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皇帝没想到苏漫舞到现在还能对他这种态度，眼底的芒光微闪，似欣喜，似欣赏，却很快便严肃的点头了：“是。”
说罢，不等苏漫舞回答，齐国皇帝又接了下去：“如果今日换成你是朕，而真儿是九千岁......苏爱卿又会怎么做？”
换成是她和玉时铭？
苏漫舞眼底的流彩瞬间温柔，沉默了片刻：“微臣明白了。”
“多谢你体谅一个父亲的心。”齐国皇帝见苏漫舞这么说，立刻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在云真公主和苏漫舞之间，他居然还会顾虑到苏漫舞的感受。
是云真公主刚回齐国，与他的关系还没有那么亲密，还是......苏漫舞真的太像那个人，太特别了呢？
齐国皇帝第一次摸不透自己的心思，但他很清楚，他刚刚......的的确确是紧张了。
就好似做错了什么，正在向人解释一般。
可他是皇帝啊，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凭什么要和苏漫舞解释那么多呢？
这种感觉......真是有趣得很。
“体谅？微臣的确能理解皇上的心思，却实在是做不到体谅。”苏漫舞说得直接。
听见这话，齐国皇帝的脸色立刻变了：“哦？难道你对九千岁......”
“因为是挚爱的人，所以为他颠倒黑白，为他众叛亲离，为他万劫不复，为他飞灰湮灭......又有何妨？皇上想表达的意思是这个吧？但皇上不要忘了，云真公主是您与颜泠皇后的女儿，是您的宝贝，红儿......也是她父母的女儿，也是她父母的宝贝，皇上心疼自己女儿的同时，为什么就不能想想别人的父母呢？好好的女儿，送入宫，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谁能接受？”苏漫舞说道。
而她的话音落，齐国皇帝立刻愣住了，因为......
从来没有人像苏漫舞这样教训过他。
更让他惊讶的是苏漫舞的话......
云真公主是他的宝贝，红儿......也是她父母的宝贝啊！
他在心疼云真公主的同时，可有替红儿的父母想过呢？
齐国皇帝藏在袖袍下的手微颤了颤，却仍是不肯服输：“朕可以命人送些银子去给红儿的父母，朕知道......这些银子并不能弥补他们丧失女儿的痛，但朕可以保他们此生无忧，若他们家中还有其他的孩子，想在宫中谋一个官职，朕也允了。”
苏漫舞轻叹了口气，她知道，这已经是齐国皇帝如今能做的全部了。
对于一个皇帝而言，能站在这里听她说这些，能承认自己的错误，甚至想要弥补，已经算是一个好皇帝了。
但......
“这又如何呢？微臣用这些买云真公主的性命，皇上愿意吗？如果愿意，微臣立刻就买。”苏漫舞没有狂妄，齐国皇帝能弥补给红儿父母的银子，她九千岁府也能拿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