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
厉斯年整个人快速的欺近,直接将江以宁困在了床上,一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低头,冷沉的目光就这样看着她,浑身散发出一种可怕的戾气。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了,江以宁见识过无数次,一点都不会陌生。
她心脏狠狠的跳了跳,却依旧理直气壮的回答:“厉斯年,你凭什么这样质问我?是你自己主动提出要离婚,要跟我分开娶白婧的!凭什么你说要在一起就在一起,你说要分开就分开?”
江以宁眼底带着愤怒,嗓音透着几分的清冷。
厉斯年只觉得心脏倏地揪紧:“不可能,我……”
“没什么不可能的。厉斯年,你心里爱的人始终都是白婧,不是我,所以她一回来,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划清界限了,现在既然大家都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也希望你不要继续纠缠不清,这样只会让人觉得讨厌而已!”
江以宁别开脸,不去看厉斯年,因为情绪激动,胸口起伏的动作有些大。
两人如此贴近,彼此可以清晰的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明明距离只有不到两个拳头,厉斯年却觉得他们之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一般。
江以宁的抗拒是那么的明显,毫不掩饰,他在她的眼里看到的,只有愤怒和厌恶。
厉斯年有些害怕她这样的眼神,下意识的伸手挡住了江以宁的眼睛,一贯矜冷的声音都带了些慌乱:“江以宁,我不准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江以宁刚想要伸手拍开他的手,结果一动,牵扯到伤口,疼的直抽气。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和生气,眼眶都红了,看着厉斯年就开始数落:“厉斯年,你永远都是这样,不问我是不是愿意是不是高兴,只要你想,你就一定要,甚至不惜一切手段。就因为你,明明是你自己要求离婚,你走了何必还要再来纠缠我?你跟你的白婧好好的在一起不好吗?”
江以宁说着抬手,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又继续开口:“因为你的胡搅蛮缠,我差点命都丢了,你对我到底有多深的恨意?才要这样来折磨我?我求你了好不好?厉斯年,你放过我吧。”
厉斯年只觉得心脏狠狠的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疼的他呼吸都乱了。
低头仓促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江以宁一脸的疲惫和厌倦,她的情绪那么的浓烈且直白,打的他有些手忙脚乱。
头部再次的传来了撕裂般的痛楚,厉斯年闷哼一声,双手抱着头,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下去。
“厉斯年,苦肉计没用,我不会心疼你的。我现在只想要跟你分开,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最好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这才是我想要的。”江以宁别开脸去,没再看厉斯年。
厉斯年低沉的嘶吼声响起,震得江以宁的心脏狠狠的一颤。
下一刻,压在身上的重量猛地消失,那股压迫感也一并消失。
厉斯年脚步声有些狼狈仓促,江以宁只听到门被打开再关上的声音,然后整个病房,再次的恢复了安静。
厉斯年离开了。
这是第一次,在他们两人的争执中,厉斯年主动妥协认输,没用他的方式逼着她妥协就范。
江以宁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下意识的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下,湿润一片。
不是她的,是厉斯年的眼泪。
他居然哭了?
认识大半年的时间,江以宁第一次见厉斯年哭。
她心里越发的难受,跟堵着一团湿透了的棉絮一般,闷得慌。
“厉少?”
楚氓提着保温箱刚进医院,就看到厉斯年脚步踉跄的从电梯出来。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去扶。
厉斯年身形堪堪的稳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楚氓被那一眼看的心惊肉跳的。
男人双目赤红,呼吸急促,此时整个人看起来状况非常的糟糕。
楚氓跟厉斯年认识了十几年,第一次看他这样狼狈的模样。
“厉少?你没事吧?”楚氓赶紧的将人扶好,小心翼翼的开口。
厉斯年没说话,抬手隔开了他:“把饭菜送上去。”
楚氓看了眼手里的保温箱,再看了眼厉斯年:“可是你……”
“我没事。”厉斯年的声音嘶哑难听,闷声的回了一句以后,没再看楚氓一眼,直接推开他继续往前走。
楚氓不放心厉斯年这副样子,生怕他一会儿失控跑出去出个什么意外,随便找了个护士将手里的保温箱递了过去,吩咐她送到江以宁的病房,才急急忙忙的追着厉斯年出去。
“厉少,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厉斯年走出了医院,外面的阳光灿烂,八月的天室外的温度高达四十多度,非常的炎热,又闷又燥的。
厉斯年此时的脑海里面,反反复复的都是江以宁之前的那个厌恶的眼神,以及她说的那些话。
她原来那么的憎恨厌恶自己。
闭了闭眼,厉斯年才淡淡的开口:“找个酒吧。”
楚氓不敢问厉斯年发生了什么,老老实实的带着厉斯年上了自己的车,直接开去了澜跃。
厉斯年一路上很安静,只是单手支着下巴,看着外面的风景发呆,安静的仿佛不存在。
楚氓觉得气氛压抑的很,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他也就离开了几个小时,不知道厉斯年跟江以宁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想江以宁之前那脾气,再想想厉斯年的脾气,这两人倒是一样的性子,两个凑在一起,说是火星撞地球都不为过。
一个小时后车子抵达了澜跃,厉斯年直接拉开车门下车,楚氓连忙的跟上。
厉斯年也不说话,进了门就直接让人送酒上包厢。
楚氓在这里有自己的专属包厢,带着人上去。
“厉少,你……”
看着厉斯年一言不发,只是闷头喝酒,想到他的身体状况,楚氓有些担心。
万一厉斯年在这里出个好歹,厉家肯定要找他算账。
楚家可担待不起厉家的怒火啊。
“她说她讨厌我。”厉斯年灌了大半瓶的啤酒,拿着手里的酒瓶,突然闷闷的开口说了一句。
“啥?”楚氓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厉斯年转过头看向楚氓,有些认真的问道:“我真的,那么讨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