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院在他崔立的手里,移刺布哈说要接受枢密院的鞭策,也就是在说要接受他崔立的指挥,这说明移刺布哈在向崔立释放投靠的信号,这让崔立怎能不喜。
崔立高兴的走到移刺布哈面前,赞道:“移刺布哈将军有勇有谋,不骄不躁,沉稳干练,果然是我大金定鼎基石,有将军在,何愁庆阳之危不解?”
移刺布哈知道自己被崔立选中,那也很高兴,他谦卑的单膝跪地,道:“末将愚钝之才,朽木之资,还需使君凋琢,望使君不弃,多加指教。”
移刺布哈竟然向崔立单膝下跪,看的一旁的完颜合达,完颜陈和尚两人都是惊愣当场,久久回不过神来。
二人心道:“难道移刺布哈也要投靠崔立,为虎作伥,做那乱臣贼子?”
想到此处,二人都是对移刺布哈面露鄙视目光,显然是不把移刺布哈当一路人。
崔立则大喜过望,他一脸得意的将移刺布哈扶起,说道:“将军何需如此,你我身为朝廷股肱,自当守望相助。”
自此,两人达成默契。
出了崔立府宅,完颜合达对移刺布哈道:“移刺布哈,想你也是军中老将,竟然甘愿当崔立的走狗,我完颜合达看不起你。”
说完,完颜合达转身而去。
移刺布哈没有说什么,只是平静的看着完颜合达离开。
完颜陈和尚看了一眼移刺布哈,虽然看不惯移刺布哈投靠崔立,但出于对金国忠诚,完颜陈和尚还是对他说道:“我曾在拖雷账下听命,对他颇有了解,只怕孛鲁之后还有蒙古大军会来,此番他们来势汹汹,还望将军谨慎决断。”
移刺布哈郑重抱拳,说道:“多谢完颜将军提醒,移刺布哈感激不尽。”
说罢,两人各自返回驻地。
当日,崔立便发下命令,命移刺布哈为大军主帅,完颜陈和尚,李师林二人为副帅,领十万大军援救庆阳府。
等待大军集结的时候,移刺布哈也不忘向崔立送去好处。
按照大军旧例,大军开拔,每个士兵可以得到五贯钱作为开拔之资,这笔钱也可以看成是士兵的买命钱,是士兵要拿命去换的。
当然,惯例是惯例,实际是实际,许多事情是无法摆在台面上说的。
这笔开拔之资从国库拿出来自然是一分不少,但经过各部各司,各军各将的层层克扣,五贯钱发到士兵手里,那就是两贯钱,这早已成为惯例,否则,数以万计的京官,赖以心腹保命的将军,他们怎么去维持自己的体面和排场?
移刺布哈来到崔立府上,恭敬的送上五万贯钱,以作谢礼。
崔立高兴的收下五万贯钱,而后对移刺布哈一阵勉励,并且委婉的说道:“待到蒙军败走,收缴的物资还需细心核算,郎主每日为朝廷用度发愁,我等还需时刻想着为郎主分忧才是。”
移刺布哈不但作战勇勐,脑子也灵光,一点就透,他诚恳道:“还请使君放心,末将定当仔细清点,而后交由使君核算,以免错漏。”
“哈哈哈,,,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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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陈和尚大营,士兵一阵喧哗,原因无他,只因两贯钱的开拔钱,到手却只有一贯半,士兵皆是不满,竟然把军需官围住,讨要说法。
完颜陈和尚很快便来了,问明事由,完颜陈和尚大怒,对军需官喝道:“为何开拔钱少了半贯,这是何道理?”
军需官哆哆嗦嗦,道:“将军息怒,这钱发下来就是这么多,小的便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拿他们的卖命钱啊,还请将军明鉴。”
完颜陈和尚见他不似作伪,便安抚将士,道:“此事本将自会去向大帅问明缘由,你等无需多虑。”
“谢将军。”
众将士纷纷称谢。
而后完颜陈和尚找到移刺布哈,将事情讲述一遍,要求移刺布哈查明事情原委,给将士们一个交代。
移刺布哈自然知道为何将士们的钱会少半贯,这不都被他拿去孝敬崔立了吗?
移刺布哈听了,澹澹说道:“此事本帅知道了,你回去吧,待到大军凯旋,本帅自会上书朝廷,查个明白。”
完颜陈和尚大怒,道:“大军还未开拔,何来凯旋?难道大帅要让将士们带着愤怒不满的心情上战场吗?”
“放肆。”
移刺布哈厉声怒喝,道:“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本帅领军征战,乃你之主帅,一切本帅心中自有计较,何须你这个部将操心,退下。”
“混账!”
完颜陈和尚大怒,怒吼一声,最后拔刀狠狠砍在移刺布哈面前的桌桉上,将桌桉一角砍断。
完颜陈和尚愤怒道:“你这个主帅,不要也罢。”
说完,完颜陈和尚转身离去。
完颜陈和尚走后,幕僚张仪对移刺布哈道:“使君,完颜陈和尚帐前拔刀,如此藐视使君,不分尊卑体统,不如将其杀之,以正军法。”
移刺布哈思量一会,最后道:“此人在军中颇有声望,祖辈也多有门生故吏,若杀之,恐怕会激起兵变,算了,只这一回,由他去吧。”
张仪听罢,眼睛看着移刺布哈,目光之中显现担忧之色。
当天晚上,张仪称病,无法随同大军出发,请求回家修养。
移刺布哈安慰了几句,便许了张仪病假,让其回家将养。
回家路上,仆人对张仪道:“主君乃大帅心腹幕僚,为何此时离去?他日大帅凯旋,岂不是于主君无功可赏?”
张仪道:“大帅附恶忘义,此于枭雄而言虽不是错,但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则是致命之害,此战蒙军来势汹汹,以大帅如此之能,只怕难有胜利,我张仪自是要尽早远离,以抽身事外,免的遭那池鱼之祸。”
当天晚上,和张仪同样出走的还有完颜陈和尚,他自言难以和移刺布哈共事,辞别了部下,独自一人离开了军营。
移刺布哈得知完颜陈和尚出走的消息,非但不生气,反而更加得意,只道军中再无敢与自己叫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