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恬恬把药片装进了一个透明的顶漂亮的玻璃罐子里和糖混装着。
段凌给庄恬恬买的粉了吧唧的衣服,庄恬恬不爱穿,从洗手间里出来套了一身棉质的长袖和短裤。
“怎么不穿我买的?”
“我又不是小姑娘。”庄恬恬边走边擦头发,发丝上还坠着温和的水珠,不过很快被他擦掉了,“不喜欢穿粉的,t恤短裤还能蹦跶,蹭脏了比较容易洗,舒服。”
“你是什么大户人家,还穿粉的。”
庄恬恬把擦好的毛巾搁在凳子上,用眼睛瞄段凌,见他正在pad上看剧,就从罐子里把药掏出来,塞到嘴里。
段凌脸并没有从屏幕里抬起来,他四平八稳地说:“偷着吃什么呢?”
庄恬恬的手一滞,罐子差点没有摔到地上:“我没偷吃!”
“那你给我一个。”
庄恬恬只得把糖果挑出来两粒,然后把罐子旋好,烫手一样放到行李箱里。
两块糖被塞到段凌手里,庄恬恬说:“给你了,吃吧。”
在海城的最后两天晚上,庄恬恬都在跟段凌一起看父亲没有拍完的那部电影,电影讲的是小镇青年背着一把吉他追求音乐的梦想的故事,庄俊生在电影里饰演名字叫李杉的男孩,从小就觉得自己不一样,别人在镇上玩耍的时候,他总是懒洋洋地说,自己在寻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他也不知道,后来他找见了人生最爱的吉他,然后学会了吉他,从小镇上了路,他想要成为有名的吉他手。李衫在很多城市停留过,因为他觉得自由散漫可以创作出令人喜欢的曲子。庄俊生没能演到结尾,只演到李衫加入了一个乐队,参合进去第一次在不大的演唱会上露了面。
临睡前,庄恬恬问段凌:“你说李衫最后实现自己梦想了吗?”
段凌把被子抖开,把庄恬恬拉进自己怀里:“坚持的人最后都会实现,庄恬恬,你这样的,总是半途而废可不行。”
“嗯。”
“睡吧,庄恬恬。”段凌把下巴放到庄恬恬毛茸茸的脑袋上,拍了拍他的后背,“明天你不是还要早点去下一站吗?”
“就睡。”
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庄恬恬窝在段凌怀里,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两个人而已。庄恬恬抓着段凌胸口上的衬衣,觉得不够亲近,又伸出爪子紧抱着他的腰。段凌把他的手抓住了,捆在自己怀里,让他不要动。
他们是在第二天上午十点钟出发的,临行前去看了庄俊生打过工的快餐店,庄恬恬买了两个派,一个红豆派一个香芋派。红豆给了段凌,自己啃香芋的。
段凌把庄恬恬的行李打开,迟疑了几分钟按照晚上的记忆,把庄恬恬的玻璃瓶翻了出来,里面除了糖果还有混在里面不明显的药片,段凌不知道那是什么,就捡了两颗放进口袋里,所有一切都归回原位,才合上了车的后备箱。
临走前,庄辞居然走过来道别。
“小叔。”庄辞走过来,低头咬了一口庄恬恬的派,庄恬恬手没有及时躲开,被他咬掉一大口,“其实段凌订婚不是跟我,是一个联姻的对象,又漂亮又优雅门当户对的女的,据说是形婚。”
庄恬恬只在意自己被咬掉的食物,皱着眉头说:“关我什么事啊,他段凌又不喜欢我,到时候他回去继续形婚呗,我也占用不了他多长时间。”
庄辞看庄恬恬十分在意手里的香芋派,就抓着庄恬恬的手几口给他吃完了。
庄恬恬:!!!
“你自己不会买吗?你吃我的你有病吧!”
“你看段凌喜欢我喜欢到去形婚。”庄辞舔了舔手指上的渣子,并不回答庄恬恬的抱怨,“小叔,你看你还是比不上我。”
段凌走过来拉走庄恬恬前,就看到庄恬恬很有胜负欲地说,“有一样你永远比不过我,我活的肯定比你时间短。”
站在身后的段凌,看庄恬恬一手就可以掐住的腰身,陷入了沉默,好一会才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腕:“别乱说话,走了,要开很久的车。”
临走之前,庄辞拉了一下庄恬恬的手,不过被庄恬恬甩开了。
“小叔,真的对不起。”
“我还不能原谅你。”庄恬恬从车窗里探出个头,犹豫再三地说,“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等我死了,我就原谅你了。”
车子疾驰,耳边都是路虎的轰鸣声,庄恬恬把车窗撑起来,看段凌的侧脸,觉得他似乎不太开心,不开心什么他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自己不想要原谅庄辞吧,但是庄恬恬却觉得心情还不赖。
沥青马路被阳光照的闪亮,车子滚上去,又极速地驶远了。
颤栗、阳光、希望,今年的七月似乎是庄恬恬最好的记忆,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中途停车在陌生的城市修整的时候,段凌给庄恬恬买了蛋糕,自己则是叫了份简餐。
庄恬恬咬了一口蛋糕,甜的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食物的味道,也没有在意过甜不甜,餐厅里的一块并不算贵的蛋糕,让庄恬恬吃到了甜。
“这次我们住民宿吧。”庄恬恬对段凌说,“小镇上的民宿应该还挺好住的。”
“住酒店。”段凌把筷子放在碗上,擦手,“酒店方便。”
“可是民宿有我想见的人。”庄恬恬拉着段凌回车上,嘴里嘀咕着,“你也会想见到的。”
无端的段凌心里抖了一下,那个没有在电影里出现的地点,庄恬恬执意要去,并且还觉得他也很像见到人。隐隐约约的他能猜到些什么,但却不太敢确认。
山城夜里下雨,晚上九点钟到了他们订的民宿。
一对夫妻接待了他们,一个是段凌对外宣称死去的母亲,另一个是长相斯文带着个金丝边眼镜儿的男人,他的腿边还跟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小男孩。
空山新雨,民宿的门口都是清新的味道。
庄恬恬现在段凌身边,抓着他发抖的手,笑着对现在对面大门门前的秦墨书说:“阿姨,我们来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