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却是对桑梓说的:“你去伺候王妃梳洗,顺便保护王妃的安全,切记,一定要洗干净了再回来。”
“是。”桑梓应下,又看了一眼紧紧抓着她手臂的貊冰舞,这才柔声道:“冰舞公主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跟奴婢一起过去?”
“过去,过去,一起过去。”貊冰舞显然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缓回神,连桑梓都当成了救命稻草。
“好,那就一起吧。”苏漫舞轻叹了口气,不等桑梓开口,便起身大步朝上游走了过去。
她知道,玉时铭既然不想让她看伤口,她越是呆在那里,就越耽误玉时铭的治疗时间,对他的伤口也就越不好。
见苏漫舞乖乖离开,玉时铭不禁松了口气,那紧张的态度,比刚刚面对百年巨蟒还要更甚十倍。
也是桌子他们从来都不曾见过的。
若非亲眼所见,他们又怎么会相信,那个诡谲难测,浪荡不羁的玉时铭,有一天竟然也会如此的紧张一个人。
还是一个女人。
“开始吧。”只等苏漫舞走远,玉时铭这才朝桌子淡淡道。
他的声音,明显比刚刚又虚弱了许多。
好似刚刚的活力,都是装出来给苏漫舞看,不让苏漫舞担心的。
“是。”桌子见此,也不敢耽搁,赶紧将玉时铭身上的外袍揭开......
这一揭开,他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玉时铭洁白的里衣早就被鲜血给染透了,因为潭水的关系,颜色并不是深红的,而是一种淡淡的红。
这种红在玉时铭的里衣上开出大花,由浅到浓,美得触目惊心。
不难看出,玉时铭的伤口早就裂开了,只因为他穿了一件暗色的外袍,所以看不出来而已。
玉时铭......
他永远都是这样。
将痛和伤口藏在黑暗处,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然后露出那华丽而又强大的一面,叫人以为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其实......大家都是肉体凡胎,哪有无所不能的人。
不过是付出的努力和隐忍比别人多十倍,百倍而已。
“九千岁你......”桌子的眉头紧拧。
正想说些什么,就被玉时铭一眼给瞪回去:“做事别说话。”
这......
什么做事别说话,分明是怕被苏漫舞听见。
桌子自然明白玉时铭的用意,只得抿了抿唇,不再开口,而是伸手朝玉时铭的里衣揭去。
揭开里衣,那受伤的皮肉立刻露了出来。
只见玉时铭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潭水生生泡成了白色,表皮还浮肿得厉害。
周围的肌肤更是皱在了一起,好似千年的老树皮。
鲜血不断从里流出来,溢满那皱在一起又凹进去的地方......
别说是承受了,光看着,都觉得好痛。
而苏漫舞并没有按着玉时铭所说的好好梳洗,而是站在远处,借着上游的高度往玉时铭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