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分钟后。
楚晔的车停在慈善拍卖会会场大门外。
他拨通元娉的手机号,“你好,我到了,开一辆黑色红旗l5。”
他报了车牌号。
元娉握着手机站在路边,微微翘首望,“我看到你的车了,谢谢你,楚先生,麻烦你多跑一趟了。”
“没事。”
元娉快步朝楚晔的车走过去。
年轻一代的富二代多喜欢开各种炫酷的进口豪车,元娉没想到年纪轻轻且有留学背景的楚晔,居然喜欢这么成熟庄重的车型,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这可能就是普通富二代和贵公子的区别吧。
司机拉开车门。
楚晔下车,立在车前等着。
他身形修长,气质斯文清雅,干干净净地站在那里。
身上流淌的荷尔蒙就像白衬衫上被风吹起的褶皱,是天然的,毫不做作,也不会颓废。
背后是漫天霓虹。
流光溢彩的光影,仿佛给他镀了一层七彩光晕。
好一个容貌俊雅温润如玉的青年公子,骨子里散发着因为良好家世带来的纯粹贵气。
元娉唇角漾笑,脚步不由得加快。
奔向他。
仿佛奔向明月。
快步来到楚晔面前,元娉又道了声谢。
楚晔把耳环还给她。
元娉接过来,莞尔一笑,“我姓元,元娉,‘娉娉袅袅倚东风,柔媚忍轻摘’的娉。谢谢楚先生,你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
楚晔知道这是宋代诗人赵师侠《好事近·垂丝海棠》里的诗句。
他礼貌道:“小事一桩,不用。”
“对你来说是小事,对我却是非常重要的事。这顿饭,我一定要请。”
“真不用。”楚晔绅士地说:“天色不早了,元小姐快回家吧。”
再盛情邀请,显得自己有纠缠的嫌疑,元娉懂得火候,“那你也上车吧,耽误你时间了,不好意思,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楚晔俯身坐进车里。
等他的车开远了,元娉去停车场取了车。
开车回到元坚所住的别墅。
她向元坚汇报今晚的情况。
元坚听完皱眉,不悦道:“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没把下一次见面时间约好?”
元娉回:“楚晔不同于其他公子哥儿,他绅士有风度,彬彬有礼,强行邀约,会让他反感,弄巧成拙。”
“我不管他什么样,你想办法尽快把他拿下,最好赶在元峻和秦悦宁结婚前,嫁给他。”
元娉静默片刻,鼓起勇气问:“如果我努力去追了,可他对我还是不感兴趣,怎么办?”
元坚眉头拧成个疙瘩,“那就继续努力!”
元娉暗暗吸一口气,压下想说的话。
元坚朝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还愣着干嘛?快去想办法,不会追男人,就去好好学。”
元娉欲言又止。
终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元坚母亲推门走进来,见元坚面露不悦,走到床边坐下说:“小坚,你太心急了。你妹妹和楚晔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你就想让她和他干柴烈火,打成一片,不现实。我们是元家人,又不是普通的小门小户,要有自己的骄傲。绣球花抛出去了,等着楚晔接就好了。他若识相,会主动约小娉。小娉是女孩子,太主动,掉我们家的价。”
元坚抬手捏捏眉心,“早知如此,您和我爸当年多收养几个女儿,总会有个机灵的。”
元母手指急忙按到他嘴上,扭头朝门口快速看了看,压低声音对他说:“你小点声,别被小娉听到。她要是知道,她不是我们家亲生的,就没那么忠心了,更不会听话。”
元坚唇角抽了抽,“我们不说,外人就不会闲言碎语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会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恃宠而骄,让她做什么,她不听。知道自己的身世,没了底气,才会乖乖听话。”
“先不要说,听我的。”
元坚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次日,清早。
元娉端着早餐敲门进屋。
把早餐放到床头柜上。
元娉过来搀扶元坚坐起来,取来小餐桌支在床上,方便他吃饭。
元坚拿起筷子,打量她一眼,“想出怎么拿下楚晔了吗?”
元娉摇摇头,“这种事急不得,一急楚晔会察觉。昨晚约他吃饭,他不肯吃,我觉得他应该是看出什么了。我这几天正在准备应聘,边找工作边追他。”
“找什么工作?直接去楚晔的公司应聘呗,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行,太刻意了。”
元坚眯起眼睛,不耐烦写在眼神里。
他夹起一片清蒸洋蓟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咽下后说:“用苦肉计吧。”
元娉抬眉,“什么苦肉计?”
“楚晔不是好男人吗?对好男人来说,苦肉计最有效,因为他们善良,会怜香惜玉。”
“怎么用?”
“半个月后,海城有个亚太经济合作组织会议,楚晔肯定会去,你也去,和他住同个酒店,其他的,我来安排。”
元娉柳眉微锁,“楚晔十几岁就介入公司经营,不是等闲之辈,我们这么刻意,他能察觉出来。”
元坚呵一声冷笑,“这个世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爷爷为什么能成就一番春秋霸业,除了睿智,还因为胆子够大。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其他的,我来处理。”
元娉犹豫几分钟,点点头。
半个月后。
海城。
相比京都的大气周正,海城是浪漫之都,处处洋溢着浓郁的浪漫气息。
结束一天的会议和应酬,楚晔同助理和保镖,去外滩随意走走。
外滩灯火繁华,夜色撩人。
江岸恢宏浪漫的建筑在夜幕下熠熠生辉,如置身于繁华的油画世界。
楚晔拿起手机拍了几张流光溢彩的夜景,发给母亲顾南音,把电话拨给她,“妈,我在外滩,您有没有想要的?我买了,给您寄回去。”
顾南音笑声似银铃,“你啊,快点找个女朋友吧,别走哪都想着给妈妈买礼物,妈妈不缺。”
“不急。”
“二十五岁了,还不急?你妹妹二十岁就谈恋爱了。”
楚晔道:“楚韵是女孩子,我是男人,男人而立之年成家也不晚。”
话音刚落,耳边忽然传来“啊”的一声痛叫。
楚晔扭头,寻声看过去。
夜色里,一抹似曾相识的身影一脸凄惶,捂着小腹痛苦倒地。