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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热症(1 / 1)

!--go--官小熊因为热症反复,在大病初愈后,依旧浑身虚脱无力。

在床上躺的几天里,她每每撑起身子翻了几页书,就头晕脑花的难受,再和衣躺下,不一会儿,浑浑噩噩的睡着,又模模糊糊的醒来,除了吃饭和解手,其他时候思维基本处于或停滞或迟钝。

这日她起床时已经午时,起床后觉得浑身舒爽了不少,吃过饭,看了一会儿书,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她使劲揉了把脸,换了衣,就想趁着许钦珀还没回来,在走廊溜达一圈,去去闷气——缅北白日里热的很,行人基本是下午四点以后出门。

官小熊在走廊溜达了两圈,跟尼雅说笑了两句,尼雅因为要照顾阿七,就提前走了。

这前院里是许钦珀和几个近身的人住的地方,平日里都挺安静,官小熊四下看看,见仅有几个偶尔经过的人,便沿着走廊去了阿七的屋。

阿七后背已经结了血痂子,这会儿上身枕在两个枕头上,低着头喝粥。

尼雅刚要把脏衣服送出去,就和官小熊打了照面。

“官小姐,你咋跑这里啦?”

“嗳……随便走走……串串门……”

官小熊支支吾吾应着,只觉先前摆了阿七一道,不甚地道,因此有点不大好意思进门,就佯装轻松的样子,脑袋探进门里,道:“那个——阿七好点了吗?”

阿七听见她来了,着急忙慌的去扯薄毯要往裸背上覆,一时牵动了伤口,直倒吸气,也不敢嘶出声来,急促促的应着:“好啦,好啦,官小姐……我皮糙肉厚……”

官小熊走近他床边,见他要支起身子,忙压下他肩膀,讪笑着要翻开薄毯看伤口:“我看看……”

阿七蓦地扭过头去,急的抓耳挠腮去扯住薄毯,倒退着:“别、别,官小姐……我真好了……长官就是教训一下……不会下狠手的……官小姐,你……怎么样了嘛?听尼雅说你病的厉害……”

说着他还有意无意去看她手指方向,官小熊讪笑着背过了手,应承道:“哦,没事啦……”

阿七垂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捻着汤勺,官小熊来回走了几步,察觉氛围沉闷,也是窘迫的很,一时之间两人相对无话。

片刻后,许是两人都觉得尴尬,不约而同都开了口。

——“官小姐,喝口水吧。”

——“阿七,你快吃粥吧。”

刚说完,阿七赶紧往嘴巴里填了满勺子的粥,含糊的恩恩。

官小熊摆着手:“不了,不了,呆一会就走……”

官小熊只觉经了那件事,阿七对她恭敬不少,同样也疏远不少。

于是站了一会,她就讪讪的退了出来。

官小熊慢吞吞的走在走廊,无意一瞥,就见许钦珀从台阶下大步迈来,她忙扶着廊柱,垂头做不胜力气状。

“这是要去散步?”

许钦珀看见她身影,走近问道。

官小熊摸摸额头,低低道:“没有……”

“是不是还不舒服?要是闷了,我明儿在家陪你一天?”

许钦珀一手扶上她胳膊,低低软软的问。他手掌温暖干燥,贴着她微凉的皮肤,就忍不住亲热的轻捏着。

官小熊扯出一点笑,不着痕迹收回胳膊,绕过他朝门口走,边道:“算了……再说吧,你忙你的……”

许钦珀跟在她身后,她不大自在,来回扭了好几次头,指着自己屋子的方向、胡乱寻着话题:“嗳,我睡着的时候好像听见我那屋里有动静,不会是进来耗子吧……”

说着她就要上前查看,许钦珀拉着她往自个儿屋子里一带,嘟囔着:“看什么看,当真有耗子,小心吓了你,我叫旁人去看吧。”

官小熊恩恩哦哦的应着,坐在床沿上,低着头不时去翻看那只少了半个指甲的尾指。

许钦珀洗了把脸,凑过去问道:“还疼不疼?要是心里有气,就打我几下?”

官小熊讶异的瞪大眼看他,他笑着点头,大有一诺千金之态。

官小熊随意指指桌子上的花瓶,许钦珀目光顺着看过去,未解其意,嘴里还兀自下着保证:“你放心,我说一不二,总不会拿这个来戏弄你……”

官小熊再次指了指花瓶,许钦珀以为她要书桌上的书,就顺手捞过一本,递过去。

“花瓶……”

官小熊嘴唇慢慢的翕动着,葡萄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许钦珀看看手里的书,又去看了看花瓶,先开始还是大惑不解,继而面色蓦地发黑。

“可以吗?”

官小熊唇角隐约露出一抹讥讽,打定主意冷眼相看他的暴跳如雷,便垂下眸子,接过了书。

“要拿花瓶砸我?”

许钦珀捏着书的一角,没有松手,高大的身影倾前,含着忍俊不禁的笑意问道。

官小熊抬眼,见他已经执了花瓶递过来,抿着唇,黑眸沉沉的望着她。

“我同你不一样,你有暴力倾向,我没有。”

官小熊没接,使劲拽了书,不想把封面扯了个边,许钦珀才松手。

“哦?那你现在的策略是,表面顺服我,心里蔑视我?”

许钦珀掂着花瓶,接口道。

蓦地手里的花瓶一空,官小熊已经站起身来,随即就把花瓶砸向他脑袋。

砰的两声,一声是花瓶砸中脑袋的闷响,一声是花瓶落地的破裂声。

官小熊双手空空的僵立着,犹自不信砸中了他,见他脑袋上似乎没出血,只是一直拿手扶着脑袋不说话,她颤声道:“是你……逼我的……你非要挑衅我……”

猛地许钦珀的身影在昏黄的光影里晃动几下,就沉沉的栽倒在官小熊身上。

官小熊吓傻了眼,又手足无措,忙去推他:“许钦珀,许钦珀……你,你快起来——”

许钦珀兀自不动,宽肩窄腰比沉重的水泥袋子还重,像是失去意识般的压在她身上,直压得她一阵憋气。

官小熊心底泛起一股心虚害怕,死命的推他又推不开,又不敢大声嚷嚷,就怕惊动了卫兵们,万一许钦珀有个好歹,自己也要丢了性命。

而更凶猛翻涌而来的,是她自己都没法琢磨透的一种感受……这个人,强大悍然的许钦珀,会以这种方式消失于世?

她蓦地打了个寒战,自己也不懂,为什么开口的声音带了泫然若泣的恳求:“许钦珀——你要死就死别处——可别赖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许钦珀一动不动,官小熊下意识要摸上他后脑的手,在快触摸到他短发时,猛地弹开——许钦珀哪里能轻易被她敲坏!

她从他身下得了一空隙,四肢使劲的往出爬,哪知上身刚脱离出来,许钦珀一个挺身又把她压了回去,双臂捏着她肩膀,脑袋埋进她脖颈处,笑得直喘闷气:“傻子,我哪那么容易死——”

官小熊见他装了那么一出,恼羞成怒,挣扎着低吼起来:“你——快起来,压死我了……”

“你真敢谋杀亲夫,我今儿饶不了你……”

许钦珀笑着去扒她衣服,有意无意挠过她胳肢窝,她受了痒,又是气恼又是憋不住得笑,身子扭来扭去,像只活泼的泥鳅。

许是许钦珀手劲过大,撕拉的裂帛声突然响起,官小熊和他均是一愣,就见裙子从腋下至腰腹扯开一道口子,布料下的涟漪风光一览无余。

许钦珀蓦地口舌干燥,狭长黑眸染了一层浓郁的幽深色彩,贴着她身子的手逐渐色-情般的游移着。

官小熊感受到异样,趁着他发愣之际,手脚并用从他身下滚了出来,着急忙慌的用薄毯死扯在胸口,又摸摸汗津津的额头,顾左右而言他:“累死了……现在才体会到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吃饭吧。”

半晌后,许钦珀说。

“恩……”

官小熊低低的应承。

饭后,官小熊半躺在薄毯里,低着头看书,长发垂拢在肩头,在书页上打下深深浅浅的暗影。

许钦珀凑过去,饶有兴致的看了看,说道:“能看清吗?晚上灯光不好,明儿再看吧。”

说着就去拉她的书,官小熊捏着另一边不肯给,抬起的小脸上、眉尖半蹙,隐约掩饰着又羞又恼的情绪:“别……我再看会儿,你先睡吧。”

许钦珀思忖片刻,没松开手:“那你先去洗个澡,我见你出了不少汗。”

官小熊垂下头,秀发遮掩了面色,瞧不清楚是个什么情绪,只是捏着书角的手不肯放开。

她的无声抗议,看在许钦珀眼里,倒像是扭扭捏捏使着小性子的小媳妇,他心口一荡,俯身探在她耳边,低糯柔和的道:“快去,不然我抱着你去。”

话至此,官小熊飞快的瞪了他一眼,裹着一条薄毯就下了床,直奔浴室。

官小熊湿漉漉的从浴室出来,就见床上躺着的人光膀露背,下身亦是叉着两条光溜溜的大腿,最显眼的,是裤裆里挺起鼓囊囊的一团。

她一阵战栗,双腿一软,差点踉跄跌地。

许钦珀唤道:“过来。”

官小熊顿了一下,缓缓走过去,猛地把身上裹着的薄毯劈头盖脸的扔在他裤裆处,葡萄黑的双眸染着莫名的情绪。

她穿着白色吊带,米色短裤,裸-露的手臂双腿还泛着被热水冲刷过的粉红,泛着玉质的碎光。

她在床沿处坐下,对上许钦珀染满欲-望的幽深目光,突然开口道:“我们打个商量。”

许钦珀挑挑眉,鼻子里哼了一声。

官小熊撇开头,道:“我以后不跑了。”

许钦珀看了她一眼,又半阖了眼,忍不住轻笑:“于是?”

“你……往后莫要强迫我,给我点时间……爱上你。”

官小熊或是觉得此话不仅屈辱,还授予他反辱相讥的可能,说出来异常艰难,可到最后还是横着心说了出来。

“哦?”

许钦珀侧过身子,胳膊支在脑后,好整以暇的看她,慢条斯理的道:“那要多久?”

“……你总要对自己的魅力有信心吧。”

官小熊低下了头,因为这莫可奈何的‘商量’背后的屈辱,而满脸通红。

许钦珀没有应话,似乎在思忖着。

半晌后,他蓦地失笑出声,苍白俊脸上再没了先前的宠溺怜爱,说出的话,字字刺眼讥讽:“你爱不爱我,又有什么打紧?比起你虚以委蛇的来爱我,我倒是更喜欢坦诚率直的你。”

他这么说,俨然是认定这商量,是她言不由衷的迂回战术。

官小熊跳下床来,低吼着:“你为什么半点道理不讲?你把我逼急了,能得了甚好处?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威胁我?”

他蓦地起身,唇角勾起的笑容在此时分外邪佞无礼,高大的身影隐含一触即发的威慑,沉甸甸的压在她心头。

他抓了她两只胳膊,眼睛看进她的眼睛里:“官小熊,你有多少个心眼,我清楚得很,别再玩那些幺蛾子。打个商量?你那些商量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你,要么乖乖的听我话,要么就去死。”

他发出一声冷笑,语气愈加透着浓郁戾气:“我想,你是不大愿意去死的,尤其是死在这异乡,否则你也不会几次三番的想逃走。当然了,你若是真要去死,千万要死干净,不然一个不小心做了残缺的人,平白叫人看着生厌!”

这话就像是扣住了官小熊的死脉,让她全身发冷,心沉海底。

她紧抿了唇,白皙的面孔上泛着被羞辱后,愤怒的红潮。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就是那么不讲半点道理,喜怒无常,专-制专-横的可怕!

仿佛她是他手心里捏着的鸟儿,不仅没法振翅而飞,更没法退缩,一切喜笑嗔怒,皆来自他情绪好坏下的施舍。

先前他还为讨她欢喜,不惜叫她砸他来平怨气,现下立马能翻脸不认人——她竟然还会心虚,难道还没切身体会那不过是他闲暇时的一种戏弄手法,不过是叫她看得见希望,再恣意掐灭!

在他眼里,她呈现的所有面孔,都要经过他狐疑的审视!!--over--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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