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娃娃,你忘了这下面是什么了?”
“还能让你吃不出咸淡来?嘿嘿嘿”
钢镚在冰面上跺了跺脚,笑着说道。
“海盐!哈哈,给我弄把凿子,我去撸个洞取些海水来。”
高阳转了转眼珠子,连忙起身笑道,向着钢镚伸手要起了凿子。
“急什么,钢镚来开这洞,这里面有窍门,你不懂,待会有你玩的,嘿嘿嘿。”
钢镚拍了一下高阳伸过来的手掌笑道。
说完像个老顽童一样大大咧咧的笑着,摇头晃脑的往浮冰中心的位置走去。
高阳看着钢镚的背影,突然心中一暖,一种莫名的感受涌上心头,身为孤儿的他,很少会有这种与长辈一起旅行的生活。
此时的他能感受到钢镚似乎把自己当成阿毛去看待,这种感觉很微妙,有一丝同情,又带有一丝感激,同情的是这位年过半百的而丧子的父亲,感激的是他所感受到的父爱。
他抹了抹鼻子,尽量克制鼻梁上酸楚的感觉,双手撑地的后仰着坐在地上,感受着这份微妙的亲情,看着钢镚在前面不远处,卖力的敲击着冰面,时不时的四处张望一会,然后又接着埋头苦干起来。
“老钢,你跟我说怎么弄,我帮你,虽然不知道你要干嘛,但两人动作会快些。”
高阳还是忍不住走到钢镚身边面带微笑的说道。
“那…那你弄这中间的地方,没别的,就是砸个大口子,一人宽就行。”
钢镚本来想拒绝,但看到高阳脸上微笑的表情,就笑着答应了。
“好嘞,这事简单。”
高阳笑着将手里的音煞换了一只手握住。
“不能用音煞,那刀威力太大了。”
“用这两个,一点点的抠,抠通了,就用另外这个扩洞,记住了,一人宽就行,别太大了。”
钢镚制止了高阳欲想拔刀的冲动,甩了两个奇怪的工具给高阳说道。
“啧啧,没意思,行吧,那你总得告诉我这洞用来干嘛的吧?”
高阳把音煞直接插到冰里,感觉有些无趣的问道。
“嘿嘿嘿,海兽的味道,你小子想不想尝尝?”
钢镚笑道,小声的说着。
“嘿嘿嘿,这个可以有!”
高阳闻言学着钢镚的笑声说道。
两人相视而笑,然后分工合作起来。
鼓捣了小半天的功夫,在这块巨大浮冰的中心处,多了个一人宽的矩形孔洞,挖通的孔洞里灌满了晃动的海水。
而钢镚已经造出了四根长钢矛和一些铁架,把钢矛立起来,用铁架子固定在矩形孔洞的周围四个方向,矛尖都微微向孔洞处倾斜。
调整好了斜度之后,他又做了一根五六米的钢棍子,看起来像一根鱼竿,但两头却是一样大的棍子模样。
接着又拿出一条之前收集的巨兽脚筋,绑上一块脸盆大的肉,挂在长棍子的一端,然后把挂着肉的一端移动到了孔洞的上方,另一端用一个铁架子固定着。
这个铁架子与固定长矛的那些不同,架子的后方有一个像是用来坐的铁板子,钢镚直接一跨,坐到铁板之上。
“这是我独创的钓鱼的方法,你到那冰洞的旁边,但是别靠太近,能应急的帮一把就行,虽然一般是不用帮忙的,嘿嘿嘿。”
钢镚转头看着一脸疑惑的高阳说道。
“哦,这里可以吗?”
“钓个鱼至于这么大阵仗吗?”
高阳应了一声,向着冰洞靠近了几步问道。
“对,就在那可以了,站着别动,等会见机行事。”
“你不懂,待会你就知道了,我要开始了,嘿嘿嘿。”
钢镚笑着回应了一声,点头示意高阳所站的位置可以,随后一脸兴奋的搓手说道。
只见钢镚说完就开始按住棍子,用力的向下压着绑肉的棍子,直到棍子上的肉进入水里泡了一会,然后又将力度放轻,使得棍子缓缓的上扬,将泡在水里的肉块拉出水面,反复的做着相同的动作,而且十分娴熟,一看就是以前没少干这事的样子。
钢制的棍子本应该很硬,但这一根明显是在钢镚化衍时特别制作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棍子变得跟钓竿一般有着弹性,而且韧度看起来似乎也很高,一点不像正常的钢制物品。
“就着?能钓鱼?老钢,你是在逗我玩呢?”
高阳看着他这种姜太公式的钓鱼方式一阵无语。
“嘘!别出声,别惊着水下面的鱼了!”
钢镚小声的说了一句,但手里依然不停的重复着动作。
高阳听完也不再做声,站在原地百无聊赖的望着四周。
他回头看向冰涯,原来脚下这块浮冰的边角处,就像焊死了一样,紧贴着之前跳下来的冰涯的边上,固定在空旷的海面上,难怪没有浮冰摇晃的感觉。
他转头看了一眼地面那个冰动内,依旧没有什么动静,而钢镚还在兴致满满的重复做着机械式的动作,高阳心中一阵腹诽,心想这哪能钓得到鱼啊,连个钩子都没有。
他蹲下身,用音煞在冰面上拨弄着冰洞溢出来的冰水,还用手指沾了一点冰水,放到嘴巴里试了试味道,果然是海水,但咸的发苦,感觉很是涩口。
钢镚一边干着活,看了一眼高阳的举动,笑着摇了摇头,但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有节奏的摇晃着他的鱼竿。
两人就这么看似愚蠢的做着各自的事,过了许久,蹲在地上的高阳已经开始无聊的打起了瞌睡,突然间一个声音惊醒了他,声音不大,正是钢镚的声音。
“小子!起来了,有客人到了,做好准备啊!”
钢镚低声对高阳喊了一句,但在这四周寂静的地方,显得格外突兀。
“怎么样,什么情况?”
高阳则是吓了一跳,连忙想要站起身,可是因为蹲了太久,双腿传来一阵酸麻感,一个踉跄,拄着手里的音煞棍单膝跪地。
“嘘!”
钢镚动作没有停,用另一只手做了个静声的动作,然后指着那个冰洞点了点。
高阳见状没有说话,使劲的伸出脖子看向洞里,但海水深不见底,在黑夜之中更是显得深邃阴暗,可是哪里有什么异样。
他觉得似乎没什么问题,就弯着腰舒张了一下发麻的双腿,伸一下拦腰,仰头刚好看到钢镚棍子上那块耗猪肉,已经开始发白,正打算提醒钢镚是否得换一下饵料,这是钓过鱼的人最起码的常识,饵料不新,鱼儿不亲,正是这个道理。
可是话刚到嘴边,高阳却止住了,因为他此时闻到一股特别奇特的香味,闻起来有点像糖或者蛋糕,随着海面的风,不断的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