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森的脑子都被吵得晕晕乎乎的,拍着桌子大叫着:“闭嘴——都给我肃静!”无人听他的,都在骂得痛快,还一致换上了韩国话,口沫横飞。这样法国人就吃亏了,花样没有韩国人的多。无奈韩国人不懂法国话嘛,国际间想要顺利的沟通何其艰难。
麦克森的手掌都拍红了,下面还是吵嚷成了一片,就像到了菜市场,谁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正常的交流变得很困难,最后汇成了彼此异口同声的:“我操你妈的——”,似乎美国少将在这里是透明人,是空气。
麦克森见这些王八蛋都不买自己的账,恼火至极,拔出手枪:“啪啪——”朝天连开两枪,顿时鸦雀无声了。麦克森指着这帮家伙骂道:“你们这些混蛋想要争吵到什么时候,瞧瞧你们,个个像泼妇骂街,成何体统?”
那些人低头不语,毕竟麦克森是美军少将,尽管这小子看起来就像是乳臭未干的吃奶孩子,但谁也不敢拿他不当回事。心里想也不能流露出来。美国人强大的实力摆在那里,他们都得仰美国人的鼻息。
麦克森望着那些法国军官不住地摇头,嘴里啧啧有声:“你们可以各自拿出证据来嘛,为何要争得脸红脖子粗,像两群斗鸡。嗯,法国军人可以先说说,你们是被冤枉的对吗?”这算说什么话,哪有先设定对方就是被冤枉的呢,那么韩国人不成了蓄意陷害吗?法国人顿时兴奋不已,满脸放光;韩国人则是眼睛瞪得像铜铃,呼哧呼哧地喘气。
“他们何曾被冤枉,他们打下来十几架美军的飞机,那可是你们自己的飞机啊。难道你们美国人是瞎眼的吗?你们的眼睛是只管出气的吗?”哄——一个伪军营长说的话引起了在场的韩国军官的哄堂大笑。
“不许你们侮辱美军,是他们将你们从日本人的魔爪里解救出来,不然你们今天还在被人蹂躏。嗯,换句话说,就是被强奸哪。你们受人滴水之恩,还要对主人狂吠,你们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狗啊。”哄——一个法国军官的话,引起了在场的法国军官哈哈大笑,他说得很形象耶。
麦克森心里也在笑,他向来看不起韩国人,又年轻,没有什么社会经验,想说什么说什么,口无遮拦。他哪管什么国际关系。加上法国人和韩国人对他的态度截然不同,自己对他们更是爱憎分明。
他咳嗽了一声:“不是我说你们法国人,看看你们,哪还有高贵民族的气质?竟然和一群乞丐似的韩国人吵得不可开交,你们的修养哪里去了?难道德国人占领你们国家多年,把你们也变成了被强奸的妓女,你们也和他们一样,变成了人尽可夫的婊子民族吗?”
哗——在场的法国人不仅没有怪麦克森将他们骂得极其难堪,反而放声大笑。
麦克森说的话太尖刻了,完全不像一个将军应该说的。他说的其实没错,错在不该在公众场合说这话。麦克森为何这么说,他太自命不凡了,看不起韩国人,对同为西方阵营的法国人却是另眼相看的。他对克利娅对林飞抱有好感,也是非常不满意的,是很妒忌的。
“混蛋,你哪像个将军?你是来验证的吗?你是来庇护法国人的,你这婊子养的——”随着人群后一声大骂,一只黑乎乎的东西朝着麦克森就砸了过来。
麦克森听到骂声,早已准备着了,在美国,那些政要可是常常遭到民众臭鸡蛋和皮鞋的攻击,司空见惯了。他们对于这类攻击是应对有招。
他一眼看到一只皮鞋像他砸过来,身子向后一缩,“咔擦——”一下,皮鞋没有砸中他,倒把他面前的一只牛奶壶砸翻了。“呼——”地一下,白白的牛奶泼得他全身都是,脸上都是奶汁,使他看起来,更像是吃奶的孩子。
“乳臭未干的小子,滚回你的美国去!”韩国军官齐声大喝道:“滚出去——”
法国军官正想着如何摆脱这种不利的局势,韩国人却引火烧身,他们心里乐开了花,大喊一声:“兄弟们,他们竟敢对美国盟友无礼,这不是公然反叛吗?,来啊——上啊,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啊——”说着话,法国人操起身下的椅子,就朝着不知所措的韩国人头上肩上劈过去。韩国人没想到法国人会在他们的背后突然下手,等他们清醒过来,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就被打得头破血流,哇哇乱叫。
“我要你的命——”一个被打翻在地的韩国军官咬牙切齿地从腰里拔出手枪,朝着向他下手的法国人就举了起来。
法国人登时瞪大了眼睛:“你还藏着手枪?!”
韩国人狞笑了一下,一手捂着流血的伤口,一手就扣动了扳机,嘴里说着:“和美国人一起去死吧。”“呯——”地一声,这次枪响竟然没有人理睬,他们以为是麦克森再度开枪呢,都是军人,谁怕这吓唬人的作法啊?下面打得更凶了。
“呯——”又一个人群中的法国人倒在地上,“他们有枪,这群婊子养的。”中弹的法国军官捂着胸口,艰难地说道。
“什么——你们反了天啊,来人——”麦克森脸色铁青,瘫在椅子上大叫着。呼啦啦,冲进来一群荷枪实弹的韩国士兵,枪口一致对着那些韩国军官,这些都是林飞的手下伪军,是奉命来保护会场的。
“你们这帮龟孙子,难道你们没听见他刚才大骂我们韩国人吗?你们竟然举枪对着自己的同胞,还是长官。你们想要造反吗?”韩三师的军官大骂道。
不料一个站在最前面的少尉敬礼说道:“对不起长官,在这里,我们只服从美国人的,这是我们师座交代的。你们想要和美国人翻脸,那是你们的事。我们不是你们的部下,不接受你们的指挥。”
那少尉说完,转脸对着部下喊道:“将他们的武器全部收缴,违抗者绝不宽恕,动手——”持有武器的只有韩三师的军官,法国人都是赤手空拳的,因此这些韩国士兵都是奔着本国的军官去的。稍有违抗者,就是拳打脚踢,遭到了群殴,被打得满地翻滚,哇哇乱叫。
下级打上级这是多爽的事啊。就像是文革期间的学生打老师,老百姓任意践踏市长似的,平时高高在上,一朝被踩在脚底下,这是一种恶意的释放,也是人性黑暗一面的暴露。
那些士兵本就得到了林飞的重赏,让他们必须接受麦克森的指挥,为其马首是瞻。现在还可以打长官打上级,想都不敢想的事,做起来真是别提有多快活了,抡起枪托,恨不得就把那些长官砸的骨断筋折。只要不打死,让他们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那是轻而易举的事。韩国军官这次可遭了殃了。
他们一动手,那些韩国军官急了,自己劳苦功高,为何要遭到如此的待遇,简直是将我们当作了仇人哪,幸好他们有准备。想到这里,就有人鼻青脸肿地从地上强撑着站起来,一手摸出了身后藏着的手雷:“我让你们这些卖国的兔崽子和你们的洋主子一起去死吧!”
哇——没想到这里还有人将手雷带进来了,那个军官没有朝着那些周围惊呆的法国人,而是朝着麦克森:“你这偏袒一方的狗杂种,你哪里有资格充当审判官的角色啊。你们这些瞧不起我们韩国人,将我们看做奴隶的畜生,我今天就要你们滚回你们的美帝狗窝去——”
他说着,头一歪,咬出了手雷的保险,扬起手雷,就要朝着麦克森扔过来,麦克森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吓得惊叫一声,也顾不得美国将军的身份,一个土狗钻裆,朝着桌子下面就钻了进去,哆哆嗦嗦地用桌布遮着自己。这管屁用啊?
好在无论是法国人看,还是韩国人都拼命冲上前,用手抓住那家伙的手腕子。试图去抢夺他的手雷。只要手雷不触地,不发生碰撞,是不会发生爆炸的。
那家伙惨叫着,手背上手腕上都像刀割一样,鲜血淋漓,皮开肉绽。那么多手在他的手上抓绕着,几乎要把他瘦削的手臂都要拧断抓破了。他痛的再也把持不住,手雷被人抢夺了出去,远远地朝着帐篷外,无人的空地扔过去。“轰——”地一声巨响,帐篷里的人都抱着脑袋,趴在地上浑身颤抖。
爆炸响后,那些军官不分国籍,跳起来朝着那肇事的家伙拳打脚踢,打得那个家伙口鼻流血,惨叫连连,满地打滚,这一颗手雷如果不是抢救及时,帐篷里将是横尸遍地了。人人都对他恨之入骨,连他的同胞也是如此。心说你小子想要自杀,不要拉着我们哪,我们还没活够呢。
“反了反了,这还了得,来人呐,给我把韩三师的军官全推出去,彻底搜查他们的身上,再发现有私藏武器的,就当是叛军论处,格杀勿论。”那些弹压的韩军立刻上来,将这些韩三师的军官全都推搡着,推到帐篷外面去了。
麦克森满脸灰尘地从桌子下爬了出来,恨得咬牙切齿,这回儿丢脸丢到家啊,大伯还不知道该怎么惩处我呢,都是你们这帮子无法无天的家伙害的我。他越想越生气,挥着手枪大吼着:“你们意图刺杀长官,还说自己不是叛军,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韩国军官其实也是懊恼至极,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们的团长不在,师长也不在,手下是群龙无首,各行其是,这才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现在被美国人用枪逼着,形同战俘,心里真是又气又恼,恶向胆边生。
这些韩国军官被推倒帐篷外面,士兵就上前搜查他们暗藏的武器,一个满脸横肉,体形魁梧的军官猛地伸出左手,将一个士兵扭过身来,右手去抓他的冲锋枪枪柄,朝着麦克森就要搂火。
麦克森此时还没有注意到,他正背着手,在一群法国军官的拱卫下,扫视着这些嗷嗷怪叫的韩国军官呢。场面比较混乱,他必须先收拾了这些桀骜不驯的韩国军官。
那士兵拼命地挣扎着,师座对他们严正交代过,就是你们死,也要保证美国佬的安全。立功有重赏,失职者,我会亲手砍下他的脑袋。他不顾手臂被扭断的危险,扭曲着身子,另一只手用力一推他的枪杆,“哒哒哒——”一梭子子弹擦着麦克森的头盔飞了过去,险些将这少将打成了马蜂窝。
“呯——”地一枪,小金在麦克森的身后开了一枪,准确地将那顽抗的家伙的脑袋打烂了,他的脑袋的上半截飞了出去,脑袋里红的白的流了一地。那英勇的士兵一见,魂飞魄散,大叫一声,向外翻滚出去。
麦克森也惊呆了,声嘶力竭地喊着:“开枪——杀了他——”谁知小金在他后面加了一个“们”,变为“杀了他们”,就成了将在场的韩国军官全杀了的命令。他首先端起机枪开火了,看着一片片倒下的韩国军官,麦克森也惊呆了,心说:“我喊的是‘杀了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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