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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艳阳高照,风轻云淡。

在永康县衙用过早膳,队伍启程回京。

宋清盈靠在铺着柔软地毯的马车里睡得昏天地暗,直到队伍进入京城,大街两侧百姓们的欢呼声响彻天穹,她才猛然惊醒。

掀开帘子,入目是百姓们凑热闹的笑脸,视线往前,是霍致峥威风凛凛的挺拔背影。

午后纯净的阳光洒在他的铠甲上,折射出耀眼的银光,宛若天神降世般,浑厚的上位者气息勃然绽放。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欢呼着,脸上满是崇敬。

真威风。

宋清盈这般想着,待队伍进入巍峨恢弘的宫门时,周遭也安静下来。

看着熟悉的琉璃瓦朱红墙,宋清盈莫名有种回到快乐老家的归属感,她不禁疑惑,这是社畜当久了,真把单位当成家了?

队伍驶入承天门后,霍致峥调转马头,行至马车边上,“你先回明月轩歇息,朕晚些再去看你。”

宋清盈点头,“您忙您的,不着急。”

霍致峥深深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说,骑着马往紫宸宫的方向去了。

宋清盈这边也下了马车,去换软轿。

那抬轿的太监见她一身男装,愣了一瞬,待看清楚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又惊又奇,连忙弯腰,“宋贵人,您请。”

宋清盈坐上轿子,掀起帘子往外看,皇宫的气温比外头冷上许多,枝叶萧条,天色寡淡,唯一让人心情愉悦的是这条熟悉的宫巷,是通往她明月轩的路。

也不知道宝兰她们见到她,会是个什么反应?还有小猫崽富贵,也不知道有没有长大一些。

福宝今晚会来找她玩么?还有霍蓉儿和秦太后,自己明天得抽空去拜访一下才是。

思索间,轿子停在了明月轩门口。

“宋贵人,到了!”外头响起太监的提醒。

宋清盈低低的“嗯”了一声,掀开门帘时,心底还生出几分近乡情怯之感。

稍缓心神,她弯腰下轿,才露出个脑袋,就听得右侧响起一道整齐的问安声,“奴婢/奴才恭迎主子回宫,主子万福金安!”

宋清盈微怔,抬眼看去,明月轩的门前,宝兰、瑞香、木香还有顺康他们穿戴整洁,脸上都带着笑,齐齐的望向她,仔细看去,眸中还带着激动的泪花。

顺康的怀中抱着富贵儿,睁着一双漂亮的圆眼睛,朝宋清盈“喵”了一句。

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宋清盈的心忽的化了般,软得一塌糊涂,鼻子也酸溜溜的。

“我回来了,都免礼吧。”

她露出一抹笑,走到他们面前,挨个看过后,故作轻松道,“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们可有好好当差?”

宝兰眼眶泛红,哽咽道,“主子,我们都没偷懒,每一处都打扫得一尘不染,就等着您回来呢。”

顺康也献宝似的,将富贵儿递给宋清盈看,“主子,您看富贵儿,是不是比之前要精神一些。”

瑞香他们也凑上前,纷纷说着他们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

宋清盈笑着一一应下,又道,“先进屋去吧,赶了两天路,我腰酸背痛的,可得好好躺一会儿。”

宝兰立刻上前扶住她,“奴婢帮您揉揉。”

主仆说笑着往里去,宋清盈扫过院内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那种回到自己地盘的安稳感让她神清气爽。

回到里屋,先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洗干净后,瑞香和木香端来茶水糕点,宋清盈浑身放松的躺在美人榻上,宝兰替她捏背,又问起她这几日在外的经历。

宋清盈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便与宝兰讲了一遍。

宝兰听得一愣一愣的,一会儿心疼的叹息,一会儿又一脸敬佩,那真诚的崇拜目光,极大的满足了宋清盈那点小虚荣,她算是理解为什么霍致峥喜欢听她吹彩虹屁了,这种感觉真的爽!

按摩结束后,宋清盈回到她香软的大床睡了一觉,直到傍晚,听到院外响起福宝稚嫩的嗓音,她才起床。

福宝是和霍蓉儿一起来的,姑侄俩一见到宋清盈,都红了眼眶。

“呜呜呜小婶婶你没事就好,我真是好担心你,害怕你回不来了。”

福宝张开双臂,飞奔的扑倒宋清盈怀中,那冲击力险些把宋清盈扑翻在地。

“福宝乖,我不是好好的嘛,别哭了。”

宋清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又抬眼看向霍蓉儿,见她一副强憋着情绪要哭不哭的样子,心头微诧,她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有感情了?

察觉到宋清盈的目光,霍蓉儿有些不好意思,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又扭过头,吸了吸鼻子。

过了半晌,才缓步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宋清盈一番,瓮声瓮气道,“你、你没受伤吧?”

“多谢公主关心,我一切都好。”宋清盈扬起脸,朝霍蓉儿友善一笑。

“那就最好,不然你要是有个什么事……”霍蓉儿咬咬唇,情绪有些难抑,低声道,“我要愧疚一辈子了。”

宋清盈不解,“这跟公主有什么关系?”

霍蓉儿欲言又止,看了眼天色,道,“进屋说吧,今晚我在你这用膳。”

福宝也道,“我也是,我也在这用!”

宋清盈站起身,对宝兰吩咐了一句,宝兰会意,转身就下去安排了

几人回到里屋,宋清盈和霍蓉儿对坐在榻边,福宝脱了鞋,盘腿靠坐在宋清盈身旁。

霍蓉儿浅啜一口茶水,见屋内没了外人,才道,“你这回被歹人掳去,虽不是我指使的,但也与我有关。”

宋清盈坐直身子,眉眼间尽是严肃,“公主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不等霍蓉儿开口,福宝率先抢答,“是魏国公!糟老头子坏得很!”

宋清盈,“……”

她第一反应是,以后得少在福宝面前说网络用语,孩子的学习模仿能力太强了。

第二反应是,她和魏国公见过么?无冤无仇的,他搞那么一出离谱的绑架,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见宋清盈一头雾水,霍蓉儿“啪”得一下将茶杯放下,急哄哄道,“你还记得上回你去司苑挑猫,咱俩撞见的事吗?”

“呃,记是记得,不过那跟我被人掳走有什么关系?”

“就是那一回,魏洛灵在我面前各种夸烟溪沙,吹得天花乱坠的,还叫我若有机会出宫,一定亲自去锦绣阁看看。不然我也不会一直惦记着,还非得要你陪我去锦绣阁……如果不去锦绣阁,一直待在皇兄身边,你也不会被人算计了。”

霍蓉儿越说越来气,红唇撅得高高的,忿忿道,“魏国公府这一家子实在太狡诈了!”

宋清盈听后,也不由咂舌,没想到他们竟然从霍蓉儿这边切入,要不是自己了解霍蓉儿的行事手段,没准真的会怀疑到霍蓉儿身上。

“那你怎么确定就是魏国公下的手?”

“你被掳走后,皇兄问了我一些细节,听到我提起魏洛灵,就留了个心眼,特地派人盯住那魏国公府。后来他顺藤摸瓜,抓住了那个掳走你的暗卫……大理寺诏狱的刑罚那么多,半轮下来,那个暗卫什么都招了。”

“哦,这样……”

“你怎么这么淡定?你都不生气吗?”

“生气啊!公主你是不知道,我睁眼醒来,发现我自己在一艘空无一人的小船上,那种感觉有多恐怖……”

“你被绑去船上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与我讲讲!”霍蓉儿来了兴致,双目炯炯有神的看向宋清盈。

“等一下,我去拿点吃的,边吃边讲。”福宝见到有故事听,麻溜的从长榻翻下,很快从柜子里拿了一盒蜜饯和一盒炒瓜子回来。

摆好了零食,宋清盈又绘声绘色的将她的故事讲了一遍。

霍蓉儿和福宝都听得入迷了,尤其听到宋清盈在客栈解救桑桑的场景,紧张的揪紧了衣摆,瓜子都不磕了。

“就在我与桑桑的手还差这么一点距离的时候,隔壁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我当时一听,心道不好,是那拍花子的回来了!桑桑也急了啊,这要是被抓回去了,那可就不得了啦。说时迟那时快……”

霍致峥一走进里屋,就看到宋清盈站在长榻上,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而她对面是霍蓉儿和福宝两颗高高扬起的脑袋。

霍致峥,“……”

这么好的口才,不去说书真是屈才了。

等宋清盈讲完她是解救桑桑的故事,霍蓉儿和福宝不约而同鼓起了掌,“好,干得漂亮!”

宋清盈一脸嘚瑟,嘴里说着“过奖过奖”,端起茶水润了润喉咙,打算继续讲她送桑桑回家的经历。

霍致峥觉得他要再不出声,怕是站一个时辰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于是他轻咳了一声。

榻边的三个人“唰”一下朝他这边看来。

宋清盈脸色一僵,尤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连忙从榻上爬了下来,又理了理衣裙,“嫔妾拜见陛下。”

霍致峥示意霍蓉儿和福宝起身,走到宋清盈面前,不冷不热的说了句,“你倒是很放得开。”

宋清盈,“……”

霍蓉儿道,“皇兄,你快坐下,让她继续讲后头的事。她这出宫一趟真是太有趣了!”

霍致峥淡淡瞥了霍蓉儿一眼,“那朕现在把你送去京郊,吃不饱穿不暖的,你看有没有趣。”

霍蓉儿,“……”

福宝眨了眨眼睛,好奇道,“叔父,你有见过那个桑桑么?她真的像小婶婶说的那样聪明吗?比我还聪明?”

霍致峥,“没见过,但你小婶婶很喜欢她,说她和你一样可爱,二选一她难以抉择。”

福宝,“……”

眼见霍致峥短短一分钟完成三杀,宋清盈愿意尊称他一声话题终结者。

好在这时,宝兰前来禀报,说是晚膳准备好了,宋清盈和霍蓉儿如释重负般,立马拽着福宝奔赴饭桌。

……

这一晚,霍蓉儿和福宝在明月轩待到亥时才走——他们其实不舍得走的,但见霍致峥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不敢不走。

夜深人静时,宋清盈与霍致峥并肩躺着,闲聊了两句,她问起他对魏国公府的处置。

霍致峥听出她话中的小心翼翼,沉默了半晌,忽然翻了个身,“宋清盈,你想朕如何处置他?”

宋清盈一怔,侧过脸想去看他的表情,无奈床帷间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轮廓。她又听不出他语气的喜怒,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想了想,她尽量稳妥,“这……嫔妾都听陛下

的,陛下想怎么处置都行。若是有难处,不处置也行。”

黑暗中,男人的鼻息变得沉重,“朕若不处置,你不觉得委屈?”

宋清盈听他这般说,心里沉了一沉,他这样说,大概就是不想处置吧?

强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她故作轻松道,“嫔妾这点小委屈算得了什么,魏国公府百年世家,历经两朝,在京城的关系盘根错节,也不是轻易就能处置的,陛下的为难,嫔妾能理解……”

她很清楚,她个小小的贵人,又是前朝的公主,无足轻重的,他没必要为了她,去处置魏国公府那么大一个世家,这其中牵扯到的人和事,那可大了去了。

宋清盈觉得自己的发言够谨慎了,哪知道身侧之人,忽然坐起身来。

他垂下眼眸,直直的盯着她。

宋清盈,“……?”

她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小声唤了一句,“陛下?”

霍致峥沉声道,“你是看轻你自己,还是看轻了朕。”

宋清盈:……啥玩意?

她刚想再问,霍致峥又重新躺下,背对着她,只给了她留了个后脑勺。

这是在生闷气?

宋清盈觉着莫名其妙,他是来大姨妈了还是怎么着,小脾气一阵一阵的。

在“哄他”与“不理他”纠结了好几轮,最后宋清盈纠结着纠结着,一不小心睡着了。

听到身后响起的均匀呼吸声,霍致峥,“……”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实在可恶。

更可恶的是,他竟然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荒谬。

翌日,宋清盈还在呼呼大睡时,朝堂上一场激烈的交锋已然开始。

最开始是朝臣们讨论穆家寨一众匪徒的处理事宜,保守的文官难以接受与匪首出身的穆云朗同朝为官,并请求皇帝将匪首绳之以法,枭首示众,以定民心,至于其他匪徒,皆流放至燕北苦寒之地为劳役。

文官这边一番文绉绉的表态,精准踩中那批跟随皇帝打江山的新贵武将们的雷点,当场就举着笏板骂了回去:怎么着,不屑跟土匪出身的人站在一块,那我们这些杀猪的、屠狗的、大街上卖药酒的,你们这群酸腐儒是不是也看不上?

所谓英雄不问出处,王侯将相焉有种乎,龙椅坐着的皇帝都是草根出身,你们这些自诩高人一等的世家贵族,还不是一个个卑躬屈膝,高呼万岁?

文官一听,气得脸红脖子粗,也举着笏板,一堆之乎者也的圣人言怼了回来,听得那群武将脑袋都大了。

比嘴皮子比不过文官,武将们抄起笏板就想去打架。

一时,两边跟乌眼鸡似的,吵来吵去,好好一个朝堂闹得跟菜市一般。

最后这架也没打起来,只因丞相白晁上前一步,抛出一件更重磅的事来——

“臣白晁检举魏国公魏启康七大罪,其罪一,不敬皇权,绑架后宫妃嫔。罪二,私自圈地,霸占百姓上千亩良田,数百名农户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罪三,卖官鬻爵,暴敛横征。罪四,族中子弟欺男霸女,强占□□,还杀人灭口,令人发指。罪五……”

白晁条理清晰列数魏国公的罪状,最后双手将那厚厚一沓的证据奉上,弯腰对冕旒之后的帝王道,“陛下,这些是臣搜集到的罪证,还请陛下过目,务必严惩此等奸猾鼠辈,还百姓一个公道。”

福禄总管连忙走下阶梯,谨慎的接过那些文书,转身递到龙椅旁。

方才还喧闹的金銮殿,此刻鸦雀无声,静寂的只能听到皇帝翻看奏折的声音。

那魏国公已然脸色发白,两股战战,只能勉力支撑着身子,而与魏国公府有所来往的臣子们也都手中冒汗,低着脑袋,心头发虚。

白晁是皇帝打江山时的军师,是皇帝最信赖的心腹智囊,他就是皇帝的一把剑,对准了谁,就说明皇帝要谁死。

打从那派出去的刺客消失不见,皇帝又突然带军离京,魏国公就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是他心头还抱着一丝侥幸,想着那宋清盈自己跑去了益州,投靠了宋步安,那皇帝肯定也没心思再计较这事。他又想着,他们魏家百年世家,就算皇帝发现是他们动的手,也不会为了个小小女子,而轻易撼动他们魏家这棵参天大树。

殊不知,在霍致峥眼中,所谓百年世家不过是一群靠着祖宗留下来产业,坐吃山空的玩意。而那参天大树也不过一棵根茎都被蠹虫咬烂的枯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在漫长又压抑的安静中,皇帝总算翻到了奏折的最后一面。

“啪”的一声,是奏折被摔到案前的声音。

“魏国公,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刹那间,殿下文武百官哗啦啦的跪倒一片。

魏国公膝盖直接软了,神情恍惚的匍匐在地,喊道,“冤枉啊陛下,臣冤枉啊——”

“冤枉?丞相奏折所列的七大罪,难道都是胡编出来诬蔑你的不成?”皇帝沉声道,“福禄,将这折子拿去,给魏国公好好看看。”

福禄总管称是,忙拿着折子,捧去了魏国公面前。

魏国公颤抖着手接过,每翻一页,脸色就灰败一分,等看到最后,一张老脸更是没有半分血色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白晁都列了详实的证据,便是他想狡辩,也无从下口。

可见皇帝和白晁这

回是下了狠心,一定要除掉他们魏国公府了。

魏国公不免万念俱灰,将折子放在一旁,开始痛哭流涕的求饶,“陛下,上述这许多事,都是前朝时犯下的,陛下若要追究,哪里就指我们一家?还请陛下开恩啊!”

这话中隐隐的威胁之意,不但皇帝听得清楚,在场的其他世家也都听得清楚,魏启康这老狐狸是要把他们一起拉下水啊。

衡量之后,倒有不少朝臣上前,替魏国公求起情来。

武将们都看呆了,小声嘀咕着,这些世家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孔孟圣贤的,现在作恶的证据都甩脸上了,还能腆着张老脸哭诉求情?啧,这脸皮之厚,一矛都扎不穿。

场上乱糟糟的,龙椅上却迟迟没响动。

得不到回应的哭诉求饶,总是让人尴尬,尴尬到一定境界,哭也哭不出了,只能强行干嚎。

又干嚎了一阵子,上座之人依旧不动如山,面无表情。

到最后,除了魏国公一家,其他人也嚎不动了,大殿之上又归于静谧。

“哭好了?”

皇帝淡漠的扫过台下众人,稍顿了顿,语调微扬,“丞相,将你掌握的罪证,多抄写几分,分给六部和大理寺,让他们去查验核对。陆英,你带三百禁军把魏国公府围了,在六部和大理寺出结果前,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

“臣/末将遵旨。”

皇帝缓缓起身,额前的玉旒轻晃,“退朝。”

“恭送吾皇万岁。”

文武百宫恭送那道明黄色身影,各怀心思的走出了金龙殿。

一行大雁鸣叫着飞过,朝臣们驻足抬首,看着远方惨淡青黑的天色,只觉得身上一阵发冷。

冬日真的来了啊。

三日后,六部及大理寺将魏国公府调查结果呈上。

紫宸殿接连颁发三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魏国公府作恶多端,罪无可赦,魏国公魏启康及其嫡子庶子斩首示众,族中其余儿郎与女眷没入奴籍,发配燕北,终身不得回京。

第二道圣旨,穆家寨寨主穆云朗归降有功,特封为安乐伯,赐康乐坊府邸一座,其手下诸将编入军籍,记录在册,赐名忠义军,与巡城司兵将享同等俸禄待遇。

第三道圣旨,明月轩贵人宋氏敬慎持躬,芳华蓉懿,又于穆家寨招安一事有功,特晋为正二品妃,封号昭,迁居昭阳宫。

“恭喜昭妃娘娘,贺喜昭妃娘娘!”

看着宝兰他们一排人笑容满面的跪在自己面前,刚睡醒起床,想去隔壁尿尿的宋清盈,“???”

什么昭?什么妃?什么马冬梅?

作者有话要说:小宋:就很突然。

傲娇的霍猫猫:朕生气,你都不哄朕,你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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