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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文煞与韩子绪的红蓝掌风再次猛然交织在一起的时候这偌大的青峰崖上也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没有理会他人的哀嚎没有理会生命的消逝。
那一道飘逸着银蓝与渲染着暗红的内力以雷霆之势冲撞着。
如龙啸九渊凤腾四海。
两人都使出了看家本领拿出了最上层的武艺。
此时此刻他们的心中并没有过于复杂的想法。
只是单纯地想要杀死对方。
是的杀了那个想染指莫离的男人。
只有当十指都沾满了对方的鲜血的时候才能一解自己心中那积怨多时的仇恨。
凌厉的掌风呼啸而过所过之处地裂天崩。
落雁八式与修罗无相功精深博大两人又皆是武学奇才将别人修炼数十年也可能未得正果的武功在刚过弱冠之龄便已练到了顶峰。
如果这一役是在天下武林众目的围观之下估计无人能不瞠目结舌。
势均力敌的二人打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直到内力耗尽。
失态发展到后来两人便就是仪态尽失地近身肉搏起来也不愿意放弃任何可以击败对方的机会。
待到二人伤痕累累、气力尽失地倒在地上身体再也没有办法移动半分他们也只能喘着粗气望着天空那抹淡然的血色残阳。
明明知道只要再咬牙攻击一次对方估计就会败下阵来。
但别说丹田中内力若虚就是那指头也无法再抬起一个。
两人倒在地上消停了半晌又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撑起了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文煞与韩子绪对视一眼除了惯有的仇恨之外竟也莫名地有了一种棋逢对手的钦佩之觉。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无法改变二人对抗的宿命。
文煞冷笑道:“在我的地盘上抢人韩门主实在是艺高人胆大。虽说现在我拿你不下但只要发出信号待我无赦谷的精英赶来我就不信你还能有命活着回去。”
韩子绪听言神色波澜不惊不怒反笑。
“忽然很想与文堂主打个赌。”
韩子绪定定地看着文煞。
“文堂主你是不是认为只要将我杀了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夺回莫离了?”
文煞听言神色一僵但很快地又将那些许诧异隐了去。
“韩门主不妨直言。”
韩子绪笑道:“如果我非要去那阎王殿不可那我也定要在奈何桥上等着莫离。”
“既然我走了断不会留他在阳间任你糟蹋。”
文煞听言狂笑道:“好一个韩子绪不愧是正道魁首就连拖人下水这种事也能说得这般正气凛然文某佩服佩服!”
韩子绪道:“所以我就在赌——赌一赌文堂主你是愿意为了杀我而舍去莫离还是说愿意让韩某我今日平安下了这青峰崖?”
貌似云淡风轻般闲聊的二人视线却极其阴狠地看着对方。
韩子绪比谁都清楚莫离这个人的价值。
撇去莫离对文煞的救命之恩不说就算是文煞忘了那段过往他也相信莫离那种上善若水的性格定能将文煞这魔头收服。
加之其安插在无赦谷中的王振早便将那两人相处中点点滴滴的细节毫无遗漏地通报了过来如果没有这份确信韩子绪还不至于会这样冒然闯入无赦谷的势力范围中来劫人。
文煞静默了半晌眼中神色一度数变。
“既然韩门主喜欢玩点刺激的那么我也有个提议。”
韩子绪也不愧是处惊不变的人物就是在形势略处于下风的时候也能与对手谈笑风生不失风度。
“愿闻其详。”
文煞笑得邪魅:“既然韩门主爱赌那我也与韩门主你赌上一局。”
“这次我便让韩门主你毫发无伤地离开我无赦谷的势力范围我保证不会有追杀不会有埋伏甚至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会去打扰你和莫离。”
韩子绪挑了挑眉:“这样听起来貌似文堂主要吃很大的亏呢?”
文煞道:“韩门主莫急我话尚未说完下面要说的才是关键。”
“其实莫离在遇到我之前与韩门主之间的那些个恩怨纠葛文某我也略知一二。若是没有莫离相赠的游龙晶那把绝世名兵游龙剑也断然到不了你手上吧?”
文煞发出状似嘲讽的笑声:“至于韩门主用的手段光彩不光彩我就不好评价了。”
“所以我敢打赌莫离这只狡猾的小狐狸就算落到了你手上无论你再怎么对他好他也会想尽办法离开你。”
韩子绪冷笑道:“对于此事文堂主未免过于笃定了吧?”
文煞道:“笃定与否是我的事韩门主只要告诉我是否愿意赌这一局?”
韩子绪眉间一簇道:“输赢何论?”
“这么说韩门主打算接下赌约了?”
文煞大笑“若韩门主能感动莫离让他心甘情愿地留在你身边的话那么文某我不仅保证不再打莫离的主意而且在我有生之年无赦谷将退隐江湖绝不会出现在天道门面前!”
韩子绪闻言心中暗惊。
想不到文煞竟能为了莫离摆出如此之大的筹码。
“若韩门主做不到的话那么就说明你输了。到时候我想与你谈上一笔交易。”
韩子绪道:“谈交易可以不过最终接受与否要由我来定。”
文煞道:“韩门主做生意还真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啊……”
“不过没关系相信到时候就是韩门主你也会经受不住这个诱惑的。”
韩子绪沉默不语便当是将此约默认了下来。
经过刚才对话所耗费的时间两人的体力都得到了暂时的恢复。
韩子绪向文煞拱手道:“既然如此韩某先行拜别。”
文煞对着天际边开始陨落云间的残阳未再置一词。
韩子绪遂提气而行飘然跳落青峰崖下。
待韩子绪的身影走远文煞的手掌按压在胸前口中猛然喷出鲜血。
文煞单膝跪地手指嵌入土石之中握得死紧。
“莫离!”
“莫离!!”
“莫离!!!”
那抹青色的瘦弱身影早已翩然不见青峰崖上只剩下野兽濒临崩溃的脆弱和呐喊66吞噬4?
正行堂?
文煞捏着莫离的下颌粗鲁地将莫离的脸掰回过来。
“韩子绪别他妈的在那儿发傻。”
韩子绪经文煞那么一吼倒是回过神来。
“我是输了。”
韩子绪承认道。
不过文煞你又如何算得上是真正地赢了呢?
只是在这点上韩子绪倒是难得地选择了沉默。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那笔交易了?”
韩子绪颔首道:“愿赌服输。交易可以谈但我的底线是不可以伤害莫离的性命。”
文煞粗糙的指腹摩挲着莫离的皮肤那种滑腻的触感让他即使过了如此之久也仍旧爱不释手。
“这你大可放心。要他死我还不舍得呢!”
文煞俯下身去温热的舌舔过莫离脸颊满是猥亵的意味。
莫离挣扎不开只得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其实我本来对这件事没多大兴趣。不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莫离你不是恨我么?”
文煞看着莫离脸上带着屈辱的神色语气不自觉地便兴奋起来。
“还有你不是觉得韩子绪很恶心么?”
文煞的手粗鲁地拍了拍莫离的脸。
“睁开眼啊你是不是觉得他恶心得都入不了你的眼了?”
文煞狂笑着那笑声化作无数尖刀无声无息地嵌入韩子绪心里。
是啊。
曾几何时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莫离心中不值一文的对象。
文煞那譬如鬼魅般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莫离知道要怎么去报复一个人么?”
文煞的双眸渐渐染上血红的色彩。
“那就是去做令他讨厌的事!”
“你不是最恨我和韩子绪么?哈哈那就让你永远逃离不了我们永远都要臣服在我们脚下!”
“如何?是不是很刺激?哈?!”
莫离闻言惊慌地瞪大双眼。
眼中盈满的是不可置信是惊惧是绝望。
莫离的下颌被捏着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
虽然只有那双灵动的眸子能依稀地看出莫离此刻的情绪但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在意了。
在这场充满了血腥与屠戮的战役中在征服与被征服的过程中他从来不可能成为主角而只是那种能任人宰割器物罢了。
“韩子绪天道门与一言堂少说也斗了近百年了。虽说黑白势力此消彼长但你我都知道不可能有一方能够完吞并另一方。”
“今日你灭了我文煞又有何用一言堂不也照样存在?你又能杀得了多少?”
韩子绪深知文煞所说之理但他生来便被灌输了正邪不两立的使命感这种早已融入骨血的信念并非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动摇的。
见韩子绪缄默不语文煞继续道:“你我斗来斗去只不过是让各自势力中的宵小之辈找到机会反咬我们一口罢了。像之前你遭遇的苍龙门暗算的事件不就是最好的例证?”
韩子绪将文煞的话消化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
“没错正如你所想的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我们合作。”
文煞一脸无所谓道:“当然只是暗地里的。”
“我们为对方铲除异己巩固势力然后划疆而治。”
“听起来是不错但……”
韩子绪道“我不觉得我和你之间有合作的基础。”
没错合作代表着信任虽然不能说是无条件的信任但最基础的了解与互信却是非常关键的。
黑白两道纷争多年历史渊源由来已久他们各自手上都握着对方的无数条人命。
天道门与一言堂各自统管的分门别派都与对方的有着弑父杀母、夺妻灭族之恨与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共戴天之仇。
光是这一点就注定了二者不可能走到一起。
文煞冷笑道:“韩门主想不到聪明如你有时候却是死脑筋一个哪!”
“我说的‘合作’是我与你个人之间的事与白道黑道又有何关联?”
韩子绪听言皱眉。
他们二人分别是黑白两道的魁首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又如何能与之脱离干系?
“反正我们的命再长最多也不过百岁。我死了之后他们怎么斗我管不着但在我活着的时候我可不想这么累。”
“韩门主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天道门里确实有不少我的眼线而在我无赦谷中呆着的也有不少你的人吧?”
韩子绪道:“那又如何?”
文煞道:“那些小虫子整日呆在我周围咬得我难受哪!”
韩子绪了然道:“你想要天道门的卧底名单。”
“说对了一半但也没完对。既然是交易我也不会让你吃了亏。我在你天道门中安插的卧底的名单我也可以交出来。”
韩子绪嗤笑一声:“我又如何得知你交给我的名单是真是假?万一你倒打一耙利用这个来陷害我门中忠良之士我可没功夫收拾这个烂摊子。”
“如果放在以前即使这个提议再有诱惑力也确实是做不到的……”
文煞冷笑手指微一使劲束缚着莫离手脚的皮绳便应声而断。
由于被绑缚多时莫离的手脚因气血循环不畅早已麻痹忽然少了支撑力身子一软便跌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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