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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夏三百里海域名唤云海,和帝京云城的名字大同小异。
在周颜离开大周京城第十天,终于来到了这一片辽阔宽广的大海之上。
层层海波、平静斑斓,远处海上腾起一层薄薄的雾气,似海市蜃楼般烟雾缭绕、美若幻境。
夏如君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怀里抱着已经瘦得皮包骨头,近乎已经走到生命绝境的周颜;跟随者夏如君来的侍卫们在看见熟悉的这片海域时,连日来沉闷的空气变的活跃很多,毕竟只要穿过这片海,就能到家了。
后羽和铁翼去张罗回朝的船只,夏如君抱着周颜在众人让出来的一条道上缓缓地走到一处凸显出来的大石头上,然后在较为干燥的石面上坐下,将周颜宠溺般的抱在怀里让她舒服的坐在他的腿上,看着脚底下那层层浪花拍打着礁石的涌动,耳边是海风吹刮的声音,鼻息间一股淡淡的咸湿味;俊朗明玉般的男子温柔的笑对怀中的女人:“阿颜,我们终于要回家了。”
周颜从花容月离开后,就一直处于呆怔游魂的状态,无声无息,连眼皮都忘了眨动;成日成夜,她都睁着那双空洞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远方,涣散的瞳孔没有任何焦距,像是失明的盲人一样,整个人早就形同槁木、活着却更像是死去一般。
这些时日来,夏如君一直陪在她身边,她不睡,他也不睡,每天坐在马车里赶路,他就每天紧紧地抱着她冰冷的身子,隔着衣服她身上的骨头咯在他的身上,真真心酸,让他心疼至极。
随行的太医说,她这是受了太大的打击,心血如死,万念俱灰的郁结症状,并非药石可以医治好,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许系铃人。
系铃人?那个将她的尊严、荣耀、所有的一切都践踏在脚底下的花容月吗?
一向东这里,夏如君就几近咬牙切齿,他就不相信,没有了花容月,他不能想办法医好她。
所以,不管这一路上是多么艰苦疲惫,他一直都耐心的陪在她身边,每天认认真真的哄着她,抱着她,陪着她说话,给她指着一路走来的风景;虽然从头到尾她都不言不语,都是他一个人兴致盎然的絮絮叨叨,可是他相信,她是听着的。
“阿颜,你还记得我扮成沈奇峰接近你的时候,两个人跌下断崖无意间闯进山谷中的事吗?其实那个时候,我一点也不觉得苦,每天啃那叫不上名字的红果子果腹,吃你烤的鱼勉强度日,虽然你每次欺负我都给我吃的很少,可是我却觉得山谷中的几日比我在外面过的二十几年都要舒服!”
“吃果子吃的嘴都淡了,其实你烤的鱼也就那个味,可是事后离开那个山谷,多少次梦回时我都格外想念那几天的相处,你拖着伤霸道的占着好不容易找到的山洞,外面那么冷你不顾我的死活将你撵出去,你都不知道我在心里有多生气,小的时候你欺负我,长大了你还欺负我,可是气着气着又想笑,也只有你敢这样对待我,我也只让你这样对待我!”
“你忘了我们小时候是见过面的,甚至还忘了我们其实在一起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将你记得牢牢的,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把你忘记,可你一转眼就忘了我,我这辈子真的是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狼心狗肺的女人;小的时候你跟着师傅,我也跟着师傅,你仗着自己那时候个子比我高,常常欺负我;师傅叫你去砍柴做饭,你就拉着我一起,表面上是做个师傅看,其实你是拉着我给你做苦力,跟你生活的一年多,我为你捡柴、砍柴,还给你洗过衣服,大冷的天你说想吃野兔子肉,我就跑到雪积堆满的荒原上给你抓兔子,我冻了一整天,守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用夹子夹了一只兔子回来,可你想也没想,直接当着我的面把兔子也放了,还说那是一只正在哺乳的母兔子,吃了母兔子它们的孩子就要被饿死冻死;当时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我真的很想揍你一顿;你只知道那只母兔子可怜,你可有可怜可怜我?为了给你逮兔子我冻得手都肿了,也正是因为那时候冻得太惨,直到现在一到冬天只要我不注意,手上的冻疮就会发作,痛痒难忍,夜里都喊着你的名字恨不得把你那副天真傻缺的模样扯碎了!”
“你一直都很喜欢戏弄着我玩,师傅夸我乖巧听话,你就嫉妒的厉害,一心想要将我骗走丢掉;所以常常带着我玩各种各样古怪的游戏,所以每次你都把我带到好远的地方丢开,然后又独自一个人摸着路回家,我那时候还以为你在跟我玩,就一个人在陌生地方等着你,哪里也不敢去;有一次我等了你足足两天,事后还是师傅拽着你耳朵逼得你不得不带着路将我找回来;你从来都是这样,不喜欢我,巴不得我丢掉,玩躲迷藏也骗我,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曾经住过一个村落,那个村子一到春暖花开的季节,满地都开满了黄橙橙的油菜花,村里的小孩儿很喜欢跟你玩,你就带着我一起和他们躲迷藏,可是你每次都使坏,每次都将他们找出来后都往往忘了找我出来,害得我一个人总是到了深夜还躲在油菜地里等着你来找我,其实那个时候你早捂着被子睡大头觉了!”
“阿颜,你一直都是这样鬼灵精怪,带着我去河里抓螃蟹,故意扒了我的裤子把螃蟹的钳子夹在我那儿,疼的我上蹿下跳,事后好几天都不敢穿裤子;师傅打你,你还有理的不行,说那东西你都没长我也甭想要有;你到七八岁的时候还尿床,师傅罚你,你还怪到我头上说是我是尿的;咱俩一起去老农的地里偷西瓜吃,你吃的太多拉了好几天的肚子,师傅心疼你给你买了糖葫芦,给我买了梨糖膏,你吃了糖葫芦还来抢我的梨糖膏,我打不过你只能瞪着眼睛哭,你指着我的模样说我像小媳妇,还说将来我这个小媳妇要是没人要,你就娶了我!从那以后,你就天天叫我小媳妇,师傅打你要你改口,你这个倔犊子死咬着牙就是不改口,还说我长得像个娘们,唇红齿白、个子也没你高,不当你媳妇全天下人就没人要我。”
“我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宫里,前呼后拥、富贵荣华,永远都是别人顺着我,可自从遇见你咱俩就颠倒了个;其实,我真的很感谢国师要师傅带走了我和你生活在一起,虽然过着奔波流离的日子,也成天吃着寡淡并不美味的饭菜,但是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管是不是被欺负着的,我都很开心;我开心你捉了知了烧好了给我吃,我开心你抓了蝴蝶给我玩,开心你瞪着眼睛喊我的名字,跺着脚要我给你顶罪干活;师傅说,咱俩是天生的冤家,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也不知道是谁将就了谁,谁纵容了谁;我觉得师傅这句话说的很对,因为我愿意当那个将就你的人,纵容你的人,就算是把你惯得无法无天、嚣张跋扈,我也觉得开心,只有跟你在一起时,我才觉得我不是那个被朝臣寄予厚望的天子,不是那个让黎明百姓远远仰视的一朝之君;我是夏如君,是一个很简单普通的男人,我会喜欢人,也希望被喜欢,然后和喜欢的人过一辈子,每天吃饭睡觉,平安淡静!”
夏如君像是回忆到了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紧了紧怀里那瘦的咯人的人儿,爱恋般的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轻抚着她枯燥的长发,细心小心的一点一点解着她有些打结的头发,满眼的宠溺:“阿颜,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你别笑我……”他的脸微微发红:“其实我一直迟迟不立皇后,就是为了在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那个……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很好的,听你的话,永远只缠着你一个人,别的女人在看,我心里就算是想多看两眼,我也会对你始终如一的;男人欣赏貌美的女人那是天性,可是男人只会和最爱的女人成婚生子那更是天性!”
说完这些话,夏如君就像个刚刚表白了爱意的毛头小子,整张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滋滋的似乎还在冒着热气,他害羞的直往周颜的脖颈处钻,傻兮兮的笑,痴痴地眯着温柔善良的眼睛,手里的她,一如既往的坐在他怀里,没有任何动静,只是那双空洞无光的眼睛却忽闪着亮了一下,接着又变得陈黯。(.)
后羽和铁翼的办事效率极快,不消半个时辰就找来了一艘很大的船只开过来。
数百张年轻张扬的脸,看着行驶来的船只开心的举着手嗷嗷直叫,兴奋地表情溢于言表。
夏如君抱着周颜上了船,在由后羽的带领下上了二楼的一间最为宽敞明亮的船舱里;船是匆匆找来的,已经算是记好了的;其他人将周颜一路过来用的东西都搬到船上,白色的虎皮扑在还算舒适的硬木床铺上,起居用的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摆在一旁的桌子上;待众人都下去了,夏如君这才放下周颜,将一个还算厚实的灰鼠长麾盖在她的身子上,接着扶着她靠在船板上,像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孩子,在船舱里转来转去。
船舱中的布置颇为简单,一张木床,一张桌子,还有几个长长凳子和一个大红木的箱子;这些东西都被大钉子定在船上,想必也是害怕船在海上摇弋,钉牢实了也不会被一个海浪打过来东西就翻东倒西。
周颜无声无息的靠在船板上,身下的虎皮很松软,身上的灰鼠长麾也很暖和,可是她的身体还是冰冷一片,细长的手指有些泛黄,和苍白无血色的脸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些天她一直沉默不语,每天吃饭都是夏如君牟足了劲儿一遍又一遍的哄着她,她才偶尔吃上几口;只是在她每次吃下去不久,很快就又会被她吐出来,每次看她吐得连黄胆水都快流出来,他就心疼的恨不得自己变成那些食物,一下子能填饱她的肚子,让她再也不会瘦成像现在这个样子。
跟随着夏如君一同来的太医姓张,看上去也是个灵秀俊朗的年轻男子,听说他出声杏林世家,对医术颇为精湛,这也是为什么夏如君撇下那些太医院中所谓的‘首座’不要,而带着他在身边的真正原因;年轻热血,医术精髓。
在张太医提着医药箱敲响厚重的木门时,里面传出一声:“进来!”
推门而入,毫不意外的,那个站在北夏最顶端、最尊贵的男人正温柔无限的抱着怀中近乎快要失去生命的女子;张太医常年行走于后宫给宫中形形色色的人治病,他见过被送入宫中的美人娇艳如花的等待着那最尊贵的人多看一眼,可是那个人永远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就算是眼前是最美丽的一朵花儿,他也只是淡淡的扫一眼,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那时候,他就有想过,能配得上这个年轻君主的女人,究竟会是什么样的?
定是最妖娆、最美丽、最聪慧、最善良的人吧,因为自新皇登基到现在,北夏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国泰明安,数十万水军屹立在三百里宽阔的海域上,让铁骑闻名天下的西蛮不敢欺负,让西北军撼动三国的大周不敢侵扰;这就是他对我国,他的王,年轻俊美、骄傲强大,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让天下女子欣喜若狂的王,一个指令、一个举动就能带领北夏走向更加繁荣富强的王。
这样如天神般的王者,只有天底下最顶尖的女子才能匹配的上,就像当年的定国公主夏风华那样的女人才能与他并肩同行。
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的王居然喜欢上大周的定北大将军,也是大周新上任的镇国公、容郡王也的女人;十几天前,他们还以为那定北大将军是个何等英雄的人物,可是当他们的王抱着残破如蝼蚁的那个女人珍惜如宝似的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疼惜如此的时候,他们这帮人才知道;原来假凤虚凰,一切秘密不攻自破。
对日来的诊治病情,已经让这个年轻的太医见多了夏如君对周颜的各种百般疼爱,可是每次在他看见夏如君如珍如宝的抱着周颜,她的一个急促呼吸都能让他拧紧了眉心的时候,年轻的太医就恍如做梦一样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温柔如水的男人,会是那个站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王者。
夏如君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张新进来,“她怎么现在越来越瘦?你不是开了要人胃口大开的药吗?”凝重的口气,不似先才在她耳边说那些话时的轻动自若,颇为责备的语气让张新慌忙躬下腰,赶紧回话:
“皇上,周姑娘日渐消瘦,并非靠那些令人胃口大开的药物就能让她缓过来的,而且臣还有顾忌!”
夏如君抱紧了怀里的小人,似乎只要一松手,他就又会弄丢了一样,冷冷看他:“什么顾忌?”
张新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出皇上是对这位周姑娘动了真心,这也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犹豫的事情,要不要将事实的争相讲出来,可是如果说出来,纵然是这世间最大度的男人,恐怕也是无法忍受这一点的,更何况还是这北夏第一尊贵的男人。
看张新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夏如君以为周颜还有什么难言的急症,瞬时就紧张的催促道:“快说!”
张新被吓得一惊,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扯着僵硬的嗓子,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迫于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之气,抖着声音,道:“周姑娘,已经有了身孕!”
夏如君一下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因为震惊而睁大的眼睛木讷的朝着怀中的人儿一看,接着,目光移动,缓缓地移到了那平坦的小腹上,手指也跟着有些发颤的停留在那处平坦之地,轻轻地哆嗦,微微的发抖。
张新听着耳边那粗重急缓的呼吸声,自然猜得出此刻皇上难看的脸色,他整个人也绷得发紧,压低着嗓音,缓而轻的说道:“皇上,臣有法子让这个孩子没了;好在周姑娘刚有的身孕,孩子这时候没了对她的身体也没多大的损伤;等事后好好调理也是能尽快复原的;再说以现在周姑娘的精神状态,就算我们不拿掉这个孩子,恐怕孩子也在母亲的身体里住不了多久,与其让孩子因为营养情绪不良而流掉,不如主动些,将危险降低到最低……”
张新尽量用最平缓清晰的声音说出他对这件事的看法和见解,可就在他滔滔不绝的时候,突然一只脚伸过来,重重的踹在他的肩头上,摔得他一个趔趄倒地,声音也是戛然而止。
夏如君不知在何时放开了怀里的周颜,快步走到张新面前,额头处怒急的青筋一蹦一蹦,攥紧的拳头几乎咬着招呼到张新的脸上:“你说什么?拿掉孩子?”
张新颤抖:“皇上,臣也是为了周姑娘和您好,这个孩子想要保住也不好保啊!”
“那就使出你的十八般精力拼命的保住,如果这个孩子出了任何一点问题,朕要你提头来见!”夏如君一把拽起张新的领口,逼得他不得不站起来,咬牙切齿的声音,近乎冰冷无情:“记住,不许声张,朕要她活着,更要那个活着,听到了没有?”
张新哆哆嗦嗦,连忙点头:“是!臣知道了!”
“滚!”夏如君一说完,就甩开他,张新朝着身后放倒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身子,忙拿起地上的药箱,就跟后面有禽兽追一样,慌不择路的赶紧逃跑。
夏如君看着那仓皇而逃的人影,整个人到现在还有些脑袋发胀,晕乎乎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刚才他的那番话,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脱口而出,心里,不断有个声音在响起,他不想再让她受到任何一丁点的伤害。
所以,当他说出要保住孩子的话时,其实;连自己都震惊住;张新的话,他明白是什么意思,如果想要和周颜在一起,这个孩子绝对要不得;但是……那个孩子不止是花容月的,更是她的;只要是她的东西,他都会拼尽一切护住。
连日来一直悉心照顾周颜的他从未露出过任何的疲惫之态,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劳累铺天盖地压来,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口,让他连喘一口气都觉得困难。
手指,自然地搭在太阳穴处轻轻地揉捏,然后在一个转身看向那坐在床上的周颜时,脚步,缓慢而沉重的靠过去。
大船,已经在海上扬帆航行,耳畔,一阵阵海风吹刮着的声音和海浪声混在一起,偶尔似乎还有海鸟的声音从隔音并不太好的船板外传进来。
夏如君走到床边,扶着床板坐下;伸出干燥温热的大手轻轻地抓住她的手指,看着那瘦骨伶俐的指节和干瘪无色的皮肤,再抬眼看向她时,本是灰暗的眼瞳中迸射着万丈光芒,晶亮的仿若天边最耀眼的那颗星子,熠熠闪烁、勃勃生辉。
“阿颜,别怕!你是我的,这个孩子也是我的;谁都不敢对你们说什么!”
一直静坐无声地周颜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眼睑轻轻颤动了一下,接着,连日来都保持着一个动作不肯动的她终于转动一下没有任何光彩的瞳孔,在对上夏如君那双温柔盛满、多情神情的眸子时,眼泪,无声无息的滚落。
看着那滴滴眼泪,夏如君宛若看见希望一般,颤抖的手指抚摸在她的脸上,看着她晦涩的伤,清楚的泪,这时候,他恨不得替她拦下这一切的苦楚,用她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去换取她的幸福和生命。
周颜清楚地看着面前这近乎喜极而泣的男人,记忆似乎回到了他们的过去,那个穿的锦绣如玉的小男孩儿,被一个身着官袍的男子拉着,亲手交到了师傅的手中;那时候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不清楚他的来历,只是瞧不起这个小个子的家伙;在他怯怯的躲在师傅身后,对上她那双不满甚至带着排斥的眼神时,小男孩儿嘟着粉盈盈的嘴唇,讨好般的朝着她笑了笑;可她那时,就实在是讨厌极了他,看着他那张明媚的笑脸,生气的一挑小小的眉尖,接着,当着师傅的面,直接冲他做了个大鬼脸。
果然,他被她凶煞的模样吓哭了,师傅责备她的不懂事,可她却趾高气昂,看着他那副娇娇弱弱、贵气粉嫩的模样,就是想要欺负他。
印象中,那个永远被她欺负,被她讨厌,永远跟在她身后喊着她的名字要她等等他的小男孩儿,终于和现在的夏如君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原来,他就是他呀,怪不得她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那么讨厌,怪不得……明明是讨厌到了极点,可还是舍不得丢弃他。
“夏如君!”多日来不曾说过一句话的她,低哑的喊了他一声。
夏如君忙凑上前:“我在!”
“这个孩子,不能要!”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本是悄然滚落的泪,瞬时如大雨滂沱一般,一滴滴的泪都狠狠地砸在他们的心里,疼的夏如君一下攥紧了她的手,几乎快要捏碎。
------题外话------
很好,弄出了一个惹祸的小包子~
现在,阿颜也总算是想起夏如君了,两个人幼时的相遇,当真是传闻中的小清新
当年我们还都小,你喜欢欺负人,我喜欢被你欺负!
另一种甜甜蜜蜜的喜欢就这样萌生出来(邪恶的认为,夏如君绝对是个小m,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小就喜欢上周颜这只变态般的大s)
最近看文伤心地姑凉们,甜品和甜汤就快送上来了,别再玩手机了,开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