地方惹你不高兴,他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不懂。”
“嗯嗯,”她应着,仔细想了一下,其实林彻对她大部分时间都是笑着的,虽然有点轻浮的痕迹,但整体上还是挺温柔?
会带她去去吃巧克力,买大红的玫瑰花,半夜送她回家,偶尔也很浪漫。
江樱接过狗链,轻声地和季川道别。
“林彻,”她站在楼梯口,叫了他几声。
无人应答。
厨房里的香气传来,江樱领着小可洗好脚,从橱柜里找出一个小饭盒,装了份汤进去,再盖好。
喂了小可一块牛肉干后,将饭盒交给它,低声抱着他的脑袋道:“送上去。”
小可摇摇尾巴,快速地跑上楼梯,用爪子拍打着侧卧的门。
一分钟后,林彻才开门,刚洗完澡,穿着黑色的睡袍,心情依旧不佳,盯着一脸渴望表扬的小可,唇角扯平:“傻狗。”
江樱在厨房等着,期间想了下要是大少爷脾气上来,连汤都拒收又该怎么哄。
小可很快又跑回来,她松了口气,准备再拿一条牛肉干奖励下它。
小可歪着脸,慢悠悠地抬起前脚,从爪子里掉下一颗纸星星到地板上。
江樱低下身捡起,拿在掌心上仔细观察着,粉色的,带点磨砂质地,五个角都饱满鼓起,在灯下闪着微光。
……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就叠了星星?
顶着张冷脸,用来点烟开酒瓶的手,就这么围绕着一条粉色少女心的纸条,一层一层地折叠。
莫名违和,又很温柔。
江樱心脏缩着,像被桃子味的气泡水灌满,丝丝冒着气,眼里到身体里,都是甜腻腻的。
她拆开,将一颗星星在掌心里恢复成小纸条,翻过面,看向里头藏着的字迹——
【贝贝,你好像有点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