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妇人被程和路的话气的脸色发青,有闻围观之人一个个嘲笑与她,开始质疑与她,不由咬牙切齿怒道:“你这是污我名声,我要跟你拼了!”
胖妇人怒吼着从地上爬起,便用头顶向程和路的腰腹,程和路见此连忙向一旁闪避,妇人一下扑空冲进一旁菜摊子,立时菜摊上的蔬菜被胖妇人肥硕的身躯压的稀巴烂。
菜摊的小贩见自己的菜都被毁了便揪住胖妇人的衣袖嚷着要她赔钱,胖妇人也被这一摔彻底没了理智,下意识便张口就喊:“救命呀!调戏良家妇女了!救命啊!非礼啊~!”
这话跟之前妇人踢翻冉雨生筐子时的话一模一样,连声音频率都不曾变换一下,可见是没少喊的。
围观众人见此好像明白了些什么,都是一脸看污物般看着胖妇人,失去理智的胖妇人更无法容这种原本应该是给被她讹诈之人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立时一手抓住菜贩子的手,对着众人哭嚎道:“非礼啊——!救命呀!调戏良家妇女了!救命啊!”
众人面色古怪的看向被抓住手强迫按在胖妇人胸口上,此事已经是面容羞怒挣脱不开的小丫头,心中不由都升起一股恶寒来。
妇人叫嚷了一会才回复些理智,又见众人面色古怪且鄙夷的看着她,当下胖妇人变感觉不对低头一看,那却是一双的纤瘦小手,再顺着手去看手的主人,赫然发现她抓的竟是一个看似十一二的小女孩的手。
胖妇人尴尬羞恼的甩开小女孩的手,见局面越发尴尬便忍不住目光在人群里搜寻自家男人的影子,但令她失望的是她家男人早就没了身影,跑了个干净。
妇人知道是自己事情办砸了,自家那人已经先跑了,自家男人以前便是如此,一旦她讹诈不成她家男人准时第一个开溜的,从不管她是不是会被人识破后遭来打骂。
“原来这个妇人果真是骗子。”
“呵~吾等竟是被这妇人骗了,没想到这妇人竟无耻到那贞洁名声去诬陷他人,果真是道德沦丧,真小人也!”
“看样那药方也是子虚乌有之事了。”
“还什么药方,明明都是这妇人胡编乱造的,经今日之事,我等真实涨了见识,再也不会如此武断辨黑白是非了——”
“兄台所言甚是,吾等也对是非之事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某见兄台与某甚是有缘不如移步去茶楼在一番畅谈如何?”
没想到因胖妇人讹诈不成竟是还凑成了一对知己。
胖妇人见此也是一口老血鲠在喉。吞吐都不是。
“大家让让,街道司林大人来了大家请让让!”程和安在人群后喊道。
但是围观众人向声音原处看去,只见围观人群分出一条道来,一个穿着蓝色官服,面色黝黑身材魁梧的汉子,威风凛凛的迈着大步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人群包围中心,对着中间站着的程和路几人道:“这里发生了何事?”
程和安跟在街道司,手扶着一个年过花甲大夫打扮的白发白须老者。
这街道司是和相当于这世界的城管一般,其职责便相当于街道办事处,管着各种杂七杂八的杂事和纠纷等问题。
淮海城,有八个街道司,城内东西南北各两个,城东算是富人区,所以这城东的街道司要比其他的街道司事务繁杂且油水丰厚多。
程和安请动这街道司可是吧,这月的月钱全给了这林街道司,才把这尊佛给请来为他们主持公道。
程和路上前躬身一礼道:“回大人的话,事情是这样的”
其实程和安请到街道司林大人时便已经将事情经过都跟林大人讲了一遍,林大人如此再问不过是走个过场,给在场人看而已。
听完讲诉的林大人点点头唤胖妇人过来问话,胖妇人见官都来了便吓得向往人群里挤,但何奈身体面积太大,且围观众人因被她欺骗,对她生了不满厌恶,都故意紧挨在一起不给胖妇人挤出的机会。
胖妇人无法,且见那个让她胆战的黑脸街道司已经看了过来,只得极不情愿的小步小步挪至黑脸林大人面前。
“抬起头来!”林大人喝道。
胖妇人拉着自己已经开到肚脐的上衣,缓缓抬起头来。
“呵~!我当时谁呢,胡氏又是你在这里讹诈他人,看样子你是又想进大牢蹲几个月了啊?”林大人嘲讽道。
“林大人,民妇冤枉啊!这次真是那——”
“是你又被人非礼了?还是哪个又给你卖假水果了?”林大人一句话便将胡氏的话给堵了回去。
见胡氏被堵得脸色难看冉雨生感觉解气的很,见林大人还站着便忙去身后混沌摊借了把椅子请林大人坐下,林大人见冉雨生如此上道,便也来了兴致,坐在凳子上开始批判胡氏更为起劲。
“我就不明白了你这妇人怎的就如此歹毒,小肚鸡肠的容不下他人在此卖水果?就你家那几个破梨子桃子,便是没有他人在此摆摊,又有几人会买你那几个酸的倒牙且歪瓜裂枣的野果?”
胡氏被说的不敢抬头,嘴上还不依不饶的说着他们非礼她是真的,自己还吃坏了肚子也是真的,没了自家男人在后面出这主意胡氏只能抓着这两个借口不松口,不然这个月的牢房她是跑不了了,想到以前被关进女牢房中那些被奴役殴打的日子,她便全是都痛。
梁大夫是冉雨生一同请来的郎中,此刻听到林大人的话,几步上前就要去拿胡氏的手腕,胡氏见此想要躲开,但又在林大人的逼视下不敢乱动。
片刻后梁大夫放下手起身对林大人拱手道:“回大人的话,这位夫人脉象和缓,从容有力且柔和有节律,尺脉沉取不绝,是康健之身,并无任何病症。”
胡氏垂死挣扎道“你胡说!我明明就——”
“还想狡辩!”林大人厉喝,打断胡氏的话,并在腰侧取下铁链,对着胡氏又道:“胡氏讹诈污蔑他人,屡教不改,如今三次改过机会已用尽,你扔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气啦!这铁链是你乖乖套上还是要本官帮你!”
胡氏见事情已经没了抵赖的余地,立刻跪地哀求道:“大人民妇知错了,您宽宏大量再饶过民妇最后一回吧!”
胡氏这次是真的怕了,之前她行骗之后虽每次都会被林大人抓住关上一月,罚上些银钱作为处罚,并被警告不可再犯,但说到底她和她的丈夫还是像赌徒般,抱着侥幸赢钱回本的心态对待此事,并不把林大人的警告放在心上。
然而当赌徒穷尽绝路时才会反省,胡氏也是到了这最后的无可挽回之地才后悔不已。
可是一切悔之晚矣
最终胡氏被林大人用刑链,缚住双手,带回衙门程和安和被打烂菜摊子的小姑娘一同进了衙门商讨赔偿之事。
从衙门出来后,程和安才与众人讲,胡氏已经被关进大劳,刑期五年。
而程和安却和那个小姑娘熟识起来,小姑娘名叫水绿萝,是淮海城外三十里水家村的农家小姑娘,小姑娘和其父亲一直在城东菜市卖菜。
小姑娘灵秀聪慧,分享了不少卖水果的小窍门给程和安他们,等到孟琴儿东街时,他们已经货物买去了七七八八,等孟琴儿出了被巷子他们已经在衙门口等着了。
孟琴儿听完经过,不由咂舌,她原本只想让他们先体验一下做买卖的感觉,并吸取写别人的经验和反省自身的不足。
没成想竟遇上这等事,不过看在他们处理的还行的份上,也就算这次实践考核通过了。
“你去绸缎铺子里多选些布料给他们,算是这次考核的打赏。另外安管家你去顺水船行,定上一艘货船,定期在一月左右,另将这三家店的货物全部运回岛上,别忘了让他们快些把我要的马匹个牛一同带上,只留下一辆马车在这小院里备用。”说着孟琴儿在袖袋中取出买马和牛的的凭据和剩下四百两银子递给安才信。
“是,主子。”安才信恭敬接过。
“交完牛马和订船剩下的银钱,便用来翻新一下三家店铺,最西边的店铺用来做水果店,剩下两家先关着。你们这就日变住在后院中。”孟琴儿分吩咐完挥挥手让两人离去。
近黄昏时,众人将三家店的货物班上牛车送到被城外码头货船上,孟琴儿把租来的小船退掉,上了货船,向着飞霞岛前进。
孟琴儿站在甲板上,顺水的钱掌柜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孟琴儿说着闲话,看钱掌柜的模样似是心情很好。
然而实在货船渐渐接近黄昏中的飞霞岛时,钱掌柜便开始不断揉眼睛,不可置信的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定是我眼花了!这这这怎么回事?!船行错方向了?!不能啊~”
孟琴儿看他的模样忍不住失笑道:“钱掌柜莫慌,这原本是黑死岛没错,不过现在的名字叫飞霞,这岛上的树,也只是在天云山运来栽种的。您的眼睛并没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