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看着落在白纸上的那一排排簪花小楷,如碧台浮霞一般娟秀漂亮,如对方给人的感觉,温柔的让人足以忽视对方被毁的容貌。
只是,这爱也卑微了吧!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很不幸喜欢上了一个人,也如此般,对方并不喜欢她。
那她也定要不择手段将人留在身边,让对方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毕竟她那么爱对方,对方就算不能回应她的感情,那也该陪在她身边回报她的喜欢。
不能相爱的话,那就相互折磨,谁也不要放过谁。
她被自己偏执的想法吓了一跳,觉得自己一定是跟天界那位交道打多了才会这般。
随后又忍不住自嘲一笑,还没听说过有为情所困的魑魅魍魉,她又何必思考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
看着目光坦荡的阿香,她挑眉问:“这么洒脱的赴死,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不会感到遗憾吗?”
阿香微怔,眼底浮现明晃晃的苦涩。
怎会没有遗憾啊,她想努力让楚伶喜欢她,她还想让楚伶陪她再看一看黄昏下的向日葵花海,想亲口告诉楚伶远离绘青衣,那孩子就是个恶鬼……
可是,楚伶眼盲了,她也无法再开口说话。
所谓心愿,不过是她穷极一生也无法实现的奢念妄想,不如埋在心底不说也罢。
压下心头涌现的所有情绪,不愿多谈此事,索性执笔转移话题似的写道:“我们何时开始?”
红袖见状,也没就上个问题继续逼她,而是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才道:“等他伤势好些再说。”
这一等,便是整整九个月。
楚伶身上的皮肉伤终于好的七七八八,最重要的,是经过这顿时间的相处磨合,对方已经没有像开始那般防备抵触她们了。
……
这天,阿香正准备去给楚伶换药,却突然被人拉住了。
见是红袖后,她不由露出疑惑的眼神。
“姐姐可以准备一下了,不出意外,下个月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听见这句话时,她端着托盘的手不由一抖,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
她垂下眸子,轻轻点了下头,全然一副坦然的模样,所有表情都被面上那张带笑的兔子面具遮住,叫人窥不到半分她心里的真实情绪。
待红袖松手后,她便继续向前走去。
站在楚伶门口抬手敲响了房门,听见“请进”后,她这才推门进去。
见只着了素白里衣的楚伶正站在窗子边上用手接雨,身前已被飘雨打湿了大半,急忙上前将人拉回来,有心想斥责对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奈何无法说话,又急又气,不由甩开了楚伶的胳膊,借此好让对方明白她的不满。。
楚伶先是一怔,紧接着立马反应过来道:“哑儿姑娘别生气,只是我眼睛看不见,便更想感受一下天气变化。”
她跺了下脚,拉过楚伶的手,在其掌心写道:“谷中多雨,没有四季,只有春寒,你的伤还没好全,小心受凉。”
“好,以后不这样了就是。红袖呢?好像有段时间没过来了。”他还想问一下对方什么时候能帮他治好伤,他来这里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楚摇找他应该找疯了吧。
她顿了顿,继续写道:“她在准备给你疗伤的药,最迟下个月你应该就能痊愈了。”
楚伶握起掌心,想到下个月就能去出谷去找楚摇,他就忍不住扬起唇角,心中的疑虑顿时被欣喜取代。
见对方面上掩不住的喜色,她心里不由泛起苦涩。
。牛牛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