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瘦的老鼠,身上的毛皮被水打湿后粘粘在一块后,显得特别的恶心,尤其是其身上还带着来自泔水与其本身的臭味。
与之臭味对应的是那凶戾的眼神,人也好,老鼠也好,都是在饥饿中煎熬着,不是因为饥饿,那几只还不敢朝着人虎视眈眈。
慢慢地靠近着,金发的小女孩坐在墙角,一点点地向着床板移动,那里还睡着一个小女孩,睡着的她是感觉不到老鼠的威胁的,万一这些畜生对着她脖子来一口,那救命的半块面包就白费了。
就算胃在抽搐,也就算自己在害怕,可醒着的这个小女孩还是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将床上的小女孩护在身后,她一直在眨着眼睛,渴望这样能让她自己清醒一点,如果看到的老鼠没有带着幻影,她觉得自己优势应该会比较大。
一边在慢慢逼近,一边又在慢慢后退。
老鼠这种欺软怕硬的生物其实比很多动物都要聪明,所以它们没有因为小女孩还能动就后退,它们依旧在逼近。
吱吱~吱吱~
这种声音让女孩的神经紧绷,不过眼睛那模糊的视线却依旧没有因此清晰。
一只老鼠突然冲了过来。
接着剩下的几只老鼠都冲了过了,扑在小女孩的身上,毫不留情地撕咬。
“呜啊~”身体的疼痛似乎让她显得清醒了一些,可老鼠已经扑在她撕咬着她的肌肤。
瘦骨嶙峋的她似乎就像没有反抗的力量。
但她不得不反抗,不反抗的结果只有成为老鼠口中的尸体,自己的身体,头颅,内脏都将成为它们最鲜美的早餐,而自己身后的小女孩,则就是它们的晚餐。
呱~~呱~~
乌鸦那种特有的,丧气的声音,就像哀叹着她的命运,她能得到的,只有死亡。
结果似乎比为她唱挽歌更糟糕,那就是乌鸦在四面漏风的墙角飞了进来,站在墙上探头探脑的,看来是想和这些疯狂的老鼠分一杯羹。
一间小小的,酸臭的,四面漏风的破屋子里,正在发生让那些学习礼仪的小姐们想都想不到的事。
“神明……保佑!”
嘴里沙哑地吐出几个字,除了无力得承受外在没有什么动作的小女孩猛地对准一只在她肩膀上的老鼠,一口咬了下去。
求生的意志让她的动作变得更加的敏捷迅速,而大意的老鼠在啃她身上的肉,逃跑的反应差了一点,于是她成功了。
嘴里咬着的老鼠在挣扎,她却在同时扑了下去,压到另一只老鼠,任凭其怎么挣扎和撕咬她的身体,她都不打算放走它。
人的咬合力比老鼠可大多了,小女孩嘴里的老鼠再怎么挣扎也没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腥味的液体带着恶臭到让胃翻滚的味道滚入了她的肚子。
这只老鼠是活不成了,欺软怕硬的生物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对它而言的圈套,它成了她的腹中餐。
液体只有那么点,很快就流干了,剩下的就是这只老鼠的尸体和她压着的那只依旧在挣扎的畜生。
乌鸦在其它老鼠跑的时候就飞走了,它犯不着去攻击一具还没死的身体,只要把这个地方记住,它总会吃到肉的。
液体暖暖的,哪怕其实又腥又臭,荒野求生的精神求到了自己家里,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松开口,将死老鼠吐在地上,小女孩也不管其它,伸手抓住身体压着的老鼠,养地上奋力一砸,伴随着老鼠吱吱的惨叫,眼看也是没活路了。
疲惫涌来,但她依旧还是在地上捡了一块木板,塞住了刚才冒出乌鸦的地方,因为那地方对她而言有些高,所以还摔了一跤。
除此之外,两只老鼠的尸体被她塞进了一个棕色的破瓦罐之中,瓦罐外还塞了一堆烂布片。
爬回床板,把另一个小女孩抱在怀里,打着哆嗦的她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跑掉的老鼠和乌鸦会不会再回来,但这个早上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让她体力透支,就算吃了那半块面包,她也没办法走出饥饿,就更别说这个天气已经快要下雪,而她的衣物却还能灌风,脚上也没有一双哪怕是破的袜子。
……
饥饿再度唤醒了战胜老鼠的女孩,她醒来的时候看到身边那比她幼小的女孩正期待却又害怕地望着她。
想说话时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这里的需要,听起来似乎有点英语的味道,但事实上毛关系木有。
不会说话,那只能装哑巴然后偷偷学习语言了,粗略估计,没个两三年基本别想有成就。
她所有的,最贵重的东西,大概就是那一堆像是被油纸包裹着的火柴。
拉着另一个小女孩,她把瓦罐里的两只老鼠尸体拿了出来,没有被其它老鼠拖走对她而言已经是万幸。
尽管老鼠的血液让她想吐个天昏地暗,但虚空吞噬者贝爷似乎真的降下来了光环,反正她还是把那些血液消化掉了。
走出自己破屋子门口,印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比她屋子好不到哪里去的破屋子,毫无疑问的,这里是传说中的贫民窟,这种破败的景象让她感觉到世界的恶意。
她想要烤老鼠,但这种地方失火的话,大概会烧掉眼前的一切吧!
“姐姐,这边。”
牵着的小女孩似乎看懂了她的想法,胆怯地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听不懂语言但不碍看懂手势,这种最原始的交流比起语言来说确实不方便,但在这里它能跨越语言障碍的特点就显示出来了。
半个小时后,贫民窟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里,点点烟雾升腾,那只金发的小女孩正对着手中的烤鼠狼吞虎咽。小脸冻的通红,可小家伙还是因为食物笑了。
而烤老鼠的女孩也正在嚼一只没有佐料的烤鼠,眼神里是同龄人没有的复杂。
路过清澈的水洼时,她看到了自己的长相,和那正在欢快啃着食物的小女孩几乎没有区别,她们的关系到这里基本就没有疑点了。
看着小女孩单纯而又满足于食物的笑容,她的心依旧抽搐着,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小女孩凌乱卷曲的金发。
满是污渍的金发色泽黯淡,小女孩和她身上都散发着难以忍受的酸臭,衣服的布料因为污渍黑的发硬,脏兮兮的不只是她们的小脸,而且她们全身。
这个天气的水是没办法用来洗澡洗头的。
吃完自己的烤鼠之后,小女孩看着一脸复杂的姐姐,渴望的眼神在食物上打转,瘦骨嶙峋的她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怜了,可怜得她姐姐鼻子酸酸的。
于是她吃到了另外半只烤鼠。
吃完之后的小女孩被她姐姐温柔地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邋遢的金发,那一刻的姐姐就像妈妈一样。
早上已经不能起床的小女孩露出了猫咪一样享受的神情,一直打她的姐姐对她不一样了。
午餐过后,看不清天时的两个女孩回到了小破屋,大的那个女孩似乎不会说话了一样一言不发,而小的那个女孩带着纯真的笑容,说着听不懂的话,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的声音并不难听。
盘点完家里剩下的东西,大的女孩感叹着命运多舛,这个家里,最值钱的怕就怕自己妹妹脚上那双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巨大拖鞋了吧!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垃圾堆里刨出来的,她能感觉到自己和单纯的妹妹接下来的生活是有多么艰难。温饱问题,真的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问题!
那些困扰穿越者的问题也在空闲一点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脑海。这里的生活对她而言比恐怖片还要来的恐怖,吃了一餐耗子血,一餐耗子尸体,无论哪样对她而言都是恶心到要吐出来的感觉。
可这却成了她无法反抗的现实。
穿越者的外挂她也没有发现丝毫,倒是来了个变身,成了一只差点才能跨入萝莉的幼女,还有一个可怜的妹妹。
明明只是再正常不过的睡觉,一觉醒来就一切都变了面目全非的一切,生活在那个从不考虑温饱问题时代的她仅仅用了一个早上就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
对未知的恐惧与对未来的恐惧让她来不及细想自己的穿越,唯一能明确的就是,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会很艰难!
傍晚的时候,她的妹妹拉着她的手,在破围裙里兜着火柴,走上了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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